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jié)
“如何?”景熙收回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問。 趙晟從寬袖里拿出一封信:“這是二皇子的親筆書信,請世子過目?!?/br> 景熙一看,淡淡地笑了:“讓我?guī)鼐???/br> 趙晟沒有否認:“這是他答應與世子合作的條件,也是他的將計就計之法,一方面,利用世子的力量名正言順地做回皇子,另一方面,再與皇上聯(lián)手扳倒世子?!?/br> “還有呢?”景熙明顯看出他沒說完,他抿唇不語,景熙替他說道:“還有把一切罪過推到皇帝頭上,再把當年害死我一雙弟妹的真相告訴我父王,讓我父王為我報仇,借我父王的手除掉皇上,我父王本無奪位之心,到時候,天下就是他的了。” “世子什么都明白。”趙晟由衷地發(fā)出了一聲感慨,“從前只聽說世子打仗威猛,沒想到揣度人心也這般厲害?!?/br> 景熙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想瞞本世子,你還差了些火候?!?/br> 他的眸光冷冽得讓人難以鄙視,趙晟垂下了眼眸,說道:“并非存心隱瞞,而是趙晟堅信,事態(tài)不會發(fā)展到那一步?!?/br> 景熙的食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幾下,一臉閑適道:“不會發(fā)展到那一步,是說他殺不了皇上,還是他殺不了我?” 趙晟道:“對他自己而言,他殺不了皇上,狠不下心;對世子而言,他殺不了世子,沒這個能力?!?/br> 景熙略一勾唇:“那結(jié)局只能是我把他給殺了。他這般疼你,你倒是舍得把他哄騙到我手中送死?!?/br> 趙晟淡淡福身:“不用謝?!?/br> …… 趙晟離開后,趙總管走了進來,方才他在門外候著,二人說什么,他也全都聽到了,小聲地問:“爺,這個趙晟可靠嗎?他是二皇子的男寵,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會不會幫著二皇子對付咱們?” 景熙漫不經(jīng)心道:“你會幫一個殺了你妻子,還讓你一輩子在兒子面前抬不起頭的男人?” 趙總管啊了一聲:“他妻子是二皇子殺的?” 景熙不說話了,景淵那性子,看著溫潤無害,可真正狠毒起來,和他那變態(tài)父皇一個樣,有什么是他做不出來的? 不過趙晟的出現(xiàn),倒是叫他發(fā)現(xiàn)了景淵的一個弱點。 景淵用林妙妙威脅了他十年,這輩子又想故技重施,是時候,讓他也嘗嘗個中滋味了。 …… 又過了三天,十一月初三這日,景熙親自率領親衛(wèi),將景淵接出了臨江王府,景淵是被皇上幽禁在此處的犯人,連官府都不敢將他移出半步,也就是景熙膽子大。 這件事自然也驚動了臨江城的官員,但景熙一句“出了事本世子全權(quán)負責”便叫那些家伙噤了聲。 景淵被管事太監(jiān)扶上馬車,臨入車廂前,他突然回頭,看了王府一眼。 景熙打馬慢悠悠地晃過來,擋住了他視線,輕輕地笑道:“堂兄在找誰他呢?他嗎?”說話間,勒緊韁繩,讓駿馬往旁側(cè)移了移,就見不遠處,趙總管領著趙晟朝這邊走了過來。 景淵的面色霎時一變:“你想做什么?” 景熙挑眉笑得:“不做什么,怕堂兄旅途寂寞,找個貼心的人服侍堂兄而已。” 景淵的眸光暗了暗:“堂弟的眼光幾時變得這樣差了,都不會找個可人一些的,非找個榆木疙瘩?這種人,我早玩膩了,堂弟還是換個人服侍我吧?!?/br> “居然是堂兄玩膩的人,那想必我用他來試藥,堂兄也不會說什么了?!本拔鯊膽牙锾统鲆粋€小瓷瓶,丟到趙晟腳邊,“吃了它。” 趙晟躬身去撿。 景淵跳下地,一腳踹開地上的瓷瓶,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趙晟一眼,又轉(zhuǎn)頭對景熙怒目而視道:“你究竟什么意思?打狗還得看主人,就算是我玩過不要了,也輪不到你來糟踐!” 景熙坐著駿馬,慢悠悠地晃到景淵身邊,俯身,在景淵的耳畔似笑非笑地說道:“人參大補丸罷了,堂兄這么緊張做什么?” 景淵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面色就是一變,想再偽裝出對趙晟的不在意已經(jīng)來不及。 景熙拂去他肩上并不存在的塵土:“給我老實點兒,別想?;ㄕ?,也別惹我生氣,否則,我就把你的小心肝兒丟進軍營。你知道的,那些人太久沒紓解了,哪還管男的女的?何況是一朝皇子的禁臠,那指不定是個什么銷魂滋味?!?/br> “混賬!”景淵拔劍砍了過來,景熙卻只有兩根手指便不費吹灰之力地夾住了,而后輕輕一折,寶劍斷成了兩截。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燒了,腦子里一團漿糊,二更時間不能確定,大家可以晚點再來看 第127章 待嫁(二更) 從臨江到京城,走水路僅需半月,偏林妙妙與趙晟身子骨弱,輪流生病,中途改了官道,走走停停,到達京城時已是十二月的上旬。 將近年關(guān),街道上忙碌了起來,商鋪、小攤、貨架,鱗次櫛比,張燈結(jié)彩。 林妙妙興奮地挑開簾幕的一角,張望著京城繁華的夜色,才離開三個月,卻覺得好像變得既陌生又熟悉了一樣。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一眼瞥見另一輛馬車上,二皇子也挑開了簾子,怔怔地望著川流不息的人群,眼眶微紅。 到底是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說被驅(qū)趕就驅(qū)趕,心里也是舍不得的吧。 景淵察覺到了林妙妙的目光,飽含思念的神色一轉(zhuǎn),換上一副冰塊臉,而后,啪的一聲拉下了簾子! 這個二皇子,從前還曉得裝一裝,自打與景熙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后,便待她與景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誰稀罕? 林妙妙哼了哼,繼續(xù)欣賞京城的夜色。 突然,腰腹一緊,小身子被撈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坐到了景熙腿上。 景熙抬手拉好簾子,摸了摸她額頭:“才退燒,又不張記性了。” 當初一起掉下山崖、墜入溪流,為保護她,景熙受了很嚴重的傷,醒來后幾乎在郎中的家里修養(yǎng)了一個月,那之后,景熙便痊愈了,再沒生過病,反觀落水后沒什么大礙的她,先是葵水腹痛,再是反復高熱,愣是病到京城的。 林妙妙揚起依舊有些蒼白與虛弱的小臉:“我那叫水土不服,回京就沒事了?!?/br> 景熙捏了捏她水豆腐般的臉蛋:“故意的是不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