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重逢
呂安從白宇那里離開之后,順勢就出了城主府,借著夜色,呂安直接四處尋了起來。 逍遙閣的駐地很好找,很有辨識度,更何況匠城是他極為熟悉的地方,自然不難找。 因為這個地方他以前早就注意到了,一個破敗的酒巷,除了幾家裝模作樣還掛著牌子開著的店之外,其余的早就破舊的連門都已經(jīng)掉了,他一直很疑惑如此寸土寸金的匠城為何會有這樣的地方? 呂安站在這條小巷口子上,雙手插在腰間,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 如今整個巷子只有一家店是亮著的,外面的燈籠一看就是新買的,極為醒目。 呂安沒有猶豫,直接一邊笑一邊往那家店走去,看到這門是虛掩的,呂安直接推門走了進(jìn)去。 然而剛一進(jìn)去,呂安直接發(fā)出了一聲驚嘆,然后愣了愣,這鋪子的風(fēng)格和之前的風(fēng)格好像差的有點遠(yuǎn),之前茶樓酒肆都是極為破舊,但是這里的風(fēng)格卻顯得有點奢華。 保險起見,呂安并沒有過于深入,而是站在門邊,輕輕敲了敲門,“有人嗎?” 等了兩秒,樓上直接傳來了動靜,一個身穿白衣的靈動少女突然從樓上急急忙忙的沖了下來,然后跑到了呂安的跟前,臉色潮紅的點頭說道:“嗯,有人的。” 呂安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也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少女吸了兩大口氣直接將自己通紅的表情壓了下來,盡可能用平緩的語氣問道:“客官,你有什么需要嗎?” 這個時候,呂安感覺自己可能來錯地方了,臉上尷尬的表情更為的木愣,伸出手指隨意指了指,然后問道:“你們這里能干嘛?” 這下子輪到少女的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一臉審視的看了一眼呂安,然后眉頭直接皺了起來,不悅的反問道:“你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呂安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以為是那個地方,可能是我來錯地方了吧?!?/br> 少女哦哦兩聲,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異常的古怪,眼神中都帶著一絲鄙視,語氣瞬間冷淡了下來,“哦,那你來錯地方,出巷子左轉(zhuǎn)兩百米,再右轉(zhuǎn),你應(yīng)該就能看到你想要的東西,那里有很多小店鋪,多聊聊,價格還能便宜點” 呂安越聽越感覺不對,直接伸手制止了少女的話,否認(rèn)道:“姑娘,你理解錯了” 少女又是若有所思的哦了兩聲,然后直接抱胸盯著了呂安,將呂安從頭到尾直接審視了一遍。 呂安被這個眼神給盯怕了,直接嘆了一口氣,然后準(zhǔn)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隨后樓梯上直接傳來了一陣咿呀的聲音,呂安終于松了一口氣,眼睛直勾勾盯著樓梯的位置。 少女也被這個聲音吸引了過來,然后直接跑到了樓梯邊,將范胖子扶了下來,小聲說道:“掌柜的,來了個怪人?!?/br> 范胖子瞪了她一眼,揮手把她趕到了一旁,“一邊去,快去沏茶?!?/br> 少女愣了一下,不情不愿的離開了。 鼻青臉腫的范胖子笑著和呂安打了個招呼,呂安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調(diào)笑道:“范叔,你這是得罪誰了?光打臉了?” 聽到這話,范胖子直接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后直接領(lǐng)著呂安上了樓。 呂安跟在他身后,看著他那一瘸一拐的樣子,表情直接古怪了起來,范胖子雖然看著傷的很重,但是都是一些皮外傷,可以算的上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傷,只不過臉上的這個痕跡得過好幾天才能消退。 呂安極為好奇,這到底是誰下的手。 范胖子好不容易上了樓,然后直接癱坐了在椅子上。 呂安依然露著好奇的眼神好好觀察了一番,“范叔,你這個駐地可是比之前的都要好多了!逍遙閣這是改風(fēng)格了?” 范胖子嘿嘿直笑,“果然還是你比較有眼光,怎么樣?是不是看起來舒服很多,而且很有面子?” 呂安點了點頭,“確實,和之前相比,這個的確很有面子,只不過我比較好奇,逍遙閣一下子發(fā)財了?” 范胖子直接白了呂安一眼,“和逍遙閣有什么關(guān)系,自然是我自己掏錢弄的,以前要不是肖老喜歡那種風(fēng)格,我早就出錢弄了,天天住在那種破屋子里面,我可受不了,趁早享受,你說是不是?你等著吧,再過一段時間,整個北境都會變成如此。” 呂安哈哈一笑,然后立馬轉(zhuǎn)頭問道:“聽你這話的意思,以后北境都要你當(dāng)家做主了?” 范胖子突然羞澀一笑,只不過臉上的紅腫讓人感覺頗為不適,隨后說道:“不不不,那還沒那么快,只不過這是遲早的事情,肖老最近可沒那么空,指不定得過好久才能回來,或者回不來也有可能了。” 呂安眉頭瞬間皺起,眼神直接緊張了起來。 看到呂安這幅表情,范胖子趕緊連連擺手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肖無有事情要做,他去中州了,指不定什么時候能回來呢,或者也有可能升官了,不回來了,你說是吧?” 呂安直接一個白眼,很是無語的看著范胖子。 就在這里,少女端了一壺茶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這么光明正大的審視起了呂安。 呂安感到一陣的莫名其妙,很是不解的看了一眼的范胖子。 范胖子趕緊哦哦兩聲,向呂安介紹道:“差點忘了這個事情,呂安,這是我徒弟,蕭玉,你可以叫她小玉兒,以后你可得好好關(guān)照一二哦,玉兒快叫叔?!?/br> 呂安和蕭玉兩人眉頭的青筋同時冒了出來,兩人皆是怒瞪了一眼范胖子。 范胖子錯愕了一下,然后隨意揮了揮手,“叫什么你們自己看著辦?!闭f完這話,直接嘆了一口氣,心中那個小念頭沒成功,不免得擔(dān)憂起了玉兒的安危。 呂安和蕭玉兩人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后就沒有然后,蕭玉直接就下樓了。 “范叔呀!你啥時候來的?”呂安喝了一口茶,慢慢問道。 范胖子輕咳了一聲,也是知道此時要開始說正事了,“來了快四天了吧。” “那你覺得這個地方如何呀?”呂安順勢問了一句。 范胖子眉頭直接皺了起來,有點不滿的說道:“呂安,有話快說,打什么啞謎呀,這天都已經(jīng)很晚了,再磨嘰下去,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呂安愣了愣,連連認(rèn)慫,“上次你說的那個內(nèi)jian,現(xiàn)在有沒有新消息?” 范胖子直接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想問什么,可惜呀,沒有其他的消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br> 呂安稍感失望的點了點頭,然后嘆了一口氣,直接準(zhǔn)備離去。 范胖子頓時一愣,趕緊攔住呂安,十分不滿的問道:“你就這么走了?” 呂安點了點頭,“不然呢?” 范胖子臉色頓時漲紅,甚至臉上都出現(xiàn)了一絲委屈,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臉,“你就不問問我這張臉是怎么回事嗎?” 呂安趕緊搖了搖頭,“連你都被打成這樣,我肯定也對付不了,干嘛去湊這個倒霉的事情?” 聽到這十分在理的話,范胖子竟然也是同意的點了點頭,但是表情立馬變得不善了起來,手一張,極為惱火的說道:“還錢!” 呂安頓時露出了一臉的尷尬,干笑道:“沒錢范叔你有什么難處,你就直說,用這種方式就有點生分了!” 范胖子嘴唇抽動了兩下,眼皮子也是很不爭氣的抖動了起來,“唉,也是一件丟人的事情,我這身傷是被鳳棲樓打的,清先生你聽說過嗎?” 聽到這兩個名字,呂安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連連擺手拒絕道:“范叔,你饒了我吧,這件事情你就當(dāng)吃了啞巴虧吧?!闭f完就準(zhǔn)備離去。 范胖子又是錯愕了一下,臉上的委屈越發(fā)的嚴(yán)重,又將呂安拉了回來,“既然你聽說過了,那就換一件事情,你幫我去找個人?!?/br> “找個人?誰?”呂安好奇的問道。 范胖子小聲的說道:“弓良!” “弓良?”呂安直接驚呼了出來,這個名字不止一次的出現(xiàn)在呂安的耳中,呂安對于這人也是極為的忌憚,這種忌憚甚至超過趙日月。 如今在這里聽到這個名字,呂安心里產(chǎn)生了一個極為不祥的預(yù)感,甚至背后都冒出了一陣?yán)浜?,“去哪里找?北境?還是這里?” 看到呂安如臨大敵的樣子,范胖子嘿嘿笑道:“當(dāng)然是這里了,我剛來這里,有點人生地不熟,自然你比較好找一點。” 呂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然后呢,我找到之后呢?” 范胖子嘿嘿一笑,回道:“如果你找到了,你幫我?guī)Ь湓?,欠逍遙閣的債打算什么時候還?” 呂安直接驚訝了一下,“欠的債?他欠了逍遙閣什么東西?” 范胖子直接搖頭,“這我就不能告訴你了,反正你這樣說就行了。” 呂安點了點頭,也就沒再多說什么,直接告退離去。 從范胖子那里離開之后,呂安直接來到了鳳棲樓,站在熟悉的大門口,呂安當(dāng)真是感慨萬千呀,以前待在匠城的時候,有事沒事就來這里逛逛,當(dāng)時自認(rèn)為自己最多只能再活一年,自然很是放縱自己,只不過礙于自己年紀(jì)太小,只能在這里喝點小酒,和彩兒姐聊聊天,如今這么一想,好像也是有點可惜呀。 不過那段時間是他少有的感到滿足的日子,碌碌無為,無憂無慮,無牽無掛的日子還是相當(dāng)不錯的,再加上身邊還有一個夏羅,想不到那一年竟然會是他最平凡的生活。 呂安緩步走了進(jìn)去,入眼的依然是這幅景象,沒有任何的改變,就好像三年前第一次來這里的那樣。 小廝在看到呂安的時候,直接迎了上來,熱情的將呂安迎到了一旁,“公子是第一次來,還是有熟知的姑娘?” 呂安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依舊是人滿為患,直接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要了一壺酒,就這么坐了下來。 “公子,除了這些之外,真的什么都不需要了嗎?”小廝看著這個古怪的客人,極為困惑的問道。 呂安點了點頭,“不著急,到時候我會叫你的?!?/br> 小廝無奈,只能先行退去。 呂安一人一壺酒,就這樣在這里待到了凌晨,期間一直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來來往往的人,表情極為的平靜。 在倒干凈最后一杯酒之后,呂安起身伸了個懶腰。 小廝直接從一旁走了過來,問道: “公子有何吩咐?” “這個點,彩兒應(yīng)該空了吧?”呂安問道。 小廝直接愣在了原地,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后趕緊搖了搖頭,“公子,是想找彩兒陪你嗎?這還是有點難度的,我們彩兒姐可不是誰都能見的,而且這個點彩兒姐已經(jīng)打算休息了,一般不會接客了?!?/br> 呂安直接從懷里掏出了一小錠銀子遞了過去,“幫我傳個話,就說呂安想見她?!?/br> 小廝下意識將銀子收了下來,然后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公子,我丑話說在前頭,彩兒姐的脾氣可不是很好,想見她的人很多,但是沒幾個人能見到?!?/br> 呂安極為平靜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快去吧。 小廝隨即離去,直接往彩兒的那個院子走去。 呂安重新坐了下來,平靜的吸了一口氣,極為冷靜的數(shù)著數(shù),“一,二,三四十一,四十二” “哪呢?他在哪呢?”彩兒興奮的聲音直接從遠(yuǎn)處傳了過來。 呂安臉上直接露出了極為欣慰的笑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望了過去。 兩人對視的那一刻,衣衫有點不整的彩兒,臉上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汽,直接跑到了呂安的身邊,二話不說直接出了一拳,重重的錘在了呂安的胸膛之上。 呂安直接被打懵了,差點岔氣,一臉驚懼的看著面前的彩兒。 彩兒打完這一拳之后,直接冷哼了一聲,然后才將呂安審視了一遍,“讓jiejie好好看看,這么長時間沒見,是不是長大了很多?” 呂安挺胸抬頭,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彩兒一遍摸一遍點頭,很是認(rèn)真的說道:“不錯不錯,確實長大了不少,變得結(jié)實多了?!?/br> 呂安立馬露出了極為害羞的表情,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 彩兒笑瞇瞇的拍了拍呂安的胸膛,然后直接拉著呂安的手朝著樓上跑了上去。 跟在彩兒的身后,一股淡香直接撲進(jìn)了呂安的腦海中,再加上面前這幅青絲撩動,白衫舞動的景象,呂安腦海中竟然生出了一絲別樣的情愫。 不過這種感覺轉(zhuǎn)瞬即逝,彩兒將呂安領(lǐng)到了尚先生的面前。 呂安很是恭敬的行禮說道:“尚先生,呂安回來了?!?/br> 尚先生在看到呂安的那一刻,也是極為的激動,一臉笑意的連說了三聲好,然后將呂安拉到了身邊,很是慈祥說起了話。 彩兒極為開心的給兩人泡了一壺茶,然后就守在了兩人的身旁,聽著兩人聊天。 呂安一五一十的將這兩年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兩人皆是聽得極為的認(rèn)真,表情隨著呂安的經(jīng)歷而不停的變化著,不時的捂嘴輕笑,不時滿臉愁容,極為的真實。 等到呂安部說完的時候,呂安已經(jīng)說得口干舌燥了,這一壺茶也是喝了個干凈。 尚先生看著呂安,眼中的喜意依然沒有褪去,甚至越發(fā)的強烈,一直拉著呂安的手,拍了好幾下。 呂安也是感受到了久違的關(guān)心,這種關(guān)心和蘇沐吳解的關(guān)心完不同,就好像是家中長輩期盼游子歸來的那種關(guān)心,尤其是面前這兩人剛好一個是jiejie輩,一個是奶奶輩,這種關(guān)心顯得越發(fā)的獨特。 這種感覺呂安以前只有在自己的奶奶身上感覺到過,一天不見,就會問東問西,而他自然是極為驕傲的將好事說一遍,丑事則是埋在了心里。 彩兒和尚先生那副認(rèn)真聽講的表情,外加不時變化的表情讓呂安心中感到極為的滿足,甚至也有了一絲絲的驕傲。 尚先生在聽完之后,立馬松了一口氣,極為認(rèn)真的說道:“這兩年,你辛苦了?!?/br> 呂安連連搖頭,笑道:“先生說笑了,一點都不辛苦,還很開心!” “實力強了確實是件開心的事情,聽說你今天下午和楚一對上了?”尚先生有點擔(dān)憂的說道。 呂安點了點頭,冷哼了一聲,“沒錯,不過就照了一面,然后就離開了,并沒有動手?!?/br> 彩兒突然咬牙說道:“好好把他修理一頓,老娘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呂安點了點頭,“既然彩兒姐都這么說了,那我必定照辦,絕對不會讓彩兒姐失望的。” 尚先生搖頭勸道:“呂安,別太自信,楚一沒你想的那么弱,洪燃你之前也遇到過了吧?你認(rèn)為以你如今這實力有勝算嗎?” 呂安直接皺眉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勝算可能只有一成吧。” “既然如此,那你對上楚一的勝算,最多也就三成而已,雖然楚一沒有洪燃那么強,但是兩人也是差的不遠(yuǎn),另外那個祖秋如果敢跨入六境,那么他的實力絲毫不會弱于這兩人,在你們這輩人之前,這三人的名氣可是絲毫不小,甚至比如今的雙月蘇莫更為的響亮,切記不可大意!”尚先生極為認(rèn)真的囑咐道。 看著尚先生如此嚴(yán)肅的表情,呂安同樣嚴(yán)肅的點了點頭。 “強?強的屁!呂安你要是敢輸給了楚一,以后你就別踏進(jìn)鳳棲樓了,進(jìn)來一次我打你一次!”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極為清冷的聲音,不管是語氣還是這話的內(nèi)容都將呂安嚇了一跳,不過呂安也是聽出了這人是誰。 三人同時行禮,“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