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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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紹舒經(jīng)過多次檢查,終于算是把這胎徹底安穩(wěn)下來。她前段時間整日在家,倍感窩心,動念要去橫濱待幾日,除了散心外打算采購些嬰孩用品。只可惜吳蜀有手術(shù),沒法請這么長的假。何家父母視大女兒若珍寶,董卿釵一合計,索性提出一家人在日本過個海外春節(jié)。 江子燕如今回國尚短,對旅游的興趣確實沒那么大,婉言拒絕邀請。只是放下何紹舒電話,才意識到方才自己的拒絕不僅代表自己,還代表著何紹禮和何智堯的意見。 “你和堯?qū)毚汗?jié)不要跟著他們?nèi)ト毡纠??!苯友鄬谓B禮解釋自己的理由,她驟然發(fā)現(xiàn),兩人因為住在一起,相處比預(yù)想中多得更多,“紹舒說她這次購物為主,大多數(shù)時間在商場,堯?qū)殨o聊的。再說姐夫不去,爸爸也不去,如果mama幫著照顧智堯,誰又來照顧懷孕的紹舒?你一個男人又不是三頭六臂,總之,這份熱鬧還是不要湊啦?!?/br> 她東拉西扯地說完,才假裝問何紹禮的意見:“你是怎么想?” 何紹禮倒也對這種旅游無所謂,他畢業(yè)后就創(chuàng)業(yè),如今擁有一家蒸蒸日上的智能車配公司。公司規(guī)模雖然小,每日處理的事情不比江子燕的老板傅政少,臨近春節(jié)還在連軸地忙。 車企及相關(guān)副產(chǎn)業(yè),又豪又土,也都是靠經(jīng)驗和預(yù)算吃飯的工作。何紹禮長著一副比較討巧娃娃臉,歲數(shù)看上去比實際更輕,很符合年輕才俊的定義。早些年時候,有些大客戶動了別的心眼,隱晦地說“我女兒目前還單身,大家一起吃頓飯”。 眼前的才俊笑著說:“實在抱歉,我兒子還在家……” 啊?什么?!對方驚了一下!他才多少歲! 后來,何紹禮公司的副總幫著解圍:“紹禮大學(xué)剛畢業(yè)就結(jié)婚了?!?/br> 太太是誰?做什么的?何紹禮對這些問題,只能摸著鼻子苦笑,他患有鼻炎,每次尷尬的時候會無意識做這個小動作:“我現(xiàn)在在國內(nèi)工作,供著我老婆繼續(xù)讀書。她學(xué)成后回國,以后有機(jī)會帶來讓您看看?!?/br> 周遭一片羨慕嫉妒恨的聲音。 江子燕這時候打了個噴嚏,裹緊了身上的貂皮。 天氣實在極冷,單靠著大衣已然扛不住,這是她剛從行李箱最底層找出來的御寒物。江子燕自認(rèn)是老年人土氣的審美,冬日從不穿羽絨服,嫌棄臃腫。而身上過于華麗的貂皮大衣,是在法拉盛的某家可疑古董衣店里買的。 排除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可能,這種豐沛皮草大概是內(nèi)亂時期流落的富貴人家女眷因為囊中羞澀,不得已的典當(dāng)物。但這件皮草扔在舊衣店常年賣不出去,因著版型古怪,腰和袖子極窄,整體又極長,普通白種人和瘦小的亞洲人都不適合。唯獨到江子燕這里,就仿佛裁縫為她特意訂做般,讓她撿了個漏。 江子燕如今仍保持古怪的潔癖感,肯揀他人二手衣也確實是喜歡極了。送到衣服干洗店清洗三次,每次的清洗價格都比當(dāng)時購入的價格貴三倍。 水貂皮原本被壓著,此刻略微抖開,每一寸毛尖在燈光下都凝著光,觸手覆之上,既暖又滑,顯而易見是上品。何智堯看江子燕穿著件皮草,連忙把胖臉湊過來,來回貼著她袖子滑動,瞇著眼睛,顯然也覺得貂皮舒服得很。 廿九公司放假,財務(wù)更是厚道,痛快地早發(fā)了上個月的工資。 江子燕至今不過入職一周多,卻因為趕著月尾入職簽合同,也收到一筆算是厚道的過節(jié)金。她裹著那水貂皮,喜氣洋洋地帶著何智堯逛了一下午的商場,依著自己惡趣味把男孩身上的舊衣服都剝下來,從頭到尾換了新衣服。 年夜飯已經(jīng)訂了酒店外賣。家政上次還留下不少現(xiàn)成食材,因此也不多勞心。 大年三十,何紹禮當(dāng)天才算結(jié)束工作,盡早推門進(jìn)家,已經(jīng)看到滿桌豐盛的飯餐。 何智堯正笑瞇瞇地趴著玩小火車,他身上穿著整套新買的飛行員服,小寸頭還被江子燕往后梳,是個神氣得意的小胖子。而江子燕正走到各個房間,仔細(xì)地把家里的所有隔音窗戶關(guān)緊,再拉上窗簾。她不喜歡熱鬧,更不很適應(yīng)國內(nèi)每到過年那股子把一切炸上天的熱鬧,感覺自己才是被鞭炮聲驅(qū)趕的年獸。 她回頭,正好看到何紹禮正有些沉默地站著。 “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彼摿藥е畾獾耐馓?。 “也沒有等你多久?!苯友嗾酒饋硪Y貌接過外套。然而她視力的準(zhǔn)頭總有偏差,不小心手指擦在他手肘之上,很快縮回來。 何紹禮已經(jīng)感覺觸手冰冷,溫度很低,他內(nèi)心剛剛動了下,江子燕已經(jīng)退后了幾步,跟被燙了似得。 他眼看著她耳朵泛紅,不動聲色地坐到桌前:“胖子,過來吃飯?!?/br> 吃這頓年夜飯的時候,旁邊一直放著電視節(jié)目。幸而聯(lián)歡晚會紅紅火火,倒也沖散了桌面的冷清感,并不顯得多么尷尬。 等江子燕把碗盤放入洗碗機(jī),一回頭,差點再次的撞上了何紹禮,她不由頭痛地退后一步。 何紹禮身上有股醇又干凈的淡香味,聞起來很熟悉,大概因為何智堯身上偶爾也有這味道,來自父子倆共用的高級洗衣劑。只不過,何智堯身上奶味更重些,反而不如他年輕男性氣息那般強(qiáng)烈綿長。 她定了定神,就聽到何紹禮問她:“子燕姐,你準(zhǔn)備給胖子多少壓歲錢?” 江子燕一愣,經(jīng)過他提醒,才想到春節(jié)有要給孩子準(zhǔn)備紅包的傳統(tǒng)。只是,她回國換來的美金在這一個多月里,花得幾乎不剩,剛發(fā)的工資也報銷在商場,確實有點囊中羞澀。 何紹禮還在悠然繼續(xù):“我以往都給胖子一千塊,但今年你回來了,倒也可以多給他一些。圖個吉祥?!?/br> 她唯有硬著頭皮,說:“好啊。但這錢你能幫我先墊上嗎,等明日我去銀行取了錢,再還你。” 江子燕自認(rèn)語氣柔和,不料話說出去后,何紹禮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好像冷了那么一點,薄唇緊抿。她自然知道這代表他不高興的意思,但內(nèi)心想了會,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他不快了。 何紹禮看出她心思,忽地開口:“我無非問你想給胖子多少紅包比較好,子燕姐卻只關(guān)心要還我錢嗎?” 江子燕今晚多喝了兩杯勃艮第紅酒,被他突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她自認(rèn)反應(yīng)正常,何況每當(dāng)何紹禮對著她“子燕姐”長“子燕姐”短的叫,胸口也實在是有架不住的氣悶感:他就一定得提醒她歲數(shù)比他大,以前的倒追行為多么無恥嗎?過年了也不知道休息一下。 江子燕打起精神,淡淡笑著說:“我就問一句,如果你不高興,我不說了就是。” 何紹禮索然無味般地垂下眼睛,手依舊撐著吧臺擋著路。直到她輕輕咳嗽了聲,終于漫不經(jīng)心地讓開道。 她自從失憶后,竟頭一次恨自己失憶的過于徹底。不記得以前兩人是怎么個相處法,如今更不知道該如何避開雷區(qū)。于是每次和何紹禮說話,江子燕幾乎眼觀鼻鼻觀心,一方面因為何智堯,終究無法疏遠(yuǎn)何紹禮,另一方面也不能過于靠近,前車之鑒,生怕行為再給他留下什么執(zhí)迷不悔的印象。 若兩人產(chǎn)生什么嫌隙,她八成再也見不到兒子了。 江子燕走開前,又忍不住皺眉望了他一眼,不料回頭就打了個冷戰(zhàn)。何紹禮也正在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 距離零點還有幾個小時,兩個大人在客廳里心不在焉地守夜。 家里網(wǎng)絡(luò)自動翻墻,江子燕縮在沙發(fā)上胡亂翻著郵件,美國的同學(xué)紛紛給她發(fā)來祝福,她一個個回了過去。 何紹禮一邊懶散地看著電視,一邊和穿著親子裝睡衣的何智堯打游戲牌。 何小朋友,大概是這個大年三十晚上由衷快樂的第一人。江子燕對他的斷食計劃,因為春節(jié)而暫時中斷,他晚飯吃了不少燒烤。何紹禮此刻打開電子壁爐,孩子的臉在模擬柴火的照射下,飽滿而簡單,對新年很雀躍,永遠(yuǎn)欣喜地向往著明天,直到因為輸牌,開始哼哼唧唧。 江子燕聽到動靜,隨手放下手機(jī),接過兒子的牌開始出主意。何紹禮索性遞給她另一個主牌,于是三個人開始玩紙牌屋。一局過后,贏家是江子燕,她手氣好得很,又加上肯動腦子,不僅自己贏得威風(fēng),還不動聲色照顧兒子。 何紹禮原本就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最多笑著欣賞兒子輸了后的沮喪表情,直到她加入游戲,才略微打起精神。但比起打牌,他自始至終注意的是玩牌人表情。當(dāng)江子燕又帶著何智堯大贏了一局,神清氣爽地抬頭,就和何紹禮端詳?shù)难酃馀隽藗€正好。 “子燕姐,你玩牌都不知道讓讓我嗎?"何紹禮幽怨地說,只是目光坦然冷靜,就明顯是在玩笑。 江子燕心說,為什么要讓呢。她盤腿坐在羊毛地毯上,把遮在眼前的長發(fā)撩到背后。眼前氣氛好,她淺淺一笑,終于挑釁了句:”輸不起了嗎?” 何紹禮目光閃了閃,笑著說:“有點兒?!?/br> 她再笑了一笑,轉(zhuǎn)頭看著何智堯。何智堯小小的人,玩牌倒是很坐得住,同樣很注重輸贏。只是他手小,就連兒童牌也抓不穩(wěn),因此只能把游戲牌依次在地毯排開,想到要出什么才拿過去。但何智堯顯然又提高警惕,時刻用胖身子試圖擋住牌面,防止偷窺。 江子燕再贏了幾局,那趣味就少了很多,也終于明白何紹禮不上心的意圖。不過是陪兒子的親子游戲而已,輸贏沒那么重要。 她逐漸放松,隨口說:“堯?qū)殲槭裁纯偤澳愀绺???/br> 何紹禮不由摸了摸鼻子,嘆口氣:“我可沒這么教他,但我覺得胖子是故意的?!?/br> 江子燕微微揚(yáng)眉,卻并不驚訝。 何智堯有些憨傻,不通人情世故,但即使是草履蟲,也具備芝麻大的意識能力。江子燕有的時候能明顯感覺,何智堯是故意不張口,他享受著大人聚精會神看自己比劃的樣子。她甚至還進(jìn)一步地想,兒子不愛說話,是否和她這幾年不在他身邊有關(guān)。當(dāng)母親身邊,何智堯下意識地開啟自保機(jī)制,想獲得爸爸雙倍的愛和關(guān)懷? 不過,這些都是猜測,何智堯至今也沒有叫過她mama,倒是很小聲地擠出一句jiejie,和那句“哥哥”相配。也幸虧何紹禮如今自己帶著兒子住,何智堯每次去爺爺奶奶又是裝悶葫蘆不開口的。于是這么亂了輩分的稱呼,在年輕父親的無奈縱容下,反而就很隨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重復(fù)內(nèi)容絕對是bug,請?zhí)嵝?nbsp;= = ☆、第 11 章 兩人這么聊著,時間到了凌晨十二點。何智堯年紀(jì)小,終于沒了精神,懨懨地拼命打哈欠,身子一歪,就靠著她大腿睡了過去。江子燕下意識地想伸手抱他,但是只遲了片刻,她的手就被何紹禮輕輕捏住了。 “我來抱吧。"他簡單地說,松開她的手腕。 江子燕一凜,背后就有冷汗涌了上來。 其實就在早先,當(dāng)何紹禮問她“這里”如何的時候,江子燕故作鎮(zhèn)定,但并未全盤托出身體真相。 她對部分事實略有隱瞞。比如,目前的平衡系統(tǒng)依舊紊亂。平時拎著重的事物,都會忍不住摔跤或手滑。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江子燕平時都很少主動去抱何智堯,總怕摔了孩子。 原本以為掩飾得很好,但何紹禮這么一個簡單動作,足矣讓她坐立難安。 到如今,江子燕寧愿讓何紹禮懷疑她對舊情不忘,也不想讓他察覺她身體真實狀態(tài)。畢竟,當(dāng)上一次何紹禮知情她的笨拙,嘴里那句冰冷的“走吧”,她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守歲那晚,江子燕又睡在童房,懷里緊摟著何智堯熱乎乎的小身體,卻總覺是睡不安穩(wěn)。 失眠加失憶,就是如匪浣衣似的枯燥痛苦事情,尤其當(dāng)腦海想無可想,只能反復(fù)地琢磨一件事的時刻。等大約半夜的時候,江子燕半睡半醒間,又做了一個夢。 她陷入一片腥熱潮濕的臊氣沼澤,舉步難出。煩躁起來,就信手朝那古怪的地方摸過去,觸手卻整片精濕。 江子燕摸索片刻,在黑暗中茫然地睜開眼睛。只因為指尖過于真實的觸覺,還有鼻尖那股子隱隱的熱氣味,表明此刻此刻發(fā)生的這一切,并不僅僅是是夢境。 她翻身坐起來,掀起溫暖的鵝絨被,細(xì)細(xì)地在身下摸索了片刻,隨后在黑暗里沉默。 江子燕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她這一輩子,無論失憶前后,都絕無遇到這般特殊詭異的情況。 她感覺到徹底的哭笑不得感,因為,何智堯這小胖子居然在她的懷里,尿、床、了。 床單下鋪著厚軟的法萊絨褥子,因著很吸水的材質(zhì),床墊得以幸免。但那些絨褥和被子,顯然要盡快洗滌。江子燕處理尿床的業(yè)務(wù),不十分純熟,更不清楚替換床具在哪。連續(xù)打開幾個衣柜,發(fā)現(xiàn)都擺滿整齊的童裝和鞋襪。 她沉吟片刻,決定改變戰(zhàn)略,先把孩子困難地抱到自己的床上。何智堯其實已經(jīng)有點醒了,他好像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長長睫毛在小臉上微微顫動,卻又不睜開眼睛,毫無動靜地堅持“睡著”。 江子燕暫時是顧不得他,動手收拾那狼藉床單。 原本想悄無聲息地解決本年度第一個麻煩,但天不遂人愿,當(dāng)她費(fèi)力地抱著大團(tuán)床褥走到盥洗間,不小心把洗衣機(jī)上面擺著的各種洗衣液掃落下來,連續(xù)發(fā)出巨大聲響。 半刻的功夫,何紹禮汲著拖鞋出現(xiàn)在門口。他穿著很薄的單衣,看江子燕在半夜啟動洗衣機(jī),不由略微瞇著眼睛。 ”江子燕,發(fā)生什么事?” 她看著何紹禮出現(xiàn),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何紹禮知曉整個狀況后,凸起的喉嚨滾了滾。但他不發(fā)一言,上前啟動了洗衣機(jī),隨后快步走進(jìn)何智堯的房間。 也不知道這人從哪里變出干燥的新床具,重新?lián)Q上,在半分鐘內(nèi)擺平所有難題。江子燕反而笨手笨腳,慢一拍才拾起那些洗滌劑,等再走出去的時候,何紹禮正在她燈光大開的房間里,低聲安慰何智堯。 鬧出這么大動靜,孩子已經(jīng)徹底醒來。 睜眼后的何智堯,第一個動作,就是坐在江子燕的床上忍不住哭了。小胖子羞憤地用手緊緊捂臉,比起尿床的難為情,更有些難言的深深恐懼感。成年人也別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很多小孩子敏感得很,有時候比大人更懷有天然的羞恥心和原罪感。何智堯也知道尿床不對,卻只能很無助地哭。 江子燕倒是回憶起來,今晚的何智堯確實用他那巨大的專屬奶瓶,喝了不少飲料呢。 何紹禮摸了摸兒子的頭,他溫和地說:”胖子小時候就是一條小尿蟲,我為了他換了三次床墊。但他現(xiàn)在好多了,大概今晚臨睡前太興奮,剎不住閘?!?/br> 這就是一句沒有起到任何安慰效果的廢話。何智堯聽了爸爸這么說,渾圓肩膀來回地抖動,眼淚大滴大滴地從軟手縫中漏出來,卻依舊著力忍住嗚咽。農(nóng)歷新年的第一個夜中,何小朋友化身為一只悲愴的倉鼠 江子燕不知為何,覺得這場景很有些好笑。 她走到何智堯旁邊坐下,柔聲說:”沒關(guān)系啊,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尿床雖然不好,但堯?qū)毾蛭覀冋f一句’對不起’好了?!斌w諒到何智堯不愿意開口說話,補(bǔ)充說,“嗯,說sorry也可以啊,堯?qū)氂⒄Z很好的,肯定會說這一句,對不對?說一句 sorry 嘛。” 話音剛落,啜泣的童音在手指后顫抖地響起來。 “嗚嗚嗚,sorry,嗚嗚嗚嗚?!?/br> 孩子帶著淚花,顛來覆去地道歉。何紹禮方才不過是玩笑幾句,比起數(shù)落兒子,更主要是做個樣子給江子燕看。此刻他心下極度不忍,沉下臉望向她。江子燕倒依舊微笑著,她俯身湊過去,開始溫柔細(xì)致地親何智堯緊緊捂住的小臉和小手。 何智堯原本害怕羞愧無措,但被江子燕這番連續(xù)吻著,過了會,羞答答地放下了手。但他的眼睛依舊看著地面。 看到孩子終于平靜下來,何紹禮便開口說:”胖子屋里需要散味,讓他今晚跟我睡。你好好休息。” 臨走前,何智堯趴在爸爸的背上,但一直望著江子燕,好像他那清澈大眼睛里,終于有了她這么一個人的存在。這倒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 她獨自在剩下的時間,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