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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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買通驗(yàn)尸的老大夫,據(jù)老大夫親口所說,趙燕娘至少中了二種不同的毒,只不過最普通的毒,表癥最明顯。后宅陰私太多,他不想惹事端,于是光說出最顯見的一種。 究竟還有誰下過手? 趙燕娘身邊的劉嬤嬤,是皇后的人,出事前兩天,段府曾有丫頭到過侯府,不知和劉嬤嬤說過什么。劉嬤嬤要是動手,究竟是受趙鳳娘的指使,還是皇后授意的?此事暫無定論。 胥良川不想這些污七八糟的事情驚了小妻子,想了想,索性什么也不說。 翌日寅時,常遠(yuǎn)侯府里就已經(jīng)燈火通明,所有的下人都起身為今日的大婚忙起來。平湘也早早就被丫頭們喚醒,點(diǎn)著燭火開始梳裝打扮。 忽然西跨院離下人房不遠(yuǎn)的地方,響起凄厲的尖叫聲,緊接著有一個粗使婆子連滾帶爬地跑出來,語無倫次地說后院的水井里死了人。 管事帶人前去查看,用火把往井里一照,倒吸一口涼氣。 還冒著氣的井水中,泡著一個女尸。管事想到今日是孫小姐的大喜之期,昨日府中才出過人命,心里隱約覺得不妙。嚴(yán)厲地叮囑下人們不要聲張,悄悄將人打撈起來再說。 誰知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洪少卿在府中留下不少衙役,還有一名司直。他們聞訊前來,就看見被撈上來的女尸。 春寒料峭,女尸尚未腫脹,看衣著是府中的三等丫頭。 管事見他們到來,心不由地往下沉。那司直動作極快,一瞧出不對勁,即刻派人去通知洪少卿。 片刻之后,得到消息的常遠(yuǎn)侯也到了后院。 很快,死者的身份便查清,她是府中的三等丫頭,名喚千桃,一直在世子夫人的院子里當(dāng)差。 有人猜測著,莫不是早起打水,失足掉入井中? 和死者同住一屋的小丫頭哭得十分傷心,嘴里一直小聲地呢喃著,“千桃jiejie真是命苦,好不容易得到世子夫人的賞識,還沒來得及受到重用,就這樣…怎么這么命苦??!” 她的聲音不大,可司直耳聰目明,立刻傳她上前問話。 “你方才說,死者得到世子夫人的賞識,是何時的事情?” 小丫頭有些害怕,縮著身子,唯諾道,“回大人,昨日千桃jiejie和奴婢說,世子夫人讓她去給少夫人送點(diǎn)心,還夸她做得好,賞了她一根簪子?!?/br> 司直眼里精光大盛,事情怎么會這么巧,這丫頭死的時機(jī)太過微妙,若說和趙燕娘之死無關(guān),怕是誰也不會相信。 只是趙燕娘所中的毒,是下在菜里面的,莫非? 司直不敢妄自猜測,一切等少卿大人到了再做定斷。 洪少卿很快就趕到侯府,他看一眼常遠(yuǎn)侯,常遠(yuǎn)侯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他早年前殺敵無數(shù),何曾怕過死人。 可是死人發(fā)生在自己的后院,后院之中都是女眷,都是他的親人。卻連出命案,一連死了兩個女子,想想就讓人腳底冒寒氣。 跟隨洪少卿過來的仵作很快驗(yàn)過尸體,死者并非自己墜井而亡,是被人掐死后丟棄在井里的,脖子處陷痕清晰可見,已經(jīng)轉(zhuǎn)為青紫。 死亡的時辰約莫在子時左右。 洪少卿審問和千桃同屋的丫頭,大家都說昨日府中太忙,眾人忙了一天都十分的疲乏,睡得很沉,連千桃何時起身都不知道。 最近千桃的行為也沒有什么異常,除去昨日得到一根簪子,沒有其它的不尋常之處。 幾個人都提到了簪子,想必千桃曾經(jīng)顯擺過。洪少卿征得常遠(yuǎn)侯的同意,派人搜查千桃的床鋪,果真搜出一支金簪子,做工還算精致,份量也不算輕。 同時在床鋪的夾層里,搜出一包藥粉。 洪少卿遞給后面的仵作,仵作只聞了一下,就斷定是害人之物。 千桃私藏此物做什么用,她和趙燕娘之死有沒有關(guān)系? 常遠(yuǎn)侯冷著臉靜靜地立著,看著洪少卿派人去請老大夫,老大夫氣喘吁吁地上門,驗(yàn)過藥后,立馬就肯定此藥正是趙燕娘所中之毒。 洪少卿著人去提審劉嬤嬤,劉嬤嬤被押過來,看到地上的尸體駭了一大跳,抖著手指道,“這…這丫頭奴婢昨天見過,說是世子夫人命她來送點(diǎn)心給少夫人?!?/br> “那平少夫人吃過那點(diǎn)心嗎?” “回大人,吃過,都吃完了?!?/br> 洪少卿望著常遠(yuǎn)侯,事情到了這一步,下毒之人已經(jīng)找到,派千桃去送點(diǎn)心的是世子夫人,趙燕娘之死難道是世子夫人做的嗎? 世子夫人此時正在平湘的屋子里,下人們都被叫走,她的心七上八下的,眼皮子直跳。后院死了人,她嫌晦氣,不敢去看。 平湘陰著臉坐在妝臺前,鏡子中映出的女子面上無半分的喜色。換成任何一個女子,大婚之期,連接出了兩起命案,誰都開心不起來。 她的手指緊緊的摳著妝臺的邊沿,木然地盯著妝臺,身后的喜娘不是府中人,倒是不必前去。 喜娘僵著身子,不敢出聲,也不敢詢問是否還要繼續(xù)梳妝打扮。 突然門簾被人掀開,隨著冷風(fēng)進(jìn)來的是常遠(yuǎn)侯,他的身后跟著的是世子。 世子夫人心倏忽一下,不知為何覺得透骨的寒意從脊背升起。 “昨日,是你讓丫頭去給趙燕娘送點(diǎn)心的?”常遠(yuǎn)侯盯著世子夫人問道。 世子夫人驚得跳起來,“爹你為何要這么問,難道死的人是我院子里的丫頭?” “正是,死者就是昨天你派去送點(diǎn)心的丫頭。” “祖父,我娘不過是好心派丫頭去送點(diǎn)心,這丫頭命不好,又怎么能怪到我娘的頭上?”平湘急忙從妝臺前起身,跪到常遠(yuǎn)侯的面前。 常遠(yuǎn)侯有些于心不忍,今日可是孫女的大喜之日。 他扶起孫女,“好孩子,你放心,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你今天都會順順利利地出嫁,陛下都發(fā)過話,你就放心吧?!?/br> 世子站在常遠(yuǎn)侯的后面,怒其不爭地看著世子夫人。這妻子是娘給他娶的,成天病怏怏的,誰知還如此犯蠢。 世子夫人被丈夫的眼神看得心里發(fā)寒,不過是死了個丫頭,公爹和世子為何這么看她? 半晌,常遠(yuǎn)侯對她道,“你嫁進(jìn)侯府也有近二十年,侯府對你不薄,誰知你竟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害死自己的兒媳。本侯知道你對趙燕娘多有不滿,但她畢竟是晁哥兒的妻子,你毒死她,可有想過侯府,可有想過晁兒和湘兒?” 世子夫人只覺得晴天霹靂,差點(diǎn)又要暈倒過去。世子嫌棄地撇開臉,又來了,動不動就暈倒。 “爹,不是媳婦做的,我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您怎么會認(rèn)為是媳婦害死燕娘?” “昨日那丫頭去給趙燕娘送點(diǎn)心,不過是件尋常之事,你為何要賞她一根金簪子?還有在她的床鋪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包藥,正是趙燕娘所中之毒,這你又要做何解釋?” “金簪子,什么金簪子?媳婦不知道???爹,我沒有做,沒有讓她去給燕娘下毒,爹,我是冤枉的?!笔雷臃蛉斯蛟诘厣?,“爹,燕娘的事明明是小姑子做的,怎么變成我?我根本就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爹…你要相信我…” 她伸手想去抓常遠(yuǎn)侯的袍子,常遠(yuǎn)侯后退一步,冷著臉。 “祖父,我娘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心急如焚的平晁闖進(jìn)來,也跪在常遠(yuǎn)侯的面前,“祖父,我娘心地善良,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明明就是有人栽贓陷害。這千桃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就死在今天,焉知不是別人的嫁禍之舉,至于嫁禍之人,并不難猜。” 平湘也反應(yīng)過來,重新跪在母親和哥哥的身邊,“祖父,是姑姑做的。她自己事敗,不想受到懲罰,就嫁禍給娘,一定是她做的!” “一定是她,昨日里她才和趙燕娘爭執(zhí)過,那么多賓客可以做證。必定是她覺得顏面掃地,所以懷恨在心,才會毒死趙燕娘。”世子夫人臉色煞白,死死地盯著常遠(yuǎn)侯,不停地說著,“一定是她,一定是她…爹,您要為我做主,分明是她陷害我的,她就是個掃把星,她是來禍害我們侯府的…” 世子的臉色陰晴不定,他也不想有個心如蛇蝎的妻子,想著兒子女兒的話,覺得頗有些道理,遲疑地道,“爹,依兒子看,就是寶珠做的。寶珠那性子,哪里是個能容人的,要不您讓洪大人再仔細(xì)審審?” 常遠(yuǎn)侯冰冷的眼看他一眼,看得世子直打哆嗦,低下頭去。 “事情是誰做的,洪大人那里自有定斷。晁哥兒,你扶你娘出去,讓你meimei好生打扮,等會宮中的儀仗就要到了?!?/br> “爹…不是兒媳做的,是寶珠做的…”世子夫人嘶叫著,常遠(yuǎn)侯充耳未聞,手縮在袖子中,疾步離開。 常遠(yuǎn)侯一離開,世子夫人立馬暈過去,平晁咬著牙,目眥欲裂地看著屋外,一臉的陰霾。 平湘流著淚,不停地問,“哥哥,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你只管做你的新娘子,其它的都不要管?!?/br> 平晁命人將世子夫人抬回院子。洪少卿已經(jīng)派人守在那里,陛下吩咐過,所有的事情等太子大婚后再辦。 辰時一到,宮中的儀仗就到了侯府門口。 平湘已經(jīng)梳妝打扮好,由宮中派出的嬤嬤扶著上了鳳輦。侯府門口鑼鼓喧天,她的心卻是一片忐忑,忽上忽下。 常遠(yuǎn)侯一送完孫女出嫁,臉上擠出的笑就立馬消失。 府中的下人們?nèi)慷悸耦^做事,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今日上門的賓客們看出端倪,匆匆告辭。 趙燕娘的尸身還停在屋子里,那千桃的尸體也被抬到一片偏僻的小屋內(nèi)。一府之中,兩具尸體,哪里還有嫁女的喜氣。 世子夫人已經(jīng)悠悠轉(zhuǎn)醒,空洞地盯著頭頂?shù)尼?,突然她掙扎著起身,打開門,外面的亮光刺得她又一陣陣地發(fā)暈。 院子里,守著幾個衙役,她扶著婆子的手,就要往平寶珠的院子去。 衙役們沒有攔她,緊隨其后。 平寶珠正暗自慶幸,幸好老天開眼,真兇被找出來,要不然她就當(dāng)了替死鬼。世子夫人推開門進(jìn)來時,她臉上的笑意還未收起。 “平寶珠,你這個掃把星,黑心爛肝的東西,怪不得生不出孩子,活該遭報應(yīng)。我們侯府哪里對不起你,你要這樣禍害平家,明明是你毒死趙燕娘,還想賴到我的頭上,我告訴你,沒門!你給我滾出侯府,滾出平家,我們平家不要你這個喪門星!” 世子夫人幾乎是吼出聲的,吼完后不停地咳嗽,搖搖欲墜。 平寶珠被她說得火起,分明是她下毒,想陷害自己,居然還敢倒打一耙,顛倒黑白?!澳愫詠y語什么,趙燕娘就是被你毒死的,想不到你心腸這么壞,還想把我給扯進(jìn)去。我告訴你,我是姓平的,而你呢,不過是個外姓人,該滾的應(yīng)該是你!” “你…”世子夫人兩眼一翻,差點(diǎn)背過氣去,她身邊的婆子急忙拍她的后背,她好半天才緩過來。 世子夫人是葛郡公的嫡女,葛郡公雖無實(shí)權(quán),卻也是二品郡公。世子夫人自小也是父母疼愛長大的,就因?yàn)槭堑沼着?,性子軟,才被?qiáng)勢的梅郡主看中,聘為兒媳的。 平寶珠一直就看不上她,姑嫂二人面和心不和,現(xiàn)在扯上身家性命,更是怒目相向,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 世子夫人強(qiáng)撐著身子,她知道,若是她現(xiàn)在暈過去,恐怕等待她的就是定罪。 她人是沒有暈過去,卻被趕過來的世子寒了心,望著丟棄在地的休書,心如死灰。 ☆、第94章 定論 葛郡公府的人很快得到消息, 葛郡公率領(lǐng)著兒孫們打上了侯府的門, 他們昨日有來侯府賀喜, 那時候趙燕娘之死疑似平寶珠所為, 他們也沒有過多地追問。 誰知今天平家人反咬一口,說自家姑奶奶才是下毒之人, 他們哪里肯依。若此事被坐實(shí), 以后葛家的姑娘們還怎么嫁人? 世子夫人看到娘家人, 哭得像個淚人。葛郡公聽聞世子已經(jīng)寫了休書,勃然大怒。世子夫人哭著訴苦, 一再地聲稱自己沒有害人, 必是遭人陷害。 葛郡公安撫她, 一定要為她討個公道。平寶珠躲在房間里,連門都不敢出。常遠(yuǎn)侯黑著臉出來和葛郡公周旋。 葛郡公不依不饒,反正侯府不仁,休了他的女兒, 他也不用顧忌侯府的面子,非要討個公道不可。 自家女兒是什么性子, 那是再清楚不過。也就是愛耍些小心眼,毒心思肯定是沒有的,更別說殺人奪命。要是常遠(yuǎn)侯不能讓他滿意,他就直接鬧進(jìn)大理寺,到時候看誰沒臉。 不多時,趙家人也上了門。 平家女已經(jīng)出了門子,按理說燕娘之死, 平家總要給趙家一個交待吧。 洪大人也不敢定奪,此事頗為復(fù)雜。昨日里明明驗(yàn)出是菜中有毒,今天卻在世子夫人丫頭的屋子里搜出毒粉。問題是趙燕娘的丫頭只在廚房遇見過平寶珠的丫頭,并沒有碰到世子夫人的丫頭。 世子夫人送去的點(diǎn)心都被吃完,無從考證,不知里面是否有毒,但那菜里面卻是真真切切地驗(yàn)出了毒。 要么就是兩人都想趙燕娘死,趕巧選在同一天動手,且用的毒還是相同的。要么就是有人下毒,然后栽贓嫁禍。 趙家人對這個結(jié)果很不滿意,聽常遠(yuǎn)侯的言之下意,害死燕娘的居然是世子夫人,平寶珠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