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第二十五章 .計劃行事 我原本以為,我身上的傷只需要一天左右就能夠全好,可是我顯然高估了我自己。這傷勢足足拖了我三天之久,并且第三天我雖然能夠好好走路了,但是膝蓋還是會很酸,走著走著就情不自禁地一瘸一拐。手指的傷倒是全好了,可是手腕還是使不上太大的力氣,以至于我蹲茅坑,也必須用我并不熟練的左手來擦屁股。 甲瑪聃幾乎每天都過來跟我聊天,幾天下來,我們幾乎無話不談,正如我說的那樣。也許大家都清楚,等到甲瑪聃離開這個鬼市的時候,也許就是我們說再見的時候,此后余生,也許再不會相見。所以隨著我的身體漸漸好起來,我們越來越產(chǎn)生了一種即將分別的惺惺相惜之感,只不過誰都沒有說出口來,江湖兒女,心里都清楚,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是知己相惜,也終有離別之時。 第三天的時候,甲瑪聃來破屋子里找我和大毛,我告訴他我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擺攤,按照咱們先前約定的那樣,引對方現(xiàn)身。甲瑪聃說,那既然如此,咱們就等夜市開張之后,稍微晚點再出去,這樣的話,攤位的位置就可以離傻姑娘的那間屋子更近一些,人也更少一些。我點點頭然后轉(zhuǎn)頭問大毛說,這幾天你每天晚上都爬屋頂去找那個傻姑娘。僅存的一點糖果也沒了,可曾打聽到什么更多的線索嗎? 大毛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笑著說,嘿嘿,山空哥,你也知道嘛,她腦子有些不好。說話總是顛三倒四的,其實也沒打探到什么新消息,就跟咱們先前掌握的差不多…我罵道你這臭小子,沒打聽到消息還耗了咱們那么多糖果,你還每天晚上呆那么晚才回屋! 雖然嘴上在罵,可我心里覺得好笑,因為我明白大毛其實是喜歡這個傻姑娘的,至于為什么,這個我卻說不好,也許只有當事人心里才明白。當天下午甲瑪聃回去準備了一下晚上擺攤的東西,而他此刻手上只有那個綠色旗袍的女鬼,這些天經(jīng)過他那什么什么爐錘煉之后,女鬼也已經(jīng)被他刻上了竹牌,一如先前其他的鬼魂一樣。其他原本在甲瑪聃手里的鬼魂也在幾天前就讓我給買了過來,如今全都在兵馬列陣當中。我再三叮囑大毛和甲瑪聃,在那個幕后人現(xiàn)身之前,咱們一定不能打草驚蛇,不能讓對方產(chǎn)生懷疑。 當天晚上甲瑪聃算好了時間,就將自己的攤擺了出來,我和大毛則遠遠地看著,傻姑娘認識大毛和我,于是我們倆也都蒙上了臉,反正在這個地方什么怪異打扮的人都有,也不差我們這一個兩個。大約在甲瑪聃落座后半個小時。傻姑娘的房門打開了,她也被帶了出來。我看到帶著傻姑娘的依舊是先前我見過的那個女人,而傻姑娘雖然憔悴,但是表情還是很輕松,看得出來,她其實挺喜歡身后跟著的這個“jiejie”。原因很簡單,不會兇她,還給她糖吃。 甲瑪聃的攤位距離傻姑娘大概有二三十米,中間隔著差不多十來個攤位,可我察覺到,自打傻姑娘出門以來,甲瑪聃那雙眼睛就賊溜溜地時不時看著那姑娘。傻姑娘還是和先前一樣,一邊打量著那些攤販身后的鬼魂,然后不時搖搖頭,意思是沒找到,然后轉(zhuǎn)頭問那個女人要糖吃。由于我并非陰陽眼體質(zhì),所以我無法看到那身后的鬼魂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狀態(tài)。好在大毛一直站在我身邊輕聲跟我說著,我才能在腦子里構(gòu)筑那樣的畫面。 很快傻姑娘就走到了甲瑪聃的攤位附近,而這個時候,她似乎是察覺到了甲瑪聃身后的那個女鬼。起初的時候,她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湊近了甲瑪聃的身邊。歪著腦袋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久,才興高采烈地一邊蹦蹦跳跳一邊拍著手對身后的女人說著什么,雖然站得遠聽不清楚,但是很明顯,傻姑娘是在告訴身后那個女人,她找到那個綠色旗袍的“jiejie”了,因為從先前套她的話中得知,這傻姑娘其實不怕鬼,而只是怕老鼠。我很懷疑她是不是真的能夠理解鬼和人的區(qū)別。 就在背后的那個女人理會了傻姑娘的意思之后,她立刻從和藹可親的笑容中變了一種表情,記住了甲瑪聃攤位的位置,然后就轉(zhuǎn)身帶著傻姑娘。將傻姑娘帶回了屋子里,然后轉(zhuǎn)身出來,讓另外兩個我見過的男人鎖上門,隨后三個人一起朝著甲瑪聃的攤位上走了過去。我對大毛輕聲說,走,咱們也慢慢挪過去。于是我和大毛也朝著甲瑪聃的方向走。但是我們沒有刻意表露出來,裝作沒事一樣。 只見那個女人走到甲瑪聃的跟前,看到甲瑪聃攤位上僅僅擺放著一個竹牌子,于是就伸手在竹牌上指指點點了幾下,甲瑪聃這才抬起頭來,先比了一個九。我正打算說這甲瑪聃也太不會做生意了。這個綠衣服的女鬼竟然和他賣給我的那個自殺鬼魂一個價!那還不如我自己賣呢!好歹還回本了。正想著的時候,甲瑪聃又比了個“九”,隨后頓了一下,再比出一個“九”來。 我靠,這家伙真是想錢想瘋了吧,居然跟人家要價九百九十九! 在1976年,這可是一筆天價,要知道那一年大家的人均年收入,也才僅僅六十幾塊錢,一毛錢可以買十多個雞蛋,一包煙才兩三毛錢,還算抽得好的??匆粓鲭娪啊Hプ詈玫膽蛟阂膊贿^5分錢一張票,就算日子過的奢侈,頓頓都去人民公社食堂,頓頓都整上一個四菜一湯,一頓下來,也還不到一塊錢… 九百九十九元。快趕上一個普通農(nóng)民,不吃不喝不買東西,足足存十六年才能夠存夠! 我當時心里大呼不妙,人家也許會覺得要價太高,轉(zhuǎn)頭就走,更糟的是,人家有可能不買了,直接派人來搶了,那到時候事兒可就鬧大了。畢竟鬼市的規(guī)矩是,不能討價還價,這些人雖然只是奉命辦事,但基本的規(guī)矩。我相信他們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個女人大概也覺得很貴,只不過想了想還是轉(zhuǎn)頭對著那兩個男人一伸手,男人就乖乖地從懷里掏出一沓子鈔票來,厚厚的一疊,全都是十元一張的紙幣,而在那個年代,面額最大的人民幣,也就是十元,那意味著她需要數(shù)出九十九張,才能夠換來這塊竹牌。 我心想有錢可真是好,將來我如果有錢了,我也要這樣揮金如土過過癮才行。女人將數(shù)好的錢整個一疊遞給了甲瑪聃,甲瑪聃估計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錢,喜出望外,伸手接了過來,我真擔心他一高興就忘了咱們約定好的事情。只見那女人伸手就要去拿攤位上的竹牌,卻被甲瑪聃一把給攔了下來。那女人真一臉納悶,抬頭望著甲瑪聃,眼神里滿是不解。而甲瑪聃這個時候才站起身來,手里抓著錢,雙手互握放在自己的小腹,笑著對那個女人說,這位jiejie,您有所不知,這塊牌子,您若是帶走了,您上頭會責怪的。 甲瑪聃估計也是豁出去了,想著自己將來反正也不會再到這三川鬼市里來,于是就不顧這里的規(guī)矩。竟然開口說話了。女人很是詫異,于是東張西望了一下,然后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上頭有人?還有,誰是你jiejie! 我忍住心里的笑。因為甲瑪聃歲數(shù)比那個女人大出去許多,他稱呼對方為jiejie,其實是我們這個行業(yè)里的黑話罷了,不管男女老幼,只要區(qū)分好互相的關(guān)系,男的一律都是大哥,女的一律都是jiejie,除非對方比自己的輩兒矮了太多。而這女人這么一句反問,也算是立刻就露餡了,她很顯然沒有在這個行業(yè)里呆過,只不過奉命辦事而已,來做買賣罷了。 甲瑪聃說道,我在這里的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你們這些人輪番帶著人來逛,但是卻始終住在同一間屋子里頭,這說明你們是來有目的性地找尋東西的,所以我判斷得出,你們只是辦事的。而不是真正的買主。說完甲瑪聃拿起攤位上的竹牌,然后對女人說道,這東西和這滿市場的鬼魂都不一樣,這家伙是要認主人的,你買了,它就只認你了,別人再也使喚不動,成了一個廢物,我好意提醒,誰要這東西,誰就親自來買,若是你不信,也大可以買了去,后邊的責任,也不是我這閑人管得著的咯! 甲瑪聃這一番話慢吞吞地說出來,氣勢上顯得信心十足。說完他就將手里的竹牌子遞向了那個女人,但是這下子這個女人卻反而不敢伸手去接了,這意味著她在思考到底該怎么辦。于是她轉(zhuǎn)身低語跟那兩個男人商量了一陣,接著就對甲瑪聃說,那行,咱們明天再做這場交易。說完她也伸手指了指甲瑪聃手上的一沓鈔票。 甲瑪聃微微一笑,把那九百九十九,還給了女人。 第二十六章 .突生變故 女人接過錢,就帶著那兩個男人往回走,打開傻姑娘的門鎖之后,女人就鉆進了屋子里,而那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把守在門口,但是眼睛卻一直望著甲瑪聃的方向。另一個則一溜小跑,朝著竹林子的方向而去。想必是去通報上面的人去了,如此說來,那人此刻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不算很遠才對,或者就在郫縣縣城里?;蛘呔驮趲资镏獾某啥?。 于是我和大毛就只能裝成沒事一樣繼續(xù)晃悠,這天黑之后路并不好走,所以我預(yù)計今天晚上那個幕后神秘人應(yīng)該是來不了了。于是等到差不多夜里三點,這是我到了這里之后回屋最晚的一次,而那時候甲瑪聃也早早的收攤了,全程沒有跟我和大毛交談過一句話,就自己默默地回了屋。 我對大毛說,看樣子今天晚上那女人是要跟傻姑娘住一晚了,你要不然待會偷偷摸到屋后,去聽聽動靜。大毛點點頭,當下已經(jīng)是深夜了,他繞到屋后去了一趟之后很快就返回了,回來之后大毛告訴我,他聽見傻姑娘的屋子里有鼾聲和一個女人咳嗽的聲音。這樣一來就容易猜測了,鼾聲肯定是傻姑娘發(fā)出來的,畢竟心寬嘛。而那個女人在咳嗽,想必是今晚女人也要徹夜等待,這也證實了我先前的推測,那個神秘人距離此處并不遠,按路程來說今晚是可以趕到的。但是那個女人并不知道對方今夜到底會不會來,于是也不敢睡覺,只能整晚上都等著。 于是我對大毛說,那咱們倆現(xiàn)在就趕緊睡覺,明天稍微起來早一點。還不知道要發(fā)生什么呢。說完之后我就跟大毛一起睡覺,斷斷續(xù)續(xù)休息了幾個小時之后,第二天早上差不多九點多的時候,我們就被一陣輕輕地拍窗戶的聲音給驚醒。我身上還沒有完全復(fù)原,于是大毛一下子就湊到窗子跟前,那是靠近屋后的窗戶,大毛問道,是誰?外頭傳來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說道,是我,快開門。 那是甲瑪聃。我們的門實際上是沒有上鎖的,但是開合之間會發(fā)出一陣吱嘎的聲響。而我們的屋子距離甲瑪聃的屋子其實有幾十米的距離,和傻姑娘的屋子更是差不多一百來米,只不過白天這里安安靜靜的,一點點聲音也會顯得非常響亮。甲瑪聃在屋后的窗戶對我們說道,你開門慢一點,那些人還守在那間屋子跟前,我是從后邊繞過來的。 我明白了甲瑪聃的意思,于是一下子起來,慢慢地,用手提著打開了門。這樣子能夠讓開門的聲音顯得稍微小一些,也不那么明顯,然后走到窗戶邊上對甲瑪聃說,門已經(jīng)打開了,你看準機會就進來。接下來我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甲瑪聃已經(jīng)從屋后繞了過來,但是在屋子的轉(zhuǎn)角處他還稍微觀察了一下,接著一個迅速地閃身,就鉆進了我們的屋子里頭。 我問他你不是昨晚睡這么晚,怎么還起來這么早啊。甲瑪聃說,昨天晚上自己想了想,我們大家可能忽略了一個可能性,而經(jīng)過思考之后,他發(fā)現(xiàn)這個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我問他到底想到了什么。甲瑪聃說,雖然昨晚說了要誰買這個東西。誰就必須親自來,但是我覺得那個人既然藏得這么深,說不定他不會親自來,而是會把我給請過去,這樣一來。你們的調(diào)查不照樣也中斷了嗎? 我心里一驚,我還真是沒考慮到這個可能性。大毛說道,那你可以告訴他們交易買賣都只能在這鬼市進行,不能去別的地方啊。說完大毛自己也住嘴了,發(fā)現(xiàn)自己這話顯得很傻。甲瑪聃說,以這人的實力來說的話,就算是明著搶我也奈何他不得,但是我昨晚說誰是買主鬼魂就認誰這句話,估計他們還真是信了。 我沒有說話,一直在思考著假如這樣的情況真的發(fā)生的話。我們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而眼下看來,尤其是當甲瑪聃自己來親口一說,就顯得這個可能性特別大了。想了一陣我對甲瑪聃說,那這樣。我現(xiàn)在就趁著對方還沒來的時候,先去竹林外找個地方藏起了等,如果他們要進來,不管是那人親自來還是找來一幫人把你給帶走,他們的進出口始終都是這片竹林。因為這么些天下來,他們都是從這里進出的。 甲瑪聃點點頭,但是他不知道我想出去藏起來到底是為了什么。我告訴他,如果說那排場很大,就說明那個神秘人自己親自來了,我再找機會混進來,你就盡可能拖延時間,說這場交易需要晚上才能夠進行,這地方有這地方的規(guī)矩,人家既然來了。也不在意多等這半天了。但是如果是人來把你帶走的話,那我就從你們出來開始,就一路跟蹤,按照我的推測,那個人現(xiàn)在的所在地不會距離咱們這兒很遠。極大的可能就是在郫縣縣城。 甲瑪聃點點頭,然后皺眉問我道,那如果人家是開車來的,又不是在郫縣怎么辦?我告訴甲瑪聃,那就按照規(guī)矩,你收錢,然后賣給那個人,但是你得答應(yīng)我,隨后你要想法子來通知我們,我們才可以接著調(diào)查。之后你拿著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大毛在一邊有些著急地說,山空哥,那我呢?你出去了我留在這兒干嘛?我說你留下觀察,如果對方是親自來的又愿意等到晚上的話,你就立刻從林子里出來告訴我,我藏身的地方一定是可以看到入口的,我看到你就會來跟你會和。如果對方是抓走了甲瑪聃的話,你就找機會跟著出來,你不是會放東西迷眼嗎?就讓他們在林子里繞繞路,盡量拖延時間。 我們?nèi)齻€人湊到一起,很快就商議出了對策,對比了一番之后,發(fā)現(xiàn)這大概是目前最穩(wěn)妥的辦法,剩下的我就只有祈禱那個神秘人真的是在郫縣而不是在別的地方,否則的話,我要尋找起來,可真的千難萬難了。 于是我把我的東西收拾了一番,讓甲瑪聃先瞅準了機會溜到屋后,我則也跟著出門沿著長街朝著小竹林走了過去。在路過傻姑娘的屋子跟前的時候,那個看守的男人斜眼看了我?guī)紫?,我沒理他,我看門上的鎖并未鎖上,那說明那個女人還在這間屋子里。我沒有管太多,加快腳步,沿著竹林繞了出去。 竹林是靠著一片農(nóng)田的。一邊是那條小水溝,一邊就是農(nóng)田。而沿著河灘走,就能夠爬到土橋上。從土橋的橋面上是可以看到竹林子的入口處的,如果對方要來人的話,也一定是從這里進出才對。于是我走到土橋上面?;宋迕X從一個本地人的手里買來了一頂不知道戴了多少年,都已經(jīng)汗膩膩的草帽戴在腦袋上,我自己則站在土橋后一處較高的梯坎上,坐在那里等候著。當時的時間已經(jīng)是中午,我出來的時候忘記了拿饅頭,去市場上買的話又害怕錯過了那些人,于是就只能這么忍著。 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橋上來了差不多七八個人,雖然穿著不同高矮不一,但是每個人看上去都精神抖擻的,而且其中一個人,還是我先前見到過的早前幾天守在傻姑娘門口的那個守衛(wèi)。我一下子打起精神來,這七八個人當中看上去沒有那種特別出眾的人,說明他們都是一樣高低的職位,而這些人并不是開車來的。而是走路過來的,這說明我的猜測是沒錯的,那人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而我看到其中三個人從土橋下到了河灘上朝著竹林子走了過去,剩下的幾個人就在橋面上等候。我當時所在的位置只需要下一排梯坎就能夠到達土橋的橋頭,所以這個位置來觀測,是再完美不過了。 大約又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我才看到有人從竹林子里鉆了出來,其中一個人果然就是甲瑪聃,而甲瑪聃身上背著包還提著一個裝著蘿卜的竹筐,不難猜測出對方是要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把所有東西都給帶走了,意味著甲瑪聃這次離開了竹林,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些人當中除了有先前進入的三個人之外,還有那個女人和原本就在傻姑娘門口的那個男人。但是我卻沒有看到傻姑娘的身影,人都到齊了,說明傻姑娘現(xiàn)在還在鬼市里,更大的可能是被鎖在屋子里。 從竹林到土橋有一段路程要走,直到這些人帶著甲瑪聃走到了土橋上,我卻還是沒能夠看到大毛的出現(xiàn)在竹林邊上,心里有些著急,而這群人也并沒有押這甲瑪聃走,反而有點恭恭敬敬,甲瑪聃的穿著和他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此刻看來,反而他更像是一個重要的客人,身邊圍繞著一群保鏢似的。 眼看他們穿過土橋朝著縣城的方向而去,我又焦急地看了看竹林子,還是沒有大毛的身影,于是我心想,不能等了,我得跟上去,回頭有什么情況,我再跟大毛合計在說。 第二十七章 .一路跟蹤 我遠遠地跟在那群人的身后,甲瑪聃雖然穿著破爛,但這一路卻走得趾高氣揚的。我雖然不知道大毛是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跟上來,但想必一定是遇到了些什么事給耽誤了??墒羌赚旕跏侵牢也卦诟浇模踔链丝趟m然一路走著沒有回頭,但是他一定知道,我正遠遠跟在后面。 土橋后便是一個三岔路口,我們起初從郫縣過來的時候,走的是左側(cè)的一條路,但是此刻這一行人正帶著甲瑪聃朝著右側(cè)的路而去。那邊并非是縣城,而是農(nóng)村。這么說來,那個幕后神秘人是找了個離鬼市更近的地方暫時藏匿,估計也在這里藏了挺長的時間。在那個年代,車輛很少,大多數(shù)人都是在走路。好在我戴了一頂草帽,身上衣服也是很久沒有換洗了,所以我看上去和那些路過的老百姓沒有差別,也正因為如此,才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就這么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計算了一下此刻我的位置,剛剛好就在三川鬼市外的那片竹林隔著小水溝的對岸。就在這個時候,那些人帶著甲瑪聃朝著一個小路上轉(zhuǎn)了過去。我等到他們走遠一些后,也湊到了小路的邊上。這是我少數(shù)幾次跟蹤別人,這種不希望被人發(fā)現(xiàn)的感覺很是奇妙。搞得我心里挺緊張的。而站在路口遠遠看過去,目光所及之處,除了幾棟爛房子之外,剩下的就是農(nóng)田,而遠處這條小路的盡頭。有一個看上去像是有一個大院子和cao場的地方,有一根高高的旗桿,掛著五星紅旗。 一般來說這樣的地方如果不是中小學(xué),就是什么公社大隊之類的地方,由于那一年雖然四個主謀倒了臺。但是有些余孽還未完全鏟除,學(xué)校也并未大規(guī)模復(fù)課。于是我斷定那個神秘人就是暫住在這個地方,可能當成自己的“指揮部”了。 我躲躲閃閃地走著,但是沒走幾步就不敢繼續(xù)靠近了,因為那個大院子門前還站了兩個人,好像是在看門的。和甲瑪聃一行人會合之后,那個女人和其中一個男人就帶著甲瑪聃走進了院子里,而剩下的人卻全都圍攏在大門口,互相似乎是在說著什么,但是從那有些興高采烈的樣子來看,好像是在說,終于找到那個東西了,這下子大家不用再在這偏僻的地方受苦受罪了之類的話。 我不敢靠近,因為當我能夠清晰看到這些人的時候,他們也是可以看到我的。我戴著草帽雖然遮住了我半張臉,剩下半張臉被我的胡須給遮住了,但這空蕩蕩的一條小路上,還是難免會惹人起疑。于是我慢慢從那些破爛房子作為遮擋往回繞,打算尋找另外的辦法靠近。 可是我站在大路上張望,那個大院子附近全都是農(nóng)田。雖不說是一望無際,卻也沒什么可遮擋的地方。除非我能夠繞到那個大院子的背后,我才有機會靠近院子的圍墻。雖然并不是沒有辦法,但是這樣一來我會繞很遠的一個大圈子,這中間耽誤了多少時間我無法確保。萬一在我繞路的時候,甲瑪聃就已經(jīng)把鬼魂賣給了對方,而我又錯過了甲瑪聃回來的路的話,那剩下的要靠近調(diào)查,可就非常困難了。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竟然束手無策,好像除了在這里遠望傻等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傻站了幾分鐘之后,我再度朝著那大院子的方向張望,發(fā)現(xiàn)剛才那些男人都依舊還在。湊在一起說話聊天抽煙,看上去情緒都挺高漲的。根據(jù)之前的了解和我的觀察,這群人毫無疑問都是軍人出身,對付任何一個我可能都只能落于下風(fēng),更不要說是這么好幾個人。于是我還是打算冒險一試。不去正面和這些人遭遇,我就從路邊下到了農(nóng)田里,順著田坎,歪歪斜斜地朝著大院子的方向靠近。 我在農(nóng)村待過幾年的時間,走田坎這樣的事情毫無難度,難的是在走的時候不要引起對方的警覺。我順著田坎朝著大院的方向靠近,而我知道那群人在我走到農(nóng)田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但是大概是我掩藏得比較好,他們認為我是一個路過的農(nóng)民吧,也并未對我做什么。只是時不時朝著我的方向張望一眼。 很快我就靠近了大院子的附近,此刻我卻選了一條遠離他們的路,讓他們認為我只是朝著遠方走去。我就這樣曲曲折折地繞到了那大院子的側(cè)面,圍墻遮擋住了把守在大門口的那群人。于是我顧不得腳上會沾滿泥土,一下子跳到了田里。淌著泥巴折返回了圍墻邊上。 為了不發(fā)出太大的動靜,我只是稍微把腿上的泥甩了幾下而已,但是鞋子里還是因此而灌滿了軟軟的污泥,黏糊糊地透過我的襪子鉆進我的腳趾縫里,那樣的感覺冰冰涼的。非常不舒服??墒俏覜]有過多的心思去在意這些,而是抬頭看了看我身邊的圍墻頂上。此處位于一個長方形的大院子的較短的一側(cè),圍墻的邊緣距離地面差不多有兩米多高,頂上是磚頭鋪起來,上邊已經(jīng)長滿了青苔。如果我助跑幾步,再在墻上蹬踏一腳的話,還是能夠跳起來抓到圍墻的邊緣的,但是可能因此會鬧出一點動靜,引起轉(zhuǎn)角后那群人的注意。所以我還是打算,找點東西來墊腳,好讓我能夠高一些,這樣爬起來也會容易許多。 可是四周圍都是農(nóng)田,以泥地為主,要找些磚石來還真是不那么容易。于是我輕手輕腳繞到院子的背側(cè)面,在墻根底下找來了幾塊破磚頭,上下疊加,算是在地面上增高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米。我計算了一下,我只要踩在上面不跌下來,一只腳墊起來,輕輕跳一下就能夠抓到圍墻的邊緣。我大呼幸運,于是先用腳試了幾下,看看那些被我臨時湊起來的磚塊會不會塌下,接著我將我的挎包朝著身后一甩。接著就借力跳了上去。 頂上的青苔還是有些滑手,但是由于只是薄薄的一層,所以雖然費了點力氣,我還是雙手攀著圍墻頂上,慢慢把身子提了上去。我沒敢直接就翻越。因為我并不知道院子里的情況,萬院子里有人把守的話,我進去就會被人抓個正著。于是我手上使勁撐住我身體的重量,將頭越過圍墻,朝著里面張望著。這才看清了整個院子內(nèi)部的布局。 這應(yīng)該就是一個小學(xué)校,因為在院子的正中央有一個籃球場,只不過球場地面卻坑坑洼洼,就好像是泥土夯實后的那種不平整一般。在籃球場的遠端的一側(cè),有幾個簡陋的單杠雙杠。還有兩個用來比賽爬桿的鐵柱子。而靠近我攀爬的圍墻這一側(cè)底下,是一片荒草叢生的空地,但是從地面的形狀來看,似乎有一個沙坑,似乎是用來做跳遠比賽的,而邊上是幾顆被攔腰砍斷的樹木,從我的角度來看,那斷裂面的年輪就在我的面前。我當下立刻計算好,等下翻越進去的時候,如果直接跳下也許動靜很大。看樣子我得在那個樹樁子上踩一腳才行。 而院子較長的兩側(cè),一側(cè)是大門,我能夠從大門的缺口處,看到幾個人影站在那里,那些就是先前守在門口的男人們。而另外一側(cè)。則是大概四五間小平房并排連在一起,每間都有一個小窗戶和一個門,看上去就和鄉(xiāng)村小學(xué)的教室一般無異。 我必須要找一個方式進去而不被別人發(fā)現(xiàn),因為教室的門都是關(guān)閉著的,我無法猜測那個神秘人到底是在哪一間屋子里。我心想等一下甲瑪聃賣掉這個女鬼之后,人家想必也不會再留著他,自然會派人送他出去,抽調(diào)了人手離開后,這里的把守就會相對松懈一點,那個時候,就是我翻墻進去的最好時機。 于是我從圍墻上輕輕滑落下來,靠著墻根休息,然后慢慢把身體挪動到了轉(zhuǎn)角的位置,這樣我能夠聽見那群人的動靜。那群人還在自顧自地聊著天??谝袈犐先ヒ运拇ㄔ挒橹?,但是還有些方言的感覺。而聊天的內(nèi)容我卻一句都沒有聽明白,畢竟隔了差不多十米,他們說話也似乎刻意在壓低嗓門,就好像是不愿意吵鬧到屋里正在談事的神秘人和甲瑪聃。 奇怪的是,那個女人帶著甲瑪聃進去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我既看不到又聽不清,只能這樣默默地等著,為了不發(fā)出任何動靜,我連煙都不敢抽,誰知道這么一等,就等到了接近天黑的時候。 就在這個時候我才聽到吱嘎一聲,那是那幾間教室其中的一間門被打開的聲音,于是我伏下身子,用一個幾乎是趴在地面上的姿勢,偷偷把我的臉側(cè)著伸出了拐角處。只見門口把守著的那些人聽見開門的聲音之后,也迅速不說話了,站姿也顯得規(guī)整了許多,都朝著院子里的方向張望。這時候我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你們?nèi)齻€,幫我把這位師傅送到縣城里,直到送他上車后你們再回來。 毫無疑問,女人口中的“這位師傅”,就是甲瑪聃。 第二十八章 .驚天陰謀 當下的天色其實已經(jīng)有些暗了,通常這個時候正好是大家準備回家做晚飯的時間。光線的變暗和把守人員的減少,無疑是給了我一個可乘之機。于是我一動不動地藏在轉(zhuǎn)角處,看到那三個男人帶著甲瑪聃沿著先前進來的那條小路開始返回。甲瑪聃看上去完好無恙,這也是為什么我沒有一沖動就進去的原因,因為那有可能會連累到甲瑪聃。而看到甲瑪聃走遠之后,我迅速起身回到先前墊好的磚堆跟前,然后撐著就爬上了圍墻。 院子里此刻并沒有人,反倒是順數(shù)第三間屋子的門從早前的關(guān)閉變成了虛掩,而里邊也投射出來一些燈光,其余的屋子都是黑漆漆的,這就是說,現(xiàn)在那個女人和那個神秘人,此刻就在那間屋子當中。我小心翼翼地將身子坐在了圍墻頂上,然后慢慢挪動到不遠處的木樁邊上。接著雙手反方向抓著圍墻,把我的腳放了下去,然后就踩到了木樁子上。站穩(wěn)之后,我再抱著木樁子滑到了地面。這個地方長了半人高的雜草,也就是說,我蹲下身子其實是能夠掩藏自己的身體的。我在草叢里躲了差不多五六分鐘,看著天色變得越來越黑了下來,也聽見第三間屋子里傳來一陣洪亮的笑聲,這是一個男人的笑聲,而我數(shù)了數(shù)人數(shù)。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那個屋子里除了有那個女人之外,就只有那個從未露面的神秘人。 天色更黑了,我才慢慢弓起了甚至,貼著墻壁的邊緣,躡手躡腳朝著教室的方向靠近。在教室背后和院墻之間。大概有一個半米多寬的小通道,似乎平日里也沒有利用起來,空無一物,但是這卻給了我很好的隱藏地點。我趁著門口那幾個把守的人目光沒有看向院子里的時候,迅速地竄了過去。一下子就躲到了屋子的背后。 我貓著身子在地上走,地面也許是因為遮光背陰的關(guān)系,有一層薄薄的地衣,地面也顯得有些潮濕。所以我走動的速度很慢,就這樣花了幾分鐘時間,我才慢慢磨到了第三間屋子的外墻處。 這間屋子的這一側(cè),依然有個小小的窗戶,因為我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從里頭透射出來的光線??墒钱斘叶椎酱皯舻紫碌臅r候,才發(fā)現(xiàn)窗子是關(guān)上的,不僅如此,里頭還有一層藍色的布簾子,似乎是窗簾。但是玻璃窗的隔音效果卻沒有那么好,我能夠比較清楚地聽見里頭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 我緩緩地站起身子來,雖然里頭拉上了窗簾,但是因為有燈光的關(guān)系,我還是能夠看到里頭有兩個人影。其中一個人影似乎是一直坐著,而另一個則來回走動著好像有些不安和躊躇。而他們說話的內(nèi)容,更是讓我覺得非常吃驚。 首先是口音,那個男人的口音聽上去和我如出一轍,以我多年來走南闖北的經(jīng)驗。他肯定是和我來自同一個城市的人,否則鄉(xiāng)音難改,這一點我絕對不會聽錯。聲音聽上去差不多三十多歲,但是中氣十足,感覺精神頭不錯。那個女人的口音則更像是成都地區(qū)的口音。而從他們二人說話的口氣來感覺,似乎有些曖昧,就好像是兩口子在家里說話一樣。 難道說先前一直陪著那個傻姑娘的女人,竟然就是這個神秘人的老婆嗎?我稍稍微把耳朵湊近了玻璃窗,想要聽得更加清楚一些。兩人羅里吧嗦說了一堆廢話,大多內(nèi)容都是在說這一趟找到這個女鬼的鬼魂還真是費了不少勁之類的云云,但是好歹還是找到了,只是不知道這后面應(yīng)該怎么接下去尋找。而那個男人的回答更是讓我覺得有些聽不懂,他竟然說道,只要找到了這個鬼魂。就能夠想法子找人從它的嘴里把那些話給逼問出來,這人害怕嚴刑逼供,鬼也應(yīng)該如此,大不了就找?guī)煾档臅r候會花些錢罷了。 我聽到這里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了,因為起初的時候。我聽說的是這個神秘人尋找女鬼的鬼魂,是為了再續(xù)“前世姻緣”啊,怎么現(xiàn)在又開始要嚴刑逼供打聽消息了?難道說早前甲瑪聃跟我說的那一切,其實也都是他的道聽途說,并非真實的嗎? 于是我下意識地聽得更加仔細,只聽見那個女人說道,咱們一定得把這件事給抓緊一些,上頭催得緊,本來咱們尋找的過程已經(jīng)耗費了不少時間了,再拖下去??峙率遣缓媒淮?。聽她的口氣,似乎這個“幕后神秘人”和這個女人,做這些事情也是受人指使,否則哪里還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 男人說道,這個我知道??墒悄阋惨宄@當中玄妙的東西多了去了,這都是需要時間的,你這次接到的命令只是制造些動亂和麻煩,當初是你選擇要劍走偏鋒,不直接從人身上策動。而是要搞個大動靜,否則哪里會這樣麻煩。我越聽越不懂,什么制造動亂,難道這兩人竟然是反動分子的間諜特務(wù),想要來搞事的嗎? 我心跳加速。忍不住將手空心握拳,形成一個小圓筒的形狀,然后輕輕貼在了玻璃上,接著將我的耳朵貼在了手上,這樣子我能夠聽得更加清楚一些。而那個女人此刻卻說道,當初還不是因為你說如果明明白白地制造動亂,很容易就會被鎮(zhèn)壓,甚至消息還沒傳出去就已經(jīng)被擺平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能力,一點動靜就可以以虎狼之勢反撲。是你說到時候咱們連撤退的機會都沒有,還不如搞大動靜,讓老百姓產(chǎn)生怨懟,這樣會效果更好。 這下子我算是聽明白了,不管此二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們其實都是來這里制造事端擾亂社會和平的,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國民黨反動派或者美帝國主義安插在我們當中的策反分子!想到這里的時候,一股子英雄主義又在胸口涌出,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看的那些革命電影。英雄都是要搗毀敵人的一切陰謀的!而這個時候男人接著說道,你著急也沒用,我在部隊里這么多年,他們的機動能力我一清二楚,出任何一件事都會有附近的駐軍前來支援。而當初找來那個先生的時候你也是在場的,你難道沒聽他說,當今在世之人沒有任何人知道那東西藏在什么地方,唯一知道的人在幾十年前已經(jīng)被槍斃了,咱們當初為了找這個被槍斃的女鬼。這才不得不想方設(shè)法控制了這個三川鬼市,請來這么多師傅,雖然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但是現(xiàn)在不總算是也有結(jié)果了嗎? 我從玻璃的影子上看到那個坐著的男人揚起手中的一個東西朝著女人晃了晃,從那擺動的姿勢來看。正是甲瑪聃“賣”給這個男人的竹牌,也就是那個綠色旗袍的女鬼。而聽他二人繼續(xù)說了一陣,我的聯(lián)想加上推測和他們的話一串聯(lián),我不免得到了這樣一個信息,這個信息在我看來甚至叫做一個陰謀,一個不露聲息,就能夠給老百姓帶來巨大災(zāi)禍的陰謀。 先前甲瑪聃說的種種關(guān)于這個幕后神秘人和女鬼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此刻看來一定是對方刻意放出來的煙霧彈,讓其余人都不會將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我甚至懷疑當初出這個主意的。就是這個男人口中的那位“先生”,他既然知道了三川鬼市的位置,也知道了那女鬼的位置,就刻意把這些消息散布到當中,江湖傳聞從來都只能越穿越神。于是到了我這里的時候,就成了甲瑪聃說的那樣。 而實際上此人,不,應(yīng)該說是這個團伙,他們的真實目的的確是找到這個女鬼。但是并非是要什么再續(xù)姻緣,而是要從這個女鬼身上榨取一個只有它才知道的內(nèi)幕,一旦這個內(nèi)幕被掌握,就足以禍害這一方百姓,從而就達到了制造動亂的效果。 我心里想起來還是有些害怕,我甚至在考慮要不要趁著對方?jīng)]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迅速溜走,然后去縣城了報案,趁人不備的時候就帶人來端掉這個反動分子的老窩,因為我自身應(yīng)該是沒有足夠的能力來對付這一切,冒然插手完全就是在找死。這些反動分子此刻還只是在預(yù)謀,說不定身上還有槍械武器,還不如報案趁早結(jié)束了這一切。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就打算原路退回,然后跑去縣城里報案,因為此刻這家伙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隨時都有離開此地的可能,還是趁著他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先走一步吧。于是我貓著身子打算退回,可在這個時候,從屋子里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那道門本身是沒有關(guān)閉的,說明現(xiàn)在有人來通報事情了,不是說要把甲瑪聃送上車才回來嗎?怎么會這么快?于是我忍不住沒動,再多聽了幾句,卻聽見一個女人在大哭大鬧的聲音,而那個敲門的男人說道,我們收拾東西的時候,順便把人給長官帶過來,可是卻發(fā)現(xiàn)不止一個,于是也就給你一起帶來了,長官自己發(fā)落吧。 奇怪了,這陰謀詭計的,怎么還開始抓人綁人了?生怕事鬧不大是嗎?于是我又站起身來聽了一下,只聽見那個神秘男人說道,喲,鴛鴦啊,我花錢買下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臭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那個被稱為“臭小子”的人哼了一聲,然后說道,你們要怎么樣對我來就是,她是個傻子,你放了她,我留下。 說話之人,正是大毛。 第二十九章 .破窗而入 聽到大毛的聲音,我心里猛地一驚。沒想到這小子遲遲沒有出來,竟然是被抓住了。但是我深知大毛的本領(lǐng),假如就這么一兩個人的話,大毛隨隨便便迷個眼,也能把對方給耍得團團轉(zhuǎn)。而大毛卻沒有這么做,無非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為受制于人,他和我一樣在這里都算是生人,但不一樣之處在于他有軟肋,就是這個傻姑娘。而另一個原因則是他故意讓自己被抓,好讓這些男人將他帶來見這個幕后主使者。 可眼下看來,第二種可能性實在不大,因為大毛并不知道對方在帶走了甲瑪聃之后還會折返回去,更加不確定這些人會做什么。如果真是一群特務(wù)分子的話,那么很有可能在把大毛帶出竹林子的時候就一槍給崩了。而大毛本應(yīng)該在那群人帶走甲瑪聃之后,就緊跟著出來的,但是他并沒有這么做,想必是想在走的時候,帶上那個傻姑娘,可能中途出了一點什么變故,導(dǎo)致他拖延了時間,以至于最后被抓。 大毛是我很好的小兄弟,我絕不可能就這么丟下他在這里不管。我迅速在心里計算了一下從當下的位置跑去縣城報案。到那些警察過來所需要的時間,發(fā)現(xiàn)這個時間里,也許大毛和這個傻姑娘會兇多吉少。而剛剛那個男人一句帶著調(diào)侃的話說道“鴛鴦”二字,其實是在諷刺大毛,這說明連這個男人都察覺到大毛對傻姑娘有意思。人在被情感左右的時候,往往會做出一些愚蠢的舉動,大毛就是因為如此,從而變得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