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英勇赴死系統(tǒng)、豪門盛寵之夫人來襲、時光微暖、總有刁民想害朕、男神總是好感負(fù)(重生)、真的有人暗戀我十年啊[娛樂圈]、軍門暖婚之封少拐妻、在仙界當(dāng)廚子的日子、妃在上之染癮世子爺、和大魔王青梅竹馬的日子
一刻鐘過后。 “我們是不是一直在走下坡?”藏劍山莊的二弟子,東方凌風(fēng)的二師兄羅廣白忽然開口打破了整支隊伍的沉默。 “風(fēng)流書生”施秀平搖著把折扇,低頭看了眼腳下:“好像是的,我也感覺到了,一直在往下走,但是地面傾斜得并不明顯?!?/br> 衛(wèi)琳瑯和其他人一開始還不以為意,慢慢地不知不覺間,甬道的坡度卻越來越陡峭,等他們驚覺不對時,腳下的路已是一不注意便很可能會向前撲倒摔跤的程度的下坡了。這個時候,距他們進入青銅大門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時辰。 這條甬道的艱險還不僅如此。 “你們有沒有覺得……”少年鳳燕回扯著大哥的手不安地問,“越來越陡的同時,貌似也越來越窄了……” 他這么一說連衛(wèi)琳瑯都發(fā)現(xiàn)了,原先她和常棣、師父三人在通道中并行無礙,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和常棣便走在了師父前方——她一開始還以為師父是想防范身后的天鬼宮人才落到了后面呢,現(xiàn)在左右一看,原來兩壁間已經(jīng)沒有那么寬敞了。 面對弟弟的膽怯,鳳南天溫和地掰開他抓著自己的手,無情地教育道:“男子漢要自己走,不要養(yǎng)成依賴他人的習(xí)慣。再說了,大哥就在你身邊,你不會有事的?!?/br> 常棣聽見了,便暗中撈起衛(wèi)琳瑯的手,緊緊地捏了捏,意味不言而喻。 衛(wèi)琳瑯嗔怪地甩開常棣的手:“你已經(jīng)一只手拿著火把了,另一只手若是牽著我,一旦發(fā)生什么變故可怎么辦,你哪來的第三只手去拔劍?” 常棣想想覺得也是,但是在黑暗中火把還是必要的,只好摸了摸鼻子作罷。 下墓的第一個時辰,他們已經(jīng)在甬道中走了整整一個時辰,這條通道仿佛沒有盡頭一般,遠(yuǎn)方永遠(yuǎn)是另外一片黑暗。這種仿佛無盡的酷刑最為折磨人的心神,因為好似看不到一點希望,何況還是這種絲毫不敢停歇、神經(jīng)長時間緊繃的行走。 很多人已經(jīng)漸漸感到疲憊和氣喘,累到極致抬頭看看黑暗的前方,會讓人有一種錯覺,就像他們舉著火把是在進行一項祭祀或者朝圣,自己把自己送入長著大口的巨獸喉中,自己主動邁向毀滅和死亡…… 走著走著,巖壁兩側(cè)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的固定著的藍(lán)色火焰越來越弱,越來越小,終于,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藍(lán)色火焰完全消失的地方。前方的通道兩側(cè)再也沒有了令人從心底發(fā)冷的鬼火。 這應(yīng)該是件好事吧? 可是趙向天卻皺起了眉頭,思慮再三后,他問走在自己前方的粟立榕道:“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把火把熄滅?” 還沒等粟立榕說什么,一旁的李暄便不依了:“為什么要熄掉火把?那多嚇人呀!”她畢竟是女人,她會怕黑的啊。 施秀平連忙聲援:“就是,趙兄你可別出餿主意?!?/br> 粟立榕則有點興趣,他存著考驗后輩的心思問:“哦?那你說說你的理由?!?/br> 趙向天仔細(xì)觀察了下隊伍中各色人等的表現(xiàn),謹(jǐn)慎地說道:“我們這一個時辰以來一直在往地底深處走,而且路越來越窄,一開始多人還能并行,現(xiàn)在只堪堪能容兩人并肩站立,若是同時行走,卻是有些艱難了?!?/br> “嗯,這個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粟立榕道,“繼續(xù)說?!?/br> 趙向天道:“很多人覺得疲累、都在氣喘,單純的疲勞是有可能的,因為我們從離開俱蘭城、進入沙漠起便沒有停下腳步。但是我卻覺得,是這里的‘氣’的問題?!?/br> 李暄冷哼:“那又怎么樣?” 趙向天道:“久居芝蘭之室而不聞其香,久留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一開始我們都覺得地底的味道很難聞,只是漸漸地我們便習(xí)慣了臭味,忘記了這里的氣是腐朽的不好的氣,和外界完全不同。沒有新鮮的空氣,連藍(lán)色的火焰都熄滅了,如果我們再像現(xiàn)在這樣點著十多把大火炬,不知道等會我們一行人會衰弱成什么樣?!?/br> 粟立榕贊賞地點了點頭,笑著吩咐弟子們往后傳話,讓他們熄掉火把,每方勢力只保留一支,也就是說總共只剩下了四支火把。李暄反對無效,雖不情愿也無辦法,身后的施秀平忙不迭地安慰自不必說。 火把一下子少了十之六七,由于通道越發(fā)狹窄,火把和火把之間的距離也拉得更長,原本還算明亮的甬道頓時重歸昏暗。 突然,整個隊伍的后方突然爆發(fā)出天鬼宮宮主驚怒的呵斥:“黃芪和白術(shù)人呢?!”這聲怒喝回蕩在幽深寂靜的地底,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隨后他們感到的卻是毛骨悚然,因為走在最后的天鬼宮,竟然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兩名宮人?! 沒有機關(guān),沒有毒蟲異獸,沒有任何人聽見任何異常的響動——即使是武功高超的天鬼宮宮主自己——只是一路提心吊膽地走著,等待著危險降臨……誰知道危險早已來臨! “這是怎么回事?這是什么機關(guān)!”天鬼宮宮主急切地隔空詢問最前方的粟立榕,顧不得先前還被叮囑的放低音量。 粟立榕一臉嚴(yán)肅,他回答:“宮主少安毋躁,粟某真的不清楚。這條甬道的后半程會出現(xiàn)機關(guān)和毒蟲,但不是現(xiàn)在;而且活能見人、死能見尸,上一次卻沒有出現(xiàn)這種莫名其妙消失的情況。宮主可以像點絳生前輩求證,他也參加過上一次行動?!?/br> “那他們怎么會突然消失……”天鬼宮宮主咬牙切齒,如果是被機關(guān)或是誰殺了,她心里也有個底,現(xiàn)在這樣不知不覺地失蹤算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在作祟?會輪到其他人頭上嗎?會輪到她頭上嗎? “他們兩個到底是死?是活?難不成還會掉到地底下去嗎?!”她狠狠地跺了跺腳下的石塊,靴底和石塊相撞發(fā)出沉悶厚重的踩踏聲,是實心無疑。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天鬼宮宮主一路上就沒停過對手下的逼問,尤其是對原先走在那兩個失蹤的人前方的宮人,那人真的是一問三不知,被問得簡直欲哭無淚,他也很后怕啊。 與此同時,顯而易見的,整個隊伍的氣氛都變得沉重了起來,眾人都知道自己不可能提前防御,只能被動地等待危險的到來。 衛(wèi)琳瑯也越來越不安,她發(fā)現(xiàn)通道已經(jīng)狹窄到連常棣也沒辦法和自己并肩行走的地步……她已沒有心思去管什么牽手的事了,甬道的空間逼仄至此,她只擔(dān)心自己的碧蕖劍該如何施展得開?好在她還有褚伯送的烏金匕首,聊勝于無吧。 常棣則不發(fā)一語地走在了衛(wèi)琳瑯的前方,為她充當(dāng)保衛(wèi),寬闊的肩膀、沉默的姿態(tài),仿佛能擋下所有刀劍風(fēng)雨。自從聽聞那兩個天鬼宮宮人失蹤,他常年出入危險的第六感便告訴他,有什么事情的發(fā)展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預(yù)料。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火把照不亮的黑暗中,忽地有人無聲一笑—— “咔”。 一聲極為細(xì)微的、不注意就完全會忽略掉的石磚移動聲混跡在雜亂的腳步聲中,下一刻,只聽嗖嗖嗖幾聲,不知從哪個方位傳來破風(fēng)之音,首當(dāng)其沖便指向了走在最前方的談笑山莊幾人! 粟立榕等人連忙抬劍阻擋,他們甚至沒空去看清射向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暗器,只來得及把隨身兵器舞動得盡量密不透風(fēng),因為跟在最開始的三四枚暗器之后的,是更多的暴風(fēng)雨般的暗器! 那暗器射出速度極快,打落沒幾枚眾人拿武器的虎口就開始發(fā)麻,可見其力道極為沉重。 施秀平的武器是一把鐵扇,平時用來扇風(fēng)玩風(fēng)流倜儻那一套,遇見危險時鐵扇嘩啦一開,擋暗器倒是比其他人多了幾份優(yōu)勢。 故而他還有心思低頭看一眼,卻見那暗器正是帶了三角倒鉤的鐵制短箭,實心的,絕不缺斤短兩,怪不得速度那般快、來勢那么兇猛! 鐵箭機關(guān)在射過一輪后偃旗息鼓,粟立榕幾個打頭陣的人終于能稍微松一口氣了。但并不是誰都能全部擋下暴風(fēng)驟雨般的鐵箭齊射,有時候不是實力不濟,而是運氣不足,談笑山莊的弟子乙便不幸被射中左肩,恰恰是靠近心臟的左肩……他正想狠狠心把箭在外面的部分折斷,就驀地捂著肩膀慘嚎出聲! “孟云,你怎么了?!”粟立榕焦急地大喊。孟云是他親傳弟子中最疼愛的一個,他把他帶來是讓孟云增長資歷、以后好繼承自己的一身本事的,怎么能有事! 弟子乙,也就是孟云,他滿頭冷汗地跪在了地上,顫顫巍巍地松開緊捏著左肩的血淋淋的右手,低頭看去……在微弱火光的照射下,他看見了自己左肩的巨大空洞凹陷,帶血白骨、被灼燒得不斷萎縮發(fā)黑的鮮紅肌rou和血管隱約可辨。 粟立榕失態(tài)地張口結(jié)舌,走在孟云身后的談笑山莊聘請的江湖大夫替他喊出了那個詞:“化尸粉!……不,是具有化尸效果的蠱毒!竟、竟狠毒至此!” 化尸粉,或者說是化尸蠱毒,顧名思義能夠瞬間溶解尸體,用在活人身上的效果也沒有多大區(qū)別,更何況偌大的傷口離孟云的心臟那么近,沒幾息時間,孟云的心臟就被燒灼掉大半,人當(dāng)然也早就慘叫著痛苦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