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這也是楊長英自己手里頭沒人,不然的話這樣的人她可瞧不上眼。 當(dāng)然,楊長英也是為著他們的小命著想。 她可是在新社會長大的好孩子。 生命,高于一切吶。 等到周國宏走后楊長英就開始思索怎么去和那些人碰個面兒。 或者,自己去一趟東輝藥堂? 想到東輝藥堂,楊長英的眉頭又緊了幾分,雖然如今兩家看著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實際上兩邊的關(guān)系可是緊張了又緊張。 如今,東輝藥堂一下子多了這么多帶著武器的人。 不管如何她都得去看看,弄清他們的目的才安心。 只是還沒等到楊長英把這個念頭落到實處,一個時辰過后,已經(jīng)是傍晚酉時末了,周國宏去而復(fù)返。 燈影搖曳下。 他一臉的緊張,“姑娘,出事了?!?/br> 楊長英看著他眼底寫著的驚恐,心頭就是一跳。 可她卻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聽到自己極是平靜的聲音,“別急,慢慢說?!庇峙ゎ^看向門口的八角,“去給周二哥端杯熱茶?!贝冒私前巡璺畔?,知道她們談?wù)?jīng)事兒,她便退到門外侯著,不至于聽的清兩人說什么,但卻也不會讓人這樣一頭闖進(jìn)來。 對于八角現(xiàn)在越來越知事的性子,楊長英很是喜歡。 屋子里,楊長英看著坐在那里雙唇直打哆嗦的周國宏,心里頭有了一抹不好的認(rèn)知。 喝了一杯茶明顯情緒還有些不對的周國宏,咬了下牙,抬手又幫自己去續(xù)茶。 他的手卻是抖的。 茶水直接便傾灑到了桌子上。 楊長英看在了眼里,心頭輕輕一嘆,抬手從他手里拿過茶壺,幫他續(xù)了茶讓他喝了下去。 一連幾盞茶過后。 周國宏的情緒明顯好過了點兒。 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慢慢的冷靜下來,捧著手里頭的茶,好像那茶杯的溫度能讓他心神得到一些安穩(wěn),想到自己即將要開口說的話,周國宏的眼里閃過一抹驚悸,不過他咬了下牙,一橫心,直接開口道,“楊姑娘,我有一個朋友死了?!?/br> 霍的一下,楊長英站起了身子。 饒是她早就有了心里準(zhǔn)備,可這一刻親耳聽到周國宏說出來,楊長英還是被嚇了一跳。 閉了下眼,她重新坐了下來。 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好看一些,她甚至對著周國宏笑了笑,“別怕,這件事情和你沒關(guān)系,你也只是因為朋友出事而難過……”她輕聲輕語的勸慰著,周國宏的心一點點的踏實了下來,慢慢的,他把事情的經(jīng)過講了出來,“……我回家之后聽了您的話有些不放心,便又去尋了他們幾個人,可卻有一個人沒找到,要是別人也就罷了,可那人是我打小的發(fā)小,向來是最老實的……” “我之前和他說過,讓他就在東輝藥堂那邊盯著,隨時和我聯(lián)系……” “可我足足找了大半個時辰,最后,最后在鎮(zhèn)子外頭的亂墳崗找到了……”說到這里,周國宏抱著頭嗚嗚的哭了起來,他蹲在地下,雙手抱著頭,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嗚嗚,都是我害了他,他還沒成親呢,他們家還沒有后代啊,他就沒了,我是兇手……” “你不是兇手。殺他的那些人才是兇手!” 眼看著他陷入徹底的自責(zé)當(dāng)中。 楊長英只能沉聲打斷他的話。 “你放心,咱們一定會給他報仇的。到時侯,誰殺的他,咱們找到那個兇手,我讓你親自動手?!?/br> “好,我一定要把他碎尸萬斷?!毕氲胶门笥涯且桓睉K樣兒,他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別說現(xiàn)在能不能找的到兇手,能不能逮的到兇手,就是真的找到了,逮到了又能如何,小三子不能活過來了啊,他越想越覺得難過,一個人蹲在地下嗚嗚的哭。 把站在灶間里頭忙活的劉氏給驚醒了過來。 進(jìn)屋看到這一幕,她不禁怔了,“英子,這是怎么了?”她覺得自家女兒雖然是兇了點兒,也果斷有主意了些,但是,還不至于把周國宏這么個大男人給氣到哭成這樣兒吧?還是說,他家里頭出了什么事兒?劉氏自然是更傾向于后者的,便走了進(jìn)來,“是不是家里頭出什么事兒了啊,你可別哭啊,有什么事情說出來,咱們慢慢想辦法解決?!?/br> 雖然對周國宏說不上什么喜歡還是討厭的。 但劉氏對于周*還是挺喜歡的。 這小伙子,踏實,能干啊。 而且為人又勤快,到現(xiàn)在還一有時間就跑過來幫她打掃,挑水種菜什么的。 所以,要真的是周家出了什么為難的事兒。 瞧在周*的份兒上,她也樂意管一管。 楊長英扶了劉氏坐下,對著她搖搖頭,“宏子的一個朋友出了意外去逝了,他難過呢。” 原來是這樣啊。 隨即劉氏就嘆了口氣,人生無常呢。 不過看著半蹲在地下哭的痛快的周國宏,倒是讓劉氏對他增了幾分的好印象: 這孩子以前只是瞧著是個不踏實愛玩貧嘴的。 現(xiàn)在瞧著,倒也是個重情義的? 嗯,重情義的人便是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的。 劉氏這樣想著的時侯,便暗自決定,日后對這周國宏的態(tài)度要好上一些才是。 以至于以后的好長一段時間,面對著劉氏的關(guān)懷備至。 周國宏都是受寵若驚! 好不容易把周國宏給安撫了下來,楊長英便留了他在家里頭用飯,索性又著人去喚了周*過來,看到自己的弟弟雙眼通紅,明顯就是哭過的樣子,周*還是唬了一跳的,他倒不是擔(dān)心別的,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自己弟弟犯了混,做了什么蠢事兒惹了楊長英生氣! 這要是的讓周國宏知曉自家親哥這樣的想法,估計會氣吐血。 自己到底是不是他親弟啊? 一頓飯的功夫,周*也曉得了小三子出事兒的消息。 他自然知道這個是弟弟打小一塊長大的好朋友。 當(dāng)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哪里還不清楚周國宏紅腫的眼圈? 輕輕的拍拍他的肩頭,“別太難過了,這是命?!笔撬拿?,而他們,若是不是遇到了楊姑娘,他們的命,又比小三子能好到哪里去?這樣想著的時侯,他對于坐在不遠(yuǎn)處正教楊長同溫書做算式的楊長英更加的敬佩,敬重了起來。 楊姑娘就是他們周家的再生父母! 幸好楊長英聽不到他的心聲。 不然也得跟著哭上一哭:她今年滿打滿算的,加上前世的年齡也才三十多吧?更何況現(xiàn)在這身子也不過十三四歲。 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齡呢。 還父母。 敢不敢再把她喊的老一點兒? 飯罷,兩兄弟回家。 才回到家,周國宏才想要去睡下,就被周*提著衣領(lǐng)拎到了屋子一角的背影里。 大哥的威嚴(yán)拿出來。 他看向周國宏,“說吧,到底是怎么個回事兒?” “什,什么怎么回事兒,大哥你問什么?。俊敝車赀€在想著自己好友的事情呢,一時就沒有對周*的話多想,聽到他這么一說,不禁就一頭的霧水,“哥,大晚上的你不睡覺把我拽到這里來做什么?” 周*看著他一聲冷笑,“小三子到底是為什么出事的?” “我,我怎么會知道?”聽到自己哥哥問這事兒,他有些心虛。 畢竟之前楊長英可是吩咐過他,這些事情不準(zhǔn)他和任何人說的。 周*看了眼自己的弟弟,臉黑黑的,“你要是不知道你會那么害怕?你要是不知道,你好好的跑到楊姑娘家里頭哭什么?”頓了下,他雙眸灼灼的看向周國宏,“這事兒,是不是和楊姑娘吩咐你做的事情有關(guān)系?” 咬了下牙,周國宏點點頭,“哥你別問了,楊姑娘不讓我說。” “……” 即然是這樣,周*自然是不會再問下去的。 不過他看著自己的弟弟,還是擰了眉再三的叮囑著,“你做這些事情可長個腦子,不能把危險帶給身邊人,更不能把危險帶給楊姑娘,你自己千萬得注意啊,到時侯惹了禍看我怎么收拾你?!鳖^前一句周國宏還覺得感動,他哥還是關(guān)心他的嘛,可后來聽著,他就瞬間覺得心塞了,他哥這哪里是關(guān)心他啊,分明就是怕他把危險帶給楊姑娘。 要不要這樣啊。 重色輕弟。 這以后還怎么愉快的相處啊。 他怒摔! 因為有著小三子的死,楊長英再不敢大意,第二天早上用過飯,她便不動聲色的和劉氏說要出去外頭鋪子里逛逛,劉氏也不攔她,只是叮囑她早去早回,又問她要不要回來用午飯,楊長英想了想便說不回來了,這次出去本來是不想帶著八角的,可劉氏不放心,楊長英想了想自己一個人出去有些時侯是不方便,便在八角和劉氏的堅持下把她到到了身邊。 當(dāng)然,暗中還跟了兩個護(hù)衛(wèi)。 楊長英并沒有什么目的,走在街上真的就是隨便逛。 約摸走了大半響,八角在前頭蹦蹦跳跳的,時不時的拿了好看好玩的給楊長英瞅瞅。 估計是最近楊家的生活越來越好。 又沒有人苛刻她。 小丫頭最近的眉眼也長開了,性子也比之前剛來的時侯放開了不少。 顯的愈發(fā)的活潑,靈動。 此刻她蹲在一個捏泥人兒的小攤上,大眼咕嚕嚕轉(zhuǎn),“姑娘快來看,這里的泥人兒好好看?!?/br> 楊長英可不是真正的女孩子。 只看了一眼便略過了。 不過看著八角一臉興趣的樣子,她笑道,“你挑幾個喜歡的,再給同子阿寶他們每人挑幾個。到時侯回家分了。”至于馬婆子兩個人,想來是不會喜歡這些小玩意兒的,還不如一會給她們帶兩盒點心或是半點燒雞燒鵝什么的吃呢,楊長英笑著和八角一塊挑了十幾個泥人,付了對方十文錢,主仆兩人拎著東西繼續(xù)往前走。 又轉(zhuǎn)了兩條街。 眼看著東輝藥堂就在前面的不遠(yuǎn)處。 楊長英的眼底閃過一抹幽芒:那些人要是這會兒不出來,她是在這里等著他們出來,還是主動進(jìn)去瞧瞧? 洛東輝這個人的性子她是極為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