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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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露兇光,面容變得恐怖猙獰,十指彎曲作爪,猛地發(fā)力朝那幾人沖過去:“賤人,都去死!” ‘呯’的一聲悶響,眾人來不及驚呼,便見周氏重重地撞向石柱,只瞬間,身子便軟倒在地,額上鮮血噴涌而出…… “季勛,衛(wèi)清筠……”周氏睜著不甘的雙眸,望向夜空,右手往半空抓了抓,似是要抓住什么東西,最終,‘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秦若蕖’面無表情地望著她,看著仇人最終死在跟前,她心里竟是十分平靜。 陸修琰眼神復(fù)雜地看著這一幕,直到侍衛(wèi)探了周氏的鼻息脈搏后向他回稟:“王爺,她死了?!?/br> 他垂著眼眸,片刻后迎上‘秦若蕖’的目光,輕聲問:“如今,你的仇恨可徹底消了?” ‘秦若蕖’避開他的視線,淡然道:“她死不足惜?!币谎援叄D(zhuǎn)身離開,帶著追上來的青玉縱身跳入夜幕當(dāng)中,再不見蹤跡。 陸修琰望著她們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王爺,出事了,周氏身邊的那名梁嬤嬤及名喚浣春的侍女,還有刀疤男子呂洪,全部被殺!”快步前來稟報的侍衛(wèi)跪在他面前。 陸修琰大驚失色:“什么?!” 話音剛落,他率先邁開大步,朝著關(guān)押梁嬤嬤等人的小院走去。 “王爺,這三人均是被人一刀割破喉嚨而亡?!遍L義仔細觀察三人死狀,回稟道。 陸修琰眸色幽深,能沖破他手下守衛(wèi)神不知鬼不覺地連殺三人,此人武功之高,已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對方到底是何來頭,又為何要殺他們? “王爺,會不會是青玉姑娘殺的?”長英低聲提出疑問。 “以那姑娘的武功,你覺得她能避過這些侍衛(wèi)殺人么?”陸修琰橫了他一眼。 長英訕訕地摸摸鼻子,再不敢多話。 幾人的尸首陸續(xù)被人抬出,長義亦跟在陸修琰及長英身后,正打算離開,想了想又止了腳步,重又回到房里,仔仔細細地環(huán)顧一周。 突然,床腳邊的一個物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怔了怔,快步上前,彎下身子將它撿到手中。只當(dāng)他看清楚手上之物時,臉色突然大變…… 此時的益安城西一座二進宅院內(nèi)。 素卿靠著墻,一如每一日那般,用力地錘著門:“放我出去,小姐,求求你,放我出去!” 突然,本是緊閉的門‘吱呀’的一聲,竟被她錘了開來,她先是一愣,隨即大喜,扶著墻壁起身,推開房門飛快地逃了出去。 她提著裙擺,也不敢回頭,一路飛奔不止,似是有神明相助一般,這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任何人,便是連院里的后門,竟然也沒有落鎖。 她根本來不及細想,推開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一直跑,跑離那個囚禁了她數(shù)月的囚籠。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才累極地停了下來,扶著路邊的石頭大口大口地喘氣,直到覺得氣順了,方抬頭打量周圍。 原來是一方小樹林。 幽靜的樹林里,只有不知名的蟲叫聲,突然響起的一聲蛙叫,嚇得她心臟都快要提了起來。 她回頭望望在月光的映照下,正發(fā)出粼粼波光的小河,又低頭望望滿身的污漬,思量片刻,遂邁步往小河走去。 走至河邊,她蹲下身子,正欲伸手去捊水凈臉,突然后頸被人死死掐住,她甚至來不及驚呼,便被一股力度壓著死死地往河里按。 她只覺呼吸越來越艱難,河水咕嚕嚕地直往她口里灌,身體一點一點下沉。 “救、救命……”呼救聲很快被河水抹去。 良久之后,小河又恢復(fù)了它的平靜,潺潺的流水聲伴著蟲鳴蛙叫,交織出一首屬于夜幕下樹林的樂曲。 卻說‘秦若蕖’得見仇人死在眼前,仿佛一夜之間,壓在心上的巨石便被人搬開了一般。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樣回到暫住的客棧的,只知道一抬眸便見素嵐與兄長擔(dān)憂的臉龐。 她雙腿一軟,整個人便倒在了飛快迎上來的兄長懷中。 “哥哥,莫要擔(dān)心,明日一覺醒來,所有痛苦的、不愉快之事,四娘都不會再記得?!?/br> 秦澤苡鼻子一酸,摟著她啞聲道:“傻丫頭,小芋頭并沒有你以為的那般柔弱,她長大了,已經(jīng)懂得怎樣保護自己,怎樣讓自己過得更好?!?/br> 所以,你不必再一次又一次地吸取她的那些痛苦的記憶。 可是,他懷中的人已經(jīng)昏迷了過去,并沒有聽到他的這番飽含心疼的話。 次日一早,素嵐看罷手中紙條,秀眉緊蹙。 “嵐姨,可是錢伯有消息來,出什么事了?”正收拾著行李的青玉行至她身邊低聲問。 素嵐將紙條送到仍舊燃著的蠟燭前,火苗很快便將那小小的紙條吞噬,化作了灰燼。 “素卿死了?!彼呐囊氯?,低低地回答。 素卿昨夜趁看守之人不備逃了出去,結(jié)果失足掉到了河里,今日一早趕集的農(nóng)夫發(fā)現(xiàn)了飄在河面上的尸首。 青玉有幾分怔愣,蕖小姐還未來得及處置素卿呢,她倒是自己先淹死了。 “死了便死了,也不用臟了小姐的手?!彼淅涞剌p哼一聲,不在意地道。 對那個背主之人,她著實難有好感。 素嵐低著頭,疊著衣物的手有幾分停頓。 來來去去,當(dāng)年夫人的身邊人,終是只剩下她一個。 *** “王爺,該啟程了?!本貌灰娭髯酉铝?,長義忍不住進門提醒。 陸修琰倚窗而立,頎長的身子沐浴在陽光下,如同披著一層薄薄的金光,凜然不可侵犯。 “長義,你跟在本王身邊多少年了?”少頃,長義只聽到不辯喜怒的聲音。他心口一跳,不動聲色地回道,“屬下跟在王爺身邊快有十五年了。” 陸修琰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他,沉聲道:“十五年,確是一個不短的時間。在本王身邊十五年,你想來清楚本王的行事及性子?!?/br> 長義低著頭,并沒有接他這話。 陸修琰并不在意,只道:“長義,十五年,你知本王,正如本王知你。你來告訴本王,放眼整個大楚,有何人能在你青衣衛(wèi)首領(lǐng)的眼皮底下連殺三人?” 長義臉色一白,震驚地抬眸,正正對上他冷漠的視線。 他嗓子一?。骸巴鯛敗?/br> “周氏之死,表面看來是意外,可本王卻清楚,是你從中做了手腳。否則好端端的一個人,事前毫無癥兆,怎會突然便瘋癲起來?” “還有呂洪及那兩名周氏奴婢……”陸修琰頓了頓,深深地望著他,話鋒一轉(zhuǎn),道,“你到底為了何事,竟容不下這些人?或者說,你知道了什么?以致不惜殺人滅口?” 長義‘撲通’一下跪在他跟前,低著頭:“屬下、屬下任憑王爺處置?!?/br> “你知道本王要的并不是這句話?!?/br> 長義緊抿著唇,卻是一言不發(fā)。 陸修琰惱極,冷聲道:“本王身邊從不留自作主張之人,既如此,你從何處來,便回何處去,本王此處再容不得你!” “王爺!”長義失聲叫了起來。片刻,闔著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氣,啞聲道,“……是,王爺保重?!?/br> 言畢便要躬身退下。 “你能在本王眼皮底下做手腳,那是因為本王對你的信任,而你,卻辜負(fù)了本王這一份信任。”冷冷的語調(diào)在他身后響起,讓他再忍不住紅了眼眶。 “屬下、屬下……”他哽著喉嚨,卻只見對方朝他一拂衣袖。 “走吧,從今往后再不要出現(xiàn)在本王眼前!” “王爺,大哥!”聞聲而來的長英大驚失色,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見兄長低著頭就要離開,連忙拉住他。 “日后,王爺便拜托你了!”長義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而后推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陸修琰始終背著手,并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王爺,大哥他,他絕不會殺那幾個人的?!遍L英咬著下唇,終是上前為兄辯解道。 “本王知道?!币膊恢^了多久,他才聽到陸修琰那有幾分飄忽的聲音。 第三十一章 奉旨巡視地方官員的端王回朝,卷起了朝延的一場風(fēng)暴。 朝上,江貴妃之父痛哭失聲,只道自己教子無方,以致讓逆子犯下此等大罪;后宮中,江貴妃脫簪跪于龍乾宮前,為兄贖罪。 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鐵證如山,推卸無能。 只是,嫡親侄女先是無端被休,繼而慘死路上,康太妃自是盛怒非常,定要將秦季勛定罪。便是周家?guī)孜恢髯?,亦叫囂著要讓秦家闔府給自家姑娘填命。 陸修琰身姿挺拔,傲立殿中,對著周氏父子等人冷冷地笑了起來。 “本王手下素?zé)o冤案,只是不知幾位大人是否當(dāng)真要本王將出嫁卻遭‘枉死’的姑娘所犯之事一一道來?!?/br> 一時間,原來吵鬧不休的大殿頓時便靜了下來,周氏父子幾人彼此對望一眼,心中卻敲起了邊鼓。 當(dāng)年女兒/meimei毀婚長樂侯,轉(zhuǎn)嫁秦季勛的內(nèi)情,他們怎會不知,以端王的性子,可不會幫他們遮著掩著,到時鬧大了,于自家是百害而無一利。 只是,自家的姑娘被休,無論怎樣都使家門蒙羞,若是不討個說法,豈不是讓人覺得周府可欺? 如此一來,周家父子便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境地。 “陸修琰,你大膽,在哀家面前竟也敢如此狂妄!”康太妃勃然大怒,用力一拍扶手,喝道。 “兒臣不敢?!?/br> “你不敢,你還有什么不敢的!沒有你的默許,哀家不信那秦季勛有那般大的膽子休妻?!笨堤薜?。 陸修琰點點頭:“不錯,秦季勛休妻確是兒臣默許。本來兒臣依律是要將周氏下獄,徹查嚴(yán)審當(dāng)年秦衛(wèi)氏死亡真相的……” “你!”康太妃被他堵得一口氣提不上來,還是一旁的皇后扶著她為她順氣。 見場面開始有些失控,宣和帝佯咳一聲,威嚴(yán)地道:“既彼此各有說法,當(dāng)中又牽扯了人命,朕以為,不如此案交由刑部重審,以還周氏一個清白?!?/br> 周氏生父周懋原心中一突,刑部是端王之人,自家女兒本身就不甚干凈,交由刑部審,豈不是將當(dāng)年之事挖得干干凈凈? 一時心里又恨極那個不省事的女兒,死了都不讓家人安寧。當(dāng)年被豬油蒙了心,放著好好的長樂侯夫人不要,死活要嫁那秦季勛。 “什么周氏周氏,你也是從周氏女肚子里爬出來的!”康太妃見兒子分明偏幫端王,自又怒上幾分。 生母這明顯的胡攪蠻纏,宣和帝心知肚明,并不理會,只望向周懋原溫聲問:“周大人意下如何?” 周懋原又豈敢真的讓刑部接手,忙道:“端王爺處事公正嚴(yán)明,朝廷上下無人不知,臣教女無方,今日逆女下場亦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br> 他低著頭,將眼中怨怒掩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