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妖女,納命來!
竇憐筠欲要起身求饒,才跪起來而已,楚夢梵就往延浩涆的懷里一縮,嚷著“jiejie不要再打我了,嗚嗚,浩涆哥哥救我……” 延浩涆抬起一腳,直接將竇憐筠掀翻了出去,使了眼色叫家仆將她押下去,并不過問,只是抱著楚夢梵好一陣的呵哄。 這邊的變故,延浩涆并不避諱,更甚至于,他是有意要讓眾人都清楚的看到,楚夢梵是他的女人。 席下的眾人自然是看得清楚的,心里也跟明鏡似的。 往年都不怎么待見的人,忽然就珍貴了起來,只怕和鳳血二字有著相當大的關(guān)聯(lián)。 櫟樗道人那句「母儀天下的福澤和命格」,可真是當緊的話啊。 延浩涆不理眾人如何揣度他的態(tài)度,他只顧著安撫著懷里那委委屈屈的小人。 說不上緣由來,只覺得近一個月,他越發(fā)的放不下她,想她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甚至有幾次在夜晚都夢到了與她交好的畫面,次日醒來發(fā)現(xiàn)褻褲上一片狼藉。 她明明仍然愛慕著自己,甚至為了給他煉九龍聚氣丹損傷自身,割腕放血。 她向來怕疼,更怕見血,可為著他,她卻敢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這比什么都能說明他在她心中的份量不是嗎? 可盡管如此,那份難以名狀的患得患失仍然揮之不去。 就算像現(xiàn)在這樣抱著她,卻還是仿佛抓不住她一般的讓人不安著。 “夢兒今夜不要回宮了,留在王府,陪本王好好過個生日,好不好?” 楚夢梵心里動了一下,臉上卻只做嬌羞順從的模樣,眸中閃著還未盡數(shù)褪去的水光,唇角卻淺淺的上揚著,軟糯的說道“夢兒都聽浩涆哥哥的?!?/br> 延浩涆摟著楚夢梵的手緊了緊,唇瓣輕貼在楚夢梵的耳邊,用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道“夢兒真乖?!?/br> 楚夢梵卻只是笑了笑,安份的坐在延浩涆的懷里不做其他動做,只是靜靜的看著席下的歌舞升平,鐘鼓齊鳴。 錚——! 一道寒光,伴隨著利劍破空的聲音直指楚夢梵。 穿著舞裙的舞姬以薄紗遮面,口中喊著“妖女,納命來!” 楚夢梵佯裝著瑟瑟發(fā)抖的窩在延浩涆的懷里,唇角卻掛著一抹誰也看不懂的淺笑。 還真是…… 連臺詞和鼓點都紋絲不差呢。 那么,接下來應該是…… 延浩涆將酒杯一擲,正砸中舞姬的手腕,顯然是用了內(nèi)力的,所以舞姬手中的劍應聲落地,發(fā)出咣鐺鐺的聲音。 “妖女佞臣,你們倆果然是一伙的。我們紫霄樓今天就要為民除害,以清君側(cè)!” 那舞姬喊完之后,就有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涌入王府,似乎是早就埋伏在了墻頭上的。 王府的侍衛(wèi)反應也很快,已經(jīng)持著刀劍盾牌沖了出來和刺客廝殺。 但總有那么一兩個能夠撕裂侍衛(wèi)的防線沖到延浩涆面前來,目標卻不是這個野心勃勃手握重權(quán)的寧王,而是他懷里嬌柔的小女人。 就仿佛,在這些人眼里,楚夢梵的危害要比延浩涆大上許多一樣。 延浩涆起身將楚夢梵護在身后,從隨扈手中接過自己的定天劍游刃有余的將那一兩個漏網(wǎng)之魚擊退。 上一世,就是這樣一個背影,讓楚夢梵徹底淪陷。 七歲那年,她只知道延浩涆救了她,有他在她就很有安全感,所以五年來一直癡纏著延浩涆。 說是愛慕,不如說是膽怯孤獨,需要人保護照顧。 而十二歲那一年,就是延浩涆這個生辰宴,讓她再一次看到了他將她護在身后的偉岸背影,從此芳心萌動,才在及笄那日做了愚蠢又沖動的決定。 不過今生,她已經(jīng)知道了這場刺殺的真相,更是知道,他的「保護」從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場算計而已。 站在延浩涆的身后,楚夢梵像個置身事外的看客,只是小手抓著延浩涆的衣服勉強算是配合著他的演技,裝做害怕和依賴的樣子。 而她的臉上,哪有半分的緊張不安? 甚至是有那么半截的劍穿透了延浩涆的胸膛,直指向了楚夢梵的鼻尖,她也只是淡定一笑,然后故做惶恐的驚呼著“浩涆哥哥,浩涆哥哥救我!” 延浩涆猛然一掌,將刺傷他的黑衣人拍了出去,然后旋身,故意當著楚夢梵的面把劍拔了出來,腥紅的血噴了楚夢梵一臉,成功的「嚇」得楚夢梵瑟瑟發(fā)抖,嚶嚶啜泣。 “夢兒別怕,有本王在,誰也傷不了你……唔,噗……” 這樣說著,延浩涆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傷口,緊接著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依著上一世,這個時候的她是怎么做的來著? 楚夢梵忽然想不起來她當時的反映,一時不知該如何接戲才好。 而恰是她這一愣怔,反而讓延浩涆的心放松了下來。 她最怕這樣的場面,嚇傻了才是最真實的反映。 撐著劍站起身來,他將一個孤膽英雄詮釋的淋漓盡致,那種哪怕我渾身是傷血流不止,也會到你身邊保護你的深情演了個入木三分。 將楚夢梵擁在懷里,他沉聲說著“只要夢兒平安無事,便好。” 這一句,和她七歲那年他中了君珩一劍然后將她護在懷里說的話,何其相似。 楚夢梵忍住心中冷笑,覺得延浩涆大概也是江郎才盡了吧? 對付皇叔,用來用去就是一招美人計。 而對付她,也總不過就是這招苦rou計。 忽而,一道明黃色刺入了楚夢梵的瞳中。 隨之而來的是手持長矛身著甲胄的禁衛(wèi)軍,只不過轉(zhuǎn)眼之間,便將寧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楚夢梵一怔,有些茫然。 君珩負手而立,站在臺階之下,明明是仰視著的,卻掩不去他的威儀,那周身散發(fā)著的帝王霸氣讓人無法忽視。 “梵梵,過來?!?/br> “皇叔。” 楚夢梵連想都沒想,就立刻從延浩涆的懷中抽身出去,飛撲進了君珩的懷里。 懷中一空,延浩涆牙冠就緊緊的咬合在了一起。 胸前那還流著血的窟窿似乎疼得難以忍受,以至于他的眼睛里瞬間就遍布了血絲。 看著她急不可耐甚至等不及好好走下那幾級臺階便縱身一躍,如飛蛾撲火一般撲進君珩懷里的背影,延浩涆只覺得胸腔內(nèi)那無名的火,燒得劈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