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同樣閃婚被拐帶的景萱頓時惱羞成怒,“你這是逼婚我跟你說,我要去告你,我要大義滅親,為民除害?!?/br> 景博軒嘖了兩聲,“別給我大侄子灌輸不良思想了,好好養(yǎng)你的胎吧!” 他伸手按了掛斷鍵,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鏡子里的人扯著唇角笑了下。 三木兄第三次探過頭來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挑挑揀揀試衣服的總裁,終于打好了領(lǐng)帶。 簡直是史無前例的神奇一幕,畢竟從清一色黑白灰色系的衣服里挑挑揀揀這種事,他覺得并沒有絲毫意義。 有差嗎? 嗯,好像是有差,今天總裁穿了身sao包的暗紅色西裝,款式復(fù)古。 真是夠sao的,又sao又帥!嘖嘖。 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他低聲請示,“可以走了嗎?總裁。” “車鑰匙給我,今天放你一天假?!本安┸幟鏌o表情地說,“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在心里編排我,扣你工資?!?/br> “……”總裁你不是人,你是神! 三木兄乖乖遞上車鑰匙,臨走的時候多嘴問了句,“總裁您今天有私人行程嗎?” 說完才覺得自己可能多話,沉默地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聽見總裁春風(fēng)和煦的聲音,“嗯,終身大事!” “……” 9月13日。 微風(fēng),陽光明媚。 安安今天卻很苦逼,被逼著做了一把客串演員,片中有個十三歲的異族出嫁公主,原本是某個圈內(nèi)前輩的女兒要來客串,臨時有事來不了了,導(dǎo)演從公司找來的群演里扒扒撿撿,最后搖搖頭,沒一個中意的。 不知道怎么一回頭,就看見了安安,這瘦瘦小小的身板,這無辜清純的小臉,多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他歪著頭打量她,沉吟幾秒鐘后,興奮地拍手,“就她了?!?/br> 劇組演員們帶來的助理一向是個數(shù)量龐大的群演群體,大多數(shù)助理都會慘遭毒手。 安安同學(xué)不幸被荼毒了。 彼時安安正在認真地給蕭影手磨咖啡豆,這是蕭影在片場為數(shù)不多的龜毛習(xí)慣之一,每天要喝一杯純正的英國藍山,咖啡豆要現(xiàn)磨,加奶不加糖。 設(shè)備隨身攜帶。 安安是個認真的姑娘,給景萱做助理的時候就幾乎不出錯,工作兢兢業(yè)業(yè)。 而自從給蕭影做助理后,自己就莫名其妙老是曠工,雖然并非她本意,可還是覺得愧疚。 所以工作起來特別認真,尤其是那天從城西的醫(yī)院回來之后。 而大家將這種行為自動理解為,這位可憐的安安小姐八成是被豪門拋棄了,所以在工作中尋找存在感。 娛樂圈八卦多,哪怕明星自己也八卦。 偶爾化妝間休息室里會有這樣的聲音—— “賭一根黃瓜,蕭影的小助理八成是被甩了,要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話,哪還要這么辛苦做助理?!?/br> “呵呵,你覺得她和景總好過?別搞笑了吧!” “談婧都滾蛋了,這不是很有力的證明嗎?” “誒呦喂,笑死寶寶吧!談婧那事不是莊衍從中使壞嗎?聽說他簽合同時提的唯一條件就是把女二踢掉?!?/br> “那有莊衍這個靠山,那丫頭也不用那么拼吧!那天回來,簡直要化身新時代勞模,恨不得扎身在工作崗位上,我家助理要有那么勤奮,我做夢都能笑醒?!?/br> “連姓都不一樣,靠山個屁!” “哦,也是。爛泥不會因為和金條是朋友就變得可以糊上墻的?!?/br> “神奇的比喻?!?/br> “……” 巴拉巴拉,不勝枚舉。 于是在人民群眾強大的想象空間里,安安同學(xué)變成了一個被總裁有幸勾搭過又狠心拋棄的可憐姑娘。 灰姑娘丟失了她的南瓜馬車,并且沒有留下水晶鞋,她再也見不到王子了。 這會兒導(dǎo)演拉她來當(dāng)群演,簡直毫無心理壓力。 此時距離安安從醫(yī)院回來已經(jīng)過去五天了,安安同學(xué)作為勞模,已經(jīng)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忘記了某位總裁跟她說過的話,“我不確定幾號能出院,這幾天手機隨身攜帶,不要讓我聯(lián)系不到你?!?/br> 嗯,說這話的時候,安安正拿著棉簽給他屁屁堵針眼,大腦空白一片,眼神四處亂飄,她壓根兒就沒聽見。 所以安安一臉懵地被導(dǎo)演拉去上妝的時候,很遠很遠處的包里,她的手機在拼命震動。 如果她看見的話,會發(fā)現(xiàn)凌晨七點來了一個短信——九點,我去接你。備注名是:j先生。 然后八點四十五分到現(xiàn)在,一共七個未接來電。 景博軒的車在影視城西門,離拍攝場地步行有二十分鐘的距離,他本來是打算讓她自己出來的,今天的拍攝地是封閉的,不允許進車。 但是九點零三分的時候,一輛黑色賓利不管不顧地呼嘯著從西門往里去了。 有工作人員想上去攔,看了一眼車牌號,火速后退了。 整座影視城都是這位出資搭建的,他就是提著炸藥包把這里炸了估計也沒人敢管。 可憐的安安還不知道自己傷害了一個盛裝打扮的男人的自尊,無辜地在聽導(dǎo)演跟她講戲。 “這樣,你從這頭跑到那頭,兩只手提著裙擺,走到第三棵樹的時候,記得回頭,頭發(fā)要甩得唯美一點,然后微笑,ok?” 安安覺得自己大概聽懂了,于是點了點頭。 然后導(dǎo)演拿著大喇叭喊,“各部門就位,燈光組把光打得再亮一點,道具組,道具組在哪?花瓣拿鼓風(fēng)機往上撒,撒均勻一點,要營造出浪漫的氛圍,聽懂沒?” 大家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場記打板:a! 安安穿著大紅的嫁衣,鳳冠霞帔,像是一團奔跑的烈焰,從攝像機里輕盈躍過。 很好,很唯美,再往前跑,第三棵樹的位置,安安回過頭,那一瞬間面部僵硬,表情宛如喪尸圍城。 卡殼了。 “卡!重來。”導(dǎo)演嘆了一口氣,果然不能抱太大的希望。他拿著劇本卷成筒在空中揮舞咆哮,“微笑微笑,想象一下你今天要出嫁了,你很興奮,少女的興奮,然后忍不住歡呼雀躍的那種,ok?” 安安緊張地攥緊了自己的衣角,吞了口唾沫,點點頭,退回到剛剛的位置。 場記第二次打板:a! 安安悟性還是蠻高的,她在腦海里想象了一個小女孩馬上要嫁給意中人的心情,甜蜜,悸動,無法紓解,提著裙擺在院子里奔跑,恨不得在地上打個滾。 她在想,如果她自己要嫁人了是什么心情?大約也是這樣。 嗯,如果對方是景博軒,她大約會激動地昏過去。 又到第三棵樹的位置,她回頭,頭發(fā)甩出優(yōu)美的弧度,看著來時走過的路,露出一個微笑,甜甜的笑,屬于少女那種干凈空靈的笑容,不帶一絲雜質(zhì)。 周圍花樹上的花瓣簌簌而落,落在她的肩頭,發(fā)梢,從鮮紅的嫁衣上滑落,在她身邊飛舞盤旋。 攝像機里,她的表現(xiàn)堪稱完美,畫面美得冒粉紅泡泡,她轉(zhuǎn)過頭,忍不住笑出聲,繼續(xù)奔跑。 然后就在此刻,笑容滿面的少女像是再一次經(jīng)歷了喪尸圍城,臉上第二次露出驚恐的表情,下一秒,因為一順腿的緣故,自己踩了自己的裙子,往前面飛撲而去。 她看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的景博軒,她前一刻還在想他呢,下一秒就看見了真人,那種夢想照進現(xiàn)實的感覺,簡直驚悚。 而景博軒看著一團奔跑的烈焰飛撲過來的時候,幾乎沒有思考,下意識地長腿往前跨了兩步,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她。 他扣著她的腰,像第一次吻她時候那樣,兩個人貼在一起。 透過薄薄的布料,安安能感受到他堅硬的胸膛,冰冷的皮帶扣。 還有屬于他身上的那股清香。 要命! 他低頭,看她一臉呆愣的表情仰著臉看他,忍不住扯著唇角笑,“怎么,這是打算盛裝出嫁?” “……” “那人我就收下了!親愛的安安公主,可以跟我民政局走一趟嗎?” 安安腦袋轟的一下,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改了書名,啊啊啊啊,我可能得了一種偽文藝女神經(jīng)病的絕癥,我明明是個簡單粗暴的人…… 我不認識加更,也不認識雙更,我要堅定地做個日三千煤少女,你們不要動搖我~口亨 ☆、13 安安身上這衣服可是特意從影樓借過來的,價值不菲,借衣服的服裝師“誒呦”了聲,一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蹦跶出來。 還好還好,有人接住了。 謝天謝地! 不過……臥槽那人是誰? 他戳了戳身邊的人,“我好像看到了景總,快告訴我是我眼花了?!?/br> 邊上人回他,“我眼也花了。” 導(dǎo)演也叫喚了聲,明明上一秒還好好的,怎么就差點兒狗啃泥了。 說好的浪漫唯美呢,一秒畫風(fēng)突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剛叫喚兩句,看清對面是誰之后,聲音立馬從高音轉(zhuǎn)為顫音,音調(diào)直降好幾度,“我~去~”了聲,聲音抖得像秋風(fēng)中枝頭倔強的黃葉。 這不是總裁嗎?總部的人工作多少年都可能連總裁的面都沒見過,他這是什么狗屎運,天天瞻仰總裁的尊容。 不過這一身暗紅夠sao的! 道具組那邊還沒反應(yīng)過來,抓著大把大把的花瓣往天上撒,鼓風(fēng)機把花瓣整得滿天飛,尤其對面?zhèn)z人那一身惹眼的紅,不知道的還以為婚禮現(xiàn)場呢! 就差有人在邊兒上搖旗吶喊“親一個親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