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兒說你能怎么著？”莊嘯冷笑一聲，“你幫我去揍人？”

    “是，我真的幫你揍人?！迸徵苷J真地點頭。

    “我已經(jīng)揍過了?！鼻f嘯說。

    “你揍過章紹池？”裴琰第一反應(yīng)是這樣精彩場面你沒叫著我一起？我看著你們倆打啊，打不過癮我上去再補兩腳！

    “跟那兩個人無關(guān)，我優(yōu)柔寡斷是我自己心理問題?！鼻f嘯對他說，“現(xiàn)在想明白了，跟其他人都無關(guān)……也別冤枉人家章總和杜總，我在乎那倆人威脅我嗎？”

    感情事與其他人都無關(guān)。莊嘯在幾個月之間掉了十五斤，掉的不僅是肌rou，也擺脫掉了糾纏在身上的許多東西，整個人都輕松了，豁然開朗，一身毛病無藥自愈，

    什么配不配的？辜負了對方一片真情，才是配不上琰琰。

    “是你自己問題啊？

    “那你現(xiàn)在沒問題了……？

    “過來，給你刮胡子?！?/br>
    裴琰從心底綻出笑容，笑得很俊，手里捏著一只剃刀，把莊嘯的臉扳過來端詳。

    昨晚上那嘴巴打出的腫差不多消了，下巴涂了剃須泡沫。

    “嘖，需要造型的啊？還挺不好刮的，你經(jīng)常去店里花錢修造型的？”裴琰問。

    “嗯，以前每半月去店里修一次，平時每天自己修。”莊嘯說，“你就隨便刮?！?/br>
    “那哪行？我得給你捋著邊兒，按照原來的型，不能給你弄豁一塊?！迸徵f。

    “不用，”莊嘯說，“你全都刮了吧?！?/br>
    “全刮？！”裴琰驚呼，“那不就刮成我這樣？就沒啦？”

    “就想換個造型，換樣兒也換個心情。你想給我刮成什么，你隨便下刀片吧！”莊嘯以眼神示意，特痛快地把下巴亮給他了。

    ……

    莊大俠一頭精致的小辮子經(jīng)不起這一夜蹂躪，已經(jīng)亂成鳥窩。這回胡子也變樣了，回劇組去造型師都得瘋，頭發(fā)胡子都得重新做。

    半小時之后，《醉拳》洛杉磯全球首映禮的主辦方，收到了兩位反派大boss的臨時通知，都懵了。

    原本以不同理由拒絕參加宣傳和首映的倆人，不約而同通知主辦方說，要來，想來，下午的首映儀式會到場的。

    沒有位置了？沒有邀請函了么？

    那我們就在紅毯兩側(cè)的媒體席或者影迷粉絲的位置給自己找個空地兒站著！

    再有半小時之后，莊嘯又發(fā)了一條推特：【下午四點鐘，好萊塢中國大劇院門口見?！窟@條推的內(nèi)容，由國外影迷迅速傳到國內(nèi)媒體這邊……

    車輛緩緩開到紅毯一側(cè)，車窗外已架起長槍短炮，對準車內(nèi)的人。燈光不停閃爍，就是故意用按快門的激烈夸張的聲音，表現(xiàn)這份熱盼與隆重。

    電影里一對囂張的反派boss，就是乘坐同一輛車一起來的，好兄弟一家親，就差勾著腰手拉手了！莊嘯從左邊下車，把露第一臉的轟動效果留給裴先生了。裴琰從右邊下車，腦袋剛探出車子轎廂，就被鏡頭團團包圍。

    大腦門一定被閃光燈映得锃亮，裴琰不由自主就笑了，笑出天真表情，摸了一下自己腦瓢……

    依照參加首映的習(xí)慣，倆人穿著影片中的經(jīng)典戲服亮相。裴琰的半透明白色麻片衫讓文身若隱若現(xiàn)，長褲故意掛在胯上，讓腰臀部盡可能露出更多撩人的圖案。影片中那段驚心動魄的“死亡之舞”，海戰(zhàn)喋血，他就是穿的這身衣服領(lǐng)便當?shù)摹６f嘯身著半長款深紫色絲絨禮服，深v的領(lǐng)口涌出一片胸膛，讓人一下子就回憶起片中著名的睡袍床戲……

    洛杉磯是華人的世界，功夫片的影迷們，都瘋狂了。許多人壓在圍欄外面，大聲尖叫招手。裴琰聽見了，也笑著招手，然后轉(zhuǎn)頭去拉莊嘯：你快過來??！

    莊嘯微笑著走來，與裴琰站到一起，亮相，揮手，享受紅毯上屬于他們的榮耀時刻。

    有一些忠實影迷，是提前大約八個小時，從早上就開始在紅毯兩側(cè)劃地盤、占位置。還有更多粉絲是看到莊sir那條推特，從大洛杉磯城四面八方趕過來，就想看到他們倆同時的亮相……

    莊嘯之前婉拒了《醉拳》的全部活動，理由是忙于充電和拍戲，習(xí)慣低調(diào)不愿過度宣傳。裴琰拒絕得更生硬，沒有理由，就是不想?yún)⒓印?/br>
    正因為二人拒絕出席，發(fā)行公司原本計劃在北京或者上海舉辦《醉拳》全球首映儀式的想法泡湯了，兩位華裔演員都不露臉，不給面子，怎么在大陸辦首映？

    誰知情勢變得快，一天一個主意，兩人竟然都到場了，還一來就兩個都來，雙棒似的不分開……

    他們往圍欄的方向走，隨即陷入粉絲的汪洋大海，手里不停地簽名。

    裴琰的頭迅速就被四面八方伸過來的手摸了好幾下。

    “別摸啦，”裴琰叫道，“本來就很亮，讓你們摸完就更亮了！”

    “摸我的頭能求好運是嗎？”他隔著欄桿問那些人。

    “是——的——”他的影迷以喊話大聲回應(yīng)他。

    在故宮里就有游客去摸神龜?shù)膅uitou，在廟里有人摸十八羅漢的和尚頭，在裴少俠這里，就是見了面“到此一摸”，摸不到小光頭就不讓他走。這之間可能具有某種共通的涵義，就是祈福并且表達喜愛之情吧？

    “成，那你們摸吧！”裴琰笑出牙rou，心情早就上天了……

    主持人在紅毯上即時采訪，話筒已伸到面前。

    面對鏡頭，裴琰毫不客氣地摟過莊先生：“這位莊sir，是我見過最牛逼的、對我殺傷力最強的對手?！?/br>
    莊嘯掀開他的胳膊，再大大方方地重新?lián)ё∨嵯壬?，鄭重其事道：“介紹一下，這是我最完美、最默契的一位搭檔?！?/br>
    主持人不想放過新晉闖蕩好萊塢的裴先生，多嘴又說了一句，sir，有不少功夫影迷評價說，您是新生一代的bruce lee，您認同這種說法嗎？

    裴琰的英文沒有那么利落，還在想詞兒怎么懟這個主持人。莊嘯橫眉冷目一把拽過了話筒：“他不是bruce lee，他的名字是ian pei。 ”

    莊嘯然后扳過裴琰的臉，讓他直面鏡頭，姿態(tài)顯得親密，語氣卻很認真：“大伙記住這個家伙，未來二十年，你們會經(jīng)常在大銀幕的武俠片功夫片里見到這個人、看到這張臉……你們必須記住他。”

    第六十六章 首映

    因為這樣的臨時出席，主辦方準備不足，國內(nèi)網(wǎng)站沒有這場首映的直播，只能事后扒拉出零星一些視頻和圖片。

    現(xiàn)場甚至沒看見一兩家國內(nèi)媒體。大撥娛記和媒體全都漏掉了這個活動，就沒有來。雙方經(jīng)紀團隊在后方估摸也傻眼了，都蒙了。事先什么宣傳都沒有安排，完全錯過這樣一個上頭條的機會，且不管這個頭條是正面還是負面，是否會往另一個方向引起難以預(yù)料的軒然大波……

    在國外露臉上鏡走紅毯，不就是為了回到國內(nèi)拼頭條的。每年各大國際影展和時裝周開幕，多少人上躥下跳使盡解數(shù)為爭一張邀請函，你不宣傳不打通稿，別說是在紅毯上走八分鐘，來來回回蹦八十分鐘也沒用，觀眾都沒看見都不知道，你蹦給誰看？

    裴琰走紅毯就是走給莊嘯看，其他事都排不進位次了。

    兩人并肩出鏡，在鏡頭前相視笑了一下。開心著呢。

    裴琰邁上大劇院臺階，走路有點兒晃，兩條腿都不對勁。

    一位工作人員順手去扶他，他推開了，咱不用扶。

    莊嘯一步兩級地邁上臺階，輕輕挽住他的胳膊：“累了？不舒服？”

    “嗯?！迸徵⒖叹妥尫隽耍至客f嘯身上移過來。

    “昨天可能凍感冒了?！迸徵v話有濃重鼻音。

    “給你煮了姜湯你不喝，怨誰？”莊嘯說。

    “不喝那個，我都吃藥了。嗯——”裴琰將一句話拖長出黏糊的尾音，就是求關(guān)注呢。

    “別跟我撒嬌?！鼻f嘯板著臉，劇場內(nèi)也安排了眾多長槍短炮，對著他倆。

    “誰撒嬌啊——”裴琰的鼻子齉齉的。

    “屁股也疼，上廁所撒尿都疼?！彼÷曊f。

    莊嘯回頭盯了他一眼，耳根發(fā)熱，明顯也是心虛。

    “那怎么著？……找個地兒，我?guī)湍闳嗳?？”莊嘯問他。

    “射太多次了么?！迸徵止荆澳峭嬉鈨翰皇亲詠硭堫^，想開就開，想關(guān)就關(guān)，一天開開關(guān)關(guān)無數(shù)次還能特結(jié)實，我又不是不銹鋼的！”

    莊嘯已經(jīng)快繃不住一臉崩潰，裝著面無表情：“下回我盡量不動您的水龍頭。”

    “唉——”裴琰嘆一口氣，“我都快裂了，感覺中間出現(xiàn)了一道縫，我慢慢地在開裂……質(zhì)壁分離……會不會脫肛啊……”

    莊嘯坐在劇場里，把臉別過去，觀察四周有沒有華人長相的嘉賓，有沒有人可能聽懂中文的。如果有，必須得把裴先生的嘴堵上了。有人今天明顯過度興奮，還沉浸于昨夜房幃風(fēng)流之事，意猶未盡，要發(fā)神經(jīng)了。

    “老子畢竟人身rou長的，”裴琰坐在貴賓席間，繼續(xù)扯，“我的屁股要是個大核桃，你也能給撬開吧？莊嘯，你吃核桃是不是從來不用錘子敲？你用鐵棒撬一下就能把核桃撬開……”

    “我就不吃核桃?！鼻f嘯哼道。

    在裴琰繼續(xù)發(fā)揮話題開始討論怎么“撬”榴蓮和菠蘿的時候，莊嘯感到自己胯下也是一陣酸爽，終于不能忍了，伸手在暗處讓裴琰閉了嘴。

    莊嘯就是握住裴琰的手，用手指在對方手心不停地寫字。

    先寫“乖”。

    再寫“揉”。

    再寫了一句最簡單的英文，i swear。

    也不知是不是手心長了眼睛，能認字的，裴琰真的就閉嘴了，規(guī)矩著坐好，安安靜靜地綻出笑容……

    莊嘯今早起床時，也渾身不爽來著。腰還能強撐，不能被男友瞧出一丁點疲態(tài)，但他嘴巴不對了，幾乎沒法張嘴。

    早起刷牙漱口，他一張嘴張得太猛，關(guān)節(jié)位置“咔嚓”一聲，大驚，趕緊把牙刷頭吐出來，用手托住自己下巴。

    “怎么了你？”裴琰問他，“那巴掌還疼？”

    莊嘯不敢吭聲，托著下巴輕輕開合了幾次，關(guān)節(jié)一直在響，下巴頦幾乎要掉。

    他微微張開嘴，再合上，含混不清地說：“嘴張不開了，關(guān)節(jié)哪里好像卡住了，張不大?！?/br>
    裴琰神游著思考了片刻：“不會吧？你這么不禁使！”

    莊嘯閉著嘴講話：“不然你試試？下回你給我弄？”

    下頜關(guān)節(jié)一動就響，耳朵聽得特別清楚，那效果就相當恐怖，總覺著這塊骨骼要從他臉上脫臼，下巴頦要單飛了。

    裴琰笑著給他揉：“不至于吧？欸你昨晚不就弄了一個多小時，就被我致殘了？！”

    莊嘯的下巴純屬遭遇無妄之災(zāi)，屬于應(yīng)激性的創(chuàng)傷反應(yīng)，突遇硬物戳喉，長時間連續(xù)做劇烈的咀嚼吞咽動作，關(guān)節(jié)韌帶被反復(fù)抻拉，導(dǎo)致下頜關(guān)節(jié)紊亂的癥狀。

    這種病癥其實很常見的，不是大事兒。

    “你就承認吧！”裴琰笑出聲，“因為我的大，粗，爽得你都合不攏嘴，對吧？”

    “我給你吸了一個半小時。”莊嘯說，“下次你試試一直張著嘴，張一個半小時，你難受不難受？”

    “別不承認，”裴琰低笑著糾纏，“我就是長，就是粗，就是能捅進你的胃……我?guī)湍闼⒀?？來啊‘美麗’，我?guī)湍闼⒀腊　?/br>
    裴琰讓莊嘯去醫(yī)院看看，找醫(yī)生開副藥，或者做個理療之類的，好得快些。

    莊嘯堅決不去。

    莊嘯說：“養(yǎng)幾天就好了，不用看。我一個月內(nèi)都不吃硬東西了?！?/br>
    裴琰說：“去看看唄。我給你致殘的我多過意不去啊，我?guī)闳タ床?？?/br>
    莊嘯說：“去到醫(yī)院，怎么跟醫(yī)生解釋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