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墨寧則一挑眉,眼含深意地望著韓福離去的背影,心中已經(jīng)給他判了個死刑。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想去給自己的主子通風(fēng)報信,也得看你自己有不有這個實力! 又垂下眼瞼,冷冷一笑,心中暗道:這涼州城的天,也該變上一變了! 抬手對著謝昀一招,見謝昀向著自己而來,墨寧抬起地手往嚴(yán)輔的尸身一指,開口吩咐道:“將這里處理一下!” 又轉(zhuǎn)頭看向銀朱:“將刺史府的正房收拾收拾,日后,這里就歸我們了!” 聽著墨寧這話,謝昀的腦海中頓時劃過一道閃電,猛然抬頭看向墨寧,眼中滿是震驚,殿下這是,打算割地自立嗎? 墨寧見謝昀震驚地連面癱臉都維持不住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眼中明晃晃地露出幾分鄙視來,這么大驚小怪的,真給本宮丟人! 另外,僅僅是割地自立么?墨寧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你未免也太小看本宮了! 謝昀震驚地半晌沒回過神來,呆呆的望著墨寧,只覺得這位公主殿下簡直刷新了自己的認(rèn)知,竟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然而震驚地同時,謝昀的心中又詭異地升騰起一股興奮之感,想了想一路來殿下的表現(xiàn),眼中滿是躍躍欲試。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自己多年來一直被韓霽的光芒所壓,如今跟隨著公主殿下,說不定還能有建功立業(yè)名垂青史的那一天! 墨寧輕笑,果然對于男性來說,建功立業(yè)四個字是最好的誘餌。即便謝昀曾為天子近衛(wèi),也抗拒不了此等誘惑。當(dāng)然,這其中也有自己的功勞,還得夸一夸自己調(diào)教有方,如今這群侍衛(wèi),早已在心中換了主子了。 待到一切收拾妥當(dāng)后,墨寧半躺在寬大的椅子上,手指微動,眼中寒光乍現(xiàn),呵呵,想要去京城通風(fēng)報信?想得美! 冷著臉讓畫屏將謝昀找來,墨寧的語氣中殺機畢現(xiàn):“韓福派了幾人前往京中送信去了,謝統(tǒng)領(lǐng)有何高見?” 謝昀面色一肅,知曉了墨寧的打算后,謝昀的想法便極為順墨寧的心意,抬手比了個抹喉的姿勢,謝昀再次恭敬地俯身,對著墨寧深深行了一禮,語氣斬釘截鐵:“末將領(lǐng)命!” 墨寧素來對自己人極為大方,笑瞇瞇地對著謝昀承諾道:“謝統(tǒng)領(lǐng)若是信賴本宮,便無需擔(dān)憂家中親人,本宮能保證你們所有人家人的安危,如何?” 謝昀的后顧之憂盡去,面色是深深的堅定,雙腿一彎就對墨寧跪了下去:“謹(jǐn)遵主上之令!” 一句主上,已然道盡謝昀心中的選擇。墨寧渾身的氣勢驟然一變,眉目間盡是睥睨天下的霸氣之色,傲然開口道:“謝統(tǒng)領(lǐng),本宮向你保證,你絕對不會后悔今天的選擇!” 謝昀的腰彎得更深了,以頭磕地,恭敬地拜了幾拜,這才躬身退了出去,安排人手截殺韓福派出的信使去了。 韓福對墨寧的動作渾然不覺,一心等著韓霽的回信,又對墨寧囂張跋扈的舉動看不過眼,忍了一段時間還是沒忍住,差人往刺史府內(nèi)送信,請墨寧前去軍營參觀一番。 墨寧一接到信就笑開了,這可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自己正想插手軍營事宜,韓福就立馬差人送了這封信,真是自己人啊! 心情舒暢的領(lǐng)著一群人往郊外的大營而去,墨寧暗地里囑咐了謝昀等人做好準(zhǔn)備,就這么氣勢如虹的出城了。 “殿下,韓副將此番相邀,肯定是不懷好意,您怎么就這么大大咧咧地赴約了呢?” 畫屏急得直跺腳,眼巴巴地瞅著墨寧,恨不得下一刻就聽到墨寧開口下令回府的消息。 墨寧則不屑地一挑眉,伸手拍了拍畫屏的肩膀,反問道:“這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雖然是宴無好宴,不過他韓福想要在本宮頭上撒野,只怕是沒這個命!” 畫屏一怔,轉(zhuǎn)而想起公主殿下那碾壓眾人的身手,心中驀然安定了不少,老老實實地低下頭,專心為墨寧倒茶去了。 城郊大營。 韓福已經(jīng)在營口等候多時,見墨寧的馬車搖搖晃晃地奔著大營而來,韓福整了整神色,立即便迎了上去:“殿下這邊請,演武場內(nèi)士兵都已準(zhǔn)備好了?!?/br> 這是打算用武力給自己施壓了?墨寧嘴角輕勾,看向韓福的眼光如同在看二傻子一般。即便自己如今受天道法則壓制,實力只能發(fā)揮出原本的萬分之一,然而作為實力凌壓天界眾仙的殺神,即便是萬分之一的實力,放在人界也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將人界所有人捆吧捆吧湊成堆一塊兒上,都不夠墨寧放個大招的。 是以韓福這般做派,墨寧還真沒放在心上,只當(dāng)做是對自己侍衛(wèi)的一道考驗,這才欣然赴約,實際則是為了打臉而來。 可憐的韓福渾然不覺自己就要倒霉了,還一心領(lǐng)著墨寧前去演武場,琢磨著好好的給墨寧來個下馬威,讓她收斂一番自己的張揚跋扈。 墨寧也不跟他客氣,大馬金刀的往主位上一坐,看著演武場內(nèi)氣勢如虹的士兵們,轉(zhuǎn)頭就對著韓福直奔主題:“韓副將,本宮在京中時常聽聞韓家軍的赫赫威名,今日有幸前來韓家軍大營,不若讓他們好好的調(diào)教本宮的侍衛(wèi)一番?” 這昭寧公主可真是善解人意??!這樣單刀直入不擺花架子的做派,倒讓韓福對她高看一眼。然而想著自己的打算,韓福立馬從善如流的點頭,揮手示意自己的近衛(wèi)上前,嗓門洪亮:“殿下,這是我的近衛(wèi),名為陳威,擅使大刀。還請殿下不吝賜教?!?/br> 墨寧沖著謝昀一點頭,謝昀立馬上前抱拳:“公主府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謝昀,請陳兄賜教!” 韓福見謝昀一副小白臉的樣兒,頓時便心生不屑,這么個花架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個高手,只一張臉還能看,跟他比,簡直侮辱了自己手下的第一大將! 然而接下來謝昀的表現(xiàn),立馬讓韓福覺得臉疼! 一上演武場,謝昀風(fēng)度翩翩的先讓陳威出手,陳威根本就沒將謝昀放在眼里,又急于在副將面前立功,扛著大刀便直奔謝昀而來。 謝昀出手極是犀利,猛然一側(cè)身,閃電般的伸手掐住了陳威的脈門,五指狠狠一抓,陳威手中的大刀便應(yīng)聲而落。謝昀見此,再接再厲一伸腿,立馬就將愣住了的陳威給踢下了演武場。 全場登時鴉雀無聲。知曉陳威能耐的韓家軍簡直被這結(jié)局給驚呆了!紛紛用見了鬼的表情望向謝昀,陳威滿臉的不服氣,深覺自己太過大意,這才敗得如此莫名其妙。 倒是激起了韓家軍的不服來,一個接一個的沖上演武場向謝昀“討教”,卻悉數(shù)敗于謝昀之手。 墨寧淡定的磕著瓜子圍觀戰(zhàn)局,韓福的臉上簡直能刮下一層冰,望著場內(nèi)面無表情的謝昀眼中幾乎能飛出刀子來。擼了擼袖子就準(zhǔn)備親自動手了,卻突然聽到一個焦急的聲音大吼:“報!將軍不好了!城外五百里外有胡人大軍前來,目測人馬近十萬!” 此言一出,甫座皆驚! 韓福的臉色刷的就變了,一把抓過正在大喘氣的士兵,粗著嗓子吼道:“此話當(dāng)真?” 可憐的小兵被韓福這么一拎,簡直要背過氣去,艱難地喘息道:“當(dāng)……當(dāng)真?!?/br> 空氣登時都凝固了一瞬,唯有墨寧暗嘆一聲:還是來了。 第9章 被瑪麗蘇逆襲的公主9 一路跟著韓家軍趕至城墻上,墨寧放眼望去,見遠(yuǎn)處天際塵煙滾滾,烏壓壓的人頭一眼望不到邊,一陣令人心悸的寒意撲面而來,韓福早已登上了最高處,沉著臉望著遠(yuǎn)方氣勢洶洶的胡人,目中殺氣騰騰,轉(zhuǎn)身對著身后的部下大吼道:“所有人聽令!列好陣,隨我出城迎敵!” “是!” 眾將士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又將手中的長木倉高舉,再次吼道:“殺!殺!殺!” 士氣頓時就高漲了起來,墨寧抬眼望去,只見所有將士都是一臉狂熱的戰(zhàn)意,眼中不自覺流露出滿滿的嗜血之色,方才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整支部隊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散發(fā)著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寒意,銳不可當(dāng)。 墨寧的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之色,不愧是號稱大齊最為精銳的韓家軍,如此做派,倒是當(dāng)?shù)钠鹑缢故⒚?/br> 就連最前方的韓福,墨寧也瞬間覺得他沒有那么討嫌了。說來墨寧之所以忍了韓福接二連三的冒犯還未出手要了他的性命,絕大部分原因便是韓福的結(jié)局令人唏噓。 前世這個時候,胡人同樣攻城,韓家軍應(yīng)對不及,匆忙之下吃了個敗仗,士氣避無可避的低迷起來。這樣的情況下,饒是韓福心中憤怒萬分,卻不得調(diào)動士心之法。韓霽遠(yuǎn)在京城,亦是有心無力。以至于涼州城破,韓家軍無一人生還,城內(nèi)數(shù)十萬百姓盡數(shù)被胡人屠盡,哀鴻遍野。 一念至此,墨寧不由轉(zhuǎn)身望向身后的涼州城。正午的日頭曝曬之下,鱗次櫛比的街道似乎多出了一道光暈,宛若清溪上生出的微弱漣漪,竟讓人生出幾分恍惚之感。 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臉上俱是深深的擔(dān)憂之色,不時回頭瞟過城樓,看著上上下下的將士們,眼睛閉了閉,心中暗自為他們祈福。 墨寧的眼神悠遠(yuǎn)了幾分,這樣鮮活的生命,本來應(yīng)當(dāng)不用凄慘的死去,卻因莫名穿越而來的何心蓮這只蝴蝶,翅膀一扇,數(shù)十萬人的性命就這么化為虛無。 在原本的世界中,何心蓮沒有穿越,韓霽回京后僅僅待了幾日,便又快馬加鞭的回了涼州。胡人來襲之時,韓霽親自坐鎮(zhèn)指揮,大齊戰(zhàn)神的名聲從來都不是吹出來的,這一仗直接將胡人打得潰不成軍,元氣大傷。好不容易逃回塞北,又因內(nèi)訌而分為兩個部落。至此,大齊邊境再無外族入侵之憂,韓霽也因此被原主的皇兄封為異姓王,君臣相得傳為一時佳話。 而何心蓮穿來之后,韓霽為得到美人心使計留京,韓福魯莽有余而計謀不足,大意之下中了胡人jian計,以至涼州城破,悲憤之下戰(zhàn)死殉國。危急關(guān)頭,嚴(yán)輔卻領(lǐng)著家人投降,城門大開,本應(yīng)是護(hù)衛(wèi)大齊百姓的刺史府守衛(wèi),轉(zhuǎn)眼就將刀劍揮在了自己的同胞身上。 數(shù)十萬的涼州百姓因此遭殃,白白送了性命。九幽之下十萬亡魂哀嚎,天道為彌補自己的過錯,這才將錯就錯,默認(rèn)了墨寧的存在,并且未將她的實力全部限制,只壓到了萬分之一,卻也是極為恐怖的存在了。也正因為如此,墨寧才一來就將嚴(yán)輔給送去地獄。吃著大齊的俸祿,卻干著賣國求榮的勾當(dāng),這樣的人渣,不殺還留著過年么? 戰(zhàn)鼓聲如雨點般響了起來,拉回了墨寧跑遠(yuǎn)了的思緒,抬頭望了望頭頂?shù)那嗵?,墨寧的眼神中逐漸泛出一絲冷意,當(dāng)初自己想要出手捏碎韓霽的天靈蓋,卻被天道插手阻止,意欲讓韓霽走回原本的軌跡,上陣殺敵,守衛(wèi)涼州數(shù)十萬百姓,成就一代傳奇。 只可惜,韓霽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滿心的情情愛愛,家國天下早已被他拋之腦后。墨寧當(dāng)初雖然礙于天道情面留了韓霽一命,卻也無心出手送他一場潑天富貴,反正只要保住涼州數(shù)十萬百姓的性命,誰出手又有那么重要么? 天邊霞光一現(xiàn),似是默許了墨寧的做法。墨寧不由勾唇一笑,眉眼間俱是張揚的霸氣,望著城樓下已經(jīng)布好陣的韓家軍,眼中閃過一絲勢在必得,既然韓霽沉迷美色拋棄了他的韓家軍,那就別怨本宮出手將韓家軍給改個姓了! 韓福一馬當(dāng)先,已經(jīng)與胡人的大將戰(zhàn)至一處,正打得難解難分。雙方交戰(zhàn)十來年,都已經(jīng)是老熟人了。對彼此的功夫心知肚明,一時間竟戰(zhàn)了個平手,誰也無法奈何誰。 余下的將士們揮舞著長木倉大刀收割著胡人的性命,前方不遠(yuǎn)處的守衛(wèi)們則井然有序的列好盾牌擋下對方射來的漫天箭雨,將自己的同袍護(hù)的滴水不漏,就這么配合默契的殺至敵軍深處,廝殺之聲震天響,一時將胡人的狠厲氣勢給壓制住了。 胡人首領(lǐng)暴怒,手中指揮的軍旗狠狠地往右一揮,右翼的胡人登時打馬而出,列出一個三角的陣型,每人手中揮舞著一把寒氣森森的狼牙棒,如同一柄尖刀一般,徑直插入了正在鏖戰(zhàn)的韓家先鋒步軍中。手中狼牙棒狠狠地往下一敲,登時便見面前的韓家軍頭間鮮血橫流,迸濺的血花將胯下戰(zhàn)馬的毛發(fā)都染成深色,韓福目眥欲裂的揮手示意左翼部隊前去救援,卻被面前的敵軍將領(lǐng)抓住空擋,眼疾手快的一刀劈在了右手上。 韓福登時吃痛,果斷地將手中的長木倉換至左手,冷靜的向上一挑,恰恰擋住了敵軍將領(lǐng)劈向自己腦門的大刀。然而對方力大無比,受傷的韓福根本無法趁勢反擊,而是咬牙雙手撐著槍身,死死地抵住對方向下直入自己眉心的刀鋒。 二人僵持了半晌,韓福逐體力漸不支,原本伸直的手肘緩緩彎曲起來。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閃著寒光的刀鋒越來越近,韓福的口中已然嘗到了腥甜之意,眼中厲色一閃,突然爆發(fā)出一股狠勁兒,韓福的雙手猛然向上一托,硬生生將對方的大刀逼退,雙腿一夾,指揮著戰(zhàn)馬迅速逼至對方身旁,左手狠狠一拉,猛然將對方扯下了馬,自己也身形不穩(wěn),一同倒了下去。 對方正欲跳起身反擊,卻不敵韓福的速度,被韓福從腰間拔出的匕首貫穿了喉嚨,登時就沒了氣息。 然而韓福的處境也極是危險,對方的戰(zhàn)馬受驚之下四處飛踏,眼看著高舉著的馬蹄就要踏上韓福的心口了,氣力用盡的韓福卻絲毫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越來越清晰的馬蹄朝著自己的心口踏來,恍惚間,韓福幾乎看到了黑白無常的影子。 時間仿佛在此刻定格,周圍浴血奮戰(zhàn)的將士眼含熱淚,齊聲嘶吼:“將軍小心!” 韓福卻有心無力,眼神渙散的望向空中的白云,腦中閃過無數(shù)畫面,最終停在韓老將軍堅定地面容上,耳邊似乎再次傳來了老將軍鏗鏘有力的聲音:“為將者,應(yīng)當(dāng)以保家衛(wèi)國為己任!馬革裹尸則是將士的榮耀!我韓家列祖列宗為國戰(zhàn)死之人不計其數(shù),這才換來這無上的榮耀!身為韓家人,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戰(zhàn)場上!” 馬蹄鐵越來越近,韓福不由面帶微笑的閉上了眼,自己得幸被老將軍賜了韓姓,如今這般結(jié)局,倒也不曾辱沒了韓家的赫赫威名。 耳邊倏地傳來一聲嗤笑,韓福疑惑的睜眼,一襲紅衣就這么占據(jù)了自己的雙眼,再一看,昭寧公主白若春雪的右手正隨意地搭在了踏下來的馬蹄之上,微微一動,正在發(fā)瘋的戰(zhàn)馬便被掀翻在地,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鳴。 韓福頓時傻眼,墨寧則漫不經(jīng)心地扭頭,傲然地對著韓福道:“韓副將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本宮吧!” 第10章 被瑪麗蘇逆襲的公主10 戰(zhàn)場上的廝殺之聲驀地一斷,所有人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呆呆的望著墨寧,滿眼的震驚之色,連聲音都發(fā)不出半分。 墨寧則抬腳一勾,將地上的一柄染血利劍勾至半空之中,而后右手一伸,穩(wěn)穩(wěn)的握住劍柄,在眾人還未回神之時,整個人凌空而起,雙腳在空中輕點,轉(zhuǎn)眼就來到了戰(zhàn)場正中,對著正在愣神的韓家軍冷聲道:“退后!” 韓家軍下意識的一同后退,胡人這時也回過神來了,揮舞著大刀長矛直奔墨寧而來,想要解決掉這個預(yù)料之外的棘手人物。 墨寧不屑地一撇眼,眼見著韓家軍等人退得差不多了,猛然拔高身子,手中的寒劍在空中發(fā)出令人膽寒的劍意。一襲紅衣如同血染,被風(fēng)吹得微有幾分凌亂的發(fā)絲落在臉旁,望著嘶吼著沖著自己而來的胡人,墨寧眼中的殺意毫不遮掩,狠狠一劍當(dāng)頭劈下。 一劍光寒十四州。 戰(zhàn)場中所有的人雙眼驟然被凜凜寒光刺得生疼,下意識地閉眼,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捂住被震得發(fā)疼的耳朵,眾人駭然睜眼,就見墨寧一襲紅衣隨風(fēng)自動,手中的長劍寒意森森,就這么傲然立在戰(zhàn)場之上,即便面對著千軍萬馬,卻巋然不動。 再定睛一看,眾人的瞳孔登時猛縮,幾乎要驚嚇出聲,望著墨寧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怪物一般。 只見墨寧身前不遠(yuǎn)處地地面上,赫然被人生生的劈出一道鴻溝,竟是將戰(zhàn)場一分為二,方才狂奔過來的胡人尸身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墨寧的一劍之下,胡人大軍竟是連全尸都不曾留下。 望著胡人驚駭?shù)哪抗?,墨寧神色不動,微微移了移手中的寒劍,胡人的臉色立即大變,嚇得連連后退,又因太過慌亂而絆倒了身后的同伴,一堆一堆的摔至一處。 胡人首領(lǐng)握著馬韁的手微微顫抖,低頭望著地面上的裂縫沉默不語,見縫間的壁面光滑平整,顯然對出手之人而言,隨手?jǐn)爻鲞@么驚天動地的一劍,是極為平常的事情。 念及至此,胡人首領(lǐng)心中的恐懼之色更濃了,然而又不甘心錯過這么個大好機會。好不容易等到韓霽離了涼州城,本想著帶著部下前來搶些物資,卻不料憑空冒出了個紅衣女子,讓自己的算盤給落了空,怎能不讓人扼腕! 墨寧執(zhí)劍而立,抬頭望了胡人首領(lǐng)一眼,倏而對他展顏一笑,整個戰(zhàn)場似乎都因這一笑而明亮了一瞬。然而這笑容落在胡人首領(lǐng)眼里,卻如同地獄爬出的厲鬼一般可怖,瞳孔不由緊縮了起來。 手中的長劍往劃出的鴻溝上一指,墨寧的語氣極是平靜:“越過這條溝者,死?!?/br> 又眼帶笑意的看向胡人首領(lǐng),挑釁道:“你要不要試試?” 首領(lǐng)面色陰冷,嘴唇蠕動了半晌,正欲發(fā)話,一旁一位體格壯碩的漢子忍不住粗聲粗氣的開口了:“頭兒,我們?nèi)獾暮脙豪蛇€會怕這么個小娘們兒不成?韓霽那個王八羔子不在,這群勞什子韓家軍根本不足為懼!咱們?nèi)笋R眾多,這么個娘們兒就算再厲害,也得乖乖束手就擒!” 四下響起不少附和聲,首領(lǐng)抬頭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涼州城,又收回目光,眼神落在執(zhí)劍而立的墨寧身上。沉吟了片刻,最終心中的不甘壓過了恐懼,右手抬了抬,示意部下再次進(jìn)攻。 墨寧的嘴角一挑,目中盡是不屑之意,真是一群自不量力的蠢貨!既然你們一心找死,本神就成全你們! 手中的長劍一轉(zhuǎn),墨寧已然不見了蹤影。首領(lǐng)不由一愣,下意識地扭頭尋找墨寧的身影,卻見戰(zhàn)場上紅衣如飛,殘影點點,時不時現(xiàn)出一道寒光,自己的族人則隨著寒芒的出現(xiàn)而血流如注,登時便倒地不起,哼都沒哼一聲就斷了氣。 接連揮刀向前的胡人們不由停下腳步,身子微微顫抖的看著面前這位紅衣女子,不知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實力竟然恐怖如斯。 眼見自己一方士氣低迷,方才開口的壯碩漢子坐不住了,雙腿一夾馬腹,對著墨寧吼道:“兀那娘們兒,吃我一刀!” 身后跟隨著幾名大漢一同打馬舞刀向著墨寧而來,墨寧眼尾一揚,淡然站在原地絲毫未動。見這幾人騎馬沖過了自己劃下的分界線,墨寧略微低頭,眼中寒芒一閃,反手就是一劍,徑直將幾人連人帶馬給劈成了兩半。而后不耐地對著胡人首領(lǐng)冷聲道:“真是煩人,你們一起上吧。” 竟是想要以一己之力直對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