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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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個(gè)潮濕的雨天,一個(gè)與姚心嵐一般年紀(jì)的婦人,喝醉酒跌進(jìn)井里,她驚恐地站在井邊,想要救她,卻又覺得不該救她,畢竟若不是她一次次拿自己當(dāng)出去玩的幌子,自己也不會遭遇那種慘絕人寰的事??墒?,猶豫了一會兒之后,她還是決定把她救上來,然而當(dāng)她準(zhǔn)備去叫人的時(shí)候,卻發(fā)現(xiàn)井里已經(jīng)沒有動(dòng)靜了。 她有憎惡她的理由,她害怕別人覺得她是故意,于是躲在房里不敢出來,直到第二天,爺爺把井封了。 她不知道爺爺看到井里的那個(gè)人沒,爺爺一句也沒問過她。 這些年,她一直很努力地忘記那晚的事,可那日她看到姚氏落水,塵封了五年的記憶突然沖出腦海,她整個(gè)人都僵住了。 她不知道那一刻在水里掙扎的究竟是姚氏,還是孟九娘…… 景王妃瞧著她忽然變得慘白的臉,不明白她究竟記起了什么,竟把自己嚇成這樣。 傅望舒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斂起心神,笑了笑說道:“我沒想過害三嬸,只是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一如不論我怎么解釋我和表哥、大少爺是清白的,大家都不屑一顧。我之前尚有所顧忌,努力把對表哥的情愫壓在心底,可我得到的是什么?” “敢情你是活在別人眼里啊?!本巴蹂荒苜澩低娴淖雠闪?,她頭上被人亂七八糟扣的帽子,不知比傅望舒多了多少,她若一個(gè)一個(gè)地較真兒過去,豈不是真把那些皇妃、貴婦殺光了? “傅望舒,一個(gè)人的經(jīng)歷,不能成為她作惡的借口。不要覺得你自己很慘,比你慘的人還有很多。你知道真正慘的人是什么樣子嗎?他們每天,不是在想自己到底受了多少傷,他們在找哪里沒受傷?!?/br> 傅望舒被她的話狠狠震了一番,半日,才呢喃道:“照你這么講,我是過得很好?” “怎么不好?之前有你爺爺疼你,如今有林崇照顧你,就算曾經(jīng)吃過不少苦頭,可比起餓死凍死的那些人,你貌似不算太差?!?/br> “你根本不知道我經(jīng)歷過什么!”傅望舒猛地捶響了桌面。 “我有必要知道嗎?你跟我什么關(guān)系?親人?朋友?君臣?婆媳?”景王妃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你的經(jīng)歷我不感興趣,也沒義務(wù)對你做出任何同情,我只是個(gè)王妃,不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別一副我不同情你我就十惡不赦的表情。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景王妃的冷靜,險(xiǎn)些讓傅望舒的小心思潰不成軍,傅望舒定神了良久,才仿佛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話題:“我想和裴瑯在一起,可惜因?yàn)槟?,我們再也不可能了。?/br> “笑話,本王妃幾時(shí)阻止你們來往了?本王妃說過,只要他不再糾纏榮郡主,他便是你的,怎么?他終究不愿意娶你???那可怪不得本王妃?!?/br> 傅望舒被戳中痛腳,面色一陣陣發(fā)白。 景王妃不屑地嗤了一聲:“想追情郎呢就自己去追,本王妃沒工夫陪你耗?!?/br> 傅望舒的呼吸顫了顫:“王妃別急著走啊,好容易把您叫出來一趟,再有下次,怕是難了?!?/br> 根本不會再有下次了!本王妃第一次是自己找上門的,這一次是被林珍兒騙的,怎么可能會有第三次? 景王妃懶得再浪費(fèi)口舌,邁步朝門口走去,傅望舒卻一把合上了門。 景王妃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探出手,從她懷里掏出一包香料:“又想故技重施是不是?本王妃不會再上你的當(dāng)了!” 言罷,將香料摔在地上,一腳碾了上去! “來人!” 傅望舒得意一笑:“別叫了,來不了的,一樓熏的軟骨香,就是專門對付那些侍衛(wèi)的,至于你的女官……就更不值一根手指頭了?!?/br> 景王妃柳眉一蹙:“你還有幫手?” 傅望舒笑著說:“不然呢?小女子桿槍匹馬,哪敢與王妃叫板?” “你到底想要什么?” 傅望舒正色到:“圣旨?!?/br> “圣旨?”景王妃一臉困惑。 傅望舒看了她一眼:“景王妃不會不知道二皇子為何非得對付你的傻兒子吧?” 景王妃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傅望舒勾了勾唇角:“我之前十分納悶兩件事,一是二皇子連太子都不放在眼里,為何如此忌憚一個(gè)傻子?二是皇上為何這般縱容景王府。一直到二皇子無意中向我透露了一些陳年往事,我才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王妃有興趣聽一下嗎?” 景王妃冷冷地撇過了臉。 傅望舒緩緩地說道:“十二年前,您懷過一對龍鳳胎是不是?快臨盆的時(shí)候,京城潛入了一幫敵國刺客,抓了您和當(dāng)今圣上,逼景王在您與圣上之間做選擇。 可惜,景王沒有選擇您。 他選擇了自己哥哥,選擇了大周國君。 而您,他的好妻子,他三個(gè)孩子的母親,被推下山崖。 您僥幸活了,孩子卻沒了,您這輩子……也再不能生養(yǎng)了。” 景王妃心底的口子陡然被撕開,潮汐般的疼痛涌了上來,將她整個(gè)人籠罩,她幾乎喘不過氣。 傅望舒卻好似沒感受到她瀕臨崩潰的情緒,接著說道:“圣上內(nèi)疚,自此對你、對景熙、對整個(gè)景王府都格外寬容,不僅如此,圣上還擬了一道密詔,他若駕崩,傳位于景熙。 那道密詔現(xiàn)在在哪里?景王手里,還是景熙手里?” 景王妃將翻滾的情緒一點(diǎn)一點(diǎn)塞回心底:“我不會告訴你的?!?/br> 傅望舒的眸光暗了暗:“沒關(guān)系,我把你在我手里的消息放出去,不信父子倆不會拿密詔來換你。啊,不對,景王當(dāng)年就放棄過你一次了,誰知會不會有第二次?還是告訴你兒子比較妥當(dāng),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jià)拿到密詔?!?/br> “你別做夢了,我絕不會讓自己成為你要挾我兒子的籌碼!” “哦,是嗎?你以為你有得選嗎?” 景王妃冷聲道:“傅望舒,你對景淵了解多少,就這樣替他賣命了?信不信他利用完你,立馬就能卸磨殺驢?” 傅望舒駁斥道:“他卸不卸磨殺驢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兒子恨透了我和裴瑯,讓你兒子繼位,我們一定會生不如死!不如跟著二皇子搏一把!” 狗急了還有跳墻的時(shí)候,傅望舒也是真被逼得沒有退路了,污蔑王妃的罪名一旦成立,少不得要被砍頭,景王妃是絕不可能寬恕她的,那么,二皇子成了她唯一的□□,但她值得二皇子費(fèi)盡心思庇護(hù)一個(gè)景王府的敵人嗎?她得拿出自己的本事,證明自己的價(jià)值,沒有比密詔更好的東西了。 傅望舒奪了她手中的扇子,景王妃知道這是要去威脅景熙了,情急之下,拔掉頭上的金釵,狠狠地刺向了傅望舒。 傅望舒忙去奪她手里的金釵,一邊奪,一邊叫人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