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饅頭
呂安看著突然進來還放了一句狠話的清先生,臉色頓時就有點慌亂,只能不好意思的問道:“清先生,這么晚了,你還沒睡呀?” 清先生用手撩了撩垂到眼前的銀絲,直接冷笑了起來,反問道:“怎么?我睡不睡還需要你允許?” 呂安趕緊認慫,他可是剛剛從范胖子那里出來,清先生的手段他自然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即使他實力強了那么一絲,但是對上清先生,他依然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尚先生直接將主位讓了出來,恭敬的站在了一邊,“彩兒給先生去倒壺?zé)岵??!?/br> 彩兒直接點頭,立馬退了出去。 清先生看了一眼呂安,“我剛剛說的你記住了嗎?” 呂安趕緊點了點頭,“記住了,先生放心,下次對上楚一,呂安自當(dāng)拼了老命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清先生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坐下聊?!?/br> 呂安腰桿子挺直,只敢小心翼翼的坐了一半屁股。 如此拘謹?shù)臉幼右彩亲屔星鍍扇诵α顺鰜?,清先生直接笑罵道:“好了,正常一點,又不會吃了你,擺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呂安臉色直接紅了一下,整個人變得更加的緊張。 這個時候,彩兒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笑著說道:“清先生越是這么說,他就越是緊張,索性隨他去,他自己說上兩句就會忘記這茬的。” 清先生接過茶杯,輕笑了一聲,直接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大概有五天了吧?!眳伟不氐馈?/br> 聽到這個回答,清先生直接冷哼了一聲,“五天?回來五天,為什么不早點過來,拖到現(xiàn)在才過來?” 呂安又是被這個問題問的錯愕了一下,剛想解釋一下,尚先生幫著呂安回道:“先生,之前呂安在閉關(guān),所以沒空過來拜訪你,他是今天剛剛出關(guān)的,一出關(guān)就來了?!?/br> 清先生冷漠的哦了一聲,然后自顧自的喝起了茶。 呂安待在這個屋內(nèi)感覺如坐針氈呀,三個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但是一個比一個難以對付,三人風(fēng)格各不相同,年紀也不同,一下子被三人盯著,呂安當(dāng)真是難得說不出話呀。 呂安這點小心思清先生部看在眼中,但是并沒有饒過他,直接將他晾在了一旁,直到清先生將手中這杯茶部喝凈,她才淡笑著看向了呂安,笑瞇瞇的問道:“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句話,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呂安一下子直接坐直,仍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先生抬愛了,呂安愧不敢當(dāng)?!?/br>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清先生平靜的點了點頭,“知道了,那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天色很晚了,我就不留你了。” 這突然其來的趕人讓呂安很是不適應(yīng),但是也不敢反抗,極為僵硬的起身,對著三人行了個禮,然后退了出去。 等到呂安走后,彩兒才皺著眉頭小聲問道:“清先生,你這么逼他,他肯定不會同意的,要不想辦法使點手段?” 清先生搖了搖頭,轉(zhuǎn)頭看向了一臉狐媚的彩兒,直接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妮子肚子里面還真都是壞水,這種事情急不得,現(xiàn)在只要把這個想法種在他的腦子里就行了,現(xiàn)在他不同意,不代表他以后都不會同意,等到以后他需要選擇的時候,我們不就是他的第一選擇了嗎?” 彩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先生想的遠!彩兒有所不及。” 清先生平靜的點了點頭,“你年紀還小,要學(xué)的東西還有很多,先和尚兒多學(xué)兩年再說?!?/br> 彩兒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呂安從鳳棲樓出來的時候,直接大吸了一口氣,趕緊松了松自己的白衫,背上的冷汗瞬間散去,一股涼氣直接竄到了他的腦海之中,稍微清醒了一點,但是剛剛那副場景依然還印刻在呂安的腦海中,當(dāng)真是又拘謹又緊張呀! 呂安雖然很渴望出來,但是出來之后,站在大街上的他頓時就迷茫了,如今這個時候,已經(jīng)快天亮的點,他應(yīng)該去哪里好呢? 街上的店基本都還沒開,剩下的也就是和鳳棲樓差不多的地方,要么就是一些夜市做完,準備收攤的攤位,但是偏偏不巧的是,這個點早飯又還沒出來,想來想去,好像也只有那個地方可以去了。 呂安依照記憶中的路線,駕輕就熟的走了回去,算是回家吧。 穿過幾條街,呂安回到了那條極為熟悉的街,只不過如今這個點,門都關(guān)的很嚴實,路上也是漆黑的一片。 呂安剛走了一步就停了下來,他極為敏感的察覺到了一絲別樣的氣息,嘴角直接露出了一絲冷笑,眼神剎那間望向了不遠處的陰影處,直接冷聲呵斥道:“滾!” 陰影處直接顯露出了一絲亮光,好似在猶豫,但是片刻之后,亮光直接消散。 呂安甚至還看到了那個身影低頭欠身了一下,然后才隱入了黑暗。 趕跑了第一個之后,呂安眉頭依然皺緊,很是不耐煩的看著房頂上的位置,那里有兩個人,身上無時無刻都在散發(fā)著淡淡的殺氣,對此呂安極為不喜。 在震懾?zé)o用之后,呂安直接選擇了動手,手往上抬的同時,寒血劍瞬間出鞘,即使是在深夜,借著月色,那道紅色的血線也是極為的醒目。 就是這么一個瞬間,寒血劍直接沖天而起,印著月色,又直接從天空中降了下來,沒有任何的聲音,寒血劍就這么突然洞穿了一人的身體,然后猛然爆出了一股極為陰寒的氣息,那人瞬間被凍成了冰雕。 身旁那人嚇得直接從屋頂上跳了下來,直接逃竄了起來。 呂安直接出掌,然后猛地合握,街道四周憑空出現(xiàn)了數(shù)十道隕鐵劍氣,直接將那人包圍了起來,瞬間完成合圍。 依然沒有任何聲音,在劍氣消散的瞬間,寒血劍也是回到了呂安的身邊,懸停在他的身邊。 做完這一切,呂安仍是極為嚴肅的看著面前這極為空曠的街道,臉上的表情依然沒有松了下來,甚至還多了一些無奈。 寂靜的街道突然出現(xiàn)了一大幫黑衣人,只不過從這些人黑衣人的站位來看,應(yīng)該并不是一伙的,是好幾伙人,有一個的,也有五個的,總共加起來得有十幾個人。 剛剛的殺雞儆猴失敗了,呂安感到頗為憤怒,眉頭的青筋也是慢慢爆了出來,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隨后呂安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寒血劍化成一道血線在空中肆意橫掃了起來,劍與劍的碰撞不絕于耳的響了起來,如此響亮的聲音讓呂安眉頭上的青筋越來越粗,手中的動作也是越來越快,漫天劍氣直接鎖定了所有人,猛地下壓。 “叮叮?!睌?shù)不清的碰撞聲直接響了起來。 等到場面再次恢復(fù)平靜的時候,地上只多了五六個尸體,剩下的都極為理智的選擇了退避。 對于只留下了這么幾具尸體,呂安對此頗為不滿,寒血劍依然還在不停的顫鳴,正準備追上去,一個老人突然開窗很是不滿的怒吼道:“大晚上不睡覺,叮叮當(dāng)當(dāng)個不停,這么早就開工?天天打天天打,打死你個龜孫子!” 呂安認出了這個聲音,趕緊縮到了一旁,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老人罵完之后,又是重重的冷哼了一聲,然后直接一甩窗戶,重重的關(guān)了起來。 呂安心有余悸的嘆了一口氣,手指一勾,寒血劍直接回鞘,望著消失在夜幕中的那些人,臉上的表情直接凝重了一絲。 保險起見,呂安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又等了一會,確認沒有任何動靜之后,他才離開。 走了一段路之后,呂安直接停在了那間熟悉的鐵匠鋪門口,只不過此時大門緊閉還上著鎖。 呂安習(xí)慣性的推了推,鎖頭發(fā)出了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呂安又是發(fā)出了一聲感慨。 不過在看到鋪面極為整齊干凈之后,呂安不由的露出了一副極為欣慰的笑容。 駐足看了好一會之后,呂安沒有強行進去,而是選擇了離開。 剛走了幾步,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呂安的眉頭瞬間皺起,臉上一陣的反感,二話沒說,寒血劍瞬間出鞘,只不過一扭頭,他就愣住了。 “夏羅?”呂安皺著眉頭,極為詫異的說道。 夏羅看著近在咫尺的寒血劍,渾身汗毛都被嚇得豎了起來,臉上也是冷汗,顫抖的說道:“這玩意能先收起來嗎?” 呂安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寒血劍直接收了起來,然后開心的笑了起來。 夏羅同樣也是如此,整個人異常的激動,直接激動的原地跳了起來,然后立馬躥到了呂安身上,隨后竟然大哭了起來。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部擦在了呂安的白衫之上。 呂安也是不好將他推開,只能任由他這么抱著。 過了好一會,夏羅才從呂安身上下來,依然是那副標(biāo)志性的傻笑,先是抹了一把鼻涕,然后就看到呂安肩上好像都是鼻涕眼淚,趕緊伸手幫呂安抹平。 這個動作又是讓呂安感到一陣的無語。 “回來了?”夏羅眼睛瞪的賊亮,頓了一秒又追問了一句,“還走嗎?” 呂安一下子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回答這兩個問題,只能點了點頭,說道:“回來了!” 夏羅輕輕哦了一聲,趕緊拿出鑰匙將門打開,“這里我天天來,每天來我都打掃了一遍,比你們當(dāng)時待的時候更加的干凈,而且里面的東西我一個都沒動,省的你回來又要說我,你看我” 后面這幾句話呂安已經(jīng)聽不清了,腦海中只有這個極為熟悉的地方,這爐子,這椅子,再加上這桌子,一幕幕回憶瞬間襲上了他的腦海,讓呂安瞬間呆滯了起來。 看到呂安的表情,夏羅說著說著也是停了下來,明白的事情他也已經(jīng)知道了,從來不善于人情世故的他,在這一刻竟然也很是配合的安靜了下來,可能他也聯(lián)想到了其他的什么吧。 呂安一步一步將整個鋪子都走了一遍,最后發(fā)出了一聲極為欣慰的嘆息聲,臉上的表情慢慢恢復(fù)成了正常,直接笑著看向了夏羅,“真有你的,竟然打掃的這么干凈,當(dāng)真是讓我另眼相看呀!” 夏羅直接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極為興奮的說道:“那是自然,交代給我的事情,我夏羅自然會幫你完成的明明白白,我是誰?我可是匠城的扛把子!” 呂安忍不住又是笑了起來,“以前我不信,現(xiàn)在我信了!” “那是自然,你知不知道你離開之后,我變得有多厲害?這幾條街都歸我管,這次我可不是隨便說說的,真的都聽我的,甚至連城主府都經(jīng)常讓我過去喝茶什么的?!毕牧_驕傲的炫耀了起來。 呂安連連點頭,嗯了好幾聲,也是符合道:“那是自然,不然怎么叫做匠城的扛把子呢?” 夏羅又是傲嬌的冷哼了一聲。 呂安從懷中取出坤龍境,直接遞了過去,“這個還你!” 看到呂安遞過來的東西,夏羅表情僵硬了起來,直接推了回去,很是不滿的說道:“我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還回來的道理?” “你當(dāng)時可不是這么說的,說是借我的,等我回來就還給你!”呂安笑著說道。 夏羅立馬陷入了沉思,有點不確定的說道:“是這樣的嗎?” 呂安重重點了點頭,“騙你干嘛,主要這東西我已經(jīng)用不到了,現(xiàn)在你比較適合?!?/br> 夏羅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然后邀功似的問道:“這東西好用嗎?” “好用,我這條命都不知道被它救了多少次了,你說好不好用?”呂安很是認真的說道。 夏羅立馬松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這半條命都是我救的,之前和你那個徒弟說,他還不信,問你在哪,他也不說,害我天天傻乎乎的在這里守到天亮,當(dāng)真是氣人呀!黑眼圈都出來了,遇人就被他們嘲笑,說我打架打輸了,唉,煩都煩死了” 呂安很是享受的聽著這久違的抱怨聲,頭一次沒有感到厭煩。 夏羅說著說著聲音不知不覺小了下去,他發(fā)現(xiàn)呂安竟然就這么直勾勾笑瞇瞇的看著他,一點都沒有不耐煩,夏羅頭一次感到有點不好意思,臉色羞紅的撓了撓頭,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是不是很煩?” 呂安搖了搖頭,“沒有呀,為什么你會這么問?你以前不也是這樣的嗎?難不成你已經(jīng)轉(zhuǎn)性了?” 夏羅很不好意思的說道:“那不是怕你感到不適應(yīng)嗎?” 呂安木愣的搖了搖頭,不知為何他突然感到了一絲生疏的感覺,這讓他極為的不適應(yīng)。 然后兩人就這么莫名陷入了平靜,誰都沒有繼續(xù)開口。 倒頭來,依然是夏羅沒忍住,看了一眼外面已經(jīng)亮起來的天色,“以往都是你請我吃早飯,今天我去買?!闭f著就跑了出去。 呂安笑著點了點頭,突然感到一陣的疲憊,學(xué)著明白的樣子,躺在了那張熟悉躺椅上,呼吸直接重了起來。 夏羅回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呂安竟然就這么躺在那里睡著了,臉上直接出現(xiàn)了一絲不忍的表情。 如此疲憊的呂安,夏羅從來沒有見到過,再加上前不久的那番話,之前還有點猶豫的態(tài)度在這一刻直接變得堅定了起來。 將早飯擺在了桌子上,饅頭的香味直接將呂安給饞醒了。 呂安睜眼起身,走到了桌邊,很是好奇的問道:“你不是不喜歡吃饅頭嗎?怎么買的都是饅頭?” 夏羅極為傲嬌的反駁道:“誰說我不喜歡?我都吃了兩年饅頭了,就喜歡這東西!” “他那是窮,可不是喜歡不喜歡!”兩個白發(fā)老頭手里拿著碗筷極為準時的出現(xiàn)在了鋪子里面。 一人夾了一個饅頭,順帶著將那碟醬黃瓜拿走了,然后蹲在鋪門口吃了起來。 看到這兩個人,夏羅當(dāng)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極為嫌棄的說道:“這兩個老不死的,吃了我兩年的早飯,嘴巴還是一樣的毒!” 看著這些熟悉的場景,呂安突然捂嘴笑了起來,極為開心的放肆大笑。 呂安拿著饅頭一邊吃一邊傻笑,直到手中的饅頭部吃完,呂安臉上的笑容才平息了下來。 夏羅在此期間又恢復(fù)了他話癆的本性,迫不及待的將這兩年發(fā)生的事情都和呂安說了一遍。 呂安聽得很認真,尤其是當(dāng)夏羅說他這兩年只偷到了五只雞的時候,呂安又是沒忍住,再次捂肚大笑了起來。 那兩個老頭也是極為幽怨的靠了過來,開始埋怨起了夏羅,兩年五只雞,半年才能吃到一口rou,這日子當(dāng)真是過的一點油水都沒有呀。 “呂小子呀,現(xiàn)在你回來了,這個日子總不至于再像之前那樣了吧?”老人頗為期待的說道。 夏羅直接將兩個老頭趕了出去,“兩個死老頭,天天就知道吃白食,現(xiàn)在竟然還敢給我兄弟定目標(biāo)?真是臭不要臉。” 對此,兩個老人也是絲毫不惱,慢慢的就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多嘴問了一句,“今晚能吃一口嗎?前幾天,夏小子連口雞湯都沒給我們留!這種事情他都做的出來!簡直無恥呀!” 夏羅直接怒了,然后滿臉羞紅的將兩個老頭趕走了。 呂安拍了拍手,笑著點頭應(yīng)了下來,“夏羅,晚上等我,酒菜我會備好的,這兩年多謝你了!”說完不待夏羅答應(yīng)與否,呂安直接離開。 夏羅手里攥著鋪門的鑰匙,看著呂安遠去的身影,久久都沒有開口。 “大了,遠了,不是一類人咯,可惜咯” 老人略帶滄桑的調(diào)侃讓夏羅頗為不爽,但是想要反駁,卻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好 a;lt;sripta;gt;();a;lt;/sripta;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