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我不知道說些什么,心里想著自己的計劃,盤算著要如何幫顧覃之。 送走了許向楠,顧覃之的電話馬上打了進(jìn)來,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到了晚上九點半,又馬不停蹄的回家做飯,才進(jìn)家門顧覃之同時就到了。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暗中做了什么,裝作無事的樣子說下午出去見了幾個朋友,所以沒能及時做飯,他不介意的說自己吃過了。 我沒想到他一個人承受了那么多,心里疼極了,對他的態(tài)度完全包容,甚至覺得昨天晚上自己錯怪了他。 他不想讓我知道,就是怕我擔(dān)心,這一切我應(yīng)該早一點理解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不是他愿意的,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下去,我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想到這里。我主動坐到他身邊輕聲說別擔(dān)心,有我呢。 ☆、147 要挾顧長山 顧覃之抬頭看了我一眼,最后眼神定在我的眼睛上,用很慢的語速問:“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一些?!蔽要q豫了一下,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他臉色有點發(fā)白,苦笑一下說:“這些我不想讓你知道的,但是也清楚瞞不了多久,現(xiàn)在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確實很狼狽。” 他總是這個樣子,自己無風(fēng)無兩的時候喜歡站在我身邊,喜歡讓我知道他的一切,當(dāng)他把握不住事態(tài)的發(fā)展時,當(dāng)他處境不好時,打死都不肯和我多說一個字。 我很心疼是真的,很生氣也是真的。 我握住他的手,強迫他轉(zhuǎn)過身子與我面對面坐著,然后用很堅決的聲音說:“顧覃之,我喜歡你,愿意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有多少錢,而是因為你是你,你是顧覃之。即便你現(xiàn)在重新回到在深市的時候,身上沒有一分錢,我也不會嫌棄你。我徐圖原來也確實有點懦弱,有點迷糊,不知道自己心里所想是什么。但是,當(dāng)這一次我們重新走到一起,解釋清楚以前誤會時,我對你就沒任何懷疑了。你要知道,當(dāng)年邙邙的事對我的打擊有多大!” 他沒料到我會這么直接的說,表情有點怔怔,看不出來是感動還是難過。緩了一會兒,他才對我說:“我知道,但是你說的這些是一個男人應(yīng)該承擔(dān)的。我應(yīng)該給你無憂的未來和生活,而不是相反?!?/br> 我聽他這么說,差一點氣笑:“這都什么時代的,不要這么大男子主義好不好?” 我的聲音柔和下去。他反手扣住我的手說:“這不是大男子主義,我只是怕你太辛苦了,我想把一切搞定了再和你說。中間不管發(fā)生什么,你都要堅定的相信,我是顧覃之,我心里唯一愛的女人是你,就可以了?!?/br> “中間發(fā)生什么?”我一下站了起來,“你還想中間再發(fā)生一些曲折啊?”我問。 “不是。”他搖頭,“我一想到你被方亦和他們算計到被人拐賣走,心里就疼到不行。即便算計你脅迫你的人不是陳淵,我也會追查到底的,何況是他,這一次就新帳舊帳一起算了。我不僅是為你,也是為了我自己。” “我知道,既然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才要所有的事一切商量著辦?!蔽医K于把話題扯到了正題上,再次加重了語氣說,“以后,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骄椭苯诱f?!?/br> 說完我拿出一張卡塞到他手里,這張卡里有錢,足夠你應(yīng)對dc的違約金,你先去除了外患。再除內(nèi)憂?!?/br> 他固執(zhí)的不肯接受我手里這張卡,把我氣得夠嗆,索性往桌子上一摔說:“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就盡管的拒絕我的幫助,現(xiàn)在我們是一個整體,真的也說不上誰幫了誰,你也只是應(yīng)急而已?!?/br> 我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了許多東西,難過尷尬,還有感動和不甘心。 最后我終于把卡塞到他手里,心里松了一口氣?,F(xiàn)在說開了也好,原本我還想著怎么通過許向楠或者賈茹給他錢呢。以他的性格,日是后萬一知道我通過別人曲折的給他錢,怕是又一場好鬧。 顧覃之是個幸福的人,他自幼受到了挫折很少,是以讓他的受挫能力很弱,現(xiàn)在這件事已經(jīng)把他壓到不行了。 晚上他沒走,在我家里住了下來。 但是,這一晚上他翻來覆去的,基本上沒怎么睡覺,第二天起來時,他的黑眼圈很濃重。 “顧覃之?!蔽医凶×苏谙茨樀乃?,站在衛(wèi)生間的門口,通過洗漱臺上面的鏡子與他對視。 他抬起頭來,看著我,臉上還有洗面奶的白色泡沫,那可愛的樣子一下把我逗樂了。我沒想到自己叫的他時候居然這么寸,隔著鏡子,他看到我在笑,不由也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來。 我走過去,拿起濕毛巾一點一點擦干凈他的臉,然后把他的兩個嘴角都提了起來說:“你應(yīng)該多笑笑,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笑,你天天苦著臉在你老爸面前,他會看煩的。因為你不笑,有人會笑。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指的是小娃娃?!?/br> 他沉思了一下終于露出了笑,自己了看鏡子,問我:“這樣,可以嗎?” “可以?!蔽尹c頭。 關(guān)于他的情況,我想自己知道的已經(jīng)很全面了,但我沒想到他比我知道的還要慘,慘到大周末的去陪客戶加班,我開車送他過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是很小的一個寫字樓,于是就問了他客戶的名字,他說了,我也知道。心里只是覺得很氣,這樣一個小客戶,原來只是給顧氏做得最不好的業(yè)務(wù)員來跑的。 其實做過銷售的人就知道,越是小的客戶越是難纏,越是大客戶反而越好搞定,因為大家的層次在了,只要能在價格互相滿意的基礎(chǔ)上達(dá)成雙贏,雙方又屬于能互相看對眼的,就差不多能達(dá)成合作了。 “你上去忙,我在附近等你。”我對他說。 顧覃之整理了一下情緒,直接上樓了。 我預(yù)估了一下他加完班的時候,開車離開了這里,在路上給顧長山打了個電話。 顧長山居然沒把拉到黑名單,而且很快就接了。 “顧總?!蔽叶Y貌的稱呼他。 “徐圖,你給我打電話,是要給顧覃之說情?”他問。 “不是?!蔽艺f,“顧覃之是您的兒子,您怎么處置他都是正常的,即使要說請,也輪不到我來說,我在您面前一丁點兒面子也沒有?!?/br> 我很有自知之明,顧長山現(xiàn)在討厭我還來不及,我說情是自討沒趣。 “那你找我,什么事?”他聲音有點冷。 “兩年事,一關(guān)于陳淵的。二,我想好好謝謝您。如果不是您,我現(xiàn)在怕還不是自由之身呢。”我說。 電話里一下就安靜下來,我以為他會直接掛了我的電話,沒想到過了差不多兩分鐘以后,他才說:“好,你在哪兒?” “我去找您,我找您比較方便?!蔽艺f。 他沉吟一下給我定了地址,然后掛了電話,我迅速開車趕過去。現(xiàn)在我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么,但是有必要讓顧長山知道,陳淵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或許他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一段時間沒見。顧長山精神了很多,看起來也年輕了不少,與那一次在機場與我相遇的樣子區(qū)別很大,判若兩人。 “顧總!”我是晚輩,所以我先打招呼。 他點了點頭,示意我坐下來。 這是一家人很少,價格很高的冰滴咖啡館,每天只出售一百六十杯咖啡,現(xiàn)在我們買的好像是最后兩杯。 我們面對面坐著,顧長山打量了我?guī)籽壅f:“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是個拜金的女孩,沒想到你居然能力也不錯。還把那個海運的項目搞得有聲有色的,挺不錯的?!?/br> 真沒想到,顧長山有夸我的一天,我有點被他搞愣了,于是笑了笑說:“顧總這樣夸我,讓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能有今天的進(jìn)步,也是顧總的功勞,如果不是你鞭策我,恐怕我現(xiàn)在還是那個小設(shè)計員。” “說吧,關(guān)于陳淵的是什么事?”他說。 “我那天在ktv遇到您,然后您把我?guī)С鰜恚蠼o我安排住處,甚至還讓我回家看了我老爸。”我看著他,認(rèn)真的說著,“這件事,我很感激你?!?/br> 他表情不動,五官還是帶著那種既有壓迫力又有笑的樣子說:“我知道,這件事后來報紙上也登了,雖然只是小規(guī)模的,還隱去了人名,我猜得出來是你?!?/br> “對,這件事我很感激您。所以人活著還是要有野心的,說不定哪一次的野心就能辦成善事了。如果不是您,我現(xiàn)在還不是徐圖呢。”我說。 他聽著我的話。皺了皺眉說:“徐圖,我做生意的時候你還沒出生的,不必用這種含沙射影的話來諷刺我。” “不,我真的不是諷刺您,我是真心感激您的。”我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拿起勺子攪了一下咖啡,又繼續(xù)說,“還有一件事您大概是不知道的,派我去接近您的人是陳淵,當(dāng)時我還不知道他叫陳淵。” 我以為他聽到我親口說出這件事會大吃一驚,沒想到他的表情還是分毫不動,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貼著一張假面具了。 “這件事,我知道,陳淵親口告訴了我。”他一字一頓的說,“他這樣做,我能理解,想回來認(rèn)我,拿回應(yīng)該屬于他的一切,又怕我不認(rèn)他。這個孩子,到底還是恨我的,把我想的太不近人情了?!?/br> 顧長山的話把我驚住了,我還是修為不夠,表情迅速的龜裂了。 “那您知道他為了安排我到您身邊都做了什么嗎?”我問。 顧長山說:“知道,干了很多違法的事,但是現(xiàn)在他把那一切處理干凈了?!闭f到這里,他盯著我看了看,“你覺得你說的這些事,除了我,還有誰會相信?” 我本欲發(fā)駁,但話剛要出口忽然意識到他問的不是我經(jīng)歷的事,而是陳淵就是那個黑yin|窩的頭頭這件事。 是的,沒有人會相信,誰會相信顧長山的兒子會為了錢辦出那樣的事。 我的表情大概又一次出賣了我,顧長山微微笑了起來:“今天我答應(yīng)和你見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勸你聰明一點,或許幾年以后,我們都是一家人,把這種事說出去,平白惹得家人不和,對吧?” 他的話讓我很憤怒,居然在明知這一切的情況下什么都不說。 “如果我說,我把剛才您的話錄音了呢?”我笑著問他,這一次我把自己的表情控制得很完美,帶著淺笑,語氣淡淡,動作輕松的攪著咖啡,看起來恬淡極了。 顧長山終于破功了,他看著我說:“不可能,你根本沒錄音,你在虛張聲勢?!?/br> 我不置可否,看得出來他對陳淵真的很護(hù)短,生怕這件事被我翻出去。 “您可以不相信的?!蔽业恼f,“今天我該告訴您的事也都說了,只能就這樣了。” 說完,我站了起來,抓起自己的包包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等等?!鳖欓L山叫住了我問。 我越淡定他越慌張,我假裝無事的轉(zhuǎn)過身,看著他:“顧總,您還有什么事要說的?” “你有什么條件?說吧。”顧長山說。 我輕輕一笑。隔著一張桌子附下身子,湊近了他,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沒條件,只是想把害我那么慘的人繩之于法,警察正巧沒這方面的證據(jù)呢?!?/br> “你有條件,否則你不會約我出來談?!鳖欓L山篤定的說。 我搖了搖頭,又準(zhǔn)備走。 “我知道,你想讓顧覃之回集團(tuán)。”他在我身后說,“我可以讓他回來,但是你必須把錄音給我?!?/br> 這短短幾分鐘里,顧長山迅速的想明白了幾件事。我來找他的目的,我要脅他的目的。 聽到他說出這幾句話,我站住了,回頭看著他笑道:“顧總真的是聰明人,其實您也知道我把這樣的證據(jù)交給警方,最多也只是給您的名聲招來一些不好的評論而已,所以你給了我面子,謝謝?!蔽艺f到這里停住了,笑了笑說,“不過,你這么愛惜名譽的人,一定不想自己這一生抹上洗不掉的黑點,我理解。等我看到您的誠意以后,我就會把錄音給您送過去?!?/br>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 這一次顧長山?jīng)]再叫住我,因為我和他達(dá)成協(xié)議了。做生意的人都講誠信,大家把一切協(xié)議都看得很重,包括口頭協(xié)議。 其實,我根本沒有錄音。一是來的匆忙,我想的不夠周全;二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知道這件事,更不知道他會不會聊這件事,完全沒往錄音上想過。只不過,當(dāng)他說出自己所知的真相時,我不得不想出這么一個主意。 我趕回顧覃之加班的地方,等了不到十分鐘,他就下樓了??吹轿疫€在原地等著他。不由就露出了笑容。 “忙完了,吃飯去?!蔽夜首鬏p松的說。 他點頭應(yīng)了一聲,忽然聞了一下我的衣服說:“怎么一身的煙味兒?” 我忽然才想到,剛才和顧長山在一起時,他抽了一支煙。我們兩個坐得距離很近,所以煙味就到我身上了。 “剛才在咖啡館喝了一杯咖啡,旁邊有人抽煙?!蔽倚χp描淡定。 顧覃之相信了,沒再追問下去。 這個周末,我哪里都沒去一直全心全意的陪著顧覃之,直到周一大早上就趕去了公司,我才自己乘坐快軌來到機場。 在上飛機以前,我想的都是顧長山說話算不算數(shù)。 飛機快起飛時。我不得不關(guān)了手機,等到h市以后,第一時間打開就收到了顧覃之發(fā)來的消息:徐徐,你到了吧?今天我被突然通知參加了公司的董事會,臨時通知的,說把我調(diào)回集團(tuán)來做事,我這老爸也不是看起來的那樣不近人情,你落地了和我說一下,讓我放心。 他的語氣明顯輕松起來,而且有了一種積極向上的力量。 我總算放下心來,一個人沒受過挫折,受到大的挫折時只有兩個結(jié)果,一是真挫越勇,一是一蹶不振。 我怕顧覃之成為后者,所以把自己能想到的辦法都想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總算有點能挽回的意思,我松了一口氣。回到公司,劉秘書第一時間通知我,接到了帝都顧氏的合作意向函,說他們要派一個人過來考察一下我們正準(zhǔn)備啟動新港項目。我想都不想,直接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