第24節(jié)
但就如胡軒的父親所說的,這不表示他就真的變成了一個和氣的人,可以任人打臉。 他站起來。 夏柔就眼睜睜的瞧著他的黑色皮鞋在胡軒的手上狠狠的碾了幾下。 胡軒不敢再大叫,咬著牙強(qiáng)忍著疼痛,嘶嘶的倒吸著涼氣。 曹陽眼中倒露出幾分贊賞,微笑著吸了口煙,腳下加重了力道。 胡軒終于哭了。 “哥!我不知道!我沒想到她說的是真的!” “她又不姓曹!我以為她是嚇唬我的!” “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曹陽把煙頭扔在地上,終于挪開了那只腳,碾滅了煙頭。 胡軒一臉眼淚鼻涕的爬了起來。 “哪只爪子動她了?”曹陽問。 胡軒顫悠悠的伸出右手,看到手背剛才被踩得在水泥地上磨得鮮血淋漓的,又趕緊縮回去,換了左手伸出來。 夏柔只看見曹陽握住了胡軒的手腕,一拖一送,胡軒就發(fā)出一聲急促的慘叫,左手無力的垂下,臉白的像金紙。 “小柔,過來?!辈荜柦兴?。 夏柔上前兩步。 “這是夏柔,我們家的人?!辈荜栒f,“這是胡軒。你認(rèn)識了。以后在學(xué)校有什么事,就找胡軒?!?/br> 夏柔沒吭聲。 胡軒疼得冷汗直流,忍著疼說:“哥,你放心。以、以后夏柔在學(xué)校,我看著,不叫她有事。” 曹陽這才滿意。“交給你了。”他說。 說完,對夏柔說:“走吧。”轉(zhuǎn)身離開。 “胡家人有個臭毛病,從他爺爺?shù)剿郑剿麄冃值軅z,一家子男人見著女人走不動路?!彼f?!安贿^你不用怕,他現(xiàn)在知道你是我們家的人了,就不會再動你了?!?/br> 夏柔就想起了胡家老爺子的慈祥,胡軒父親的儒雅,胡辰的風(fēng)度翩翩和胡軒的斯文守禮。 他們認(rèn)識她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她是曹家護(hù)著的人。所以她看到的,只是他們想讓她看到的一面。 夏柔內(nèi)心澀然。 “我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彼f?!拔乙詾椤呛萌?。” “知道了。”曹陽點(diǎn)頭,告誡她,“以后別隨便跟男生到人少的地方去?!?/br> 夏柔想告訴曹陽,她沒那么蠢,也沒那么輕浮。她會輕信胡軒,是因?yàn)樗笆酪詾楹幨莻€守禮的君子。 可這些話她沒法解釋。只能讓曹陽誤會她又蠢又輕浮。 她的眼淚就撲簌簌的落下來。 曹陽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她。 片刻功夫,天色就暗了下來。 女孩垂著頭流淚,柔軟的頭發(fā)在風(fēng)中輕輕的拂動。 仿佛做錯事的人是她。 真是不一樣,曹陽想。 他只養(yǎng)過弟弟,沒養(yǎng)過meimei。 從小到大,都是他家弟弟把別人胳膊打折了、腿敲斷了,然后讓他去善后。 沒有過像夏柔這樣的。 他想起她剛才對胡軒說的話。 “你做的很好。”他對她說,“以后就這樣。遇到事,就告訴別人你是曹家的人?!?/br> 夏柔澀然道:“……好?!?/br> 曹陽看著她雪白的小臉上還有淚痕,心里不由就軟了幾分。 “走吧。”他說。 夏柔落后他一步,在夜色中靜靜追隨著他的背影。 真安靜,曹陽想。這是個又安靜,又聽話的孩子。 遇到事的時候,卻不假思索的告訴別人,她大哥是曹陽。 曹陽的腳步就頓了頓。 “小柔。”他側(cè)頭跟她說,“小斌他們都叫我大哥?!?/br> “你以后也這么叫吧?!彼f。 他沒把頭全轉(zhuǎn)過去,所以沒看到,夏柔的肩膀抖了一下。 身后的腳步忽然亂了一下,聽見她低低的聲音叫了一聲:“大哥……” 曹陽低頭,看見自己黑色制服的袖口,被纖細(xì)的手指揪住…… 他看了她一眼,抽出手反握住那只小手。 她的手柔若無骨,而且在發(fā)抖。 他握緊她的手,才感覺她不再發(fā)抖。 “大哥……”夏柔又叫了他一聲。低低的,柔柔的,帶著期盼。 曹陽就“嗯”了一聲,表示答應(yīng)。 少女忽然上前一步,額頭抵住了他的胸膛,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以為她很冷靜,卻還是受到了驚嚇啊。畢竟,是女孩子…… 他松開她的手,輕輕拍拍她的背。 低頭就只能看見她的頭頂。身體柔柔軟軟,肩膀單薄,一下一下的輕輕聳動,低聲啜泣…… 在他懷里,很小很小的一只…… 她和他的弟弟們不一樣。 她需要的不是嚴(yán)苛的敲打和不斷的鞭策。恰好相反,她必須被小心的呵護(hù),才能安然的成長。 這沒關(guān)系,曹陽想。 無論她的生長條件是前者還是后者,他這做大哥的,都能給。 他低頭撫摸她的柔軟的頭發(fā),鼻端卻嗅到淡淡的幽香。 似有似無。 再想細(xì)究時,卻消散在秋夜的微風(fēng)中。 無跡可尋。 第23章 文收3千加更 回去的路上,曹陽的余光幾次瞥到夏柔用力搓揉自己的頸側(cè)。然后手一直覆蓋在那兒。 到了家下了車,夏柔的手還捂著自己的脖子。 “怎么了?”曹陽問。 夏柔沒吭聲。 曹陽走過去,掰開她的手。撩起頭發(fā),湊近了看。借著庭院里幽昏的燈光,看到夏柔雪白的脖頸上有一塊紅。 胡家的小子啃出來的! 曹陽面色微冷,“哼”了一聲,覺得給胡軒的教訓(xùn)還是輕了。 但也覺得夏柔的反應(yīng)有點(diǎn)過度。她表現(xiàn)出一種特別焦躁、不適的樣子。 “沒事吧?”他問她。 “想趕快洗澡?!毕娜釔瀽灥恼f。 好像胡軒是細(xì)菌一樣。 曹陽反而不生氣了,覺得好笑。 “沒多大事兒?!彼参克?。 “我討厭身體接觸?!毕娜岬吐曊f。 小時候,撞見了曹雄和成婉的事,給小女孩的內(nèi)心還是留下了些陰影的。抵觸和異性之間的身體接觸,就成了這童年陰影在長大后的投射。 在青春期,她曾一度抵觸得非常厲害。高中時,不愿意和男生說話,更別提交往。 后來年紀(jì)漸長,漸漸明白性于成年男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也知道和別的女性比起來,自己的行為是不正常的。有意的進(jìn)行自我矯正。 后來她訂了婚,未婚夫梁子桓也是血?dú)夥絼?、需求旺盛的年輕男人,總會有些親密的需求。 她這毛病也算是被強(qiáng)制治愈了不少。但更多的要求,她依然還是抗拒。不許他隨便去她公寓,雖然有他的鑰匙,也不常去他的公寓,下意識的盡量避免兩個人在無人情況下的單獨(dú)相處。 梁子桓當(dāng)然對此有不少抱怨。但他和她訂婚,就是為了攀附曹家。有曹陽這大哥一日護(hù)著她,他就得一日把她捧在手心里當(dāng)成公主。 夏柔一直也自我安慰,覺得自己這個毛病等到結(jié)婚也許就能自愈了??上ё詈髤s死為處女,這個毛病,還是帶到了這一世來。 曹陽剛剛才跟她有過身體的接觸,摟過她,拍過她,還牽了她的手,聞言不由挑眉。 卻聽夏柔接著說:“只除了親近的人?!?/br> 原來他被她歸類為親近的人……曹陽心里產(chǎn)生了微微的愉悅感。 這樣可不行,他想,將來怎么交男朋友。 不過她還小,也許就是青春期女孩子格外的敏感也說不定。這樣想著,他就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