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只是,她忘了自我介紹。霜影正這么想著,仿佛心靈感應(yīng)般,進去廚房磨豆?jié){的女人折了回來,說她叫alice,是個食療營養(yǎng)師。 alice神采飛揚,說話也呈現(xiàn)出一種積極健康的狀態(tài),短短幾分鐘,將京、珠兩城,從空氣到飲食習(xí)慣好一番對比,霜影剛坐下,沒碰著筷子,先回了臥室。 站在浴室門口,霜影驚詫莫名的問,“那個營養(yǎng)師是你找來的?她跟著我回家?給我做飯?” 嘩嘩作響的水聲停止,一身清爽的男人,從淋浴間出來,同時回答著,“有什么問題?” 問題大了。 白天里瞧,整間浴室明亮而寬敞,男人光著得身子有明顯的肌rou線條,流暢且均勻,尤其是頸到肩處漏斗似的骨型,他的優(yōu)越感并不全是得天獨厚,也有后天練成。 所以,溫冬逸一出來,她即刻別過臉去,無論見了多少回,仍是嫌心跳得太快。 霜影猶豫了片刻,之前還想著既然要送她回家,那就送,但不讓他上門見著她父母,能瞞一時是一時。于是,她盯著地板,說道,“如果你有門路的話,幫我跟學(xué)校請個假,我等石膏拆了再回去?!?/br> 比起與他爭執(zhí),拒絕領(lǐng)著個「保姆」回家,編個理由不回家,容易了百倍。 溫冬逸抓起浴巾往腰上圍,頭發(fā)滴著水,嘴里叨叨著,一天一個樣,真難伺候。 霜影把臉轉(zhuǎn)向了他,順便抬了點下巴,“你別管我呀,誰讓你伺候了?” “那怎么行,你是我心肝,我不伺候你伺候誰?” 他扎上了浴巾其他不管,就朝她走來,“來,讓你冬逸哥哥檢查檢查,昨晚有沒有傷到你?” 行動不便的梁霜影沒能逃脫,往后退得半步,反而將自己逼到了門框上,被他用身體抵著到處亂/摸,她嘗試掰著男人的肩膀,“你走開!” 宛若青草的洗發(fā)露余味,混著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掀了她的衛(wèi)衣溜進去。 霜影沒穿內(nèi)/衣,被他結(jié)實的胸膛壓著,津津有味地/摸/她背上那道溝,而他的另一只手,正沿著光滑細(xì)/膩的大/腿上去,罩住了隔著薄薄一層絹絲勾魂的地兒,但下一秒,她敏/感的并緊/了腿。 溫冬逸倒沒有動彈不得,卻故意貼著她耳朵說,“你這么喜歡夾?夾了我一晚上還不夠?” 逗得的可人兒胭脂雨上鮮,罵他,“閉嘴啊臭流氓!” 不僅沒乖乖閉嘴,更要張嘴咬她的紅唇,含她的舌尖,捉了她似無骨的小手,放進浴巾底下,他發(fā)梢的水,一遍遍洗她的頸,應(yīng)該先晨練再洗澡,他給忘了。 溫冬逸去了公司之后,她往家里打了個電話,借口是自己面試了個歌舞劇,有一個月不能回家。覃燕一聽倒是很高興,她像許多文化程度不高的家長,不清楚大學(xué)校園一套請假流程,所以沒問這個,只說,外婆住的老房子要拆遷,得把老人接到家里住一段時間。 順著這個事兒,母親又開始念叨著姨媽的不是,在梁霜影聽來,無非是她倆因為拆遷分房的問題,生了芥蒂。好不容易熬到她講累了,霜影有機會出聲,忙提醒她,不要當(dāng)著外婆的面講這些,擔(dān)心老人聽見了心里會難受。 覃燕不耐煩的應(yīng)了兩句,然后問著,“你去表演,人家給你報酬?”語氣里包裹著期待的笑意。梁霜影頓了下,隨即答應(yīng)等錢到賬就轉(zhuǎn)給她,她連連稱好,也沒忘嘮叨她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她不愿意向父母坦白與溫冬逸的關(guān)系,除了害怕他們沒有將來,還有——即使不容許別人詆毀她的家人,可連她自己也不敢保證,她家不會就此變成,一個朝溫冬逸伸手要錢的無底坑。 雖然溫冬逸幾乎打斷了她的脊梁,讓她時常會想著,假如能得到這個男人,就算是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都可以接受,但她始終堅持,愛一個人的種種方式里,不該有市儈。 根據(jù)alice的食補方案,必須忌食酸辣油膩,對喜辣的梁霜影來說,簡直是酷刑,直至中午,嘗了一頓手工包的餛飩、砂鍋豆腐、清燉魚湯,瞬間相信了美食擁有能打破偏見的力量,并且讓一個女人散發(fā)光芒。 下午,她出門消食去了趟銀/行,轉(zhuǎn)完了一筆錢,才記起沒問溫冬逸家的具體地址,心想只是這點小事兒,就發(fā)了個信息給小魏哥,他很快回了句「稍等」,以為最多不過十幾個字的地址,一等就是小半個小時。 霜影坐不住的走出了銀/行,站在明晃晃的陽光底下,手機聽筒里一直傳來正在接通的音效,蹲在路邊的‘待業(yè)’工人,跟蹬三輪拉活兒的人,cao著地方口音,說著前面的攤子被城/管抓了,哪兒哪兒又出了車禍,誰喪氣的回了老家。 他們不約而同的止了聲,是看見了一輛車,頂級豪車。從車?yán)锵聛淼哪腥?,身材修長,穿著灰t白褲,捏著沒抽完的煙,邁著步子跨上銀行門前的臺階。 不等他到面前,梁霜影就掛了電話,還說著,“怎么是你來了?” 溫冬逸一過來先架住了她的胳膊,帶著往下走,“瞧你說的,我能讓那小子拿我的工資,泡我的姑娘?” 她嘴角勾著嘀咕,“有病?!?/br> 他叼起了煙,彎著兩指掐她的臉蛋,發(fā)音含糊,“我就是有病,你給治治?” 溫冬逸直接帶她回了公司,上班時間,引起一片暗潮洶涌。 人一走進他的辦公室,外面就跟炮仗掖在鍋里似的,炸了個悶響,都猜那個姑娘,至多二十出頭,身上一件剪裁寬松的細(xì)綿襯衫,高腰的牛仔裙遮到膝蓋,整個人弱不禁風(fēng)的,但腰板又直,也就巴掌臉,長得不是一般的漂亮。 那腿傷是怎么來的?跟溫冬逸是什么關(guān)系?前兩天被爆了未婚妻出軌知名男演員,今天領(lǐng)著新歡是招搖示威? 公司聊天群里熱鬧非凡,鍵盤打得劈里啪啦,具有八卦精神的女同事們,更是群情/激昂。 李鶴軒從自己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感覺周遭的氛圍有些詭異,機智如他,無聲無息地靠近小莊同志,伸長了脖子瞧她的顯示器屏幕,隔壁同事發(fā)現(xiàn)了他,猛地咳嗽提醒小莊。 小莊同志茫然地回頭瞧見了他,先是一驚,剛要張口罵人,李鶴軒身子一轉(zhuǎn),向著溫冬逸的辦公室去了。正好,辦公室的門是虛掩著,他推了進去,沖梁霜影吹了聲口哨。 溫冬逸抬頭甩了句,“舌頭讓人燙了?” ☆、c34 李鶴軒不滿地狠推了把門,走進來說著,“有這么跟頭號功臣說話的嗎?”一語雙關(guān),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沙發(fā)那兒坐的女孩。 對于名頭響亮的高干子弟來說,女人是最顯而易見的裝飾物,無需仔細(xì)留意,多年下來,他也看出了盡管溫冬逸品味多變,卻逃不開兩種,富麗如國花來、婉約似流水去,而今這位,哪兒都挨不著邊,究竟是新鮮感作祟,還是兩腳陷進泥潭,無法自拔了? 李鶴軒沒那個閑工夫,猜他到底有幾分真情真意,邀功且炫耀著說,“上回純屬失誤,這次我可把‘耘融在線’,連著‘財童貸’一塊兒弄下去了,不出半月,您等著瞧吧?!?/br> 這般自滿,引得溫冬逸不屑地笑道,“口氣不小啊,真成了我開局,你要我喝多少就喝多少?!?/br> “放鴿子你就是老狗!” “耘融、財童貸,這倆少一個你就是王八生的!” 看著兩個加一起快上百歲的男人,一旁的梁霜影不知該作何表情。 拌了幾句嘴,李鶴軒又想起件事兒,“先說好,今晚我不加班,我兒子開家長會?!彼邦D時一懵,不曾曉得他已娶妻生子,還聽著他嘀咕,幼兒園搞勞什子多花樣。 溫冬逸的視線轉(zhuǎn)向她,悄悄閉了閉眼,似有若無地?fù)u頭,示意她別提問,更覺玄妙,但李鶴軒離開了辦公室,他也不解釋,雖然是因為他的助理緊隨其后進來了。 看見捧著幾盒熱菜的小魏哥,梁霜影朝他笑了笑,白凈的臉蛋,琥珀的瞳仁,竟然有點甜味兒。小魏往茶幾上擺飯菜,順便回了個笑臉,絕非眉目傳情,更不是嫌命長。 溫冬逸冷笑,“悠著點啊,我還能喘氣呢?!?/br> 那些打包盒里的菜色很是豐盛,扇扇手掌能聞到鮮咸的香氣,與她平常點的外賣有著天壤之別,作為他的午餐卻不足為奇,霜影只奇怪他在這個時間吃飯。 溫冬逸坐在她身邊,將兩根筷子頭對齊,嘴上就說了個,忙。一個字拉得很長,聽得出無奈,她卻很喜歡這個音調(diào),累得很接地氣,像她觸手可及的平凡男人。 看著他靜靜地快速吞咽,她莫名走神,想到了就業(yè)心理輔導(dǎo)課的老師,對著講臺下哈欠連天的同學(xué)們,義憤填膺——你不賺錢,錢不會自己跑進你的褲兜,有些同學(xué)啊,眼都沒閉上就開始做起了春秋大夢。 似逃命的小魏出了辦公室,剛把門關(guān)上,轉(zhuǎn)身就被綁架到了一處去。兩個八卦的女同事堵著他,“老實交代,里面那個是誰?” 小魏咽下了口水,“……不好說。” “還能是誰,上趕著的倒貼女唄?!彼麄兛聪蛄伺赃叧雎暤呐耍松H佳,指間勾著杯耳,故作優(yōu)雅的攪動咖啡。 小莊同志拿著水杯路過,無意聽見了這話,很是諷刺的丟下一句,“不及您高風(fēng)亮節(jié)?!?/br> 女人聽了回頭瞪她的背影,掀著刷得濃密的睫毛,翻了個白眼。 剩下兩名女同事臉上含義萬千的笑著,放過了小魏,互相打著眼色就回了自己的位子。 而此時,在辦公室里,梁霜影托著一碗新鮮的水果,挑揀著往嘴里送,但惦記著那盒蟹粉獅子頭。香味那么濃厚,放了很多食品添加劑吧。似乎不甘自己嘗不到,所以盡可能的誣蔑它。 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眼饞獅子頭,溫冬逸隨即問著,“午飯沒吃飽?” 霜影確定的搖頭。 他還是換了勺子,將那顆rou團子切了一道,黃澄澄的湯汁流了出來,融進了泛油花的高湯里。眼瞅滿載rou/香的勺子遞到嘴邊,她才微微啟唇,他胳膊又收了回去,“你得叫我什么?” 她明明知道,卻脆生的回答,“溫冬逸?!?/br> “饞著吧?!睖囟莅焉碜愚D(zhuǎn)了回去,自己吃了那一口。 霜影扁了嘴往沙發(fā)里靠去,不瞧他,負(fù)氣的說著,“叫你溫冬逸怎么了?以前你也沒有意見,仗著我沒你經(jīng)驗豐富,你就得寸進尺……反正得寸進尺,我也喜歡你?!?/br> 最后一句說得很小聲,他照樣是聽見了,藏不住笑意,重重地切下了一勺rou,裝作氣惱的說著,“還拿你沒辦法了……” 將一勺子遞去她那兒,溫冬逸愉悅著唇角都不帶壓下,仍要耍狠,“張嘴!” 霜影得逞的湊上去,接走了這一口蟹粉獅子頭,卻不及想象中的美味,她用胳膊肘捅了他,將這些道菜挨個嘗過去,對比之下,alice的廚藝略勝一籌。從alice如今在她眼里,已經(jīng)自帶光環(huán)特效這點上,她不禁感嘆,美食能捉住男人的心,老話誠不我欺,連她的心都捉住了。 溫冬逸聽著不以為然,但停了筷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你想抓住男人的心,有更好的方法?!?/br> 霜影好奇,見他勾了勾掌心,沒有多想,就把耳朵側(cè)了過去。 溫冬逸薄唇與她耳朵只差微毫,一句低語沒完,遭她即刻抬手,要揮上他的腹部,反被他生擒,拉著朝下按住那地方,壞心眼地搓磨幾番。 “我真傻了才信你的鬼話,放開我……” 霜影試圖掙脫地轉(zhuǎn)著手腕,不僅沒逃掉,還搭上了自己,被強行抱坐到了他的腿上。溫冬逸摟著她的腰,偏要爭個高下,“怎么就鬼話了,我說的沒道理?” “吃不吃飯了你!” 他先是神情凜然的說,“你先給我保證,下回……” 接著就暴露了本性,他一臉壞笑,“也別下回了,你就現(xiàn)在說!” 小姑娘很有志氣,“不說?!?/br> 溫冬逸捏住了她的下頜兩邊,力道很輕,語氣兇惡,“在這兒辦了你信不信!” 等了一會兒,霜影硬是抿著唇線,表情毅然決然,他緩緩點了點頭,哪知道下一秒就要剝她的裙子。 她抵抗不住,干脆眼一閉,“冬逸哥哥你饒了我吧!” 溫冬逸笑出了聲,這才滿意的罷手,再把自己的右邊臉轉(zhuǎn)向她。小姑娘只得環(huán)著他的脖子,親了他一下,那聲兒沿著臉爬上耳朵,使人心頭癢。 男人將煙灰撣落殘羹里的時候,霜影收到一條,讓她怔著快速眨眼的消息——三個小時后,她的小嬸萬思竹,將要抵達京川機場。 方才李鶴軒在這兒,提及了晚上溫冬逸要開會,她搶先說有小魏哥送就行,他的神情立即不好看了。 她傾身輕輕抱著男人的腰,直白的討好,“冬逸哥哥,回去補償你?!碑?dāng)下,梁霜影只是覺得,令人感到羞恥的話一旦說了一遍,第二遍就簡單多了。 而在溫冬逸眼里,她那一覽無余的小聰明,又透著干凈。他煩得嘖了聲,不該教她這一招,什么叫自掘墳?zāi)梗@就叫自掘墳?zāi)埂?/br> 沒多久,剛被叫進辦公室的小魏,又跟著她一起出來了,并且順手帶上了門,是要送她離開的樣子,身后傳來一聲輕蔑的偷笑。 霜影疑惑地回頭,瞧見那個女人眼睛沖著筆記本的屏幕,怎么卻覺得像是在笑她,沒明白,也沒放在心上。 到了萬思竹下榻的酒店,照著電梯間的鏡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鎖骨那片有幾塊紅印子,她心虛地扣上了領(lǐng)口。 蘿卜的病情穩(wěn)定,準(zhǔn)備回學(xué)校上課,所以小嬸決定帶他出門玩一圈。畢竟,萬思竹過去亦不是個好學(xué)生,學(xué)海無涯催人老,是她年輕時的人生總結(jié)之一,以后有的是時間給他刻舟求劍,眼下就玩?zhèn)€痛快吧。 開門的小孩兒大名蔣瀚博,穿著件襯衫和牛仔褲,既憨厚又嬉皮笑臉,“我們是情侶裝耶!” 萬思竹聞聲而來,笑臉變詫異,原因是門外人兒胳膊底下的醫(yī)用拐杖、膝蓋上的一圈石膏。 “你不是……”覃燕說起她在京川排練什么歌舞劇,眉飛色舞的,容不得別人置喙。小嬸扶了她進房間,心疼的責(zé)備,“傷了腿怎么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