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烈如傾只知自己可以出宮了,而且是被休出宮的。 可她完全沒想過,溫狐罌竟然也來了。 不僅溫狐罌來了,那個負心漢竟然也一起同行。 最要命的是,這么多人竟然要擠在一輛馬車上。 這樣的組合,真叫人一言難盡。 “皇上,這輛馬車太大了,能不能換個小的?”烈如傾干笑著問,見其他人都因這個問題而看著她,復(fù)又解釋道,“我習(xí)慣了和玲兒坐一輛馬車,再說,您身份尊貴,犯不著和我們這么多人擠在一起。” “沒關(guān)系。今日你且不用把我當皇上。就當,是你丈夫就好了。”溫狐罌溫和地說,微笑中帶著寵溺。 溫狐罌的確長得很好看,比宮里所有的妃嬪還要好看,大概也是這世界上最溫柔,對她最好的人。 可是他還是從了父母之言把她給休了。 既然已經(jīng)休了,為何對她還是這般一如既往? 這不是讓她糟心嗎? 她為了離開皇宮,可不知高興了多久的。 烈如傾低頭嘆了嘆,還是上了馬車。 居于溫狐罌今日的態(tài)度,烈如傾自知慚愧,所以對他比平日里多了那么幾分的言聽計從。 他給她拿果子,那她就乖乖地張嘴吃。 果子吃得太快濺了口水,他拿帕子給她擦拭她也沒躲。 他問好吃與否,她就立馬點頭說好吃。 然后在他那十分不隱晦的暗示下,也挑了一個果子送他嘴里,他湊過臉來想讓她擦嘴,她也難為情地做了。 整一盤果子吃下來,烈如傾深覺溫狐罌太高調(diào)了,就算是休了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她好,如此之君,可不是天下之福? 只是她方才只顧著吃喝應(yīng)付溫狐罌了,這吃完果子才發(fā)現(xiàn)馬車里的氣氛尤為詭異,好似有好幾雙眼睛都在死死地盯著她一樣。 可她抬頭看過去的時候,那個負心漢正閉目休息,而正座的木清瀾和決明子一個看地一個仰頭,之后又兩兩湊近來說悄悄話。 這看起來明明很正常的。 可為何她就是覺得哪里不正常? 撓頭想了一會,烈如傾算是擼明白了,定是決明子和木清瀾看到溫狐罌依然對她這般體貼入微,所以才會看不過去,但溫狐罌貴為一國之君,他們也不好意思當面說話。 自自己理出這個道理之后,烈如傾也便收斂了自己的行為和態(tài)度,總不能讓那二老因為溫狐罌和她的態(tài)度突生變故撤銷了趕她出宮的決定,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馬車已經(jīng)出了皇宮,正行在尚都城的鬧市。 烈如傾迫不及待地掀開帷裳看外面的熱鬧,結(jié)果馬車突然顛簸,她一時沒抓緊,整個人直接就往外拋了。 還以為會跌個四腳朝天的,然最后沒有。 不僅沒有,她還被人抱得好好的。 不僅人被抱著,而且是被兩人一起抱著。 此時烈如傾被兩人的手掌拖住后背,她摔不下去,但一時也起不來,因那兩人好像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且照著這個姿勢,她差點就跌進那負心漢的懷里了,但也不全是,因她的后背和負心漢的胸懷還隔著溫狐罌那修長的手。 “你們,能不能放手?”烈如傾忍不住開口。 可兩個人還是保持不動,烈如傾納悶了。 正要自己爬起來,然還沒蹦跶幾下,那負心漢竟然直接把她摟過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那之前負心漢好像還推開了溫狐罌。 且不管如何,只要她能好好落地就好。 “那個,謝謝?!绷胰鐑A氣地道了謝,又在溫狐罌略沉的注視下忙坐回來,復(fù)小聲求饒,“這么多人在呢,給我一點面子,不能再訓(xùn)我了。” 溫狐罌看她一眼,到底還是無奈,“坐好?!?/br> 烈如傾立馬端直身子。 可這么一端直,視線又和負心漢給對上了,對上便對上了,偏偏又注意到他眼神里的不對勁,似是憂傷,又似是無奈。 更主要的,他是在看她。 烈如傾忙別過臉,想著這不能怪她,雖然她是玲兒的主子,可她也不能事事都能替玲兒做主。不過看在他剛才幫了她的份上,她可以私下里去找玲兒說一說情。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娘娘了,自然不能再霸占著玲兒,她該何去何從,也應(yīng)該她自己說了算。 馬車畢竟太大,在鬧市里行走不方便,所以馬車就在前面不遠的入口處。 烈如傾一下馬車,深深吸了一口氣,頭一回覺得坐馬車這么辛苦。 “傾兒,你手里拿的那些是什么東西?”溫狐罌這才發(fā)現(xiàn)她手里竟然拿著包袱。 烈如傾看他一眼,理直氣壯地說,“盤纏啊?!彪y不成他還想讓她空手出宮不成? 決明子這時候湊過來說道,“是我讓她帶的。反正我們也要出來玩幾天,總得備點東西?!?/br> 溫狐罌蹙了蹙眉,終究沒有再問,但也看不得她一路拎著包袱,似是隨時都能走掉一樣,復(fù)道,“讓魯平幫你拿著便好?!?/br> “不用?!绷胰鐑A罷了罷手,讓魯平拿著,萬一少了點什么她找誰要去?但見他不滿地皺眉,便直接塞在玲兒手中,“玲兒幫我拿著就好。不勞煩魯公公?!?/br> 其實烈如傾也不知道溫狐罌他們跟出來的目的,明明是送她出宮的,可她人已經(jīng)出來了,他們一個個的卻又都跟在她身后,更有不少百姓裝扮的侍衛(wèi)在后面保護,偏偏她也不敢開口提。 “玲兒,我聽說那邊有一個雜耍,我們過去吧?”烈如傾便是料定了溫狐罌不喜歡熱鬧。 可溫狐罌是沒跟過來了,可他的手下跟過來了啊,且瞧著他們一個個身高馬壯兇神惡煞的,站著都能把人嚇跑。 這倒也省了她擠不過人群還得吆喝的麻煩事。 烈如傾不是真的要去看雜耍,不過是想借機和玲兒說悄悄話罷,待過了擁擠的鬧市,烈如傾拉著玲兒就往隱秘的地方跑,挑的還是那兩人進不來的地方。 烈如傾常常溜出宮,也常常被一群侍衛(wèi)追,這逃生的本事可都是練出來的,十幾個人都抓不住她一個,更何況現(xiàn)在還只是兩個人。 可之后烈如傾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了,那兩個人是不在她身后追著了,可他們在她們頭上啊,那飛檐走壁的功夫,兩個加起來能比得過一個溫狐罌。 難怪溫狐罌會這么放心地讓他們跟著她們,原來早就料到了。她們跑的當然比不過人家飛的。 “娘娘,我們?yōu)槭裁匆馨。俊绷醿豪鄣脷獯跤?,不解地問?/br> 她的腿之前受過上,雖然后來被醫(yī)治好了,也能正常走路,可也不能長時間地跑,這樣不利于之后的恢復(fù)。烈如傾這才放棄逃跑,轉(zhuǎn)而去了一處聽書的地方休息。 那兩個瘟神自然也跟過來了,烈如傾一個冷眼過去,不讓他們與自己坐一桌。 他們愣了一愣,很干脆地就站在她身后去了。 烈如傾無語扶額,回頭喝他,“你知不知道你們生得太丑,這樣子靠近我讓我很沒面子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