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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愛妃好生養(yǎng)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繡春館早已修繕完畢,太皇太后也已搬進去。如今兩人的宮殿挨著,低頭不見抬頭見,太后便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每日過去請安——她自己都是做婆婆的人了,上頭還有一個婆婆壓著,不知何時才能出頭,難免有些怨氣。

    至于其他妃嬪,大約預(yù)見到宮中風(fēng)向的變化,如今除勤去慈頤宮請安外,順道也會到繡春館一趟。太皇太后總說不愿旁人打擾,如今常常有人來擾她,她反而比以前精神。

    這一日,太后及甄玉瑾、賈柔鸞等幾個嬪妃都在繡春館閑坐,厲蘭妡為了表現(xiàn)自己與太皇太后非同一般的親近,一向來得最勤的,自然也陪侍在側(cè)。

    太后看著厲蘭妡隆起的肚腹道:“厲美人這一胎肚子尖尖,想必是個男孩兒?!?/br>
    “越兒膝下只有一女,多個皇子也好?!碧侍笤频L(fēng)輕地道。

    厲蘭妡小心地用手掩住肚腹,溫婉笑道:“皇子皇女都好,臣妾能侍奉陛下身側(cè)已是三生有幸,不敢癡心妄想?!彼⌒牡赜U著甄玉瑾和賈柔鸞的臉色,卻見那兩位管自笑著,眼里卻有掩飾不住的妒意。

    連這種謙卑的話也無法使她們放松警惕。懷了孩子就像懷了個炸彈,不管最終結(jié)果如何,總是鬧得人心惶惶,厲蘭妡知道自己必須打起精神。孩子出生之前,一切都還是未知之?dāng)?shù),這些人就已經(jīng)慌得這樣;若生下來果然是個皇子,她們還不知道會怎么盤算呢。

    從繡春館請安回來,經(jīng)過秋宸殿,厲蘭妡可巧與那位驕矜的霍夫人打了個照面?;舴蛉碎e閑地挑起嘴角,“喲,這不是厲美人么?果然得寵的就是不一般,眼睛都朝向天了,也不看著前面!”

    又是一個蠢貨。厲蘭妡恭敬地施禮,“霍夫人安好。”

    “不敢當(dāng)。厲美人是什么身份,合該本宮向你請安才對,豈有你向本宮請安的道理?”霍夫人裝模作樣地還了一禮,“厲夫人金安,哦,我忘了,meimei還只是美人,還沒做到夫人呢,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遲早會有那一日的!”

    “夫人說笑了?!眳柼m妡很難維持住臉上的笑意。

    她將欲轉(zhuǎn)身離去,霍夫人卻偏偏攔住她,“meimei別忙著走呀,jiejie還有幾句體己話與你說呢!”

    厲蘭妡努力咧開嘴,“夫人想說什么?”

    霍夫人神神秘秘地湊到她耳畔,“你知道嗎?昨兒我去看了韋更衣,她告訴我一個天大的秘密?!?/br>
    “哦?她說了什么?”厲蘭妡眉心一跳,面上仍不露聲色。

    “她說——她當(dāng)初是被人陷害。她推你的時候根本沒用那么大的力,是你自己順勢倒下去的,你根本是在誣賴她!”霍夫人瞪大眼,神情異常猙獰。

    厲蘭妡心平氣和地道:“不過一個獲罪棄妃的話,也值得夫人費這樣大的精神。她說什么便是什么嗎?當(dāng)初那么多人看在眼里,嬪妾是被韋氏親自推入湖中的,莫非她們都被我收買了不成?何況陛下早有定奪,夫人若再糾纏下去,反而于自身無益?!?/br>
    霍夫人恨不得揪住她的衣領(lǐng),“你莫以為可以永遠(yuǎn)這樣囂張下去,我知道,你背地里做的事肯定不止這一件,倘若讓我抓住了把柄,你就……”

    “我就怎么樣?”厲蘭妡退后一步,冷冷地按著肚子,“夫人從韋氏身上沒有吸取教訓(xùn)嗎?還是說,您想親自嘗一嘗打入冷宮的滋味?”

    “你……”霍夫人氣了個倒仰,恨不得立即給厲蘭妡一個耳光,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因為一個聲音喚住了她,“表姊,外頭風(fēng)大,你該進去歇歇了?!?/br>
    只見傅妃裊裊向這邊過來,她身著豆綠色繡鸞八幅裙,臉上薄施脂粉,像山澗小溪一般清澈宜人。

    她緩緩將霍夫人舉起的手放下,柔聲道:“表姊,你身子不好,還是少在外頭吹風(fēng)罷?!?/br>
    霍夫人吵起架來中氣十足,倒瞧不出哪里不好,不過她聽了傅書瑤這番話,面上卻掠過一絲難言的畏懼。她鐵青著臉,目光在傅書瑤與厲蘭妡身上來來去去,終于回轉(zhuǎn)身,蹬蹬走進秋宸殿,并且立刻關(guān)上殿門。

    厲蘭妡方屈膝行禮,“傅妃娘娘安好?!?/br>
    傅書瑤抬著她的手,不讓她躬身,“你現(xiàn)有著身孕,不必行如此大禮?!?/br>
    厲蘭妡只覺她握著自己的手力道極大,一時微感詫異,不過既然對方這樣親和,她也就順?biāo)浦鄣仄饋?,一面笑道:“霍夫人仿佛很怕娘娘?!?/br>
    傅書瑤若有所思地說:“她是怕我?!?/br>
    “嗯?為什么呢?”厲蘭妡不覺大感興趣,霍夫人位分在上,看著也比傅書瑤健壯,為何會害怕這個文弱清秀的表妹?

    ☆、第25章

    傅書瑤搖了搖頭,笑道:“也沒什么。你大約不知道,我這位表姊打小兒便是魯莽的性子,最是強橫的。有一回我們眾姊妹一齊作耍,不知怎的惹惱了她,她沒占住理,竟動起手來,結(jié)果……”

    “結(jié)果反而是她吃了虧,”厲蘭妡奇道,“她比你大上幾歲,竟打不過你?”小時候的恐懼往往會伴隨一生,難怪霍夫人忌憚。

    傅書瑤眉眼里含著促狹的笑意,“當(dāng)時她足足比我高上一個頭,滿以為我不是她的對手,卻不知我自小跟著父親學(xué)武,身子骨遠(yuǎn)非常人可比?!?/br>
    她父親是武威將軍,有此家風(fēng)也不足為奇,厲蘭妡想起中秋夜宴那日傅書瑤所作的劍舞,的確婀娜剛健,瀲滟生姿。

    但,為何傅書瑤看著卻這般弱不禁風(fēng)呢?這念頭才一閃過,傅書瑤已看出她的心思,一笑而道:“你想必奇怪我為何這樣孱弱?”

    厲蘭妡訕訕道:“是嬪妾冒昧了。”

    “無妨,原不是什么秘事,我也不妨坦然告訴你,我母親生產(chǎn)的時候格外艱難,我從胎里下來便帶有弱癥。大夫說了,能養(yǎng)活已是萬幸,想像常人一般是不能了。我父親卻不信命,從小便督促我習(xí)武,期圖強壯筋骨,也是治標(biāo)不治本,終究只能這樣罷了?!?/br>
    厲蘭妡頗為同情,“娘娘放心,宮中太醫(yī)醫(yī)術(shù)精妙,定能找到法子解救的。”

    “你不必寬慰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有時候人得信命,譬如說,我命里無子嗣之分,這也是沒柰何的事?!?/br>
    厲蘭妡不覺啞然,原來這位傅妃竟不能生育。

    “其實我也不甚在意,進了宮,這一生的命途也就注定,再壞也不能了?!备禃幒屯竦难劾锊o哀傷,“所以當(dāng)初meimei得寵,人人都如臨大敵,我只覺得好笑。陛下若對你無意,她們根本無需擔(dān)心;陛下若對你有情,她們又哪里阻攔得???”

    這位傅妃倒是難得的通透人。厲蘭妡作出一副得了知己的模樣,正要說幾句感動的話,傅書瑤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心,“meimei月份大了,不宜在外頭久站,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br>
    厲蘭妡望著她的背影,心中驟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也許這宮里竟有一個真正的好人呢!

    但愿她這個flag不會立得太早。

    晚間就寢時,厲蘭妡想起繡春館的談話,心中一動,悄悄向蕭越道:“陛下,您希望臣妾這一胎生個皇子還是公主?”

    蕭越正閉目養(yǎng)神,厲蘭妡的氣息拂在他耳畔,他也只是抖動了幾下睫毛,未曾睜眼,“你的想法呢?”

    照厲蘭妡的想頭,她當(dāng)然希望這是個男孩子,以便鞏固她的地位,然而她說:“都好,只要是陛下與臣妾的孩子,臣妾都會好好待它?!?/br>
    蕭越輕輕道:“朕的意思和你一樣?!?/br>
    他這句話是否真心,厲蘭妡并不在意,但蕭越肯表露這樣的態(tài)度,至少說明他是體貼她的。有這份態(tài)度在,不管生下來結(jié)果如何,她的日子都不會太難過。

    三月春暖花開,天氣也漸漸溫存起來,厲蘭妡如今挺著個大肚子,舉動尤其吃力,稍稍走兩步就出一身汗,在這些時候,每日晚間的沐浴成了最舒坦的時刻。

    厲蘭妡坐在寬大的木桶里,覺得身子輕盈了許多,也許是因為水的浮力作用。蘭嫵在一旁替她淋水,含笑道:“如今氣候和暖些了,美人也不該洗得太勤,若著涼了可怎么辦?”

    厲蘭妡玩弄著水面漂浮的紅色花瓣,愜意閉著眼:“蘭嫵啊,我就只有這么一點樂趣了,你就由得我吧!何況明日貴妃在園中設(shè)宴,我總得好好拾掇拾掇。”

    蘭嫵看她這樣逍遙,只得無奈搖了搖頭,她伸手試了試桶里的水溫,皺眉道:“水有些涼了,恐怕美人會受風(fēng)寒,我再去廚下打點熱水來。”

    厲蘭妡擺了擺手,“去吧?!?/br>
    腳步聲漸近,厲蘭妡瞑目笑道:“這么快就回來了?”

    那人不語,兀自取過一旁木杓為她淋水。厲蘭妡忽然覺得力道有些不對,倏然睜開眼:“怎么是你?”

    采青訕訕笑著:“奴婢方才見廚下燒的水不夠熱,恐怕美人不適,便自己弄了點滾水來……”

    厲蘭妡皺眉道:“這里不必你伺候,下去吧!”

    采青忽然跪倒在地,哀哀求道:“美人,求求您讓我在身邊伺候吧,奴婢對您實在是一片衷心啊!”

    厲蘭妡不為所動,可巧蘭嫵健步如飛地提著一桶水來,見此訝然立在原地。厲蘭妡朝門外努了努嘴,“蘭嫵,拉她出去!”

    蘭嫵趕緊放下水桶上前,扯著采青的領(lǐng)口便朝外拖,采青不顧身子在地上擦得生疼,仍連聲求告,厲蘭妡總不理她。

    須臾,蘭嫵將其趕到外邊,順便掩上門,她走到厲蘭妡身邊道:“美人,其實采青她……”

    “你仿佛對她有點同情。”厲蘭妡注視著她。

    蘭嫵猶豫道:“奴婢知道,美人疑心她受甄貴妃指使,不過這一年多來,她似乎也沒什么值得懷疑之處……”

    厲蘭妡忽然看著那扇稀疏的木門,裊裊的白氣從縫里飄出去,氤氳得一片模糊。

    蘭嫵會意,快步上前將門拉開,卻見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在墻角蹲著,蘭嫵訝異道:“采青?”

    “蘭嫵jiejie?!辈汕嗦冻鰧擂蔚男σ?,轉(zhuǎn)身一溜煙跑開。

    蘭嫵不禁愕然。

    “現(xiàn)在你知道我為什么防著她了吧?”厲蘭妡緩緩沉入水中,“以后門不必關(guān)得太嚴(yán),這樣開著反而安全。”

    陽春三月,御花園風(fēng)景如畫,處處鮮花盛開,蜂圍蝶繞。甄玉瑾先領(lǐng)著眾人賞了一回花,次則于亭閣中設(shè)宴,遍邀宮中諸妃。

    甄玉瑾身著大紅裙服,艷若玫瑰,格外光華璀璨。她于上首起身舉杯:“今日本宮邀眾姊妹一聚,一則為了彼此和氣,大家歡聚一堂,方不辜負(fù)這大好春光;二則卻是為慶賀厲美人有娠之喜……”

    厲蘭妡卻管自望著欄桿之外,十分凝神。甄玉瑾輕輕喚道:“厲meimei,大家都看著你呢!”

    厲蘭妡回過神來,忙笑道:“多謝貴妃娘娘厚意,嬪妾哪里生受得起!”

    賈柔鸞抿嘴笑道:“厲meimei貪看園中美景,還是小孩兒脾性?!币幻嫦蛘缬耔溃骸胺讲旁趫@中閑逛時,厲meimei便盯著花圃中的玫瑰瞧個不住,還是meimei提醒她,說這花兒雖美,刺多扎手,勸她留神,她才肯罷休?!?/br>
    自從除了甄玉環(huán)這個潛敵,賈柔鸞與厲蘭妡仿佛親厚許多,為她開脫不算,這句話里似乎還有言外之意。甄玉瑾的面色往下一沉:“玫瑰再扎手,終究只是小打小鬧,倒是那路邊的夾竹桃,看著溫柔和氣,妙解春風(fēng),其實歹毒無比,那才真正碰不得呢!”

    賈柔鸞也笑不出來了。

    厲蘭妡在一旁看著她們針鋒相對,你一言我一語,只覺心中暗爽。

    甄玉瑾今日似乎不想與這位淑妃meimei爭競,很快就結(jié)束戰(zhàn)斗,轉(zhuǎn)而向眾人道:“總之,今兒原為慶賀厲meimei才設(shè)此宴,大家可別冷落她才好,為表誠心,咱們都敬她一杯吧!”

    貴妃發(fā)了話,眾人再不情愿,也只能硬著臉舉杯。厲蘭妡卻坐著不動,面帶笑意。

    甄玉瑾一拍額道:“是我疏忽了,厲meimei孕中不宜飲酒,來人,換了酸梅汁來。”

    厲蘭妡靦腆笑道:“其實嬪妾倒不怎么吃酸的,娘娘不若請人換蜜水來罷。”

    霍夫人輕搖羽扇,掩口笑道:“都說酸兒辣女,meimei怎么偏不愛食酸呢,這一胎不會仍是個女兒吧?”

    “女兒也好,嬪妾倒希望明玉能添個meimei。”厲蘭妡這番話說得無比真誠,至于能消除多少戒心,端看在座諸人的心思了。

    甄玉瑾忙從中取和,“生兒生女有什么要緊,只要是陛下的骨rou就好。何況今日原為志喜,扯這些沒影兒的事做什么呢?”于是連聲招呼著,總算將席上的氣氛弄得熱鬧起來。

    宴席上除酒水鮮果等物,余者菜肴總以素食為主,如鮮筍、野菌、蘆蒿等,雖然清淡,滋味卻十分鮮美??磥碚缬耔櫦暗剿猩碓校峙氯澬葒I逆,特意這樣布置,她也算得用心了。

    酒至半酣,眾人越發(fā)活絡(luò)。總說宮中勾心斗角,其實真正深仇大恨的能有幾人呢?在這深宮中寂寞久了,難免有惺惺相惜之感,這一點姐妹情誼有時候不全是作假。

    如此平和的氛圍偏偏又被攪亂?;舴蛉撕鋈徽酒鹕?,指著花叢中厲聲叱道:“你是誰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厲蘭妡緩緩將一杯甘甜的蜜水灌入喉中,微微垂下眼眸,不讓那一抹嘲諷被人發(fā)覺。她暗道:總算又有好戲唱了。

    ☆、第26章

    甄玉瑾也柔和起身,“霍夫人,你怎么了?”循著霍夫人手指的方向,她也留意到花叢中的異動。甄玉瑾一個眼色使過去,她身邊的內(nèi)侍長笑立刻上前,板著臉從中揪出一個人來。

    眾人看時,卻是一個身著侍衛(wèi)服制的小子,年紀(jì)輕輕,生得眉清目秀。他對這一群女人似乎頗為畏懼,長笑一將他扔下,他便匍匐在地,磕頭如搗蒜,“卑職王遠(yuǎn),無意驚擾了各位娘娘,還望饒??!”

    甄玉瑾今天的心情大約不錯,她柔聲道:“你不在宮門前值守,跑來這里做什么?”

    王遠(yuǎn)不敢抬頭,“卑職已經(jīng)換過班了,是卑職自己糊涂,想著春光明媚,所以過來看看,不想貴妃娘娘在此設(shè)宴,卑職恐怕擾了諸位,因此伏在草叢中不敢作聲。”

    霍夫人哼了一聲,“什么貪看春色,我不信你一個男子倒有這樣心腸!恐怕圖謀不軌才對。貴妃娘娘,依嬪妾看,不如將他捉起來細(xì)細(xì)審問,免得走了jian細(xì)?!被舴蛉擞幸粋€男性化的名字,叫做成顯,她的脾氣也如男子一般暴躁急促,聲音更似刀片般刮雜作響,聽得人心亂。

    甄玉瑾難得好脾氣,“罷了,霍夫人,今日天朗氣清,莫許人煞了風(fēng)景,讓他去吧?!?/br>
    王遠(yuǎn)如蒙大赦,忙起身告退,才走出幾步,忽見其袖中掉出一物?;舫娠@眼尖,立刻瞧見了,她輕輕拾起,笑道:“站??!這是你的東西么?”

    王遠(yuǎn)的身子僵硬在原地。

    那是一方雪白的絹帕,質(zhì)料異常精細(xì),且潔凈異常,想來主人必定十分愛護?;舫娠@翻來覆去地查看,道:“這上頭繡著淡粉色的蘭花紋樣,厲meimei,不會是你所贈之物吧?”

    厲蘭妡本來在一邊冷眼旁觀,此時便淡淡道:“蘭花乃尋常之物,不算稀奇,夫人切莫拿嬪妾尋開心。”

    霍成顯再細(xì)看了一遍,忽然指著一角道:“那么,為何這里繡著一個妡字,厲meimei,這個字總不算尋常罷?”她將那方絹帕持在手中,遞與眾人細(xì)看,眾妃看時,果然如此,不禁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