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羅老爺子沉吟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頭,“去,老二,把你meimei給我叫來?!?/br> 羅秀秀進屋后先是抬頭看了她媽一眼,這才低聲道:“爸,你尋我來有事兒嗎?” 看著形容憔悴的女兒,羅老爺子如何不心疼,“秀兒啊,咱們一家子今兒都在這兒,你就交句實在話,到底是嫁還是不嫁?” 羅秀秀怔了半晌,嘴皮子動了又動,等到羅國良夫妻已經(jīng)坐不住想要插嘴的時候,羅秀秀才終于開了口:“我嫁!” 說完這倆個字,羅秀秀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樣,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宋梅花連忙過去一把扶住了羅秀秀,口中還不住道:“秀秀你這么想就對了,這男人都得□□呢,得到你日后嫁過去,好好教教安平就懂了?!?/br> “是啊,好好教他他就懂了。”羅秀秀下意識地重復著宋梅花的話,羅老爺子也整個人都頹喪了下來,悶頭抽著水煙,再也不肯說一句了。 老宅這邊的官司羅家這邊并不清楚,不過清楚了也是無能為力,張秀芬跟羅國安商量過了之后,夫妻倆也達成了一致意見,若是那邊悔婚,他們能幫則幫,若是那邊同意,那他們也就出一份份子錢了。 又過了一周,等到安家人來商量婚期后,全村人就都知道了,羅家答應了這樁婚事。 “喲,這么一大家子出門吶!”路上有人看到后道。 張秀芬朝對方點了點頭,“去走親戚?!?/br> “哪兒,別是安家吧,對了,我聽說你們家小姑子跟安家的婚事定下啦?”那婦女朝張秀芬擠眉弄眼道。 一聽到這個,羅家人的表情都有點僵,隔了一會兒,張秀芬才道:“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既然這婚事定了,我們做兄嫂的也不能說什么,不過到時候盡份心力罷了。” “是是是,你這話有理呢,呵呵。” 張秀芬尷尬地笑了笑,卻沒再回話,能說什么呢,她什么都說不了。 還好這情緒很快就被縣城的熱鬧景象驅(qū)散,他們一家子今兒都穿的新衣裳,一個個都精神筆挺的,尤其四個孩子排排站,白皮子大眼睛的,甭提多招人了。 這世人都是先敬衣裳后敬人,再加上口袋里有鈔票,羅國安的底氣也足,服務員更是一改往日的冷臉,殷勤備至,這變臉的水準,連見慣了后世演員的羅甜都不得不夸贊。 這次到縣城來本來就是添置東西的,除了買給羅遠羅月的自行車,羅國安也買了一輛,方便平常用。除此之外,還給羅小寶買了兩套玩具,其他衣服小電器什么的通通不用買了,上回在潮市基本就添置的差不多了,倒是各種調(diào)味料買了不少,羅甜現(xiàn)在鬼主意多得很,一個個嘴巴嘗到了實惠,自然愿意在這上面花錢。 買了一圈,除了調(diào)味料,羅甜什么都沒有,羅國安自然要問小閨女想要什么。 “我想去書店?!?/br> “去書店干什么?” 羅甜自有道理,“去書店當然是買書啊,小寶除了課本還得再看些別的,大哥跟姐也得買練習冊試卷這些東西,馬上考高中初中了呢,還有我,我也要買書的?!?/br> “去去去,這想要學習是好事兒,咱們這就去?!睆埿惴掖笫忠粨]道。 正好自行車都有了,干脆就羅國安騎車帶抱著羅小寶的張秀芬,羅遠帶羅甜,至于羅月,羅國安特意給她買了輛女式的自行車,小巧又漂亮,載人倒是也能載,只是羅月技術還不那么到家,自己騎騎也就罷了。 一家子騎到書店,將新車鎖好之后一起進了門,開始各自挑選各自想要的書來。羅小寶已經(jīng)跟著jiejie認識了不少字了,拼音什么的也都會使了,干脆就拉著父母到了兒童連環(huán)畫那邊,想要買這個??粗謰尡恍毨吡耍齻€大的就一塊行動了。 “甜兒,你買這個干什么?”書架上的教輔資料少得很,高中的還多些,初中小學的加起來才不過一個小書架,羅遠羅月一挑就挑得了,轉(zhuǎn)眼一看,羅甜正拿英語字典呢。 這會兒外文書稀少,一個架子上稀稀拉拉地擺著幾本,倒也顯眼。羅遠剛剛倒是挑了一本英語的輔導書,他們初中學了三年,中考的時候也是要考的。 “姐,反正你初中也得學,我買本回去,咱倆一起拿著哥哥的書看看?”羅甜晃了晃手上的大部頭,這貨沉得要死,拿來當兇器簡直不費勁兒。 “別,等大哥復習了他也要用呢,要是你想學啊,我去借一套回來就是了?!绷_月體貼道。 “好啊好啊?!绷_甜點頭道。 她原本是來挑古籍的,不過縣里的存貨實在是不全,好不容易才找到本《莊子》,而其他的呢,她又完全沒有興趣,只好來找英語書了。不管日后用得到用不到,先打個鋪墊再說唄。 至于說她會不會因為長久不用就生疏了這種事,呵呵噠,羅甜堅信,不管是誰,只要從幼兒園開始就實行雙語教育,一直到十八歲,那么肯定不會忘記的。這鳥語她說了十四年,跟母語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買完了東西,個個肚子都開始叫了,羅國安今兒豪氣得很,“走,咱們?nèi)ワ埖甏暌活D。” 這會兒正是飯點,飯店的生意很是不錯,一家子坐下來后跟服務員要了菜單,琢磨了一會兒之后點了四菜一湯。他們這兒菜量大得很,四菜一湯足夠他們一家子吃了。 “乖乖,這兒消費都跟潮市那邊差不多了。”張秀芬看了一眼菜單暗暗咋舌道。 人家那可是大都市,他們這小縣城還這么貴,張秀芬心里頓時就有點不樂意了。 羅國安只得反手拍了拍媳婦道:“算了算了,難得帶孩子來一回嘛?!?/br> “切,豬鼻子里插蔥,裝象。”他們旁邊一桌有人冷哼道。 羅甜頓時就怒了,將目光移了過去,說這話的是個男的,穿著白襯衫,帶著副金絲眼鏡,瞧著倒是挺人模狗樣的。 羅甜使了個眼色給張秀芬,示意她先別急著說話,這才慢條斯理開口道:“哎,這飯店里怎么有狗叫啊,哎,在哪兒呢,別回頭是在咱們桌子底下?。 闭f完羅甜還裝腔作勢地朝桌下看了一眼。 羅遠立刻會意接話道:“哪有啊,這聲音離得有點距離,想來不在咱們桌子下面吧?!?/br> 兄妹倆一唱一和,戴眼鏡的男人立刻就怒了,“小王八蛋你說誰呢!” 羅甜一聽連想都沒想就回道:“小王八蛋說誰?” 那會兒《神雕俠侶》正流行的時候,他們每天都設各種各樣的語言陷阱等著同學鉆,套口說多了,羅甜剛剛想都沒想就直接禿嚕嘴給說出來了。 那男人也沒多想:“小王八蛋說你,呸呸呸,你個小王八蛋……” 奈何周圍人都聽到了兩人的話,本來就是以大欺小,現(xiàn)在這個大的還進了小的給設下的套子,大家笑得就更開心了。 看到周圍人都在那兒笑,這人哪里還忍得住,大概也是心理脆弱,居然直接起身跑了。 跟這個男的一起吃飯的也是個男的,只不過背對著他們瞧不清樣子,之前一直沒吱聲,這會兒看到人跑了之后終于“反應”過來了,“安平,安平,你別跑啊……” 聽到這么個稱呼,羅家一家子面面相覷,臉色都不太好看,等到菜都上全了,羅甜才憋出來一句,“不會這個安平就是那個安平吧?”要真是的話得多寸吶,在縣城里吃飯都能遇上,簡直就是倒霉催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那家伙倒霉還是他們倒霉了。 張秀芬想了一會兒才道:“方才倒是沒太注意,不過這會想起來倒還真是?!?/br> 他們一家也就張秀芬看過一回安平長什么模樣,其他人都不認得。 羅國安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可是看到剛剛安平對面坐著的是個男的。這要是別人,兩個男人吃飯就很正常,可偏偏安平不是常人。 “這個王八蛋,我看他是狗改不了吃屎,這毛病是改不好了!”羅國安咬著牙狠狠道。 到底是自己親meimei,雖說羅秀秀跟羅國安的關系并不好,但是哪有當哥的盼著meimei過壞日子的呢,又不是結(jié)下了死仇。 “那要不咱們回去再去說一聲?”張秀芬停了一會兒試探說道。 “媽,這婚期都定下了,你再去說有用?說不定到時候他們還當你是見不得他們好,存心搞破壞的呢?!绷_遠忍不住道。 張秀芬嘆了口氣:“你說的也對,這不識好人心的事情他們做的還少了,算了算了,反正也到了這季度給你爺送東西去的時候了,到時候就說一聲正巧在縣城碰見安平和人吃飯就是了,至于旁的,隨他們自己想去吧。” 盡管羅國安已經(jīng)分家出來了,但是也沒有不奉養(yǎng)老人的道理,這一點當年村長見證分家的時候就定好了。不過那時候也知道他們困難,也就一季度給些糧食罷了,其他倒是沒說什么。羅國安和張秀芬也都是個硬氣的,定下了之后一年交四回帶節(jié)禮,一回都沒有落下過。 果不其然,老宅那邊根本就沒在意張秀芬這“順口一說”,婚禮還是按部就班的開始準備了。 “二嬸有事嗎?”羅甜警惕地看著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宋梅花,不是說羅國良現(xiàn)在在鎮(zhèn)上忙得很嘛,宋梅花怎么有功夫到他們家來。 宋梅花一看是羅甜,就想起了前些日子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兒子,心中一陣暗恨。只是那時候她全部心思都在小姑子的婚事上,而且她也問了兒子,說是打他的那些人和羅遠并沒有什么干系,但是宋梅花就是堅信,肯定是羅遠那小子做得壞事,至于原因嘛,肯定就是為了給羅甜這個小蹄子出氣。奈何這事兒都過去了這么些天,別說根本就沒證據(jù),就是有證據(jù)這會兒工夫也找不出來了。 不過忍氣吞聲可不是她宋梅花會干的事情,早晚有一天,羅甜得把這筆賬給她還回來。 “你爸媽呢?”宋梅花沒好聲氣道。 “我爸媽忙去了,二嬸有事不如先告訴我?!?/br> “切,你個小屁孩知道什么,等你爸媽回來了告訴他們,去家一趟,你奶有事兒找。”說完,宋梅花一擰腰,走了。 第40章 ch.40 準沒好事!羅甜的第一直覺就是這個,所以等到羅國安和張秀芬回來之后,羅甜就把這事兒跟倆人說了,并且強烈要求要跟著去。 私心里張秀芳是不想讓女兒去的,那一屋子就沒倆個好人,尤其羅奶奶上次對羅甜落水重病的事情冷情成那樣,張秀芬自然不愿意讓女兒再去。只是羅甜鬧著要去,張秀芬也沒辦法,只好鎖了門,帶著兒女和丈夫一起去了老宅。 雖說宋梅花來的時候就說了是羅奶奶找,但是羅國安和張秀芬都沒當回事兒,只當是老爺子找他們夫妻倆有事,哪知道到了一看,老爺子居然還真不在家。 “那我們就先回去吧,等爸回來再來。”羅國安起身就要走,卻被羅國良給攔了下來。 “大哥,急什么嘛,就一定是爸找你你才能來,媽找你不也一樣嘛?!绷_國良嘻嘻哈哈道。 羅甜好奇地暗暗打量著屋里的人,因為她落水的事情,家里恨不得把她給老宅的人隔離了才好。除了主動送上門的宋梅花羅秀秀和來看過她的羅爺爺,其他人羅甜都只隱約記得長相了,見卻是沒有見過的。 她如今相面之術也算略有小成,一本《相經(jīng)》翻來覆去地看,要說融會貫通可能還差點兒,活學活用倒是也能了。對照著仔細看了看羅奶奶的面相,子女宮兩長一短,果然是當年沒了一個孩子。 “那什么,有什么事兒媽你說吧。”羅國安親媽走得早,是以哪怕這么些年和羅奶奶這個后媽并不親密,單純就為了份面子情也得這么稱呼。只不過羅國安心里也清楚,嘴上叫兩聲也沒什么。 羅奶奶從剛剛他們一家人進屋就一直盤腿坐在炕上一言不發(fā),這會兒工夫才開了口:“老大,我聽說你和人一起做生意賺了錢了?” 這話一說,羅家三口心里都是一個咯噔,就連羅小寶,看著父母和jiejie明顯不對的臉色也不由往后瑟縮了幾分。羅甜看了兩眼弟弟,眼珠子一轉(zhuǎn),趁著沒人注意干脆低下頭在羅小寶耳邊嘀咕了幾句,羅小寶乖乖點頭后就悄悄溜出去了。只不過他人小,除了羅國安夫妻倆,那幾個壓根就沒注意到羅小寶出去了。 張秀芬看了丈夫一眼,笑著道:“媽,你這是聽誰瞎編吶,還掙錢,我們倒是想掙錢呢,這也沒處去掙啊,除了地里刨點,哪還有什么好法子?!?/br> 羅奶奶冷哼了一聲道:“我還沒死呢,真當我耳聾眼花了不成,要是沒賺錢,能買回來那些個自行車,老大媳婦,你這睜著眼睛說瞎話騙誰呢?!?/br> 這事兒還是宋梅花回來說的,這羅家一下子騎回來三輛自行車,多招人眼紅啊,還有那大包小包的,指不定買了什么好東西呢。跟羅國安一家親密的自然盼著羅國安家的日子好過,說不定日后還能拉拔他們一把,可是跟他們一家不親的呢,看到羅家日子好過了,就到宋梅花跟前來嚼舌頭了。宋梅花一聽哪里還坐得住,這就回來找羅奶奶告密了。 “嗨,這事兒啊,我們哪兒來的錢,是我死了的三姨留給我們兄妹的呢?!睆埿惴译S口就道。 宋梅花怪聲怪氣地笑了兩聲:“哦喲,大嫂這個三姨可真是個好人吶,自家孩子不留,還留給外人?” 張秀芬立刻皺眉道:“弟妹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三姨和我媽關系好,死前還惦記著我媽呢,還交代了了留了東西給我媽做個念想,怎么著,弟妹這是不信嗎?”這還真由不得宋梅花不信,原本拿來做借口的三姨真的留了東西給自己jiejie,也就是羅甜她姥姥,卻都是些兩人年少時的東西,電話里說了,說是日后給寄過來。至于錢財什么的嘛,是一概皆無的。不過這也沒關系,反正沒外人知道,先借個名頭用用唄。 “行了行了!”羅奶奶不耐煩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老大,你也知道現(xiàn)在家里的情況,你是長子,原本就該多分擔一些的,你meimei要出嫁了,不過安平的聘禮給的豐厚,你按照村里的老規(guī)矩給秀秀備一份添妝也就行了,至于多少,那都是你這個當哥哥的心意?!?/br> “這是自然?!标P于添妝這事,羅國安早就跟張秀芬商量好了,隨大流嘛,這些年村里有妹子出嫁的還少了?他們出的東西比上不足,比下也是有余的。 說完這個,羅國安和張秀芬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幾分輕松,要是今兒來就為了這事兒,那倒沒什么可說的了。 羅國安夫妻倆暫時輕松了,羅甜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直覺告訴她,大招還在后面吶。 果不其然,沒等羅國安開口說要走呢,羅奶奶就又開口了:“國安啊,雖說你跟老二早就分了家,不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老話說得好,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你倆是親兄弟,這是鐵打的事實,我們老的呢,將來也是要靠你弟弟養(yǎng)著的,現(xiàn)在呢,老二這兒有個機會,能往上再動一動,不過我們家的情況你也清楚,再加上這些日子都在忙活著你meimei出門的事情,手頭上緊得很,你畢竟是老二的親哥哥,眼瞅著弟弟到了這份兒上不得幫他一把?你放心,等到老二發(fā)達了,肯定會記得你這個當哥的這份情的,到時候提攜你們也容易不是?” 羅甜簡直聽得想要為羅奶奶鼓掌了,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原本羅甜還以為是開口借錢呢,再往下一聽,合著是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還真是吊死鬼插花又抹粉,死不要臉?。?/br> 還提攜,這話哄三歲小孩子吶,旁的不說,就羅國良那個猥瑣德行,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爛泥糊不上墻的東西。他要是能有出頭的一天,羅甜回去就把自己學的那些東西全都封了。 羅國安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媽,不是我不幫自家人,而是我知道這邊情況,您也該知道我們家情況才是,眼瞅著小遠明年就要考高中了,月兒也得上初中,還有甜兒要不是今年落了水這時候也該去上小學了,家里供著三個孩子,我壓力也大著呢?!?/br> 羅國安在這個后娘手下活了這么多年,就是個木頭也鍛煉出來了。再者說了,羅國安這可都是實在話,他們家孩子一個個可都要上學,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羅國良頓時就不樂意了,吊著個臉子道:“大哥,你這是不想幫兄弟我的意思咯,要我說,讀什么高中,到時候考不上大學也是浪費錢,人家現(xiàn)在都去讀中專,有門手藝出來就工作掙錢多好,還有月兒不過是個賠錢的丫頭片子,你讓她讀個小學還不行嘛,還讀初中,考得上嘛她!” 兒女是羅國安夫妻倆唯一的逆鱗,聽到羅國良這番話后,羅國安氣得臉都紅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道:“我家孩子上學花錢自有我這個當爸的cao心,二弟你還是cao心cao心你自己吧?!?/br> 說完羅國安也不愿意再停留,拉著氣得直發(fā)抖的張秀芬和羅遠要出門,卻被羅奶奶厲聲喝住:“站住,你可別忘了你當年做下的事情,現(xiàn)在只讓你出點錢可是便宜你了!” 聽到這兒,張秀芬終于憋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掙開羅國安的手,轉(zhuǎn)過身朝羅奶奶嚷道:“當年,嗬,國安當年多大,你這上下嘴皮子一搭,鬼才知道當年發(fā)生了什么,可是我女兒今年差點落水淹死了才是真的,一個個眼睜睜看著的!我找羅超那個殺人兇手討公道的時候你這個老貨怎么知道把那個小兔崽子藏起了呢,虧你還敢腆著這張老逼臉跟我說當年,我呸,李小花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有什么屁話,我拼著我這條命不要也要弄死你你信不信!” 張秀芬自從嫁進羅家,對外一直是個好性子,可是泥人尚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張秀芬還不是個泥人呢。羅甜落水這件事梗在她心里梗了這么久,都快成她的一塊心病了,今兒終于借著這個機會撒潑說出來,張秀芬這心里甭提多快意了。 經(jīng)過今兒這事她也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什么狗屁面子都是虛的,自己得了實惠才是最實在的,不然為什么羅奶奶還有羅國良夫妻能這么不要臉?跟這些喪了良心的講面子,講情分,還不如跟條狗講呢。 羅國良夫妻從未見過張秀芬這樣的一面,被嚇住了,反倒是羅奶奶更見過些“市面”,撒潑放賴本來就是她的絕活,被張秀芬今兒這么一逼,她也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