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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應弦抓住任燚的肩膀,深深地望進他的眼眸:“距離20年追訴期的最后時限,只剩下四個月了,這是我僅剩的機會,任燚,我這一輩子都在尋找兇手,現(xiàn)在真兇已經(jīng)呼之欲出?!?/br> “可是……” “我之所以帶著白焰離開,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在警方內(nèi)部越來越清晰地感覺到了阻力,這次我被通緝更證明了這一點,只要我們想要往下查,遲早都會出事。如今我變成了嫌疑人,言姐被停職,也許現(xiàn)在只有靠我自己才能查下去!” 任燚從宮應弦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眸里,看出了一分疲二分狂七分恨,他知道復仇的執(zhí)念已經(jīng)完全綁架了宮應弦,讓他變得愈發(fā)不顧一切。他可以不當警察,但他不能不去揪出真兇。 任燚無力地垂下了肩膀:“好吧,我也希望你能抓住紫焰,把這個組織一網(wǎng)打盡?!?/br> “他們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了,黃焰是紫焰的頭號打手,是真正與紫焰有很多實際接觸的人,也許他能幫我們找到紫焰?!睂m應弦收緊了抓著任燚肩膀的手,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地暗暗使力,“我知道我在走近他,我就要走到他面前了,他害怕了。” 任燚痛哼了一聲。 宮應弦回過神來,松開了手,臉上的偏執(zhí)與狂熱在瞬間褪去了,他不好意思地說:“弄疼你了嗎?” “沒事?!?/br> 宮應弦將任燚抱進懷里:“任燚,你知道嗎,對我來說,保護你已經(jīng)變得比我的復仇更重要,所以無論如何,我要打敗紫焰?!?/br> 任燚點點頭。 “你可能是……這輩子發(fā)生在我身上的唯一的好事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這樣的人,有一天也能談戀愛,這一次,我不會讓任何人奪走我重要的人?!?/br> 任燚也抱緊了他,堅定地說:“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br> 任燚按照宮應弦給他的清單,去超市、五金店采購東西。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喂?” “任隊長,你好,我是鄭培。” 聽到這個聲音,任燚本能地反感,他想掛電話,但又想,若是自己掛了電話,豈不是顯得心虛,他不耐煩道:“有事嗎?” “你這兩天在哪里?” “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我在哪里還需要向你報備?” “任隊長,我以為你是愿意配合我們查案的?!?/br> “你以為是你以為,沒事我就掛了。” “難道,你和宮應弦在一起嗎?”鄭培快速說道。 任燚頓了頓:“你們找到他了?” “你前天下午去養(yǎng)老院探望自己的父親,之后行蹤成謎,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說了,我愛去哪兒不需要跟你報備。”任燚反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去養(yǎng)老院?你跟蹤我?我警告你……” “任隊長,請你給我?guī)追昼姇r間,聽我說?!编嵟嗟穆曇粲幸还沙练€(wěn)的力量,十分容易令人信服,“如果你見到了宮博士,我不知道他跟你說了什么,但我大致能猜到,他一定會說,是白赤城殺了岳新谷,白赤城為了自己能逃走,用他家案子的線索要挾他?!?/br> 任燚沉默著。 “在酒店里,宮博士曾經(jīng)激動地說想殺了岳新谷,”想讓岳新谷也嘗嘗被活活燒死的滋味兒。” “那又如何,誰極端憤怒的時候沒撂過狠話?!?/br> “但他的威脅跟之后發(fā)生的事完全重合。他說完這些話,就主動把竊聽器關了?!?/br> 任燚僵住了。 “怎么,他告訴你是白赤城讓他關的?白赤城怎么就能確定他身上有竊聽裝置?那是他自己關的,白赤城從來沒有要求過,所以后面究竟他們說了什么,沒有人知道,但是結(jié)果我們都看到了,岳新谷真的被活活燒死,而他帶著白焰逃走了?!?/br> 任燚沉聲道:“這都是你的猜測?!?/br> “對,這些猜測不足以讓我們懷疑他,但是,在檢查張文家這個犯罪現(xiàn)場的時候,我們找到了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一個信封,印著撒基爾私立醫(yī)院的信封,里面是張文在醫(yī)院活動時被監(jiān)控拍攝下的照片。” 任燚呆住了。 “撒基爾私立醫(yī)院我想任隊長不會陌生,從照片上來看,張文正在偷拍你和你父親?!编嵟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意味著宮博士至少在你出事之后,就知道張文不對勁兒了,但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把這個寄給張文,自然是為了威脅,至于他威脅張文為他做了什么,你應該和我一樣想知道。但無論出于什么目的,如果不是他向警方隱瞞這件事,蔡強警官可能就不會受傷?!?/br> 任燚感覺自己的心臟在劇烈顫抖,腦子也嗡嗡直響。 這個人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宮應弦為什么瞞著他?為什么再一次瞞著他? 他們說好了彼此不再有隱瞞的! “任隊長,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也是在幫助宮博士?!?/br> 沉默良久,任燚輕聲說:“我也很想知道他在哪兒。”他掛掉了電話,將手機扔進了垃圾桶里。 第162章 任燚將車停在地庫后,好半天都沒有下車,而是降下車窗,點了根煙,慢騰騰地抽了起來。 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在反復想著鄭培說的話,越想越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