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嗯,酒呢? · 第二天劇組也放了個假,這是在唐煊的默許下放的。 畢竟只要投資人肯放話,那么導演就敢耽擱一天的工。 只是第二天起床后,有人發(fā)現(xiàn)劇組里又少了兩個無足輕重的演員。他們在片中戲份兒不多,平時卻活躍極了,像是將自己當做了未來的男一號一樣。他們消失了,大家也就只是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并沒有誰為其鳴不平。 說了不該說的話,有什么不平可言呢? 演員和工作人員們陸陸續(xù)續(xù)地起了床,換好衣服后都來到了那家小飯店,準備吃早餐。早餐簡陋,不過勝在暖胃,也算是冬日劇組里難得的幸福了。 只是今天當他們踏進去以后,卻聞見了一股極為濃郁的香氣。 再往小飯店的大桌子上一—— 水晶蝦餃,灌湯包,鍋貼,油條,酥餅……南瓜粥,皮蛋粥,海鮮粥……一并擺在一處,色香味俱全,高檔得像是剛從酒店里空運過來的。 但這可能嗎? 大家都呆了呆,幾乎說不出話來。 “怎么都不進去?”林歇裹著厚厚的白羽絨服,一張小臉陷進了圍巾里,因為圍巾擋住了大半張臉,發(fā)出的聲音都是悶悶的,聽著還有兩分嬌氣的味道。 其他人忙讓出了路。 他們在見到林歇的那一刻起,心底就隱約有了個數(shù),這要么就是白少的手筆,要么就是席影帝的手筆。為了討林歇歡心,有錢有勢,換個劇組的伙食算什么呀? 林歇當然也發(fā)覺了早餐的變化,但他分外的淡定。 “你吃什么?”林歇轉(zhuǎn)頭問唐煊。 “隨意,你拿的都好。” 林歇就隨意挑了點吃的,跟著唐煊尋了張桌子坐下了。其他人這才跟回過神似的,忙一窩蜂扎了上去。 這時候誰還管林歇和誰有情感糾紛啊,有得吃就是天大的好事?。?/br> 過不久,白少寧和席彥青姍姍來遲。 兩人跨進了門,一眼就看見了和林歇坐在一處的唐煊。 兩人眼底都閃過了妒忌之色,但誰也沒將妒忌擺在臉上,他們只是大大方方地取了食物,然后大方地湊到了林歇的桌子邊。 劇組里的人都不敢和林歇兩人坐在一起,這時候倒是正便宜了他們。 突然,又一個身影閃身進了小飯店。 那身影孤單單,不帶任何秘書助理,但當他走進來的時候,大家都不自覺地多看了他一眼。席彥青更是直接僵在了那里。 林歇也抬頭看了一眼。 席瀚啊。 竟然還是來了。 林歇突然有些期待接下來的戲碼了。 席瀚會怎么做呢? 正想著,那頭的席瀚已經(jīng)神色自如地取了早餐,然后同樣朝著林歇這桌來了。 其他人驚訝不已,只覺得這人看著氣勢十足,但又實在看不出是什么來頭。倒是一旁的導演看著看著,突然呆住了。 副導演忙問他:“怎么了?” “那個人……” “那個人怎么了?”副導演突然恍然大悟:“他看起來和席影帝有些相像,難道是席影帝的家里人?” “是不是家里人我不知道。”導演咽了咽口水:“但我知道他是……是文化部上頭的?!?/br> 副導演聞言,立刻就正襟危坐了起來。 行內(nèi)人都知道廣電看起來厲害,但實際上頭上還壓了不少的大佬。這位想來也是大佬之一了。 這年頭,有錢是好使,但有時候說不好使就不好使。 更別提他們這么一個要錢沒錢,要勢沒勢的小劇組了! 人家一句話就能卡得他們永不上映。 但同樣的,人家一句話也能送他們直上青云。得罪不得,得罪不得??!難怪行內(nèi)人都說,雖然不清楚席影帝的來頭,但誰都知道席影帝是萬不能得罪的。 那頭瑟瑟發(fā)抖,惶恐至極。 這頭桌上氣氛也有些冷凝。 白少寧常年和娛樂圈的事宜打交道,又怎么會認不出席瀚呢?幾人都是上流社會混跡的,哪怕這時候再互相提防猜疑,面上也是微微一笑,打個招呼,瞧著好像交情還不錯的樣子。 林歇看得好笑。 幾個大男人,卻生生上演了一出什么叫做表面笑嘻嘻,內(nèi)心mmp。 “父親。”席彥青頗有些尷尬地叫了一聲。 當著林歇的面,席彥青是很想給男人一個冷臉的,但這又有悖于他受到的教育,所以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叫了一聲。 席瀚冷睨了他一眼,并沒有當眾指責席彥青,給足了他面子。 只是因為他的加入,這頓飯就吃得有些尷尬了。 白少寧摸不清席瀚的來意,哪有心思在吃飯上? 席彥青就更擔心再敗林歇的好感度,于是更沒心思吃飯了。 只有林歇和唐煊畫風全然不同,該吃什么吃什么,實在融洽得仿佛兩人已經(jīng)坐在一起,吃過千百遍的早飯了一樣。 這一幕落在其他男人眼里,自然更扎心了。 席瀚也覺得有些怪異。 他上次和林歇坐在一起吃飯,就是他看著林歇吃,這回還是他看著林歇吃。 席瀚算是徹底意識到了,他對于眼前的人來說,完全構不成威懾力。 劇組的人匆匆吃完了早飯,匆匆離開了小飯店。他們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經(jīng)歷兩次有人被趕出去的事件后,腦袋上那根接收信號的天線都變得敏感了起來。他們很清楚,這時候一定不要久留! 還是撤吧! 小飯店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這么一桌人。 “父親,您來做什么?”席彥青終于按捺不住地問出了聲。 “來看你?!毕涞貟吡怂谎郏骸皝砜茨氵€要做出多荒唐的事情?!?/br> 席彥青也冷了臉:“那您不該來。” 白少寧突然打了個岔:“我聽說這附近的雪景很好看,林歇,我們?nèi)タ纯???/br> 這倆父子要吵,就讓他們吵去,席瀚能拖住席彥青,那就更好不過了。 席家父子哪能看不出白少寧的算盤,他話音剛落下,倆人就齊齊看向了他。白少寧察覺到了目光中的不友好。 但席彥青不友好也就算了,席瀚有什么不快的?他難道不應該高興,自己將林歇引走,好留給他們父子單獨溝通的絕佳機會嗎? “好啊,去看雪景?!绷中獞寺?,卻是伸手將唐煊拉拽了起來:“我們走吧?!?/br> 說完,連看也沒看白少寧一眼。 白少寧心底一陣酸意浮動,卻不敢表露,忙拔腿跟了上去。 席彥青哪里還等得了,也忙站了起來。 “坐下。” 席彥青不肯動。 “那你走吧?!毕渎暤溃袷且呀?jīng)對這個兒子失望了。 席彥青想也不想就立刻跟了上去。 過了會兒,門外期期艾艾的秘書才探了頭進來:“席先生,我們……?” “跟上去?!?/br> 于是十來分鐘后,這個小小的城鎮(zhèn)里就出現(xiàn)了怪異的景象。 幾個容貌出眾的男人走在前頭,后頭跟了一串的秘書助理模樣的人物。而在最后面,還跟了個英俊男人。 這么一行人是要去做什么? 拍戲?那不像啊。沒女主角啊。 怕不是要去打人的吧? 城鎮(zhèn)上的居民們面面相覷,瞧他們氣勢兇得很,愣是關緊了門沒敢露頭。 林歇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雪地里,唐煊和白少寧幾乎同時伸手扶住了他的一邊手臂。林歇掙開了他們,低聲說:“后頭跟了輛車,恐怕走不了多遠就要卡輪胎了?!?/br> 前一天還沒這么大雪,今天的雪下得大,滿地都是厚厚的一層,不換個雪胎,走不了多遠就得被陷住。 唐煊和白少寧聽出了他口吻中的取笑意味,一時間還覺得有些驚奇。 畢竟他們很少見到林歇這樣的口吻。 怕是錯覺吧?白少寧心想。 剛想完,后頭就有人喊了聲:“陷住了!陷住了!別動了,別亂動……” 林歇回頭去看了一眼,那輛車一個輪胎已經(jīng)歪倒在了雪堆中。 “那是誰?”唐煊說著已經(jīng)拔腿朝那輛車過去了。 這么執(zhí)著地跟在身后,似乎想要偽裝,但又似乎有意想讓人知道。白少寧,席彥青已經(jīng)在這里了。席父是步行跟了上來。 那么,那輛車里的人是誰? 身份幾乎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唐煊走過去,敲了敲車窗,他的力道有些大,看著像是要去砸車的。 那車窗慢慢搖了下來,露出了里面一張憔悴青黑的臉。 “江俞。”唐煊冷笑:“還沒死心?跟上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