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烈如傾睡醒的時候大喊了一聲。 外面正端著早膳的玲兒忙慌張地跑進來,“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烈如傾愣愣似坐在床榻上,久久沒緩過神來,是見玲兒的手一直在她前面晃來晃去得讓她頭暈,這才把她的手拍下去,“玲兒,我昨天是怎么回來的?” 玲兒啊地一聲,“娘娘昨天出去過嗎?” 這讓烈如傾又愣了一下。 “娘娘,我已經(jīng)把早膳拿過來了,娘娘快起來洗漱,好趁熱吃?!绷醿旱溃信緦崴诉M來,玲兒接過紙巾沾了沾水,再遞給烈如傾,“娘娘?” 烈如傾嗯地一聲回過身,“玲兒,昨天,你真的沒和我一起去過紫乾宮?” “娘娘你胡說什么呢?紫乾宮可是皇上住的地方,沒有皇上的傳喚,娘娘怎么能去。再說,就算娘娘要去,我也會拼命地攔住你的。”這態(tài)度這語氣,完全不像是在說假話。 烈如傾就更疑惑了。 她記得昨天她明明和玲兒一起去了紫乾宮,后來玲兒莫名消失,她就遇見了那個負心漢。之后負心漢帶她上了屋檐賞月,再之后好像又聊了許多話,至于她是不是睡著了才被帶回安寧宮的,還是她自己迷迷糊糊地走回來的,是一點記憶都沒有。 “娘娘,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找太醫(yī)過來給你把把脈?”玲兒擔憂道。 “何須太醫(yī),我來就好?!睕Q明子風風火火地走進來。 烈如傾正喝水漱口的,一看到他,眼睛瞪得老大,差點就把漱口水給咽下去了。 “老頭……父,義父?”烈如傾忙理了理衣服滾下來行禮,“義父,你怎么過來了?”莫不是是來和她商量出宮的事? 不不不,不應該是商量,用趕更恰當一些。 可見他喜上眉梢的模樣,烈如傾內(nèi)心又十分復雜,她好不容易能有一個父親來喊的,可也沒喊幾口,她就要被溫狐罌給休了,一紙休書下來,這義父義母也不是她的了。 “你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著了一點風寒,一會喝點姜湯就好了?!睕Q明子伸手往她手腕上一探就得出了結(jié)論,烈如傾委實佩服,主要不用吃藥,什么都好說。 也或許是吃藥太麻煩,還得浪費煮藥的時間,如此就又得耽擱出宮的時間。 這老頭子算盤打得真好。 “今日的天氣不錯?!睕Q明子說,“不如……” “沒事,就今天。包袱我都打包好了?!绷胰鐑A接了他的話,是見他不信,忙從箱子底下拿出包袱來,“義父大可放心,我拿的東西不多,皇上送給我的東西我不怎么用,都放在另外一個箱子里存著,不過平日里我見那些丫頭們喜歡,也拿了一些分送了出去。我拿的這里面雖有一些是皇宮里的東西,但那是我正兒八經(jīng)地賺回來的。義父若是覺得不妥,我可以去找皇上換一些銀兩?!痹趺凑f她在安寧宮里伺候溫狐罌也一年多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拿一些銀兩也不過分。 就這些盤纏,也已經(jīng)夠她在外面開一家店了,生意不火沒關系,反正這些年她在外面也積攢不少私蓄,足夠她吃喝玩樂上好一陣子了。 “你收拾這些東西,打算干嘛去?”決明子一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烈如傾些許警惕地回看他,不由得抱緊懷里的東西,“我,我打算在外面開一家店。不過位置我還沒找好,也沒想好開什么店。且走一步看一步吧?!?/br> 后面她故意裝了些委屈,不過那老頭子一臉驚喜的模樣是什么意思? “你要在外面開店?開店好??!”決明子擼著長胡子,竟是在替她打算以后的事,“位置沒想好,我們等一下就可以出去找。沒想好開什么店……我覺得糕點店就不錯,你應該很上手,到時候也讓我和你娘嘗嘗。不對不對,你是要在尚都城里開店?” 烈如傾眼角微抽。 真夠狠的啊,連尚都城都不讓她待。 還不如直接開口讓她有多遠滾多遠來的直接呢。 烈如傾僵硬地維持著禮貌的微笑,“也不一定在尚都城,我……” “太好了?!睕Q明子高興極了,“我覺得閆亞國就不錯,閆亞國的東城比這里更要繁華,我們就去那里吧?” “閆亞國?”這還要把她趕出國去? 烈如傾再也笑不出來了。 沒想到這老頭慈眉善目的,心腸竟然如此的冷硬。 太狠,太狠。 “怎么樣,考慮好了沒,要是考慮好了,我們今晚就動身。”決明子一臉的迫不及待。 剛煮好姜湯,把姜湯端進來的玲兒聽見動身二字,覺得有些不對勁,忙趁著讓烈如傾和姜湯的間隙問了一句,“娘娘這是打算去哪兒?” 烈如傾一言難盡的表情。 決明子反而爽朗地替她答了,“閆亞國,東城?!?/br> 一聽到這幾個字,玲兒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不信。娘娘絕對不能再回到那個地方?!?/br> 烈如傾微愣,待把姜湯如數(shù)喝下,才道:“玲兒,你說什么呢,義父只是提議,并沒有真的讓我去那么遠的地方。義父,你說是吧?” 決明子略略蹙眉,若尤其是地打量了玲兒一眼,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便準備準備吧,我在外面等你?!睕Q明子道。 烈如傾忙站起來,“不用,不用這么麻煩的。義父,我認得路,可以順順當當?shù)爻鰧m,您不用送?!?/br> 決明子奇怪地看著她,干脆道,“你認得路,我不認得路。一起出去還能尋個方便?!?/br> 烈如傾:“……” “娘娘,皇上答應我們出宮了?”玲兒表情嚴肅地問。 烈如傾有一些沒一下地點了點頭,“可不是。以后都能出宮了。”以后就要在宮外討生活了,也不知道能留在尚都城多久,“對了玲兒,你把一些值錢的都給帶上,我之前不是給了你很多簪子銀票嗎?把那些都帶上。” 玲兒啊地一聲,“為什么啊?” “哪有這么多為什么,當然是以備不時之需啊。”烈如傾邊說著,已經(jīng)先去翻箱倒柜,“我記得溫狐罌也給了我一些銀票……” 烈如傾剛剛醒來的這一年,經(jīng)常覺得皇宮里悶,溫狐罌便帶她出宮玩了好幾天。幾天下來,烈如傾玩上癮了,常常拉他出去,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沒有也不能有這么多的時間在外玩耍,所以溫狐罌給了她一個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并塞給她好多銀票。 那個時候是她最為快活開心的時候。 可忽然有一天,溫狐罌不僅把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給收回去了,還派了好多侍衛(wèi)守著她的安寧宮,不讓她再出去玩,理由竟是她在外面學著人家喝酒,還夜不歸宿。 可那真真怪不得她,她喝酒那是因為聽到人家說可以借酒消愁。她倒沒什么可愁的,可她沒喝過酒啊,哪里料到一喝就會上癮,一上癮還會醉,一醉就沒了分寸,沒了分寸就不肯回宮。 沒有人告訴過她喝酒會醉的,因為溫狐罌從來不會讓她沾酒。 所以怪來怪去,還得怪那溫狐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