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琪覺得跟玉彤說八卦就是痛快，她不是像家中有的姐妹一樣，要么是對頭，要么是唯唯諾諾生怕聽了是非，惹了麻煩。

    冬去春來，京杭運河的雪水開始消融，玉琪也要離開杭州，回往京城了。因為曲氏在給李氏的信中夸了她不少，又把她繡的荷包跟讀書寫的心得附上，很快李氏就讓榮mama送玉琪回去了，同時送了三千兩銀票過來算是支付玉琪在這里的花銷。

    臨別時，玉琪是既高興又有些舍不得，京城雖好，可一回去，跟姐妹們可就不像在三房這樣相處這么融洽了。

    玉彤因為最近在學(xué)工筆畫，知道她要走，特意畫了一幅杭州姊妹嬉戲圖，光是絲染就畫了二十多遍，畫了三天才畫好。玉佳則送了自己寫的一幅小字，上邊都是一些優(yōu)美的詩句，看上去也很賞心悅目。

    “只盼jiejie日后回去若是想起我和玉佳了，打開這畫卷一看，便知道我們當(dāng)時度過的這些有趣的日子?！庇裢罩耒鞯氖忠灿行賾俨簧?，當(dāng)然，那是因為玉琪也挺愛八卦的，倆人在一起就像曲氏說的臭味相投。

    玉琪含淚告別：“七meimei，這半年還多謝你對我的照顧，以后你回侯府我肯定罩著你。”

    第十七章

    玉琪走后，玉彤此時在杭州圈子里也算融入進(jìn)來了，像梅冉父親過壽，尚薇親自過來接玉彤去，甫一上車，她就跟玉彤道：“有一件事我分說給meimei聽，meimei覺著我要不要幫？”

    原來是孫紫薇經(jīng)過去年的事情后心灰意冷，孫家賠了許多錢跟原來的親家和解，孫紫薇的原夫家挑選了繼子，還要了孫家?guī)组g鋪子這才罷休。

    孫家的族人對她很有意見，即使孫紫薇再受爹娘寵愛，可年紀(jì)不小了，又有那樣的名聲，所以孫家想盡快把她嫁出去，卻未曾想到即便孫家陪嫁再多，想來要嫁好人家那也是不夠的，來提親的都是一些破落戶，這樣的情況孫家也舍不得女兒。

    所以孫家打聽到在梅冉家壽宴上會為梅冉擇婿，會在梅家的落心湖“偶遇”一個男人，據(jù)說梅冉也會從中特意安排，讓尚薇跟玉彤把風(fēng)。

    尚薇自覺心中不安，想來她本人也是大家閨秀，不屑于做這樣的事情，可她跟孫紫薇關(guān)系又那么好，所以左右為難。

    玉彤一聽就覺得不妥：“尚jiejie可別做傻事，孫jiejie固然可憐，可是也不能用這樣的法子，請恕我不能和你一起做這事。要我說jiejie你也別去，你又是要選秀的人，若是有半分差池，恐怕丟的也不僅僅是你的臉，凡事可不能心存僥幸?！?/br>
    其實尚薇心里也知道，只是人嘛，尤其是年輕人，都不喜歡被別人說是沒有義氣的人，見玉彤這么正義言辭，尚薇又猶豫道：“那這樣好嗎？”

    玉彤白眼一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跟尚薇不一樣，玉彤跟孫紫薇關(guān)系本來就一般，沒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即便關(guān)系很好，她覺得孫紫薇家也光明磊落的找一個對象，而不該這樣的手段。

    到最后尚薇還是選擇跟玉彤在一起，所以梅家壽宴，倆人不顧孫紫薇的小眼神跟梅冉的得意，吃完一頓就開溜了。

    而梅冉則抱怨：“尚jiejie也真是的，她跟那個張玉彤好，就不跟我們玩了。先前她臉上長痦子，還是孫jiejie家里專門尋藥幫她治好的，花了多少心力啊，要不然她怎么能去選秀？”

    選秀那可是進(jìn)宮做娘娘，現(xiàn)在皇上還有幾個皇子未婚，少不得又是個皇子妃，那可是未來的王妃??！梅冉的父親雖說是從三品的官，可并不是勛貴門第，況且她爹已經(jīng)年逾六十，恐怕在任上不到幾年就告老還鄉(xiāng)了，她父兄皆為平平，梅冉心里自然不平，現(xiàn)在故意借著跟孫紫薇抱不平來抒發(fā)自己心中的怨氣。

    都這么多年的朋友了，孫紫薇當(dāng)然知道梅冉是什么樣的人，她嘴巴壞，卻心思一眼就看明了。

    “好了，小冉，走，我們?nèi)ヂ湫暮??！?/br>
    **

    玉彤回到家把這事跟曲氏說了，殊不知曲氏反應(yīng)非常大，她恨聲道：“我平生最恨搶人姻緣之事，梅家這不是坑別人嗎？”

    杭州地界都知道梅家雖然是三品官，可是家里開銷很大，就梅冉的那兩個哥哥，整天流連風(fēng)月場所，自稱什么風(fēng)流公子，梅家本來家底子不厚，外面還有個架子在，里面早就空了，曲氏想著很有可能是梅家得了孫家的什么好處，才做這個局。

    “唉，其實孫jiejie除了那個名聲外人還是不錯的，就是命苦了一點，不過這件事情我覺得孫家終究有些太心急了?！庇裢冀K覺得人要得到什么東西，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沒必要做這一出。

    曲氏卻道：“世人太重名節(jié)，憑孫家的財力，便是女兒嫁的差一點又如何？”男人只要有上進(jìn)心，日子還不是一樣會過好。

    像她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暮罘蛉耍髞沓隽艘馔?，只能嫁給了跟她一樣的庶子，現(xiàn)在丈夫有出息，她的日子過的還更有滋有味，只要男人有出息，那還翻不了身不成。

    玉彤默而不語。

    沒過幾天就傳出孫紫薇跟江寧梁總兵治下的一位副官喜結(jié)良緣，那位副官是個鰥夫，眾目睽睽之下在落心湖救了淋的濕漉漉的孫紫薇，他也不嫌棄她，當(dāng)天就去她家里下聘了。

    尚薇便跟玉彤道：“孫jiejie的定禮，我估摸著是去不了了，我爹正好巡防杭州也要調(diào)任回京了，以后meimei若是到京城來，可一定要找我?！?/br>
    除去先前的不愉快，尚薇為人很大方，尋常不會計較，玉彤雖然跟她不算真心朋友，可也算是相處的不錯了。

    “那就祝尚jiejie一路順風(fēng)了?！?/br>
    尚薇一走，剩下個梅冉那里，她跟玉彤關(guān)系也一般，所以玉彤多花了些功夫在學(xué)習(xí)上。祝嬤嬤對她的要求越發(fā)嚴(yán)格起來，玉彤由剛開始的抗拒到后來越來越習(xí)慣，反而看到玉佳有時候走路步子跨的太大，還會幫她糾正。

    張家三房也頻頻傳來好消息，張瑰順利通過院試，成了一名小秀才。要給玉彤當(dāng)嫂子的人還是挺多的，還有當(dāng)時巡防尉的那位姑娘，可惜曲氏覺得她為人太過清冷，不大喜歡。

    恰逢玉柔寫信來說肚子大了，曲氏便把冒氏叫過來：“雖說親家是個厚道人，可自家的閨女自家疼，我已讓魏mama準(zhǔn)備了杭州些許特產(chǎn)，還有玉彤姐妹為外甥做的一些小衣服，讓德福送你去一趟益州?！?/br>
    本來生產(chǎn)就是女人過一道鬼門關(guān)，冒姨娘這幾天飯都沒吃好，就擔(dān)心女兒的安危，現(xiàn)在見曲氏發(fā)話，冒姨娘立刻要給曲氏磕頭。

    “再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恩典，多謝三太太?！边@次就真的是真心實意了的。

    曲氏一笑：“她也是我的女兒，只是我如今在這里，許多事情煩擾，就顧不得她許多了。你既是她親娘，有你照顧她也極穩(wěn)妥，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何必用一個謝字?！?/br>
    冒姨娘心里更是妥帖，對曲氏也更服氣許多，玉彤姐妹針線都不錯，玉佳耐得住性子，所以繡的更繁復(fù)也更精美一些，玉彤則繡一些生動點兒的蟋蟀或者蓮蓬這樣寓意比較好的。

    玉琪雖說走了，可之前跟倆姐妹請的杭繡大師也仍舊是指導(dǎo)她們做針線，所以倆姐妹的針線十分精細(xì)，即便是玉彤一直覺得自己的手藝拿不出手的，跟旁人一比，那也是超出許多。

    中秋節(jié)至，曲氏拉著玉彤道：“你一年大似一年，現(xiàn)在也十四（虛歲）了，規(guī)矩讀書都很不錯，尋常走動更要注意。”

    “是，娘?！庇裢⌒牡?。

    也不知道她娘怎么突然跟她說這個，在玉彤的印象中十二歲的女孩子還是個小姑娘，在曲氏等人的眼中就已經(jīng)可以談婚論嫁了。

    瞧冒姨娘去了兩個月回來，臉上都是帶著笑：“玉柔這丫頭福氣好，生了個大白胖子，哎喲，可把親家太太和親家老爺高興壞了，又知道咱們府上帶過去的土產(chǎn)，更是高興。玉柔也代我跟您問好，又拿了點子?xùn)|西要給七姑娘和九姑娘?！?/br>
    曲氏跟張釗又細(xì)細(xì)問了林家的情況，冒姨娘雖然又累又餓，可她精神頭好的很。末了還親自到玉彤房里送了玉柔托她帶回來的禮物，玉彤笑道：“您還這么客氣，隨意叫個人拿過來就是了?！?/br>
    “哪能啊，給七姑娘的東西她們毛手毛腳的萬一弄壞了怎么辦？”

    “哎喲，三姐給我什么好東西，怎么怕弄壞了？”玉彤看冒姨娘一幅想顯擺的心理就想笑，于是順著她的話說。

    冒姨娘還真的打開來了，原來是一對水頭很足的翡翠鐲子，她道：“聽說是你林姐夫家的船賣茶葉到南洋那邊，有從暹羅傳過來的玉，你jiejie那里就這一對，她尋思唯有送給你才襯得上，以后回了侯府可跟這里不一樣。”

    “那我就多謝姨娘跟三姐了，有什么好的都想得到我，三姐那個兒子取名字了沒有……”

    七七八八的冒姨娘跟玉彤倒是聊了一個多時辰，玉彤本身就是個特別愛說愛笑的性子，冒姨娘平時也憋的慌，說的起勁處笑的開心。

    還是玉彤提醒她要給玉佳送東西，她才匆匆過去。

    春櫻跟玉彤道：“小姐跟誰都說的的來。”

    玉彤打了她胳膊一下：“你還笑話我不是，平時都說她是個鋸了嘴的葫蘆，現(xiàn)下還編排起我來了?！?/br>
    “這次我說春櫻說的對，上次奴婢聽尚姑娘說什么南洋那地方，小姐張口就來，直把尚姑娘都聽的入迷。跟少爺談院試起來還幫著押題，我看就沒小姐不懂的?！毕慕燮綍r就活潑，現(xiàn)在嘴巴更是利索的很。

    玉彤便鬧著跟她們在屋子里跑了起來，黃鶯幫著捉人，玉佳駐足門前聽了一會還是返回了。jiejie這里的丫頭們看似熱熱鬧鬧，其實都很怕jiejie，那個夏桔之前就被jiejie罰過。

    她也喜歡跟jiejie在一起，什么事情jiejie跟她有商有量，對她也好。她做錯了事情，jiejie也會罵她，可她一點兒都不生氣，因為她知道jiejie對自己很好。

    可惜jiejie每天分給她的時間太少了。

    第十八章 奔喪

    杭州武官調(diào)任了很多人走了，文官基本沒怎么變，張釗跟曲氏自然希望能夠在這里多做一任，尤其是這種地方政績好做，而且十分富庶，事情也少很多。就連曲氏都比之前要長的豐腴一點了，喜的魏mama直夸江南宜居，這么多年終于讓曲氏長了rou。

    這天曲氏請了杭州最有名的繡坊的繡娘過來跟家里人做衣服，玉彤跟玉佳姐妹不比以前年紀(jì)還小，都已經(jīng)算得上是大姑娘了，衣裳可不能少了，尤其是玉彤癸水十一歲就已經(jīng)來了，而且胸部也發(fā)育的很快，不能再當(dāng)小女孩來看待，現(xiàn)在等閑張瑰都不能隨便去meimei的房間。

    那位繡娘也特別會說話：“給這兩位天仙似的小姐做衣服，就是白做我也舍得。”

    “偏你嘴巧，先量一下尺寸吧，我再看看料子如何？”曲氏心道，自己女兒肯定要多做些，斗篷，里衫，裙子這些要做的精致一些，橫豎家里的珍珠也攢了不少，就是放在衣服上她也舍得。

    繡娘先幫玉彤量，玉彤對她一笑：“有勞您了?！?/br>
    “可不敢?！崩C娘嘴上不敢多說一句，只覺得這姑娘氣勢很足，估計在家里還挺受寵的。偏偏生的處處叫人喜歡，又大大方方的，跟她比起來，旁邊另一位小姑娘美則美矣，卻被襯的黯淡無光。

    兩位姑娘量好了，冒姨娘跟夏姨娘處也要多做幾件衣裳，曲氏大手一揮，全家上下都得了新衣服。

    不到半個月玉彤就收到新衣服了，夏桔愛不釋手，巴不得玉彤現(xiàn)在就全部穿上。

    “這件淺粉色珍珠縐紗的衣裳可真好看，特別適合小姐你?！?/br>
    玉彤笑道：“我也覺得特別好看，就是感覺太名貴了，你看那紗上還繡著桃花，領(lǐng)口處都是用的珍珠扣粒，尤其是袖口的桃枝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太費周章了。”

    她這話一出，王mama也不同意：“小姐你也是侯府千金，很應(yīng)該的。我先前在府里的時候，大姑太太一個手帕就得針線房三個人一起做好幾天才行，咱們已經(jīng)算是很節(jié)省了。”王mama知道三房也不過是這幾年日子過的好了一點，之前一直在窮鄉(xiāng)僻壤也沒多少錢，后來到益州存了不少家私，在杭州這一年多也攢了不少東西，這才敢給七小姐打扮。

    大姑太太就是指鎮(zhèn)海候世子夫人張蕊珠，那才是真正的侯門千金，玉彤可不認(rèn)為自己是什么侯門千金，她爹也不是侯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官家千金。

    “別提了，現(xiàn)在圣駕南巡，想出去玩一下也不行，也不知道我爹現(xiàn)在奏對如何了？”

    若是奏對得當(dāng)，說不準(zhǔn)張釗就真的升官了，玉彤覺得自家爹爹還是很有希望的。其一是張釗為官口碑很好，端看他到杭州沒多久就能跟上上下下把關(guān)系處的一團(tuán)和氣就是一種本事了。其二則是張釗本人也是個美大叔，俗話說人長的好看總是會有優(yōu)勢的。

    當(dāng)然張釗本人能力也很出眾，這是長期在艱苦的環(huán)境下鍛煉出來的，你只有往上面爬的雄心才能成功。

    不過這次去見圣駕的人太多，張釗仍舊留守杭州，當(dāng)然皇上也夸了他幾句，張釗回來臉都是紅的，純激動的。

    就連曲氏也因為丈夫奏對得當(dāng)，多添了幾樣菜，全家都喜氣洋洋的。只要在萬歲爺前面掛上名了，以后升遷也會順利許多。

    “我把這件事情寫信告訴家里，讓家里人也高興一下。”張釗如是道。

    不過，還沒等張釗的信寄出去，卻傳來侯府喪信，安平侯老侯爺過世了，接著張釗報了丁憂，一家人要進(jìn)京奔喪。

    張家三房這些年的外任，著實攢了不少家財，這些錢卻不能拿回侯府。畢竟，父母在，無私財?？伤降紫拢鞣慷荚谒阶詳€錢，畢竟到時候分家，身為庶房的三房可分不到多少銀子。若是不攢私財，兒子的聘禮，女兒的嫁妝以及三房的立足，這些哪一樣不要用到錢呢？

    曲氏把玉彤帶在身邊處理家務(wù)，女兒讀的書比她多，性子比她更果決，就像現(xiàn)在女兒就果斷道：“這些東西我看派周大哥他們押后把東西運過去，就讓周大哥跟王德全作伴不就得了?！眰z人現(xiàn)下在爭內(nèi)總管這個職務(wù)，互相有牽制才好。

    “嗯，我早就讓人在京里置辦了個兩進(jìn)的普通院子，讓你奶哥哥去那兒守著?！鼻腺澰S了女兒的做法，再告訴女兒怎么有先見之明。

    玉彤豎起大拇指：“還是娘厲害?！?/br>
    曲氏又細(xì)細(xì)囑咐玉彤把素凈的衣裳拿出來穿，頭上只戴銀簪子就行，路上見著外人一定要哀切一些。盡管她沒有見過這位祖父，可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孝，玉彤心領(lǐng)神會。

    她不僅自己穿的素凈，不吃葷腥，連身邊的人也是如此約束。春櫻跟夏桔倆個作為大丫頭更是以身作則，黃鶯和紫鳶也不敢這個時候犯忌諱。

    對于她們的表現(xiàn)，玉彤拿了自己的私房錢給她們，“也委屈大家了?！?/br>
    眾丫頭連道應(yīng)該的。

    其實玉佳平時比她大方，玉彤每次打賞都是重賞，平時按份例拿就行，要不然把胃養(yǎng)壞了，做事可就不認(rèn)真了。

    本來曲氏沒有打算這么快就回京城的，沒想到出了這個意外，曲氏只好把冒姨娘也叫上，幫女兒一起惡補(bǔ)一下關(guān)于侯府的事情。

    這個時候就很有必要讓玉佳也過來聽了，不過玉佳不像玉彤平時就喜歡聽一些家長里短，她是聽了一炷香的功夫就開始打瞌睡。

    玉彤還要時不時問上一句：“按道理我們跟五房境遇一樣，也不知道五房跟我們關(guān)系如何？”

    冒姨娘尷尬道：“五爺?shù)故莻€和氣人?！?/br>
    那就是這個五嬸應(yīng)該不怎么樣了，玉彤心道。

    冒姨娘是不好說什么，那個五太太豈止是不怎么樣，簡直就是個二百五，當(dāng)年還要傳聞?wù)f她把五爺拉到床上成了事讓五爺負(fù)責(zé)，所以才能嫁到侯府，要不然就憑一個護(hù)軍校尉的女兒，怎么能嫁進(jìn)她們侯府？

    這話跟未出閣的姑娘不好說什么，冒姨娘又繼續(xù)介紹各房子女，不過她也很久沒回去，雖然打聽到一點消息，可還不算靈通。

    玉彤抹了抹汗，繼續(xù)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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