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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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古龍舊書,何紹舒的笑容終于褪了點。她是有點怕了江子燕的敏銳感,何紹舒如今剛生完孩子,志得意滿地回國,實在不想再牽扯任何陳年舊事。 她笑容不改:“說起來,你出國的那幾年,我弟總讓我媽去看你!” 江子燕果然愣住,她說:“什么?” ☆、第 52 章 所謂賣弟求榮的事情,干多了幾次,也就成為熟練活。何紹舒剛想順勢說下去, 但江子燕哪里容她一而二而三的轉(zhuǎn)移話題:“我先說我們的,那本古龍是不是高孟曾經(jīng)送你的書。你后來不想要了, 就順?biāo)兄鄣亟o了我?” 語氣非常肯定, 仿佛親眼看到, 又仿佛恢復(fù)了記憶。 何紹舒不由暗暗地吃了一驚,江子燕再故意說:“對了,聽說, 我這個傅老板以前追過你?” 她陪著何智堯看多了動畫片,發(fā)現(xiàn)何紹舒像花仙子里的娜娜小姐,一路順風(fēng),高顏值的文藝女青年,但絕不是能被輕易被套出話來的。此刻, 何紹舒也不過柳眉倒豎, 冷笑兩聲:“我只聽說過,你這個傅老板一次風(fēng)口上的豬都沒追到過, 還真沒聽說過他追過我?!?/br> 傅政的天使投資公司,每天為了宣傳概念, 會為自己孵化的初創(chuàng)公司打出“顛覆傳統(tǒng)產(chǎn)業(yè)”的slogan。何紹舒對這種概念厭惡得很,如今嘲笑起傅政來,都已經(jīng)不是女人對追求者的嘲笑,還帶著對他行業(yè)的鄙視感。她和弟弟不同,壓根不屑在這種事情給人留臉面的。 她厭惡地說:“我不認識你老板?!?/br> 江子燕得了這句話,心頭如同螺絲被擰緊,終于確定對傅政的一切猜測都屬于捕風(fēng)捉影。 最初認定傅政和她相識,也不過是捉住巧合,但江子燕再一細想,發(fā)現(xiàn)破綻其實非常多。旁的不說,何家一家子全部是狐貍,還各個傲嬌,怎么可能讓她在“舊愛”的公司里工作。 江子燕最近在調(diào)查自己的過去,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都猜不透最初發(fā)生的原因。即使事后試著找理由,但那些理由真真假假,越涌越多,最后根本分不清真相。她不由想到“初心”的問題,也許,人和人最終能走到一起,也不存在什么“初心”,到最后都靠著兩個人的厚臉皮和不放手罷了。 何紹舒否認了和傅政的關(guān)系,但依舊被得罪了。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她誰的方向都沒看,素著臉坐在吳蜀旁邊。 何紹禮也察覺出來,他碰了碰江子燕的胳膊,低聲說:“你是不是跟我姐說什么了?” 江子燕低聲說:“紹舒說,你以前讓媽去美國看過我。是嘛?” 何紹禮臉居然一紅,他不由抬頭瞪了何紹舒一眼,恰好被何紹舒看見,她挑眉問:“你瞅啥?” jiejie明明剛從 la 歸來,但一個小時不到,已經(jīng)被何智堯帶成魔性的東北腔,何紹禮的臉不由再一黑。 他還沒說話,江子燕就笑著舉起酒杯:“我敬你一杯吧?!?/br> 何紹舒還在為她剛剛試探的言論生氣,故意慢了兩拍,才舉起酒杯:“你敬我什么?千萬別敬我成為一個母親,我做母親的時間還沒你長呢?!?/br> 何紹禮對jiejie的態(tài)度非常不滿,不由說:“姐——” 江子燕卻輕聲說:“我敬你,因為你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幸福?!?/br> 何紹舒的臉色這才逐漸柔軟下來,她抿嘴笑了:“你也是啊?!庇掷鸲溻O,“mama,這段時間辛苦啦,你也跟我和子燕一起喝這酒。” 席間只有何紹禮和吳蜀兩人不肯喝酒,董卿釵喝完小半杯白酒,摟著旁邊何智堯的小胖腰。 “智堯,你這段時間,有沒有想奶奶啊?”董卿釵笑著問。 何智堯乖巧地說:“想啦。” 董卿釵大喜,她愛憐地摸了摸何智堯的腦瓜,對說中文的孫子笑得合不攏嘴:“是嗎,哪里想我啦?” 何智堯繼續(xù)維持著這份乖巧,他冷酷地回答:“嘴上想?!?/br> 董卿釵和何紹舒都為何智堯買來不少新玩具和童裝,何紹舒吃完飯就被吳蜀拉走了,繼續(xù)倒時差。而董卿釵則再抱了好一會何智堯,等再抬頭,她已經(jīng)找不到兒子和兒媳的身影。 “邵禮呢?” 何穆陽則在陽臺上忽地冷笑兩聲。 江子燕席間喝了兩杯酒,臉頰發(fā)熱,輕飄飄地被何紹禮拉上車。 “堯?qū)毮??”她懶洋洋地問?/br> 何紹禮幫她系上安全帶,他眼睛里有惡作劇的光輝,啟動了車:“噓,今晚咱倆放個假,就讓他住在爸媽家。我已經(jīng)跟胖子提前商量好了。” 盛夏晚風(fēng),炎熱罩在整個背上。車?yán)锏囊魳肥枪狞c和貝斯,帶著微微的急躁刺激。 他們開車去了u大,把車停在西門熙熙攘攘的小吃街旁。因為臨近暑假,旅客來大學(xué)觀光的人太多,保安幾乎都需要看每個人的身份證。 何紹禮掏出錢包,他問她:“你帶身份證沒有?” “沒帶,”江子燕瞥了他一眼,她微微笑了,“我不需要這個,你先進去等我?!?/br> 何紹禮站在校門口那棵需要幾人合抱的粗樹前等待,一分鐘不到,江子燕果然混在幾個白皮黑皮的留學(xué)生的堆里,說說笑笑的走進來,保安居然也沒查她證件。 她辭別留學(xué)生,一眼看到何紹禮,心里也“噠”了聲。 以前總覺得何紹禮像男大學(xué)生,因為他那臉仿佛比何智堯還小,日日混在那些老謀深算的職場人里,只顯得英俊沉穩(wěn)有余,全無逼迫感。但奇異的是,等何紹禮站在大學(xué)校園,他比起真正的大學(xué)生,整個人顯出雄心萬丈的磊落感。 江子燕不由想,他大學(xué)時候又是什么模樣呢? “你不是說想回學(xué)校?”何紹禮順理成章地牽起她的手。 他做事很有效率,她既然提出這要求,他就把她拐帶過母校。 江子燕在路邊走,很新鮮地看著路燈、飛撲的螢蟲,巍峨的建筑樓和那些年輕大學(xué)生。 何紹禮自從畢業(yè)后,幾乎也沒回過母校。 他的愛情,他的孩子,他的女人,他眼前可能錯時的一切,曾經(jīng)都是在這里開始。眼前的u大,依舊那種黏著金粉的百年大學(xué),有才華的大學(xué)生有很多,非常努力的大學(xué)生有很多,混日子的人當(dāng)然也不少。各種無疾而終的感情,或是白首偕老的愛情,依舊輪番上演。 “我們?nèi)ao場看看?”走到一個分叉路口,何紹禮問。 江子燕卻搖搖頭,她說:“我想先去教學(xué)樓?!?/br> 何紹禮臉色微沉,他站著不動,江子燕什么也沒解釋,湊過去吻了他臉一下,這才拉著心不甘情不愿的何紹禮往前走,她想要去那教學(xué)樓。 自己曾經(jīng)縱身跳下去的地方。 大學(xué)的暑假還沒開始。八點多的教學(xué)樓,還有晚課。有的教室傳來教師的授課聲,空教室里則稀稀落落地坐著自習(xí)學(xué)生。他們在走廊里壓著腳步走,路過不少直接飲水機,和歐美學(xué)校無異。 “這大學(xué)很有錢嘛。”江子燕贊嘆一句。 何紹禮無聲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原本,高層教學(xué)樓走廊才會安裝不銹鋼的安全防護欄。但應(yīng)該感謝江子燕為母校留下了文化遺產(chǎn),就在她決然跳樓后不久,u大和旁邊幾所大學(xué),都火速地給二層三層的大大小小窗戶安了防護欄。 如今,除了鳥類,任何人絕不能穿越教學(xué)樓的窗口飛奔自由。 “就是那里?!焙谓B禮隔著十多米就頓住腳步,他五味陳雜,并不情愿過去。 跳樓給江子燕留下的,是真實的身體疼痛,但留給何紹禮的是無法消散的傷痛回憶。 江子燕諒解他心情,她剛要自己走前去,何紹禮卻又反手拽住她,力量極大,她幾乎掙脫不開。他沉悶地說:“算了,我跟你一起?!?/br> 很普通的窗戶,毫無設(shè)計感,往下望下去就是天臺,扔滿了大學(xué)生吃完零食后的五彩垃圾。教學(xué)樓走廊里沒有裝空調(diào),氣溫雖然比外面涼爽,但偶爾還有夏日的驕氣。 江子燕用掌心覆上那欄桿,微微閉上眼睛。她試著去想,然而腦海里什么都沒有。意志明明很清醒,卻什么都沒想起來。 旁邊的何紹禮看她出神的樣子,他一言不發(fā),也陷入回憶。 那天晚上吵架到底吵了什么? 江子燕盤問了他幾次,美人計用了不少,何紹禮卻總是不愿意細說,每次被她問急了,才擠出來一點真相。實際上,何紹禮的印象確實模糊,他清楚記得自己郁郁不樂的心情,清楚記得江子燕奇異發(fā)亮的目光,清楚記得虛空中那飄蕩半空的粗糙窗簾布和一股子凜冽的風(fēng)——恍然都如噩夢一般。 但何紹禮是真的不知道她懷孕了,因為江子燕壓根都沒提。 可是,他們?yōu)槭裁闯持持吞崞鹁谱砗蟮暮⒆樱?/br> 當(dāng)時,何紹禮懷著極大的痛苦,木然問她是否存在一個“前夫”。 江子燕一點猶豫都沒有,就冷冰冰回答:“他那種先天性疾病,最后只能落得這種下場。你不需要可憐他,因為世界上比他更可憐的人還有大把。何況他和我結(jié)婚,又多了筆錢治療。我有什么錯?” 何紹禮只覺得身處千萬尺的死靜海溝,卻又在斷電潛艇角落發(fā)現(xiàn)了黑色花紋的響尾蛇,他怒極反笑:“江子燕,你腦子究竟藏著什么玩意兒?” 然后呢,她是怎么回答的?她頓了頓,突然輕聲問:“紹禮,你能娶我嗎?” 他無意識地握緊拳,處在火山般暴怒情緒被某條極細的弦拉緊了。 但下一秒,江子燕又收起那股脆弱,她不客氣地吐出一句話:“算啦,你還是去娶你的小蘭羽好了……” 下課鈴聲在耳邊響起,何紹禮身體一僵。 江子燕則已經(jīng)仔仔細細地重看完案發(fā)現(xiàn)場,只可惜,什么發(fā)現(xiàn)也沒有。而且,當(dāng)她想到自己曾鮮血淋漓地躺在那堆食品垃圾袋上,也真是一陣雞皮疙瘩感傳來。太臟了!當(dāng)初年少無知,還真是什么都敢躺啊,男廁所,垃圾場…… “走吧?!彼讼潞谓B禮的胳膊,他仿佛有些回不過神來。 兩個人又在大學(xué)里閑閑地散步了一圈。 江子燕想到何紹舒之前的話,問他:“你曾讓媽去美國看過我,對嗎?” 何紹禮“嗯”了聲,欲言又止,半晌才終于決定說了:“你以前住的公寓對面,有一個伊朗人開的手工地毯店?!?/br> 她回憶了半天,終于試探地說:“好像有那么一家?不過,那地毯店里的地毯好像很貴的。” 何紹禮帶著微微的無奈,苦笑回答:“不僅貴,織得還特別丑?!鳖D了頓,他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繼續(xù)說,“我媽每次去美國,我都讓她去你那街區(qū)的地毯店買地毯,因為我想讓她順便找機會去看看你……結(jié)果,我媽總念叨她不想打擾你學(xué)習(xí),每次只給我買地毯回來。我只能就這么被迫買了十多條地毯,最后還是我姐看不過去,跟她說明白了。但我爸又罵了我一頓,說我沒出息,只會指使我媽……” 江子燕忍不住笑了,她覺得眼眶隱隱有些濕了。 “受不了,你太純情啦。” 他笑而不語。 但上車前,何紹禮卻突然轉(zhuǎn)頭看著她,目光強烈到不容忽視,他說:“子燕姐,你現(xiàn)在還會為了愛而死嗎?” 這種蠢又純情的問題,是不是只有年齡小的人,才能毫不羞愧地問出來?何紹禮語氣非常嚴(yán)肅,她笑不出來。 江子燕感覺額頭微微滲著汗,有那么幾秒鐘,她覺得還站在那圍著柵欄的窗口,讓人痛苦讓人渴望,每一天都當(dāng)成最后一天活。 然后她聽到自己輕聲說:“會呀?!?/br> ☆、第 53 章 早上的“防彈咖啡”又做了兩杯,不過這一次,江子燕和何紹禮都喝了。 開會的時候, 副總關(guān)心地跟何紹禮說:“你今天是不是鼻炎又犯了?有點心不在焉的?” 何紹禮的鼻炎,對他們創(chuàng)業(yè)公司帶來極大的好處, 就是何穆陽慷慨地贊助了整套空氣凈化器, 一打開開關(guān), 即使外面放毒,房間里的空氣指標(biāo)都相當(dāng)不錯,只不過, 用電量也相當(dāng)感人。 除此之外,何穆陽完全不管他這兒子。創(chuàng)業(yè)幾年,何紹禮公司遭遇過兩次大危機,有一次資本被連鍋端,他們把辦公桌和椅子都賣了, 就為了付技術(shù)余款, 何紹禮沉默地幫清潔阿姨掃地。但即使這個時候,何紹禮都沒有說過“我這性格不適合當(dāng)領(lǐng)頭人”, 或者是“咱們公司別做了吧”。 跟著何紹禮創(chuàng)業(yè)的幾個校友,都很相信他。最近招來一個營銷大手, 股權(quán)協(xié)議沒細看,就同意跳槽到何紹禮的公司,是因為相信何紹禮不會虧待他。 對方又問了一遍,何紹禮鎮(zhèn)定地玩著筆,才抬頭回答:“分了一個神,我在想我老婆的事?!?/br> 副總隨口念叨了句:“哦,那位人美心黑口味重的江學(xué)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