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薛嘉蘿懶洋洋的:“要告訴你……不管是誰碰我都要告訴你……” 這邊耳朵后面沒有,他從鎖骨上移動過去,在另一邊耳后找到了那顆痣,“跟別人單獨在一間屋子,對嗎?” “不對……” “還有呢?” 薛嘉蘿捂著肚子,撒嬌起來,“肚子脹……去凈房……” “回答我。” “我的眼睛是你的,鼻子是你的……”薛嘉蘿嘟起嘴,“嘴巴是你的……”她摸著自己胸口,“心也是你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周君澤從她眼睛、鼻子一路親下去,最后停留在她胸口,在指痕吻痕交錯中用嘴唇輕輕觸碰。 “薛嘉蘿?!?/br> 薛嘉蘿以為要去凈房了,一只胳膊撐起上半身,剛剛起身他卻迎面壓下來,讓她肚子鼓脹的罪魁禍首深深埋進去。 周君澤一只手按著她膝蓋,身體嵌入她,嘴唇與她的若即若離,輕聲說:“別急,才開始。” 嘻嘻,以為今天沒有更了嗎。 明天我盡量更新吧,感冒在家休息,應(yīng)該能碼出來。 ☆、青瓷碗白瓷碗 這個夜晚, 有人徹夜纏綿心神相融,有人懷里擁著永遠不會醒的人睜眼到天明, 有人聲聲哀嚎血rou模糊,也有人輾轉(zhuǎn)反側(cè)披衣出門, 在月下舞劍。 月光皎潔,寒星黯淡。月落星沉,這個難熬的夜晚就要過去了。 宮門照常打開, 皇帝面有倦色上朝,一切如常,只隱約流傳出太子突發(fā)惡疾, 留在宮內(nèi)治病的傳言。不少朝臣猜想, 太子應(yīng)當(dāng)是病重了,不然前三日御林軍不會封鎖宮門, 又在內(nèi)城時時巡邏戒嚴。 皇宮寂寂無聲,早朝之后的朝臣們只覺皇宮壓抑沉悶,都不愿多說一句話,匆匆離去。在無人留意的宮苑后門, 一輛板車上蓋著白布,輪子吱呦, 白布透出血色, 下面露出一雙青紫色沾著血跡的腳。 東宮外的御林軍在悄無聲息間撤去,試圖逃出去的,都在出了東宮不遠的地方被抹了脖子。 喬馨的院門終于肯打開,她站在門邊向外望著, 心神俱焚,雙眼通紅:“找到人了嗎?” 侍女剛從外面回來,一頭冷汗,她竭力控制著舌頭牙齒,讓自己說話清楚:“沒找到,據(jù)說已經(jīng)出府了……”她咽了口唾沫,繼續(xù)說:“聽別人說,殿下臨走的那天,讓萬太監(jiān)等到御林軍撤走后,把蔡氏送走……” 喬馨臉色瞬間蒼白,她瞪大眼睛:“他真的這么說過?” “應(yīng)該不假,奴婢問了不下三人了……太子妃娘娘,我們還能找誰啊?” 還能找誰,沒有別的人可找了。 萬太監(jiān)是周景黎心腹,周景黎的事情他基本都清楚,辦法多路子廣,只有他知道眼下如何能從東宮出去,但沒想到,周景黎在走之前只把姬妾蔡氏托付給了他。 他怎么能這么狠心,在他眼里,骨rou也比不上一個卑賤的女人嗎? 喬馨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也恨蔡氏那個小賤人,裝得一副忠烈堅貞樣,轉(zhuǎn)頭把周景黎迷得暈頭轉(zhuǎn)向,讓她如今步步維艱。 周景黎離開東宮三天了沒有回來,他晚回的每一刻鐘都代表著事情的嚴重程度加一分,她肚子里的不再是她一步登天的寶貝,而是連累她的包袱。 她坐下又站起,焦慮與恐懼讓她淚流不止,甚至懦弱的想,只要周景黎能回來,她可以什么都不計較,好好聽話。 第二天,東宮太子妃的宮苑里來人了。 喬馨驚疑不定,打量著面前的中年女人,“你是……” 大約四十歲的女人身著絳紫宮裝,收拾得體面,看上去是從皇宮里出來的模樣,她微微一笑:“奴婢是主子派來見您的?!?/br> “你的主子是誰?” 女人說:“奴婢現(xiàn)在不能說,稍后您會知道的,您叫我元嬤嬤就行?!?/br> 元嬤嬤說話語氣恭敬不足,仿佛喬馨是隨隨便便什么人,她能在御林軍看守下進來,又這樣對她說話,喬馨心里止不住地發(fā)冷。 “元嬤嬤找我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只是代主子來看看您,再跟您聊聊天?!痹獘邒哒f:“您什么都可以問奴婢?!?/br> “什么都行?” 元嬤嬤像是鼓勵她:“什么都行,只要奴婢知道,一定會告訴您。” 喬馨深深吸了一口氣:“那么,太子現(xiàn)在如何了?” “外界都說太子染疾在宮中修養(yǎng)……” “不可能!”喬馨緊緊抓著椅子扶手,“太子離開東宮時一切都好,怎么會突然得???” “您不要急,這只是外界傳言。奴婢來之前,主子第一件告訴奴婢的事情就是,太子已然沒了?!?/br> 喬馨的表情凝固住了。 “是陛下的意思,因太子犯了不可饒恕的罪?!?/br> 喬馨茫然自語:“怎么可能……陛下怎么可能處死他……他可是太子……你騙我……” “奴婢不會騙您?!痹獘邒咭荒槾认椋f出的話卻又狠又毒:“太子已經(jīng)死了,陛下傷心勁還沒緩過來,您暫時不必擔(dān)憂自己安?!贿^等陛下想起來,您這還懷著太子的遺腹子……陛下會不會恨屋及烏,奴婢就不知道了?!?/br> 喬馨倏然把目光對準她,眼神幾乎稱得上兇惡:“你來這里要蠱惑我什么?!到底誰派你來的?!” “您真是敏銳,被您看穿了?!痹獘邒邠P聲道:“進來吧?!?/br> 進來一個臉生的小丫頭,端著食盤目不斜視進來,放下后立即就走。 食盤上放著兩碗藥,一青瓷碗,一白瓷碗,藥汁都是熱騰騰的冒著氣,散發(fā)著讓人不安的苦味。 “奴婢明說了?!痹獘邒呱眢w微微前傾,“奴婢的主子愛慕您已久,鑒于您太子妃的身份不敢挑明,一絲一毫痕跡沒有暴露過。不過現(xiàn)在太子已死,您的處境岌岌可危,主子不得不來救您了?!?/br> 喬馨的心沉沉地下墜,沒有止境,她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 元嬤嬤果然說:“他想偷天換日,將您從東宮接走,卻不知您的想法如何。” “這藥……”喬馨牙齒打顫,“是什么?” 元嬤嬤指著青瓷碗說:“這一碗是落胎藥,您喝下就代表同意主子將您接走,至于為什么您不能留著孩子,您是聰明人,應(yīng)該明白的。”她又指著白瓷碗,“這一碗是□□,喝下去毫無痛苦,只會困頓,當(dāng)然睡了就永遠不能醒……不要怪奴婢的主子心腸狠毒,主子實在是不忍心看您遭到別的折磨才出此下策?!?/br> 喬馨捂著自己的肚子,試圖做出勃然大怒的樣子:“放肆!誰教你這么對我說話!” 元嬤嬤一笑,似是在包容頑童:“奴婢不急,您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決定。只是有一點您可要記著,太子已死,您不是太子妃了,陛下回過神來,東宮是陛下頭一個要處理的。奴婢的主子能讓奴婢這么正大光明的進來,他地位手段如何,您心里要有數(shù)?!?/br> 喬馨自從做太子妃后再也沒有聽到過如此大不敬的威脅,還是來自一個下人,她身體發(fā)顫,一連串訓(xùn)斥責(zé)罵堵在喉嚨間說不出口。 忽然,她眼淚下來了。 她的美貌沒有帶給她絲毫好處。 被姐妹嫉妒,將她一人丟在元宵夜晚的大街上,偶遇了周景黎。嫁給了周景黎,受了四年折磨,讓她完全失去本性,到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周景黎沒了,緊跟著來了惦記她相貌的惡徒。 說什么要救她,不過趁虛而入罷了,她這樣的身份注定只能躲躲藏藏一輩子。 她的手指發(fā)抖端起白瓷碗,藥汁已經(jīng)溫涼,蕩開一圈圈波紋。 她的身體也在發(fā)抖,把藥碗放在唇邊,牙齒磕著碗沿響,她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元嬤嬤,對方已經(jīng)收斂了笑容,沉靜地看著她。 如果有來生,她愿做一個市井無鹽女,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 她仰起頭,把藥汁與眼淚一飲而盡。 喬馨從昏迷中醒來,方才的劇痛仿佛一場夢,夢醒后她的身體都是麻木的。 她目光迷蒙,看著頭頂床帳,又慢慢移向旁邊。 元嬤嬤守在床前,見她醒來露出笑容:“您醒了?!彼Z氣溫柔愉快:“奴婢先給您磕個頭吧,雖說是主子讓奴婢那么說的,但奴婢心中實在不安?!?/br> 她在床邊,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然后站起來說:“您身體還虛弱,有什么需要盡管提?!?/br> 她費力說道:“沒……死……” 元嬤嬤知曉她的困惑:“是奴婢故意說反了,青瓷碗是□□,白瓷碗是落胎藥?!?/br> 喬馨眼下淚痕還未干,她漸漸覺出小腹疼痛難忍。 元嬤嬤繼續(xù)說:“主子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敢亂猜,您如今身體虛弱,好好休養(yǎng),好日子還在后頭呢?!?/br> 喬馨身邊的下人都消失了,只剩來路不明的元嬤嬤照顧她,吃藥用飯都極為上心,她很快就能自己下地走動了。 這天,她扶著桌子邊沿走路,想去拿茶壺,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不等她回頭,有人從她身后伸手把茶壺拿過來放在她手邊。 喬馨后背寒毛直豎,避開他的胸膛,轉(zhuǎn)過身。 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墨藍勁裝,長眉入鬢,目光堅定有神,從容不迫地問她:“想喝水?” 喬馨猜測他應(yīng)當(dāng)是背后策劃一切的“主子”了,但她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冷冷問:“你是誰?” “孫逸?!彼f,拿起茶壺倒上水,“今日來得匆忙,沒讓人提前告訴你。我看陛下歇的差不多了,應(yīng)該馬上要清理東宮了,所以想現(xiàn)在帶你走。” 喬馨沒有別的選擇,但她也不會輕易開口答應(yīng)他。 孫逸接著說:“東西都不必帶,那邊準備好了?!彼巡璞f給她,“喝吧。” 喬馨不接,也不應(yīng)聲。 “不想喝就算了,現(xiàn)在走。”孫逸放下杯子,對著門外道:“來人!” 元嬤嬤進來給喬馨披上披風(fēng)戴上兜帽,小聲說:“置氣沒有好處?!?/br> 作者有話要說: 喬馨簡直想笑,難道她還得歡天喜地慶賀被人強行擄走嗎? 她可總算體會到那幾個被她帶入東宮的侍妾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喬馨再看孫逸一眼,垂下眼睫,先走了出去。 她臉側(cè)的發(fā)梢蹭著他肩膀,身上香氣像風(fēng)一樣拂過,孫逸閉眼深深吸了一口。 抬起手按了按胸口,他表情如常走了出去。 —————————————————————————————————————————————好累。 喬馨也就此殺青了,或許番外會有她的后續(xù)。 明天不要等。 ☆、仲秋桂花 月河提著食盒從書房窗前走過去, 踮起腳往里面瞧了一眼,薛嘉蘿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動作, 趴在桌子上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