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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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四爺,東西已經(jīng)到彭旭曦手中了?!?/br> “好?!睂幊吻G頷首,“辛苦了,先下去吧?!?/br> 書房內重新只剩他們二人,寧澄荊道:“唐家下獄后的事情,就交給大哥來處理了?!?/br> 寧澄煥見他胸有成竹,自己也逐漸恢復過來,點頭道:“我心里有數(shù)的,你早些回去歇著吧。” 彭芒章回到自己房中,連口水都來不及喝便迫不及待地翻開了賬簿。他在燭火下將上面的賬面內容與對應時間一一看完,心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外面如今正沸沸揚揚地傳著一件往事,縱然他還不知道事情的真假,可眼下看完賬上的內容,他略略一猜也能明白真相大抵該是如何。 彭芒章合上賬簿,在對夜沉思的間隙里忽然又意識到一件事。 這賬簿究竟是誰留給他的?還有永陵的那段過往,究竟為什么要突然翻出來? 這一夜他幾乎徹夜未眠,次日天才蒙蒙亮便起身去往了太史局。 “旭曦?你怎么來了?”昨夜執(zhí)勤在此的正是馬仕聞,他打個哈欠,將一旁桌上的濃茶抿了一口,頓時苦得眉毛都縮成了一團。 “永康二十二年的彗孛天象有過記載吧?”彭芒章開門見山便問,“天象出現(xiàn)后,記載過永陵塌陷的事情嗎?還有,天象出現(xiàn)的具體時間是什么時候?” 馬仕聞一時覺得奇怪,“你問這些做什么?” 彭芒章道:“是件要緊的事情,你快告訴我?!?/br> 馬仕聞看在私交的面子上,替他去翻了翻當年的記檔,一面說道:“外面這幾日正傳著永陵的事情,剛巧我昨日就問了問我叔公,他說永陵的事情沒有記過檔,因為當年太亂了,是寧家的老太爺提議壓下的,不然越發(fā)要鬧得人心惶惶?!?/br> 他說著,從這一排的記檔中找到永康二十二年的那一本,翻查之后指給彭芒章看,“當年的天象是九月二十七?!?/br> “九月二十七?”彭芒章看到這個時間,心里“咯噔”一下緩跳了半拍。 賬簿上記錄的時間是九月二十五。 若是賬簿的時間與太史局的時間都是真的,那么當年的真相就絕不是現(xiàn)在所說的模樣。 馬仕聞見他的臉色突然很難看,關心一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迸砻⒄掳延洐n還給他,不忘道了個謝。 “你真沒事嗎?”馬仕聞追著送他出去,又囑咐說:“若是身上有哪里不適,一定要趕緊去醫(yī)館看看?!?/br> 彭芒章頭也沒回,心中有種驚魂未定的怕感。 他得趕緊去往御史臺再問一問柳江。 杜知在前往集賢殿之前,先繞行來了一趟御史臺。 “柳大夫在嗎?”他問了一個在前殿做灑掃的宦臣。 “相公晚些再來吧,柳大夫還不曾過來?!?/br> 杜知點頭道了聲謝,折返著走到外面,就遇到了匆匆而來的彭芒章。 “正好?!倍胖姷剿南胍彩且粯拥?,便迎上去道:“旭曦,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我有件事想說與你聽?!?/br> 彭芒章問:“何事?” 杜知半掩著口,附耳過去小聲幾句,彭芒章本就凝重的一張臉愈發(fā)陰沉了顏色。 “知道了?!彼麑Χ胖h首道謝,“這件事我會轉達柳大夫的,多謝你?!?/br> “客氣了?!倍胖恍?,“我只是覺得事情既然已有提及,那么我就該把我知道的說出來?!?/br> 彭芒章道:“代我替你祖父問一聲好,等到事情了結之后,我會登門再去拜訪?!?/br> 兩人拜辭而散,彭芒章腳下沉重地走入桌案后坐下。這件事無需大理寺審案細查,他已經(jīng)能完整地理清楚前因后果。 這一刻間,他忽然有了一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疲憊感。他遵顏清染所說未入中樞,就是想督查百官,可不論是他還是顏清染都忽略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那便是一個人自身的德行,并不是有人督查著就能改變的。這是刻入骨髓的根性,它影響著一輩又一輩的人,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徹底根除。 他能彈劾一個又一個的朝官,可是彈劾之后呢?碩鼠們依然將能夠觸及到的一切都啃噬得干干凈凈,甚至連用作構建皇陵的漢白玉石也不放過。 這世道爛嗎?可真是太爛了。 彭芒章出神半許后揭開硯臺的封蓋,從筆架上取了一支筆來舔墨,繼而奮筆疾書。 一場遲來的審判終究還是落到了唐家頭上,刑部的官差帶著旨令來時,唐渠整個人都空了。 難怪寧澄煥當時是那么地鎮(zhèn)定自若,原來他早已想好了退路,而那日所說的一切,全都是為了騙他主動拿出賬簿。 唐渠嗤笑兩聲,不知是笑自己太蠢,還是笑對方太狠。 “好一個棄車保帥啊?!彼p聲嘆著,雙腳已經(jīng)被刑部官差套上了鎖鏈。 “我自己會走?!碧魄环獾貟昝摰艄俨畹膾冻?,就這么在鎖鏈的沉重拖拽下一步步走入大牢。 這里長年不見陽光,因此陰暗潮濕,滋長了不少蟲鼠,唐渠找了個尚且干凈的地方坐下,靜靜地等著。 不多時便有說話聲和腳步聲從大牢一端的盡頭傳來,唐渠再抬起頭,就在柵欄外火把的跳躍下看到了寧澄煥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來了啊?!彼麪钊魺o事一般對寧澄煥微微頷首,“等你好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