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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夢醒時見你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秦思妍一巴掌拍在莊衍后頸處,“瞎扯什么呢!”然后又對羅宇說,“抱歉啊,羅老師,這孩子腦子缺根筋,您多擔(dān)待!”

    羅宇的目光要是能當武器使,估計莊衍早就被射成諸葛亮借箭的那個草船了。

    鑒于一個語文老師良好的修養(yǎng),他忍住了罵人的沖動,無視熊孩子大腦短路下的非人類語言,對著秦思妍和對面的虐狗小分隊說了聲,“沒事,成天跟青春期的叛逆分子打交道,早就習(xí)慣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然后逃也似地離開了,門口的服務(wù)生已經(jīng)腦補了一場強取豪奪的狗血大劇了,這會兒無比同情地看著人民教師的離開,連“歡迎下次光臨”都說得異常輕柔。

    等人推開店門徹底消失后,這邊四個人的氣氛登時變了,秦思妍強撐的笑意一下子垮掉,冷著臉對莊衍說:“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成年人,即便理智掉線,也不會對一個不太熟悉且無辜的人說出太過過分的話。莊衍,你今年二十歲,不是十二歲,你看看你成天干的都是什么事!”

    秦思妍面對面地數(shù)落他,把剛剛在夾道沒有說完的話繼續(xù)補充完全了,“該忘的就忘了吧!我也沒有要你負責(zé)的意思,你情我愿,荷爾蒙和酒精的雙重產(chǎn)物罷了,我相不相親跟你沒關(guān)系,就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該成家了,就這樣?!彼呀?jīng)氣急了,也顧不得羞恥了,話都擺開了跟他說,兩個人剛剛談了十分鐘,愣是什么都沒談明白,這會兒她也有點兒火大。

    說完秦思妍有些厭棄地皺了皺眉,明明從小自己就最討厭老師在她面前說教,如今她倒是把這項特異功能學(xué)了個十乘十!

    想起這些,頓時也就沒了再說話的*,對著安安說,“你們要回去嗎?帶我一段。”

    安安看了眼莊衍,又看了眼秦思妍,“我們?nèi)ツ沟貟吣?,要不你讓小莊帶你回去?”

    莊衍連車都沒有——懶得考駕照,只有一輛略有年代感的飛鴿牌自行車,以前倒是經(jīng)常帶著秦思妍在大街小巷狂飆,儼然能把一輛破自行車開出四驅(qū)車漂移的效果來,每次秦思妍坐他的座駕,都能把他罵得出新高度。

    莊衍不知道哪根勁兒搭對了,這會兒對著秦思妍很認真地說,“我來這兒,就想和你說——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負責(zé)。”他個頭兒已經(jīng)很高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到她胸口的小屁孩了,秦思妍這會兒需要略微仰著臉才能對視到他的眼睛。

    那雙眼里是難得的認真,他沉靜的時候,頗有種不辨年齡的穩(wěn)重,雖然只是偶爾,但也足以讓人心跳加速。

    有那么一瞬間,秦思妍心軟了,她幾乎要答應(yīng)了,可理智讓她回歸了正常思維水平,坐下來,語重心長地說,“莊衍,咱倆已經(jīng)認識十年了,我看著你從一個男孩長到男人,你甚至可以在我眼前毫無顧忌地洗澡,毫無顧忌地看片兒,以前我總騙自己說是因為你和我太熟悉,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很微妙,你信任我,甚至有點兒依賴,可是不是愛情,有時候我更覺得你把我當親人,你對我沒有半點兒企圖,所以就算了吧,你還年輕,可以耗,我已經(jīng)不小了,我想有個家了,而你今年……還不到法定婚齡,咱倆不合適的?!?/br>
    莊衍不犯渾的時候,眼神很有種壓迫感,他也坐下來,側(cè)著頭看秦思妍,“我對你沒有企圖?秦思妍,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秦思妍想起那夜兩個人差點把房子拆了的架勢,抿著唇別過頭不說話了,耳尖微微泛紅。

    莊衍因為她這個小動作,心口微微有點兒起火,有些東西擺在眼前太久了,久到你從來就沒想過去碰,忽然有一天出于某種意外,你突然把它吞到了肚子里,意外地發(fā)現(xiàn),滋味兒美妙的超出預(yù)知。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從十幾歲就有了某種本能的反應(yīng),會在自我想象里疏解某種無法表達的需求,他想過秦思妍嗎?是有的,在某些夜里,被擾人的春夢鬧醒,會心癢難耐,那時候秦思妍已經(jīng)發(fā)育的很好了,她個子在同齡人中偏高,身材在同齡人中也處于發(fā)育過好的一列,有時候盯著她的胸口會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按上去看看是不是想象中那么柔軟。

    想起她的時候,全身的血液會凝在一處,帶著又硬又脹的感官刺激,讓人目眩神迷,后來呢?后來有一次他被同學(xué)邀請去家里復(fù)習(xí),結(jié)果卻是對方借著復(fù)習(xí)的名義在老式dvd機里放片兒看,他懷著一種學(xué)習(xí)和瞻仰的態(tài)度看了不到十分鐘,呼吸甚至還沒來得及紊亂,不知道從哪里接到線報的秦思妍就沖了進來,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揪了出去,那兇悍的樣子跟碟片里女人柔軟的身體形成鮮明的對比,從此做春夢再也不敢把她當對象了。

    久而久之,他就下意識覺得她屬于硬邦邦那一掛的。

    直到前幾天把她壓在身下……哦,或許是被她壓在身下,喝了太多的酒,雖然沒有醉,但總覺得那天的意識不太清晰,就記得那一地的狼藉,她柔軟的腰肢,觸感很好的兩胸,還有緊致的某處,擠進去的時候,仿佛整春天的光景都在渾身饒了一遍,那種戰(zhàn)栗的興奮和迎著浪頭翻滾的刺激,讓他有點兒忘乎所以,愣頭青似的在她身上橫沖直撞,像個癮君子一遍一遍地索要,最后趴在她的身上,覺得那一刻死去也不可惜了。

    有一點兒她說的對,他對的沒有企圖,但是——“心里沒有企圖不代表身體沒有,你說過,我太年輕,太年輕就容易分不清自己想要什么,是吧?”他湊近了她,用一種很輕很曖昧的語氣說,“或許我早就想要你了,只是連我自己都還沒發(fā)現(xiàn)?!?/br>
    那句話里暗示的信息秦思妍自然能聽懂,可是愛情這種東西,真的是很難琢磨,她已經(jīng)不想再費心去猜了,也不想再等了,痛苦的煎熬有時候是一種快樂,可這種快感消磨成疲憊之后,想要放棄的時候,就像山崩和海嘯,轟然而至,速度奇快,而且沒有回頭路的。

    于是秦思妍欲言又止了一會兒還是說,“小莊,你冷靜冷靜我們再談吧!”

    丫就沒見過這么油鹽不進的女人,女人耳根子軟的狗屁結(jié)論究竟是誰得出來的?

    cao!他在心里狠狠地罵了句,可到底是沒表現(xiàn)在臉上,說起來也奇怪,明明以前他在她面前放個屁都能從容地面不改色,飚臟話毫無心理負擔(dān),這會兒上了床反而想維持著那點兒人模狗樣了。

    這感覺真不妙,于是又重重地哼了聲,“你覺得我大腦不清醒?我特么要是大腦不清醒這會兒直接把你拖酒店里再來一次了!”口頭交流不行就來原始的身體交流。

    秦思妍一把捂住他那張吐不出來象牙的破嘴,恨不得拿針給縫起來,周圍已經(jīng)有人微微側(cè)頭看向這邊,帶著顯而易見的看熱鬧眼神。

    安安猛地把頭埋在景博軒懷里,好羞恥,聽不下去了!

    為了太太純潔的心靈,景博軒體貼地替她捂上了耳朵,一臉“朕心甚慰”的表情看著對面的莊衍,頗有種兒子長大成人的感覺,照這不要臉的趨勢,攻陷對面的女人還是指日可待的。

    顯然男人的思維和女人的思維不在同一個次元,秦思妍這會兒拆了莊衍的心都有了,氣急敗壞地壓著聲音罵他,“大庭廣眾的,能不能說人話?”

    “那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就說嘛,門口開個房去,隨便你怎么聊,我絕對完美配合?!?/br>
    安安偷偷扒著眼看了看秦思妍,可憐的閨女,氣得臉都紅了,偏偏她要臉,不好意思在公共場合發(fā)作,只好憋著,那副像是害羞引發(fā)的面頰通紅的樣子,估計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正在被求婚呢!

    安安趴在景博軒耳邊兒問,“你們男人是不是對這事都無師自通啊?”怎么sao話一個比一個說的順溜。

    景博軒低頭對著她耳朵輕聲說:“嗯,就像我清心寡欲了三十年,你一出現(xiàn)就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這事吧,也得看人?!?/br>
    ……還真是張口就來!

    ☆、46|3.14√

    墓地,邢嵐形容潦草地坐在墓碑前的空地上,這是她第二次來莊建寧的墓碑前——第一次是莊建寧下葬的時候。

    她沒有帶花,今天她不是為了祭拜,至于為了什么,她自己也說不清。

    她只帶了一瓶酒,紅星二鍋頭,這么廉價的酒,帶著年代的斑斑銹跡,如今只出現(xiàn)在那些長了苔蘚一樣潮濕的回憶里了,她是在城郊的小超市買水的時候看見的,順帶帶了一瓶。

    她爸爸以前最喜歡的酒,喝完就趁著酒意在人前吹牛逼,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仿佛這人間都是他的,有時候她會覺得厭惡,更多的時候覺得他可憐。

    一個拖家?guī)Э诘哪腥?,掙著微薄的死錢,每月的工資填不夠家里那一處又一處的窟窿。

    她為什么輟學(xué)?除了不被欣賞的落寞,更多是受不了每次往家里要錢的時父親一副看待累贅的冷嘲熱諷,體面,對于一個家境不算好的人來說,奢侈的可怕,她想從泥沼里伸出頭來喘口氣,靠不了任何人,只能靠自己,從黑暗里摸索著,沾了滿手泥滿手屎地往上爬,去祈求那一點兒稀薄的空氣和干凈。

    她扭過頭,用一用扭曲的姿勢看著墓碑上的人,他眼神冷漠地看著她,像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對,她對他來說從來就無關(guān)緊要。

    “活該你要死,莊建寧!”從腳心到發(fā)絲,每個細胞都在恨,“是你毀了我,都是你!”她忽然瘋狂地叫起來,用拳頭一下一下捶打著石碑,她在包里翻翻撿撿,里面有把槍,她想拿起來崩了自己,讓血濺在他的墓碑上,可是舉起來的時候她又放下了,他才不會在乎呢!

    最后她拿出幾張文件一樣的紙,是判決書,她看著上面的文字,那恨意就越發(fā)彌漫起來,撕碎了往天空撒。

    如今她什么都沒有了,一切的一切,都消失得干干凈凈,連一點渣滓都不剩,仿佛這十幾年就像是一場夢,夢里的爾虞我詐和錐心刺骨都是憑空設(shè)想出來的,都是假的。

    她忽然發(fā)抖起來,渾身都是顫抖的,對著石碑又踢又捶,仿佛它是莊建寧的rou身,她要把他撕爛了,搗碎了,把這十幾年都抹殺掉,就當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他。

    沒有遇見這瑰麗的人生,沒有遇見這一場幻夢,就當一切都是假的,她是那個沒有天分的美術(shù)生,她會輟學(xué),會轉(zhuǎn)業(yè),會去做一些平庸而無關(guān)緊要的事,或許只是一個超市的收銀員,或許只是蛋糕店的一個服務(wù)生,她會像許許多多的普通人那樣,一邊埋怨這cao蛋的世界,一邊為了生存掙扎求生,她會在這塵世浮沉,像這世界上每一個普通的人,沒有光怪陸離的浮光掠影,只有柴米油鹽的煩惱,她或許會遵循父親的愿望找一個老實的人嫁了,會生一個或許并不是那么聰明而且有點淘氣的孩子每天讓她cao心。

    那些她曾經(jīng)無比討厭的平庸,如今對她來說就像是天大的奢侈。

    可是她的人生在遇見莊建寧的時候,就走到了一個分岔口,他像是一支帶毒的罌'粟花,用致命的鮮艷來吸引她,吸引她去過更絢爛的生活,吸引她去看更遼闊的風(fēng)景,是她點燃了她的野心,告訴她人生還會有千萬種可能。

    也是他推她進入深淵,推她到萬劫不復(fù)。

    “我恨你!”她對著墓碑踢踢打打,最終累了,癱倒在邊上,靠著墓碑就那樣坐下來,雨并沒有下大,但是她的衣服已經(jīng)濕了,她是凌晨來的,在這里坐了將近六個小時了,再細的雨也能把人打濕了。

    她剛剛打完一場官司,她跟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就這樣把她像垃圾一樣踹掉了,臨走的時候,甚至還要羞辱她一番,她恨不得吸他的血撕他的rou。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像十多年前一樣,一樣地?zé)o能為力,她以為她終于擺脫了那種庸常,到頭來還是一樣。

    她就像一坨狗屎,并不會因為糊在金漆的墻上就高貴幾分。

    這感覺讓她無比的惡心,惡心后是憎恨,憎恨這世上的一切,憎恨一切的人,尤其憎恨這個男人,“你毀了我你知道嗎?都是你!”她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了擠出來的,帶著咝咝往外冒的毒蛇一樣的信子。

    ·

    這是個很尋常的秋日,天氣略微陰沉,醞釀了點兒細雨在頭發(fā)絲上飄來飄去,漸漸凝成水珠,不像是雨,倒像是蒙蒙的霧氣。

    安安和景博軒最終帶著莊衍和秦思妍一同去了墓地,秦思妍純屬是不想現(xiàn)在回去惹得父母一頓臭罵,而莊衍……自然是想乘勝追擊!能把秦思妍說的啞口無言,他這會兒正得意著呢,恨不得靠那張三寸不爛之舌,把這女人就這樣拿下。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他很久沒去看過爺爺了,不是他混球,是不敢,總覺得自己無法消解那種悲痛,他曾經(jīng)很討厭他,越討厭內(nèi)心的愧疚與遺憾就越多。

    秦思妍途中接了個電話,是母親打來的,語氣十分嚴肅地說,“思妍,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有兩句話跟你說?!?/br>
    秦思妍抬了下眼皮,很快就垂下,平靜地說,“沒事,媽你說,我聽著呢!”

    秦母清了清嗓子,似乎不大好意思開口,但最后還是張了嘴,“思妍啊,今個兒小莊來找過你,我看他似乎對你有點兒意思,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都覺得你倆不太合適?!阆嚷犖艺f完。首先是年齡,要是小個一兩歲,我們也就不說什么,整整五歲,這差距有點兒大了,年輕人心性不穩(wěn),我和你爸都希望你找個穩(wěn)重點兒的。其次是性格,你倆從小在一起就嗆嗆,這婚姻呢,不是兒戲,兩個人過一輩子不容易,磕磕絆絆的,生活中總要互相退讓,你們這樣,我和你爸不放心。”

    秦母一長串話一口氣說完了,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出來,總結(jié)道:“我知道你一直對小莊有點兒意思,但是你得想清楚了,思妍,你今年不小了,媽的閨女媽能不知道,多大的人了做事還是沖動。這不是過家家,今天不順心,明天就能翻盤重來。這回你得冷靜下來,聽見沒有?”

    最后一句話,頗有母上的威嚴,這句句我只是給你提個建議的語氣,到最后才流露出一點兒強勢的味道真是不容易。爸媽以前可不這樣含蓄的,以前都是指著她的鼻子,“你到底聽話不聽話!”左手拿著掃把,右手拿著雞毛撣子,只要她膽敢說個不字,立馬讓她屁股開花。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父母開始變的?開始小心翼翼怕惹她不高興的?她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只是微微覺得自己有些難過,她這一輩子總是不安生,好好的康莊大道她偏偏不走,偏愛在那些花和荊棘五五開的小路上狂奔,磕磕碰碰,掛一身傷,自己心大,從沒覺得有什么,反倒覺得刺激,可憐父母整天跟在她身后受累,提心吊膽,生怕她哪天折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人世間。

    她吸了吸鼻子,說了聲,“我知道了媽,你放心,我有分寸!”

    那聲音里是冷靜到極致的平穩(wěn),沒有波瀾,甚至半分猶豫都沒有,這樣的語氣讓莊衍心里咯噔了一下,仿佛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剝離一樣的恐慌,這讓他覺得不安,越不安就越不敢說話,饒是他平時懟天懟地懟空氣,見著美國隊長也敢一拳轟過去,這會兒像是被人點了啞xue,話都不敢說一句。

    車內(nèi)的空間能有多大,就算莊衍和秦思妍分別貼著車門坐,他也聽見了秦母的聲音,他渴望能聽見秦思妍說一句反駁的話,可到底她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盯著她,恨不得把她盯出來個洞來,可秦思妍始終沒有回過頭看他一眼,哪怕她早就察覺了他的目光。

    安安透過后視鏡去看那兩個貼著車門坐的人,中間仿佛橫亙了一個太平洋似的,彼此都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但那無聲的交流像是火花四濺的戰(zhàn)場,噼里啪啦,熱鬧異常。

    真是冤家!

    這是一個很尋常的秋日,天氣有些陰沉,雨絲飄飄灑灑,直到下車的時候,安安還是這樣覺得,即便莊衍和秦思妍在互相針鋒相對,但她相信在一起的終會在一起,哪怕中間要去西天取個經(jīng),最后也終能修成正果。

    她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只是有些緊張地扯著景博軒的手,第一次帶景博軒去見爺爺,她希望爺爺會喜歡。

    他也回握她,兩個人踏過一層一層的石階往半山的墓地去,有風(fēng),冷冷的,她往景博軒懷里鉆了鉆,兩個人有些腳步不便地往上爬,他的鼻息就在頭頂,揚起頭的時候,她能看見他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她忍不住去摸了摸,被他那雙熾熱的目光盯得臉紅,趕快收了手。

    他卻被她點了火似的,聲音含笑地調(diào)笑她:“去祭拜爺爺呢,你嚴肅點兒,回去隨你鬧,我不還手,嗯?”

    安安狠狠掐了他一把。

    這一切都很尋常,身邊是很熟悉的人,說著很熟悉的話,擔(dān)心著很稀松平常的事,一切簡單地一目了然。

    可當它突然變得不尋常的時候,就像走在路上平白看見了城市像是海浪一樣翻卷,那種驚悚和超越常識的刺激讓大腦能一瞬間崩潰,每個神經(jīng)元都崩斷了似的,意識碎成一片一片,再也拼湊不起來。

    她們?nèi)ゼ腊?,對著爺爺說很多很多的話,傾訴自己這一年遇見的大大小小的事,說著自己的幸福和甜蜜,景博軒時不時加幾句話,兩個人像是*一樣自然而然地在爺爺面前秀著恩愛。

    兩個甜蜜的人完全沒注意到前面一排的墓碑前一個滑坐在地上的女人眼里淬了毒一樣地含著濃烈的恨意在聽著,憑什么自己跌到地獄里,那些人卻活得像是身處天堂?

    嫉妒讓人發(fā)狂,恨讓人喪失理智。

    邢嵐手漸漸摸上那把槍,她用非法渠道帶入境的德產(chǎn)左輪,里面有六發(fā)子彈。

    她摸著槍身,雙眼已經(jīng)被迷離的恨意浸透了。

    槍聲響的時候,安安正在和爺爺說話,她把花放下,看著墓碑上老人慈祥的面目,眼眶有些濕潤,她抬手覆上冰冷的石碑,勉強擠出一個笑,她說:“爺爺,我?guī)Р┸巵砜茨懔耍∥液芎煤芎?,你在那邊還好嗎?”只說完這幾個字,整個人就像人忍受不了似的悲哀地扭過頭,眼淚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景博軒拍著她的背,用誘哄的聲音說,“別惹爺爺難過,高興點兒,好不好?”

    安安擦擦淚,還沒平復(fù)完心情的時候,她聽見細碎的聲音,像是人踉蹌地站起來衣服的摩擦聲音,她感受到景博軒渾身僵直了一下,然后整個人被突然翻轉(zhuǎn)了一下,她聽見槍聲,“砰”地一聲悶響。

    她看見景博軒的面目一瞬間扭曲,他高大的像座山的身體,突然沉重地壓在她身上,手臂緊緊地抱著她,只說了兩個字,“別動!”那聲音里是壓抑著痛苦的沉重。

    他們倒在地上之前,安安從景博軒為她筑起的高墻間看見邢嵐,她站在往上一排的那一層墓碑前,面目猙獰,含著一些變態(tài)似的瘋狂表情,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們的方向,她聽見她說:“去死吧!”

    她的身后,是莊建寧骨灰埋葬的地方。

    邢嵐又開了幾槍,像發(fā)泄一樣,但都偏了方向,打在石碑上,濺起的碎石砸在安安的后腦勺,她清晰地感受到景博軒的手臂更緊了些,努力地把她整個人都圈在懷里。

    大腦是空白的,兩只耳朵里似乎有一百架飛機在轟鳴,只有身上的重量無比的清晰,她哆嗦著手往他背后摸了一下,粘稠的血液沾了滿手,她想尖叫,可是叫不出來,喉嚨像是被一把手狠狠地攥住了,她只能擠出微弱的一聲,“景博軒……”

    疼,整個世界除了疼還是疼,意識馬上要脫離自己的控制似的,整個人變得飄忽,像是升到了云端,景博軒長這么大,雖然遭受了無數(shù)的生死離別,幾乎要活成孤家寡人了,可還是第一次遭受到正兒八經(jīng)的攻擊,子彈鉆到身體里的時候,像是靈魂被撕裂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看見安安的臉,像是被染了一層血色,模糊不清,他看見了她的驚恐,看見了她的悲拗,也看見了她幾乎一瞬間要崩潰的絕望,他只能拼盡最后一絲理智捂住她的眼,他想說話,可是已經(jīng)吐不出來一個字了。

    然后兩個人轟然倒地,像世界崩塌了一樣,帶著巨大而難以抵擋的轟鳴聲。

    安安愣愣地躺在地上,手指緊緊地攥著景博軒的胳膊,仿佛一瞬間時光就這樣靜止了,直到一聲凄厲的叫聲響起——

    “邢嵐,你特么瘋了嗎!”是后來趕上來的莊衍,秦思妍沒打算上來,在車里待著,他留下和她說了幾句話,然后才跟上來的,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幾乎要瘋了,眼珠暴凸,上面一瞬間充滿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