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蕭珩伸手拂開她另一側的發(fā),為她攏到耳后。 長發(fā)披散在肩頭,從見他的那個暑假到現(xiàn)在,她一直留著,沒剪過。鐘貞仍抱住雙膝,她光著上身,不敢回視他,可又不好失了起初的氣勢。 鐘貞想了想,說:“你不能耍賴?!?/br> 他答應她,口吻認真:“好,我不耍賴?!?/br> 她很喜歡他迎合她,有種溫柔的錯覺。 鐘貞滿意地往后退了點,扯過床上的短袖,坐在床沿很快穿好。 穿好衣服,她和他面對面說話才有底氣。 他目光淡淡掃過她。 鐘貞沒著內衣,夏衣輕薄地貼在她身上,曲線窈窕,要命地勾人。 他問她:“你勾引完了?” “沒……”她坐到他身側,背靠冰涼的床靠背,一會看著灰白的天花板,一會又偷看他,“太久沒和你……有點陌生……” 蕭珩沒看她,似乎不太在意,神色冷淡。 鐘貞自以為聰明地提議:“要不你先,完了,我再來。” 這樣她還可以學一下,她的贏面就比較大了。 蕭珩一再答應。 他側身擋住她面前黯淡的光,盛夏的夜晚,沒有星星,月亮被簇擁在晴云中,他背光吻她,鐘貞眼前所及之處陷入漆黑。 周圍靜謐得,只有他吻她的聲音。 唇舌間有輕微的唾液吞咽的聲音,他的喉結在她指下滾動。 某些親昵舉止,她認為有些過,蕭珩卻喜歡。只要多一種和她親密的方式,他都求之不得。 她退到退無可退,與他拉開了一點距離,有些不安:“蕭珩……唔——” 他一手撐在她身后,傾身吻她,另一只手掐在她腰畔,繼而又環(huán)住。 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沒有余地。 他身上襯衣的紐扣硌得她前胸發(fā)疼,他吻得發(fā)狠,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柔軟被他的胸膛壓得變形,急促心跳與窒息反復交替,她像跌在懸崖尖,要墜不墜。 他的唇貼在她唇間,氣息溫熱曖昧。 她嘴唇翕動,聲音細弱:“疼?!?/br> 眉尖微蹙,一副讓他見了就想極盡摧毀的模樣。 他眼神幽暗地停下吻,抬起她下巴。 鐘貞以為他沒聽到,又重復:“真的疼?!?/br> 她平時洗澡,都不會太用力碰胸上的皮膚,太嬌嫩了,她自己碰都把握不好力度。 他眉眼冷下來,問她:“哪?” 她沒吭聲。 他的目光游移在她身上,像位挑剔家,苛刻又精準地找到。 手掌順著她腰線往上,短袖衫下,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流連,面前蕭珩的神色極淡。 挑起情.欲的事,不像是他會做的。 這個念頭在她腦中浮現(xiàn),下一瞬,他的指腹擦過她乳.尖,她敏感地顫抖,想往后躲也躲不開。 蕭珩握住她后頸,逼著她與他纏吻。她的思緒一半抽離在他指間,一半在他吻中。他的手指在她胸前肆意,輕捏她挺立的脆弱。 鐘貞很敏感,被他壓在身下時,身體就先做出了誠實的反應。 人和動物有些本質是相近的,她這樣,無疑是在向他發(fā).情。 他掀起她衣服,卷到肩,低下頭,眉間的沉淪隱在暗處,吻,朝下個無底深淵并進。 在某個瞬間,她突然想起他似乎說過的話,他說她只能叫他名字。 驀地,他抬頭眼神專注地看著她,一切動作停下來。 她慢慢對上他的眼睛,不自禁咽下唾液,聲音低啞,“蕭珩……” 他隨即低頭吻她,狠戾得像一頭陌生的野獸。 他的欲念一再潛伏。 從來沒有不動心,有意克制罷了。 欲望,他比她深、重得多。所以勾引與忍耐,他比她好。 鐘貞攥緊他襯領的手指間泛白。 她艱難開口:“蕭珩……” 他眉眼斂著,全身感官集中在指間,懶懶地回她一聲,手指又梳理了她胸前的長發(fā)。 鐘貞勾住他脖頸,意識沉陷,“我只能叫你名字?不能……” 他挑眉,斬釘截鐵:“不能?!?/br> 明顯是欺負。 她慢慢吐出后半句話:“不能,叫你哥哥嗎……” 蕭珩抿了唇,意味不明道:“就這么喜歡——” “對啊,”她在他懷里喘息,“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哥哥,我也勾引不到你……” 沒有這層關系,蕭珩這樣的性格,她倒追一百年都不見得追得上。 修長的手指整根進整根沒入。 幾分鐘后,他看著她實在受不了,他自己也受不了,于是抽掉手。 不受罪了。 蕭珩沒將證據(jù)給鐘貞看,她抓著他手臂,低頭就說:“我輸了?!?/br> 那副樣子嗓音體溫和指尖殘留的濕意,她簡直像要送上來供他蹂.躪.泄.欲的。 他靠近她,她下意識縮了下,不知為何。 蕭珩垂眸,微勾唇笑了。 他問她:“想贏嗎?” 鐘貞自然想,贏了就能和他提要求了,多好的機會,但她輸了。 還是不能和他比,誰能贏過蕭珩?誰又贏過蕭珩? 四圍沉靜昏暗。 他驟然開口:“你贏了?!?/br> 她詫異地抬眼,蕭珩起身下床。 “這種游戲,只要是和你,我都是輸,沒什么好比的。” 他兀自倒了一杯水,說:“你想想,想要我做什么?!?/br> 鐘貞莫名被走運了。 她確實很想贏,從提出這個游戲開始,就是想贏的。 他把勝利讓給她,她一時還覺著不好說。 “秦淑原還沒回來,”他晃了晃杯中水,里頭倒映著月亮,“你要回去就回去?!?/br> … 后半夜,蕭珩做了一個夢。 夢里,鐘貞面無表情地望著他,說:“哥哥,我不喜歡你了……” ☆、三十三 夏日的夜變幻莫測,月亮不知所蹤,云頭里亮光躁動,悶雷正響。 蕭珩頭腦清醒了一瞬,便將鐘貞壓在身下,他垂眸注視她,臉上沒什么表情。 她睡眼迷蒙地問他:“怎么了?” 蕭珩陡然想起他做過那個夢,一模一樣的,在醫(yī)院陪她的某個夜晚里。 他扣住她手腕,又松開。 他望著身下的鐘貞,長發(fā)散在雪白枕面上,微張著嫣紅的唇,是甘美的深淵。他指腹摩挲她唇瓣,想擦去那艷色。 “怎么沒走?” 他語調緩慢,神情漠然。 “我勝之不武,”她唇瓣一張一合,像極了有心引誘的邀約,“我想好了要求,怕你反悔?!?/br> 玫瑰色的無間地獄,顛倒眾生,迷惑萬象。 他勾畫她唇瓣,指尖溫軟的氣息開始纏繞,暗潮上涌。 夢里,她口吻溫柔地重復殘忍的話,“我不喜歡你了……” “你只有欲望?!?/br> “只有欲望?!?/br> 他凝望她的眼睛,不知該說什么。 尾音隱沒在夜的幽微里,夢牽出的無端幻象猶如消失在水中,沒聲息。 一場鏡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