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被撿來的龍崽纏上了、七十年代神算生涯、寶貝你什么時候發(fā)芽、熱搜CP[娛樂圈]、草上霜花、老祖她被人綠了、被獻祭后,師尊跪求我原諒、帝王之友(重生)、影帝大佬的小可愛聽說是修仙的、玫瑰色
何紹禮突然抬起頭,無比厭惡地截斷她:“你以后別跟我提她了?!?/br> 江子燕愣?。骸疤嵴l?” 他很不喜歡她提樓月迪,但此刻的氣氛里,無論是“樓月迪”這名字和“你mama”這稱呼,好像怎么也說不出口。因為他壓根不想稱呼樓月迪這種女人,為“mama”或“岳母”。 何紹禮突然粗喘一聲,他冷冷地說:“總之……那個女人。” 她故意曲解:“哪個女人,蘭羽嗎?” 何紹禮沒吭聲,他的表情顯示出他生氣了,江子燕看到一張受委屈且對此話題芥蒂的俊臉。他愛的女人總是讓他憤怒,但江子燕本身其實是懼怕憤怒的,她自己從憤怒里得到的只有傷疤。 “是我說錯啦,我以后不這么說了?!苯友嘀缓煤逅?,又追問下去,“但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初問我消失幾個月的時候,我都回答了什么?” 何紹禮臉色稍緩,他“嘖”了聲,卻抬頭把她的臉壓過去:“……你先別說話了。” 不過到后來,他惡意地貼著她耳輪,兩人身體都是津津的汗:“子燕姐,你怎么不說話?” 江子燕已經(jīng)到了極限,再多分毫都容納不下。偏偏何紹禮自己問完了,又察覺到這種對話場景很耳熟,仿佛曾在無形中練習過無數(shù)次、無數(shù)遍。 他和她五指相扣,又自言自語地輕聲重復了一遍:“喂,你怎么不說話?。俊比缓蠛茏匀欢坏匕咽O碌脑捊酉氯?,“來,叫我爸爸?叫爸爸?” 江子燕身體不由一抖,即使是她此刻眼神嫵媚,表情都有些難以形容。 何紹禮卻忍不住笑了,露出深深的酒窩。他終于覺得,這幾年從何智堯身上的無數(shù)屈辱感終于能有別的補償方法。 ☆、第 51 章 何智堯這場熱傷風,晚上還安然度過,第二天上午突然再次發(fā)熱。 這次, 是何紹禮親自帶兒子跑了另一家兒童醫(yī)院,但依舊得到醫(yī)生冷酷的“熱傷風, 在家好好養(yǎng)著”的診斷。 如此反復了三天, 病情才算穩(wěn)定, 何智堯小小身形居然瘦了不少,圓乎乎的下巴消減點嬰兒肥,再露出完整的眉毛, 有點小英俊的錯覺。 江子燕是心疼極了,她直接申請了在家工作,專心地照顧兒子。 母子相處的時間多了不少,生病的何小朋友,閑來無事地半躺在床上, 也專注地盯著自己的mama。 每當幼兒園放學, 也是小朋友暗自進行小型攀比的時刻,攀比內(nèi)容很膚淺, 一般都是比誰的mama最好看,開的車最帥。 江子燕很注重外觀的, 她每次去接他前,都記得補上口紅。何智堯也就堅定地認為,烈焰紅唇是天下最美麗最漂亮的顏色,他很為他mama的絕世美貌感到自豪。而比起口紅,何智堯也很喜歡她頭腦里想事情的明靜感,眼睛里露出的思索表情。 這一自豪完全不知道怎么表達,何智堯突然在病中揚手,“啪”地打了一下江子燕露在外面的白皙胳膊。 江子燕正在筆記本電腦上查著今天稿件的排版,她嚇了一跳,回頭問:“怎么啦?” 何智堯也有些糊涂,自己這是怎么啦?江子燕那雙秋水般的眼睛,還在布滿疑惑地盯著他,何智堯不敢不回答大人的問話,他把手縮進被子里,躲躲閃閃地說:“……就,就想打你一下?” 江子燕掐了掐他的臉,繼續(xù)盯著電腦,但她的注意力倒是被分數(shù),琢磨起傅政這事。 江子燕原本想直接拿這事去問何紹禮,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又再耽擱下來。 她其實對傅政太好奇了,巴不得多問幾句,搞清楚他和何紹舒是怎么認識的,再反復拿他和吳蜀對比。她很不厚道的承認,自己其實是挺想看熱鬧的。 但,這事要對何紹禮怎么說?說什么好? 如果何紹禮讓她避嫌,暗示她應(yīng)該辭去工作,她該答應(yīng)還是不該答應(yīng)。潛意識里,江子燕不想破壞兩人逐步升溫的關(guān)系。 何況,何紹禮最近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 為什么說是“幾乎”?因為這感覺仿佛是雙向的,江子燕發(fā)現(xiàn),她對這樣的何紹禮無法抵抗,甚至最近,她連對他兒子的撒嬌都有點硬不下心腸拒絕。 也許戀愛是美好的,但失憶過的人,會知道愛有多么辛酸和不可靠的一面。 確實有那么幾個早晨,江子燕睜開眼前,忘了兩人已經(jīng)和解。她仿佛還置身異國他鄉(xiāng),然后一切重新開始,她面對何紹禮,又突然恢復剛回國時的不知所措和局促警惕。 江子燕忽然沒頭沒腦地說:“堯?qū)?,你說你爸爸如果真愛我,應(yīng)該會適應(yīng)我的步調(diào)對吧?不過,如果他對這件事真的不開心,我換一份工作,倒也沒什么大關(guān)系?!?/br> 何智堯在床上躺著,無聊到快爆炸。他打算討價還價地讓江子燕陪他玩一會,連忙煞有其事的附和:“definitely!” 不過這疑問沒拖多久,甚至都沒拖幾個小時。 晚上的時候,何紹禮帶回來一個消息,何紹舒會提前回國。這件事再瞞,就會成為禍害,江子燕索性把什么都說了。 出乎意料,何紹禮專心地盯玩何智堯吃藥,過了會把水杯放下才問:“傅政是哪位???” 江子燕怎么都沒猜到,他居然這種反應(yīng)。她蹙眉說:“別裝傻啦,我都知道了?!?/br> 何紹禮目光閃了閃,他說:“但我還不知道,這人跟我姐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意外地說:“你不會連自己的前姐夫都不認識了?” 江子燕如今脾氣溫又收斂很多,但有時候一個大帽子扣下來,還是讓人哭笑不得。何紹禮沉默了片刻,才飽含深意問:“你為什么覺得,你老板就是我前姐夫?” 她便把她發(fā)現(xiàn)的細枝末節(jié),全數(shù)點出來。原本十拿九穩(wěn)的真相,但說著說著,撞到何紹禮忍俊不禁的目光,又覺得拿不準了。 何紹禮先笑了會,才說:“我前姐夫不姓傅,他姓高,叫高孟。現(xiàn)在好像在廣州發(fā)展,比你們那公司的規(guī)模做得大多了,也壓根不是同行。”頓了頓,又想起來,“你在我姐面前,千萬別提什么’前姐夫’,我以前這么喊過,她差點沒把我掐死。” 江子燕只覺得他在裝蒜,她懷疑地說:“怎么可能?肯定是傅政,一切都對的上號。他上次送我和堯?qū)毣丶遥瑧?yīng)該就是想問紹舒吧!” 她又重新把所有線索都細細說了一遍,越發(fā)肯定。 何紹禮卻只干脆回了一句話:“你如果不信我,可以直接打電話去問我爸,或者跟我姐對質(zhì)?!?/br> 江子燕呆呆地望著他。 何紹禮又回憶起來什么,他說:“我不是見過你公司老板嗎?有一次,你們在咖啡館引資什么的,我那時候不是還去了?他如果是我前姐夫,我肯定會跟他打一聲招呼的。至于你說的這個傅政,他以前追沒追過我姐,那我還真不知道了?!?/br> 她被他提醒,依稀想到了這件事,啞口無言。 之前,江子燕一門心思咬死了傅政和何紹舒有關(guān),居然就把這疑點疏忽過去。 何紹禮是覺得整件事都屬于無稽之談,不過,他順勢多問了句:“你們德國車的那個項目進展怎么樣了?” 江子燕腦海里還在走馬燈花地轉(zhuǎn),隨口說:“我沒繼續(xù)跟,不過,我從頭到尾看了看郵件,這事八成沒戲。國人的核心消費需求,根本不是想追求廉價的外國進口電動整車,而是想要廉價高效的循環(huán)能源。這電動車項目不是不能投,但不應(yīng)該朝著這個方向,也不應(yīng)該用這么個宣傳方式。” 何紹禮微微笑了,江子燕看事依舊入木三分,但她做人怎么變得傻乎乎起來,有的時候還非常沉不住氣。 他嘴上繼續(xù)調(diào)侃幾句:“如果傅政真是我前姐夫,你打算怎么做?你還想不想在你公司做下去?” 江子燕卻再次追問:“你真的沒逗我吧,傅政真的不是你前姐夫嗎?” 何紹禮為她的偏執(zhí)感到奇怪,他笑著說:“我為什么要拿這個逗你?我告訴過你他不是,你自己在糾結(jié)什么?” “因為我很怕!”她脫口而出。 江子燕自己不由怔住,但又感覺這話說出口后,一下子舒服多了,甚至還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 她以前不承認自己害怕,因為好像體會不深。縱然失憶后對過去一無所知,明知道離開會冒著失去何智堯的危機,卻總懷著幾分自信心,覺得會重新收復失地。但現(xiàn)在,江子燕帶著相同強烈的感覺,感覺何紹禮是愛錯了對象。而她應(yīng)該退回原點,守著何智堯過清凈日子。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提醒何紹禮。 傅政仿佛是一個該警惕的信號。江子燕想,她也許在等何紹禮拒絕她,就像何紹舒肯定會再一次堅決拒絕傅政——如果傅政真是那位“前姐夫”。 何紹禮臉上的笑容卻淡了下來,垂著眼睛,不知道想什么。 “你怕?你怕什么,怕你老板開除了你?”他終于輕聲問。 “傅政的事情是我想多了?!彼鹊狼?,“一切都太巧了,你看,我老板也喜歡古龍,也喜歡三國里的諸葛亮……而且他也訂過白山茶花,碰巧都對上號,我不得不去懷疑?!?/br> 何紹禮卻冷靜地總結(jié):“這都是很大眾的喜好?!彼⒅难劬?,眸光不容回避,那份奪目英俊居然全部都被陰沉氣場鎮(zhèn)壓下去,“你不怕你老板,那你在怕什么?怕我嗎,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他忽地頓住了,因為瞥到何智堯還坐在床上,正屏聲靜氣地聽兩個人談話,左看看,右看看。此刻,何智堯正順著何紹禮的陰沉目光,期待地投向江子燕。 她同樣回眸,被孩子不掩八卦的看戲表情逗笑了。 江子燕拉著何智堯的小軟手,再很坦然地說:“也不是怕你。但可能我就是很在意你曾經(jīng)說的話吧,你說你喜歡善良的女孩?” 何紹禮倒是不否認,他冷冷地說:“我是這么說過。但我還說了,真正善良的女孩子,都是萬里挑一。但即使是萬里挑一,世界上也還有很多位。但世界上的江子燕,只有你這么一個,奇貨可居,我也是沒道理為了其他人放過你。” 她靜靜地聽著,那雙令人又愛又恨的眼睛審視著他,像刻薄的靡靡陣雨,也像涼潤緩慢的倒影。過了會,江子燕再說:“但你就沒有想過,如果堯?qū)殯]出生,我沒懷孕,咱倆現(xiàn)在還會走到一起嗎?” 何紹禮不由再瞥了一眼旁邊懵懂看戲的何智堯,他也是真的痛恨她堪稱遺臭萬年的特殊性格。江子燕失憶了,卻還是什么都不怕揭穿的個性,連避開他們孩子的面,去討論這話題都懶得做。 任何對她不是真心的人,猶豫不決的人,很容易被這油鹽不進的性格逼退??赡芪ㄒ坏暮孟⒕褪?,他真的不用太擔心以后會出現(xiàn)情敵。 何紹禮是對江子燕徹底服氣了,他被她套牢的時間太早,如今又被套得太緊。 “也許咱倆不會結(jié)婚?!彼姓J了,語氣和表情平平,但眼神異常陰鷙,“但我這輩子只要找女朋友,只要想結(jié)婚,那女的肯定是你。你就算再跳樓,骨頭也得留在我這里!” 何智堯終于找到機會插嘴,他憋出來一句:“i have 8 million atoms !” 沒人夸他。 何紹禮此刻的表情,已經(jīng)有些令人生畏了,下頜像刀鋒,他身體微微前傾。似乎她再說幾句不順耳的東西,他就準備親手剝?nèi)祟^皮了。 江子燕不由自主地垂下目光,她輕聲說:“……其實,我很開心為你生孩子。我這幾天想,如果堯?qū)毑皇悄愕膬鹤?,我恐怕也會非常非常痛苦?!?/br> 何紹禮終于切齒,他怒問:“不然你還想毒死胖子嗎?” 何智堯呆了呆,然后在不負責任父母的拌嘴里,哇地一聲哭了。 直到何紹舒帶著兩個雙胞胎回國,江子燕才算哄好了父子兩人。 小的比較好哄,他好像沒留下什么心理陰影,依舊在傳播原子邪/教。大的比較麻煩,需要鼓勵、贊美和來回的表忠心。江子燕如今知道,她已經(jīng)不能再像過去那樣,跟何紹禮開沒邊際的玩笑了。 因為,他確實是會認真的,而她也會。不過何紹禮的這份認真,確實消除了生活里很多不真實感。 可是,江子燕又總覺得傅政這事沒算完。那么多疑點,總不應(yīng)該是巧合。 在公司里,因為瓜田李下之嫌,她不好多向同事打聽單身老板,幸好這周末很快就見到了何紹舒。 何紹舒的臉型比生產(chǎn)前反而小了一輪,但氣色很好,粉頰玉面,手掌柔潤,神情中又多了些當母親后的孜孜柔情。帶來的兩個小女嬰都乖巧極了,安安靜靜地蜷縮著睡覺。 何智堯從沒見過這么小的嬰兒,但因為他的熱傷風還沒好,江子燕不準他碰雙胞胎。于是由董卿釵費力地抱著他,何智堯伸著脖子,很仔細又很驚嘆地打量著兩個小meimei,何紹禮和吳蜀則在旁邊順便聊天。 何紹舒聽到傅政的名字,她很快就想起來是誰?!芭?,這人不是你們公司那男老板?” 江子燕怔住,何紹舒微笑著說:“我記性很好的。他怎么了,是不是他和蘭羽的事讓你不好受了?不過,傅政好像和蘭羽沒什么,他這人挺厲害的,讀博的時候找了個他們學校的一個洋妞。那女的還是個模特,后來傅政回國創(chuàng)業(yè),對方不愿意來中國生活,還是離婚了。聽說那洋妞再婚嫁了個踢足球的,還是個名人。” 何紹舒人脈廣,消息來源也豐富,僅僅三言兩語,就把傅政那點底全部交代干凈。只不過,何紹舒也沒那么神通廣大,無非是江子燕找到工作后,她就隨手看了看這公司的情況而已。 看何紹舒這幅完全說生人的模樣,江子燕苦笑,心知自己鬧出個烏龍。 原來,生活沒那么小,不過是熱衷設(shè)計出一個又一個花招,她應(yīng)該松了口氣,然而又總覺得不甘心。 “你過生日那天,多收了一束匿名的白山茶花?你知道是誰送的嗎?”她追問。 何紹舒聞言笑了笑,她悠然嗔怪:“還能是誰送的?肯定是我老公送的,咦,他當時不是都承認啦?” 江子燕委屈地心想,絕對沒有,吳蜀根本就沒有承認! 她又問:“那本古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