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系統(tǒng)是好幫手,不過有時候也會“抽”,譬如眼前這一幕,真的很像在上演生化危機,膽小點的怕不得嚇?biāo)?,再也不要進虛擬空間了。 吐槽了一通,郁容的心情徹底平復(fù)。 凝神定氣。重新給“病人”望聞切了—— 小腿肌rou萎縮,骨骼粗大,化膿的地方膿水不止,藥線探到有死骨……觀其面,蒼白又黯淡,明顯精神不濟,是氣化無力;脈濡細(xì),再看舌頭,質(zhì)紅苔薄白,皆為氣虛血虧所顯化。 確定是膿毒蝕骨之證。怕“病人”一言不合又來了個癌變,郁容確診后緊趕慢趕地下了診斷,采取內(nèi)外雙重施治手法進行救治。 便在這時,系統(tǒng)提醒,受到嚴(yán)重的“外界干擾”,為保護宿主的隱私,不給郁容任何思考的時間,二話不說將其“踢”出空間。 “眼前”一花,遂是一片漆黑。 不自覺地睜開眼,對上男人黑沉沉的雙眸。 察覺到身體的異樣感,郁容囧了囧,下意識喚道:“兄長……” “容兒去了哪?”聶昕之忽問。 郁容聞言微愣,反應(yīng)了一小會兒,猛地睜大眼。 真是神了,兄長居然能感覺到他“去”虛擬空間了? 也忒敏銳了,簡直可怕。 郁容卻沒有懼怕,反而不由自主地走了神。 突然想到,有很多次,他狀作睡覺實則進虛擬空間后,聶昕之皆以不可言說的方式,導(dǎo)致自己被強行“踢”回現(xiàn)實……原以為是巧合,為此還忍不住腹誹他家兄長太急色了。 現(xiàn)在看來,根本是對方有意而為的嗎? 唇上猛地刺疼。 “容兒?!?/br> 郁容陡然回過神,斂起紛亂的猜測,不由得揚起嘴角:“我能去哪?做夢而已?!?/br> 有些事沒刻意隱瞞,但也確確實實不能直言說出口。 聶昕之聽罷默然。 郁容淡定自如地轉(zhuǎn)移話題,語帶好奇,問:“兄長為什么會覺得我去了哪?” 聶昕之只道:“直覺?!?/br> 郁容汗了,這也太玄乎了。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郁容遂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兄長讓我起身。” 聶昕之倏而闔上眼,一動不動了。 郁容黑線:喂喂,這裝睡裝得也忒沒誠意了吧? “我餓了?!?/br> 平平淡淡這一句陳述,卻立竿見影般起了效果。 聶昕之總算愿意放開懷中之人了。 囑咐著男人去清洗掉滿身的風(fēng)塵,郁容自行去了廚房,決定為他家兄長“洗手作羹湯”。 檢查了一遍現(xiàn)有的食材,郁容盤算了一會兒,便確定了菜譜。 晚餐食粥,養(yǎng)胃養(yǎng)身,便取了生地、酸棗仁,煮上一份地黃棗仁粥,藥材不必用多。少許的酸棗仁,除勞傷,補氣血,有安眠之效;生地補虛勞,促進人的精氣神。 聶昕之只是勞累過頭,稍微填補些氣血即可,身體上沒什么毛病。 無需大動干戈。 光是粥不飽肚子,郁容取了些白面和勻,團巴團巴,一巴掌拍扁了,直接貼在粥鍋水面上的部分。這種不知該怎么稱呼的餅,是他難得喜歡的一種面食。 隨著粥熬煮好了,貼在鍋邊的面餅便也蒸熟,嚼在牙齒間,特別勁道,結(jié)著些許鍋巴,兼吸收了米香,好吃又飽肚子。 養(yǎng)生粥在鍋里燜著。 郁容又捋起袖子,燒起了菜。 拿了魚鰾泡水中發(fā)著,轉(zhuǎn)而拿了剪刀,跑到偏院的小花園,在幾株花朵盛開的玉蘭樹邊轉(zhuǎn)悠著。 精挑細(xì)選,選了兩朵品質(zhì)上佳的玉蘭花。 這種玉蘭花,在旻朝叫做辛夷——中藥上的藥名也是如此——性溫入肺胃經(jīng),本身即是藥食兼用,祛風(fēng)通竅,滋陰養(yǎng)身,正適宜在這個尚帶著寒意的春季食用。 魚鰾的營養(yǎng)價值更不必說了。 郁容將花瓣摘洗干凈,取出泡發(fā)的魚肚,擺放入盤。 點火燒熱油鍋,煸著姜片與蔥花,倒入魚肚,加入白胡椒等煨湯,淀粉勾芡,澆上雞油,最后撒入花瓣。 一份玉蘭花魚肚新鮮出鍋。 隨后,郁容又炒了一盤簡簡單單的蕓薹。 再配上兩碟小菜。 就他和聶昕之兩人吃,又不喝酒,兩三個菜就夠了。 過補猶闕麼! 菜燒好了,鍋里的養(yǎng)生粥徹底燜化,天色擦黑,當(dāng)即便可用上熱騰騰的一頓晚餐。 健康營養(yǎng)且還算美味。 吃飽喝足,就思那啥欲了。 畢竟傍晚才補了眠,早早地哪有什么睡意。 再者,有情人一旬不見……又是血氣方剛的年齡,難免有些需要。 郁容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有些昏昏欲睡。 先前已經(jīng)睡夠了的男人卻是鬧得他不安生。 “容兒暫且莫睡?!甭欔恐驼Z道。 郁容勉強掀開了眼皮:每天夜里總會暴躁幾次,好想揍人。 遂是呵呵一笑,他用著一貫溫和的口吻問:“三更半夜了,不知兄長有何指教?” “并非指教?!?/br> “嗯?” 聶昕之淺聲道:“官家下了密旨,召你進京。” 郁容頓時沒了睡意,微微張大眼:“為什么?” 聶昕之沒直接回答,不知從哪摸到一個所謂“密折”,直接遞給對方自己看。 郁容倒真是好奇了,坐起身,打開折子細(xì)細(xì)看了遍。 寥寥幾十字,冗贅的描述就不復(fù)述了,一句話即能總結(jié),大意就是—— 可憐我最喜歡的侄子沒人要,我最欣賞的臣子是容卿,所以就將沒人要的侄子許配給容卿啦! 郁容:“……” 什么鬼?! 一家子神經(jīng)??! 第127章 到底是密詔, 郁容腹誹的同時,回頭又將折子上的文字仔細(xì)地重看了一遍……不好承認(rèn), 在內(nèi)心里, 他對官家是有些敬畏的。 遂確定,除卻某些用詞過于rou麻了,字里行間確是情真意切, 官家似乎是真心的,要將他家大侄子“許配”給他一鄉(xiāng)野村醫(yī)? 郁容緊盯著密折,眼神卻是放空,細(xì)看可見其雙目透著迷茫。 半晌。 “容兒,”聶昕之低問, “何如?” 郁容回過神,反問:“官家怎么會突然發(fā)這道密旨?” 聶昕之沒頭沒尾地說道:“容兒已至弱冠之齡?!?/br> 郁容微點著頭。 確實再過幾個月就是二十整歲了, 卻不明白這與官家“賜婚”有啥子關(guān)系。 聶昕之遂提醒:“婚律第十八。” 婚律?郁容反應(yīng)了一小會兒, 陡地意識到對方說的是旻朝婚姻法。 有些黑線。 他就算大概翻閱過律條,哪里會對某一律某幾條記得清清楚楚? “婚律第十八條說啥了?”郁容開玩笑道,“總不會要求年滿二十就必須結(jié)婚吧?” 哪料,他家兄長聽了, 竟點了下頭。 郁容張目結(jié)舌:“真的假的?” 旻朝的律法居然這么奇葩嗎? 聶昕之略作糾正:“滿齡不婚者,捐稅逐年有加成。” 郁容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只是收稅, 婚律還沒嚴(yán)苛到不婚即罪的程度。 盡管還是覺得奇葩,不過有這一道法令在,郁容勉強算理解了官家的“好意”, 忽地想到什么,目光在男人硬朗略顯糙的面容流連了片刻。 他笑問:“難不成兄長也繳了這么多年的單身稅?” 聶昕之微微頷首。 真的沒想到…… 郁容不由得啞然:這旻朝婚姻法對單身狗也忒不友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