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放緩腳步,提著垃圾袋,梁鱈目不斜視往垃圾箱走去。 打開垃圾袋。 今天垃圾袋裝的很統(tǒng)一,這樣一來她就省去給垃圾分類的時間,把垃圾丟到不可回收的箱子里。 那片陰影罩了過來,抬起頭,看了站在面前的人一眼,手里空空的,外套看著也不像是偷偷藏著玫瑰花的樣子。 “嗨?!彼焓?,打招呼方式很鄰居。 既然沒帶回來玫瑰花,她也懶得去理會他,而且他也看到她的樣子了,舉起手,動了動手指頭,表示知道了。 面對著自己的追求者,女人們有權(quán)利根據(jù)自己的心情去決定對其熱情還是冷淡。 這會兒,她得回自己家去準備上班的事情,而他得去準備上課。 她往她的家,他往她的家,腳剛踩到第一節(jié)臺階上,冷不防—— “這是誰掉的一百美元?!?/br> 想象中那掉落在地上的一百美元讓梁鱈瞬間豎起耳朵,嘴里說著“在哪里?在哪里?”中樞神經(jīng)像被裝上了雷達,眼睛緊隨其后。 “在這里。”近在耳畔的聲音。 本能循著那道聲音,轉(zhuǎn)過頭去—— 失去束縛的頭發(fā)狂瀉而下,她用來固定住頭發(fā)的木質(zhì)筷子已經(jīng)被溫禮安拿在手上,這哪里是住在隔壁的有為青年,分明是住在隔壁喜歡惡作劇的幼稚鬼,幼稚鬼逮到她喜歡貪小便宜的特征。 頓腳:溫……唔…… 下一秒唇被堵住。 騎著單車的男孩經(jīng)過她家門前,口哨聲響亮。 回過神來,梁鱈發(fā)現(xiàn)自己正軟軟倚在溫禮安懷里,而溫禮安的手……看清楚溫禮安手落在的方向,梁鱈大為惱怒,收回搭在溫禮安肩膀上的手,再狠狠把他沒禮貌的手拍落,她早上不習(xí)慣穿胸衣,這下讓這家伙討到便宜了。 偏偏,討到便宜的人還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親了。 “什么親了?” “手已經(jīng)牽了,親也已經(jīng)親了,接下來就可以干那事了?!?/br> “哪有親了?!”把掉落在臉上的頭發(fā)別于耳后,梁鱈朝著溫禮安吼。 溫禮安安靜地瞅著她。 即使她站在臺階上他站在臺階下,可她還是不及他高。 從下朝上,她在他眼眸底下看到自己的模樣,一張臉紅紅的,雙唇被吮得比沒有擦口紅時還要紅艷,在他肆無忌憚的目光下微微撅起著。 好吧,是親了,可那都是溫禮安使壞,他都可以使壞了她自然也可以賴賬。 “剛剛不算?!睓M抱胳膊,梁鱈臉上堆上沒得商量的表情。 “什么叫做剛剛不算。”溫禮安朝著她靠近一下。 梁鱈迅速捂住嘴。 捂住嘴拿眼睛警告溫禮安,聲音從手縫透露出來:“剛剛不算,那種狀況等同于一場足球比賽在開賽期間電線短路,修好電線后比賽繼續(xù),也就是說我和你之間的重新開始是一場的足球比賽,在這場足球比賽中我們還停留在允許你牽我的手的階段上?!?/br> “剛剛發(fā)生的只是電線短路,溫禮安,聽明白了沒有?!” 她都說得這么清楚了,溫禮安自然是聽明白了,可,斂起的眉頭在充分說明著他不贊成這個說法。 這個混蛋,敢不贊成。 放下手,沖沖說到:“溫禮安,你還想這么樣?剛剛可是讓你白吻了,而且不僅吻了還摸了,你好想怎么樣?!” 伴隨著她這句話,落在她唇上的目光往下移動,糟糕,她又把自己沒穿胸衣的事情忘記了。 雙手交叉,疊在胸前。 頓腳:“溫禮安,如果你不答應(yīng)的話,我連牽手的權(quán)限都要收回?!?/br> “真的?”目光繼續(xù)在她胸前游離。 “當然是真的,不僅這樣我還會考慮晚上不允許你在我家看球賽?!绷瑚L惡狠狠說著。 “好……吧?!?/br> 極力控制住即將上揚的嘴角,板著臉:“那我回去了?!?/br> “嗯?!?/br> 轉(zhuǎn)過身,上完臺階,手剛剛落在門把上。 來自左邊:“噘嘴魚?!?/br> 那聲噘嘴魚語氣親愛得讓她忍不住側(cè)過臉去,溫禮安的腿可真長,也就一眨眼功夫她和他就變成平行狀態(tài)。 她家的墻角下種著紅色的繡球花,他家墻角下種著紫色的繡球花,紅色和紫色一簇一簇緊緊挨著,親密無間的模樣,讓人一時之間分不清哪些是她家的,哪些是他家的。 她在開門,他也在開門,她在看他,他也在看她。 以略帶不高興的語氣詢問,干什么? “頭發(fā)那樣弄很漂亮。”他輕聲說著。 心底里柔柔軟軟的情緒變成那聲低低的鼻音,怕他沒聽到,輕輕“哦”出一聲。 “口紅顏色也漂亮?!?/br> 抿嘴,打開門,口紅顏色再漂亮又能怎么樣,都被你吃光光了。 七點四十五分,鑰匙錢包一一放進包里,梁鱈打開門,七點四十五三十七秒,梁鱈敲開溫禮安家的門。 伴隨著溫禮安家的門打開,迎面而來的是燕麥香氣和面包香。 沒辦法,她是懶女人,慶幸地是,這個懶女人據(jù)說姿色中等,占著中等的姿色讓她的追求者給她做早餐合情合理。 八點十分,梁鱈和溫禮安一前一后離家。 停在門前橡樹下那輛半舊的機車是溫禮安的,就像住在附近的居民從來沒有把那位衣著樸素、衛(wèi)衣帽子遮住大半部分臉、喜歡低頭走路的男孩是環(huán)太平洋集團創(chuàng)始人聯(lián)系在一起的道理一樣。 認識知道溫禮安的人在路上碰到時絕對不會去注意那頭戴頭盔騎著二手機車的騎士。 這樣一來,梁鱈每天早上就可以讓溫禮安送她去上班。 值得一提地是,梁鱈工作的超市和杜克大學(xué)就隔著兩條街,這也是梁鱈為什么每天早上得七點就調(diào)好鬧鐘的最大原因。 關(guān)于那份收銀員的工作,說好聽一點是為了讓生活更為充實,但實際上也可以當成是一個女人在試探自己追求者對自己是否死心塌地。 光顧那家超市的有不少杜克大學(xué)學(xué)生,她也許可以從這些學(xué)生口中聽到一些小道消息。 梁女士可是說了,這個世界漂亮可愛的姑娘多得是。 當天,十五分鐘梁鱈就完成面試,面試之后她換上收銀員制服。 當晚,她用一種聽起來像在撒嬌的語氣和溫禮安說“學(xué)徒,我只不過是想距離你更近一點。”這話對于溫禮安好像很受用。 他們住的地方距離超市大約二十分鐘車程,八點二十八分半,溫禮安的機車準時停在超市門口。 超市并不大,兩個出口、八臺收銀機,梁鱈負責(zé)左邊出口最靠邊的收銀臺。 八點半到九點間超市比較冷清,這可是一個適合聊八卦的時間點,最開始梁鱈以為她會從同事們口中聽到諸多溫禮安的事情,但實際上并沒有。 也對,距離超市兩條街處的那所大學(xué)可是出過總統(tǒng)、首富夫人、多名諾貝爾獲得者、著名球星、大企業(yè)家大銀行家的地方,附近的居民們對于這種現(xiàn)象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溫禮安的到來還是帶動了若干現(xiàn)象,比如說在一些節(jié)日會出現(xiàn)若干記者在附近蹲點,為地是能拍到溫禮安那位神秘女友的廬山面目,一般戀人們會選擇共度節(jié)日。 上個月,環(huán)太平洋集團創(chuàng)始人有固定交往的女友這則新聞多次見報,這一次不再是空xue來風(fēng)而是有圖有真相。 這則新聞最開始來自于一家名不見經(jīng)傳的街頭小報,而那位拍到溫禮安和一名年輕女人在機場接吻的記者憑借這條獨家聲名大噪,但遺憾的是因為角度問題,女人的臉被溫禮安的臉遮擋得嚴嚴實實。 關(guān)于那位女人到底是誰,這位記者在接受專訪時唯一透露的一個特征是:那位女士很有趣。 溫禮安的到來對這一帶的居民雖然沒有達到街頭巷尾熱議,但他那張漂亮的臉蛋足以讓達勒姆市一部分年輕女性選擇到杜克大學(xué)附近的商場打小時工。 比如說在緊挨超市的那家連鎖面包店工作的艾米拉,艾米拉計劃一旦溫禮安走進面包店,她會讓他在她鎖骨上簽名,那是讓艾米拉自我感覺良好的一個部位。 的確,艾米拉有迷人的鎖骨,正因為這樣梁鱈一再警告溫禮安不許進入那家面包店。 有奇思妙想想法的可不僅僅是艾米拉,還有此時和梁鱈穿著同樣制服的賽琳娜。 賽琳娜今年剛滿二十歲,身材火辣,她不止一次和梁鱈炫耀她是她朋友中唯一沒往胸部里塞硅膠,她交往過的四位前男友即使在分手后對于她的胸一直念念不忘,賽琳娜對于自己的胸有超強自信,她手機不離身為地是有一天溫禮安走進這家超市,然后會以迷人的微笑要求合照,在合照期間她會用胸擠壓他。 賽琳娜的收銀臺緊挨著梁鱈,這會兒她正在和梁鱈說她有預(yù)感今天溫禮安會走進這家超市。 賽琳娜的預(yù)感到底靈不靈驗這個有待觀察,十一點,梁鱈沒見到溫禮安倒是見到了和溫禮安走得很近的特蕾莎公主。 不,應(yīng)該是特蕾莎公爵了。 針對溫禮安被爆出有固定交往的女友,特蕾莎公爵的回應(yīng)云淡風(fēng)輕“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環(huán)太平洋集團公關(guān)部經(jīng)理,不需要對這些問題作出回答?!?/br> 嗯,合情合理。 牛仔衣,工人褲,大黑框眼鏡,遮擋住下巴的毛圍巾,特蕾莎公爵很親民,購物車裝的東西也很親民,薯片、熟食、打折書、各類罐頭,誰會想到眼前這位是瑞典公主。 把東西一一裝進購物袋里,結(jié)賬。 在找錢期間,榮椿扯下圍巾,露出了整齊潔白的牙齒,叫了一聲梁鱈,語氣像遇到老友般:“你讓我想起了天使城?!?/br> 把找回的錢放在榮椿面前:“還想表達你的不在乎嗎?我不在乎她到這里來,如果當真不在乎了,你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 “這不是我第一次光顧這家超市?!睒s椿看似在很認真的算錢。 “榮椿,這一次不一樣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和溫禮安這一輩子不會再分開。” 數(shù)完錢,把錢放進錢包里,榮椿抬起頭來,朝著梁鱈笑了笑,和梁鱈說再見手往著購物袋。 梁鱈叫住榮椿,榮椿表情超然淡定。 把一張面額為五十美元的鈔票放在榮椿面前,說:“我剛剛少找了你五十美元,可你沒發(fā)現(xiàn),不要說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購買的商品也就十五美元,一百美元找回三十五美元,中間整整少了一半?!?/br> 榮椿斂起眉頭。 “我不去在乎她和他之間的卿卿我我,畢竟他們是情侶,這些再正常不過,我所要做到地是默默守候,等待著機會,等待上帝的兼顧,類似這樣的說起來很容易,但做起來卻很難,而且比你任何能想象到的都要難,榮椿,”頓了頓,回視迎面而來的目光,“溫禮安對于我而言是好男人,但對于你而言是壞男人,希望你能意識到這一點?!?/br> 嘴里說著“謝謝忠告”的人表情卻是明擺著沒把她的話當回事,沖著她笑,還是以前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還是和以前一樣肆意明媚。 只是—— 剛剛還笑得很明媚的人卻和匆匆而來的人撞個滿懷,離開超市的腳步看著就像在逃難一般。 都是溫禮安這個壞男人的錯!梁鱈在心里念叨著。 念叨間,梁鱈一抬頭就看到身為壞男人的溫禮安,這還是梁鱈在這家超市工作后溫禮安第一次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