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鳳血
到底是楚夢梵的一番心意,所以延浩涆也并沒有當面拆穿,正欲蓋了蓋子將錦盒放到一旁,卻聽竇憐筠幽幽開了口,道“meimei真是好運氣啊,前陣子jiejie也曾于國師大人有一面之緣,并得了國師的指點才得以到王爺身邊伺候??蛇@丹藥即然是要獻給王爺?shù)模钱敵鯙楹尾恢苯诱f于我聽,卻偏偏要借meimei之手再獻呢?總不會……是meimei你將那十壇「醉東風」贈了旁人,所以用這假丹藥來糊弄王爺吧?” 楚夢梵低低一笑,瞥向竇憐筠的目光里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輕蔑。 這竇憐筠在宮中之時處處曲意逢迎,奴顏媚骨的討好她,如今到了寧王府,卻敢這樣明里暗里的搬弄是非了? 左不過,就是覺得延浩涆不如皇叔那樣護著她,加之她身上現(xiàn)在有一個「旺夫成龍」的預言,她的父親也成功的當上了奉天府丞,所以就理所當然的以為自己在延浩涆身邊的份量和當初在宮中不同,便放肆了起來。 “那十壇「醉東風」原就是要給皇叔的,用以替姨丈換奉天府丞之位,jiejie難道不知道嗎?”楚夢梵答得輕飄飄的一句話,打了竇憐筠的臉,也讓延浩涆吃了一記悶拳。 是啊,她只說要「醉東風」,卻從沒說過這「醉東風」是要給延浩涆的。 楚夢梵佯裝看不懂延浩涆臉上的薄怒,只將錦盒抱了過來湊到延浩涆面前獻著寶“浩涆哥哥,你相信夢兒一回,這個丹藥很有用的,你一定要吃,一定要吃哦。” 延浩涆此刻不想理會什么丹藥,他只想將她狠狠的抓在懷里質問她利用竇憐筠讓他出手幫她訂的「醉東風」,為什么給了君珩。 不是別人,偏偏是君珩。 她明明知道,「醉東風」是他最愛的酒,她得了,卻沒有給他。 以前從不是這樣,她挖空了心思要討好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我看meimei,還是先好好跟王爺解釋一下,那十壇「醉東風」的事吧。至于這丹藥……” 竇憐筠一邊說著,一邊要從楚夢梵的手里將錦盒搶過來扔掉。 什么九龍聚氣丹?! 哼! 延浩涆只要有她一個「旺夫成龍」的女人就夠了,要這勞什子丹藥干什么?! 楚夢梵似是沒料到竇憐筠會如此失儀,竟然隔著一個延浩涆就敢到她手里來搶東西。 她先是一驚,然后便將錦盒護得更緊了,就仿佛那是最重要的東西。 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里蓄上了淚花,委委屈屈的喚著“浩涆哥哥……” 延浩涆卻不說話,只抿著嘴,儼然就是默許了竇憐筠的動作。 他不在乎這丹藥如何,他想要她解釋,為什么將他喜歡的東西給了君珩。 竇憐筠一看延浩涆持著默許的態(tài)度,便更放肆了起來,直接探過半個身子來到楚夢梵的懷里搶錦盒。 楚夢梵似是氣極了,揚手就要打竇憐筠。 竇憐筠卻冷笑著一把抓住了楚夢梵的手腕,昂著下巴,端著王妃在教訓小妾一般的狂妄挑釁的瞪著楚夢梵。 然而,當她看到楚夢梵以延浩涆看不到的角度對她勾了勾唇角的時候,整個人愣了一下。 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火辣辣的一疼,整個人腦子一懵就栽向了一旁。 延浩涆一把將楚夢梵攬進了懷里,不由她掙扎地拉起了她的袖子,看到她手腕處纏繞著的一圈圈白色繃帶上透著殷殷的紅,瞳仁便是狠狠的一縮。 楚夢梵用nongnong的哭腔委屈的說著“浩涆哥哥,別看……” 延浩涆卻只覺得怒氣在胸口翻騰,惡狠狠地問著“此傷,從何而來?!” 楚夢梵的眼淚吧嗒吧嗒的開始往下掉,只抽著鼻子嚶出了一個「疼」字來。 “竇施主的問題,不如讓貧道來回答吧?!?/br> 延浩涆一雙陰冷的狼眸轉向櫟樗道人,面色不善,卻分明是讓他說下去。 “這九龍聚氣丹確實是為寧王殿下所煉,可其中雖有龍氣,卻始終缺了一味藥引?!?/br> 櫟樗道人揮了揮拂塵,邁著八卦步神神叨叨的說了幾句道法中一般人根本聽不懂的晦澀句子,然后才又道“故而,只有龍氣的九龍聚氣丹太過霸道,不但不能聚氣,反而會損傷自身。所謂,陰陽調和,龍鳳呈祥。能夠中和龍氣的,只有鳳血。然,竇施主雖有旺夫成龍之相,卻沒有母儀天下的福澤和命格,是以貧道當初才未將此丹拿出,交由竇施主轉呈王爺。” 鳳血。 延浩涆的眉頭一緊,低頭看著楚夢梵手腕上的傷,瞬間就明白了櫟樗道人的話,也知曉了楚夢梵手腕上的傷從何來。 “夢兒?!?/br> 楚夢梵吸了吸鼻子,淚痕未干卻努力的綻放了一個笑靨,道“這個丹藥真的很有用,浩涆哥哥一定要吃,一定要吃啊。” 延浩涆珍而重之的接過楚夢梵剛才還死死護著,此刻卻小心翼翼的捧到他面前的錦盒,看著她眸光溫柔的殷殷期盼,聽著她帶著哭腔的叮囑,心中有難言的復雜。 即欣慰安穩(wěn),又有些心疼。 一只手攬在楚夢梵的腰上,另一只手掀開了錦盒的蓋子,當著楚夢梵的面,將一粒九龍聚氣丹送入了口中,和著酒吞咽了下去。 “每九日服一粒,不會耽誤?!?/br> 楚夢梵這才淚中含笑的點了點頭,然后用一只沒有受傷的手拉著自己的衣袖,將手上透著血的紗布掩在袖子底下,低著頭不說話。 “很疼?” 延浩涆這樣問著,眼里已經(jīng)帶著nongnong的憐惜,早已經(jīng)將「醉東風」的事撇到了一旁。 “夢兒無事,浩涆哥哥還是……去關心一下jiejie吧?!?/br> 這話里,帶著多少的委曲求全,懂事的讓人心疼。 而她越是這樣,延浩涆看向竇憐筠的目光就越是厭惡。 “賤婢而已,何足掛齒?!?/br> 延浩涆這八個字,便基本奠定了竇憐筠日后在寧王府里的位置。 她不是有旺夫成龍之相嗎?那延浩涆只管當他的「夫」便好,但是,竇憐筠卻不會成為延浩涆的妻,甚至不會是妾,只會是一個「賤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