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趙雋寒氣也不是, 笑也不是的,他的雙手環(huán)著她的細腰, “我還以為你什么都沒看出來。” 和鈴拍了拍他的手, “所以, 你怎么就生氣了呢?” 趙雋寒拿出一只手, 指尖在她的鼻頭上輕輕點了下, 故意裝作兇巴巴的模樣, “你還知道問我。”他捧著她的臉,漆黑的瞳孔正視著她,語氣忽然認真起來,“和鈴,我知道你可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待著后宮里, 可你要記住 ,你現(xiàn)在是......是我的人?!?/br> 和鈴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他嘆氣, 無奈多一些,“你今兒下午怎么同宋端坐在一塊了?我可不知道, 你們兩人已經(jīng)是能一同好好說話的關(guān)系了?!?/br> 和鈴反應(yīng)過來了,她笑了下,問他,“你都看見了?。俊?/br> “恩?!彼銥槠潆y的應(yīng)了聲。 和鈴想了想,還是打算告訴他,與其惹起他的猜疑讓他去查, 還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再者,她也知道,以他有仇報仇的性子,舅舅討不到什么好處。 她抬眸,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他說:“我和他.....關(guān)系不尋常?!?/br> 趙雋寒黑著臉,“怎么個不尋常?” 她也還真敢說,也不怕自己狠狠收拾她! 和鈴不知該從何說起,索性就直白的告訴他,“他是我.....舅舅,你先聽我說完,一開始我也不知道的,我那個時候年紀很小,只知道有這么個舅舅,這還是哥哥告訴我的,其實他人...很好的?!?/br> 如果忘了宋端從前動不動就喜歡把人丟進大牢里抽筋剝皮的話,他人還真是不錯的。 趙雋寒怎么都沒想到兩人有這一層關(guān)系,宋端成了她舅舅? “你沒弄錯嗎?”他手腳僵硬的問。 和鈴搖頭,“不會弄錯的,至少哥哥不會記錯的?!?/br> 趙雋寒下意識的就想否認,可仔細想想,這件事早就露出了蛛絲馬跡,只是他不曾上心,所以也就沒有去查過而已。 說起來那次,宋端怒氣沖沖的踹開了他的房門,身后跟著陳昀 ,兩人連夜一起把和鈴給領(lǐng)走了。 陳昀之所以能那么輕易在后來把她帶出宮,恐怕里面更多的手筆出自宋端。 趙雋寒對宋端的背景略有耳聞,江南世家沒落的才子。 江南江南...... 這樣說來,就是真的了。 趙雋寒此刻的心情實在復(fù)雜,一方面他早早就想著怎么弄死宋端,且不說宋端從前對他做過的那些事,就單是從宋端對他今后的威脅來說,也遲早要除了他。 畢竟元帝在時,宋端是權(quán)傾一時的宦官,朱批之權(quán)都在他手里頭,大臣們見了還得恭恭敬敬的喊他聲提督大人。 可現(xiàn)在,他忽的成為了和鈴的舅舅,自己肯定就不好下手了...... 和鈴見他還是抿著嘴巴不開心的模樣,于是問:“你在想什么?” 趙雋寒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想了想之后道:“即便他是你舅舅,你們二人也不該如此親近?!?/br> 他看著怪難受的。 和鈴還主動給宋端剝瓜子呢,自己可從來是沒有這樣的待遇的。 想當(dāng)初,沒地睡的時候都硬被她趕下床。 和鈴“唔”了聲,不怎么認同他的用詞,下午那就叫親近了?要是讓他知道之前宋端趁著他不在的時候還摸過她的小臉,不得炸了??? 沉思了會,她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夜里上床歇息時,和鈴抱著被子坐在床榻上,趙雋寒看著她呆坐在上面的模樣,存心逗了逗她,“你下來?!?/br> 和鈴犯了懶,不怎么愿意動彈,嘟喃了句,“干嘛呀?!?/br> 趙雋寒淡笑,“過來給我更衣?!?/br> 和鈴皺眉,從床上爬下來,瞪著腿走到他面前,兩人站在一起對比才驚覺,他比她高了不止一個頭,和鈴惦著角,柔軟的手往上湊,先是解開了他衣衫的領(lǐng)口,漸漸的向下。 到了腰帶那一塊就死活解不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誒,這個好難弄啊。”她喃喃道。 趙雋寒鼻尖都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很好聞,讓人不自覺就晃了心神,聽清楚她的話之后,“是你力氣太小了?!?/br> 和鈴抬眼,“才不是,我用了力氣的,解不開?!?/br> 趙雋寒也沒打算伸手去幫她,不為所動,“再試試?!?/br> 和鈴試了好多次就是弄不開,眉間浮現(xiàn)一股子惱怒,一雙手就要從他的腰上抽離開,趙雋寒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笑道:“怎么這么沒耐心?” 說著就自顧自的解開了。 和鈴不想理他,轉(zhuǎn)身就要爬上床睡,她跪在上面,一雙手四處的摸著,也不知在摸什么。 趙雋寒換好衣衫之后見她還沒消停,忍不住問了聲,“你找什么呢?” 和鈴頭都未抬,順口道:“啊,我總覺著這床上有東西,這幾天晚上膈的我睡不好?!?/br> 趙雋寒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東西”是什么,他的耳朵漸漸紅了起來,捂嘴輕輕咳了兩聲,面不改色道:“許是你做夢出現(xiàn)錯覺了吧?!?/br> 她反駁,“不是,我這兩天夜里差點都要給難受的醒過來,不是做夢呢。” “別找了?!彼麩o力道。 “我再找找,一定能找出來的。”她執(zhí)拗的說。 趙雋寒上去一把摟著她,將被子裹住她身上,連人帶被的摟進自己的懷里,“今晚不會有的。” “你怎么知道?” “我保證?!彼嬲\的眼對上她的視線。 和鈴還是很愿意相信他說的話,既然他說沒有,那今晚應(yīng)該就不會再有了。 閉上眼睛之前,和鈴忽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有問她。 他的胸膛低著她的背,呼吸間的氣息盡數(shù)灑在她的脖頸處,她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了,“我知道我不該問,可是我忍不住?!?/br> 趙雋寒睜開眼,將她抱的更緊了些,“問什么?” “大皇子.....最后會怎么樣?”一個落敗的皇子,一個背負謀反罪名的皇子,最終的下場不言而喻,可是他久久沒有發(fā)落,和鈴想,那就趙世棕就不見得會死。 趙世棕不死,冬青就不會被困在陳言之身邊。 私心里來說,和鈴不想趙世棕死,即便無權(quán)無勢的活著,也是好的。 只要他活著。 可和鈴也清楚,趙世棕活著,趙雋寒不會安心的,這個道理太簡單了,沒有人會放任自己的一個威脅存在。 “他?其實我也不知道。”他說著說著忽然笑了起來,“我這皇位坐的太不穩(wěn)了,真心順著我的人沒有幾個,趙世棕,說實話,我一時半會的還不想動他,不過和鈴,這些事你以后不要再問了,以后問了我也不會同你說的?!?/br> 他每天都很累,那種疲憊感是往常的幾十倍,他小心翼翼,一個個猜忌著朝臣的心思。 若不是他手里頭掌控著禁衛(wèi)軍,早就有人造反了。 “睡吧,別多想?!?/br> “好?!?/br> 次日清晨,趙雋寒是一定比她起的要早,她睜開眼時,床邊已經(jīng)沒有人了。 和鈴昨夜睡得不算好,她一起床,就偷偷罵了句趙雋寒騙子。 昨晚還是個yingying的東西膈著她啊。 ........ 這□□會,文臣門是爭得面紅耳赤。 原因無他,就是趙世棕。 陳言之直接上奏了,針針見血,毫不留情。 “慶王殿下謀逆在先,違背祖制,差點引得天下大亂,按罪當(dāng)誅,還望陛下能秉公處置?!?/br> 趙世棕原是被封慶王的。 趙雋寒看著底下垂頭的人,心里好笑,個個都口是心非的,不過陳言之應(yīng)不是這么莽撞的人,按理說他也該知道,如今不是好時機。 朝堂上曲元一黨遺留下來的人不算少,吏部員外立馬上前道“慶王殿下勞苦功高,陛下念及其昔日的功勞,也該網(wǎng)開一面?!?/br> 陳言之咄咄逼人,一丁點的退讓都沒有,“慶王犯的可是謀逆造反的大罪!功不抵過這個到底下官相信諸位應(yīng)該都懂,慶王狼子野心,能反一次,難保不會反第二次,陛下三思?!?/br> 趙雋寒沒吭聲,還想聽聽他們怎么說。 “依陳大人所說,慶王殿下所犯之事,要株連九族,這九族里可還包含了殿下!” “你放肆!”陳言之怒道。 趙雋寒插嘴道:“停了吧?!?/br> 陳言之還是不死心,神色幾乎可以用猙獰來形容,“陛下,慶王應(yīng)當(dāng)嚴懲!” “此事容后再議,退朝吧。”末了,又補了一句,“陳大人留下?!?/br> 寂靜的大殿中,仿佛連呼吸聲都聽的清楚。 趙雋寒喝了口茶,聲音不咸不淡的,“說說看,你方才是怎么了,你明知道趙世棕殺不得?!?/br> 陳言之跪地,書生氣的臉孔頭一回沾染了殺氣,他抬起頭,誠懇道:“陛下,斬草除根啊,慶王在軍中威望太高,難保他不會卷土重來?!?/br> 趙雋寒淡淡道:“你不是這么沖動的人,軍權(quán)朕已經(jīng)在慢慢收回來了。” “陛下真的不考慮臣的建議嗎?” 趙雋寒看不出是喜是怒,“你糊涂了。” 陳言之垂著頭,自知多說無用。 “退下吧?!?/br> “臣告退?!?/br> 趙雋寒忽然又叫停了他,“你知道的,朕將來總是會殺了趙世棕,何必如此著急呢?” 陳言之腳下的步子頓了頓,手緊緊握著。 出了宮,天才將將大亮。 陳言之上了馬車,就開始閉目養(yǎng)神,他比誰都急著殺了趙世棕,那種迫不急待的嗜血感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他的體內(nèi)出現(xiàn)過了。 趙世棕府上還有他想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