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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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靈佩順手取過朱釵,把玩了下,發(fā)現(xiàn)并無奇異,便打算再放回去。 “你留著吧?!鄙蚯瀹爴]了揮袖,一臉不會與她爭的模樣。 “……” 傅靈佩默默地收入袖中。倒不是她在意一只朱釵,只是在觸手間,她似乎摸到了一個與她碧玉梳上一般的半月蓮標(biāo)志。 兩人如無頭蒼蠅一般找了一圈,也未發(fā)現(xiàn)異樣之處。 “不,不對。”傅靈佩皺了皺眉,快步走到那梳妝臺前?!按颂帒?yīng)有古怪?!?/br> “怎么?”沈清疇不解,看來看去還是那個曼陀羅花,花開極艷,好看是好看,卻并無太大區(qū)別。 “之前所見的曼陀羅,你不覺得與此有何不同么?” “有何不同?”沈清疇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一般模樣。 傅靈佩:“……” 大約是世間男子對這等花飾之類的粗疏無感,無法分辨這細(xì)微的區(qū)別。傅靈佩指著一處花瓣道:“曼陀羅花呈筒形,這處卻舒展了一些,花葉也由一片長一片短變成了一般長短?!?/br> 沈清疇:“……” 仍是一臉茫然。 傅靈佩也不打算做這方面的授業(yè)良師,見其不通,便也不再管他。圍著梳妝鏡敲敲打打,在一朵細(xì)蕊處摸到一絲極微的突起,她燦然一笑,順手便按了下去。 “咔啦啦——”一陣悶響,梳妝臺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往左移,露出一個黑洞洞的路口。 第92章 16.5.6.11 閣內(nèi)。 梳妝臺已經(jīng)挪至一邊。 黑黢黢的洞口光禿禿地露了出來,里面漆黑一片,光透不出。一排臺階直往下去。 傅靈佩不由心內(nèi)好奇。 此處通道位于蓮綻閣二樓,看趨勢一路直下,為何在一樓卻看不到這樣一條密道的包裹,也不知隱于在何處。若非是另一個空間開辟?想想又不可能。 “你先還是我先?” “自然是你先?!备奠`佩好整以暇地環(huán)胸而視,笑瞇瞇道:“這小路是我先找到,當(dāng)記我一功。而你靈力還飽滿,套個靈力罩探路要比我合適多了。” 沈清疇微微一笑,神情戲謔:“還以為傅真人又要敢當(dāng)身先了?!币贿吜闷鹋蹟[便往下跳。 蓮燈一盞,靜靜地照亮眼前的路。 “咚咚”兩聲便落在了實地。 “下來吧。” 黑黢黢的洞口不大,甚至可以說相當(dāng)窄。 要讓一個成年男子在里面周轉(zhuǎn),還有些勉強。沈清疇的身體本算不得十分強壯,卻也把這小道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身上白色的袍子有意無意都會蹭到墻面,一路這眉頭緊皺著就沒肯松開。 傅靈佩身形窈窕,倒是正適合這樣的小道,跟在其后,毫不費力。 與這女子閨房一般,這小道也像是特地按照女子身量來設(shè)的。 “怎么了?” 沈清疇突然停下,寬厚的肩膀擋在傅靈佩面前,一時間停了停,她不由問道。 “你不覺得奇怪?” “晤,此處是有些古怪,也不知是何人設(shè)下的?!备奠`佩十指敲了敲劍柄,眉也蹙了蹙道:“繼續(xù)?!?/br> 小道彎彎曲曲,總體還是一路往前的,路上漸漸只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到了么?” “還未?!鄙成成车哪_步聲,蹭著地面發(fā)出刺耳的磨地聲。 許久。 “果真如此?!鄙蚯瀹犧D(zhuǎn)過身來,定定地看著傅靈佩,神色篤定。 “晤,確實如此?!备奠`佩看了看此前留下的劍痕,正色道。 他們轉(zhuǎn)了許久,看似前進,卻又回到了原處,類似于凡間的鬼打墻一般,怎么走都出不去。 “幻境?”沈清疇白色的袍子在暖黃的燈光下,似乎增添了幾份柔和,即便沾染了許多飛灰,卻還似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一般。 傅靈佩搖搖頭否定了,雖說她陣法涉獵不深,但畢竟前世那么多年的經(jīng)歷還在,所見幻境不知凡幾。 幻境所限,需要陣基,此處卻不合五行之道,感覺也不對。不過若非她有清心玉梳,也不敢這般肯定。 “我猜是幻心石?!备奠`佩點點頭,還是有些不那么確定。 幻心石現(xiàn)今也不算多見,多是古法傳下的。 歷來修士得到幻心石,便是小指甲大的一塊,都愛若珍寶。以幻心石作陣基,便是隨意再套個幻陣,陣法就天衣無縫了,便是大能來也要喝上一壺。而此處卻十分簡樸,似乎幻心石是被直白地擺出來影響修士感官,此舉未免太過暴殄天物。 “若是幻心石……”兩人不由面面相覷,那走法便完全不一樣了。 幻心石并不是陣法,所以不能用對付陣法的方式來。 但凡是陣法,就會有漏洞,以強對強,強硬破陣也是可以出陣的。但是幻心石不同,在懂的人眼里,自然是輕而易舉,找準(zhǔn)方向,便可擺脫影響。而不懂的人眼里,卻是千難萬難,摸不著頭緒。 顯然這困住的兩人對幻心石都一知半解,空有一腦袋的理論知識,一時間卻也找不到突破口。 “你呢?有什么想法?” 沈清疇皺著眉,撣了撣衣袍上蹭到的飛灰,似乎這飛灰的存在比找不到出路更讓他發(fā)愁一般,口中慢悠悠道:“既如此,便慢慢找吧?!?/br> “……” 看來是指望不上了,傅靈佩幽幽地嘆了口氣。 心念一動,一頭雪白的離風(fēng)狼便出現(xiàn)在了二人中間。 “嗷嗚——”嬌嬌在須彌境呆得百無聊賴,她本就不是十分能耐得住的性子,見傅靈佩拉她出來放風(fēng),立馬開心地嚎了一嗓子。 傅靈佩不由好笑地摸了摸眼前毛茸茸的腦袋。這狐貍做狼做久了,倒養(yǎng)出了一身狼的習(xí)性。 嬌嬌一出來便十分興奮,撒歡地想跑。待看到周圍一片黑黢黢的窄小樣子,唯獨一盞小燈照著便有些不滿意。抬頭看到面前熟悉的美男子,才高興了。 細(xì)長的眼睛立馬拉的老大,直瞅瞅地盯著不肯放,黑溜溜的眼珠子似是能發(fā)出光一般。 ——知我者老大也! 她也就不怨傅靈佩帶她到這烏漆抹黑的地方來了。 沈清疇被嬌嬌直直的目光看得發(fā)毛,好似身體無所遁形地被扒光了一般,不自在地扯扯袍子,背過身去。 傅靈佩好笑地看了眼此前景象,只覺嬌嬌真乃大殺器也! 不過還是正事要緊。 她彈了彈嬌嬌的耳朵,提醒她適當(dāng)收斂些:“嬌嬌,此處可有異樣?” 傅靈佩此時也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既然狐九卿說到嬌嬌的幻境天賦,或許也能找出些破綻來? 天狐九尾,在修真異獸榜上前十,也不是靠吹出來的名。 “是有些奇怪?!眿蓩汕昂舐耘芰岁?,不過一會便得出了他們二人觀察許久才發(fā)現(xiàn)的事實。 “跟我來?!彼孕崃诵岜亲?,弓著身子,頎長的身子便在這狹長的甬道里跑動了起來,比之兩個還有些束手束腳的人修,真正是如魚得水。 “哎,等一等——”傅靈佩還未來得及阻止,嬌嬌便一頭撞了上去。 黑黑的冷硬的墻面,像是天然凹進去一般,把嬌嬌包裹住吸了進去,瞬間不見了。 顯然此處有玄機。 傅靈佩也不作猶豫,直接閉著眼便一頭撞上去了。 不過只是一個簡單的障眼法罷了,不料卻困住了兩個金丹修士。 腳穩(wěn)穩(wěn)地蹋在實地上,傅靈佩還未觀察眼前,便看到嬌嬌在對她擠眼睛。 “走——”傅靈佩心領(lǐng)神會地點了點頭,做了個口勢,示意嬌嬌打頭帶路。 還是一樣的漆黑羊腸小道,沒有沈清疇的那盞蓮燈更是黑得濃稠的化不開。嬌嬌卻完全不受影響,跑得飛快,以至于傅靈佩要使出十分力氣才跟得上。 沈清疇身量較大,在這個狹窄的甬道里完全沒有這一狼一人的靈活,略花了一些時間才到了這頭。 此時傅靈佩和嬌嬌已經(jīng)拐過轉(zhuǎn)角,到得前面去了。淡紫衣裙一閃而過,沈清疇不由瞇了瞇眼,也顧不得衣衫凌亂,飛灰亂蹭,蹭蹭蹭便快速跟上去。 “就是這了——” 傅靈佩笑瞇瞇地擺擺手,對著身后跟來的沈清疇說道,也不知是因為什么,嘴角微微翹著,看似心情既好。 沈清疇狐疑地瞇了瞇眼睛,看嬌嬌眼珠咕嚕咕嚕地又斜睨過來,他連忙轉(zhuǎn)眼。 顯然這甬道也是承上啟下的作用,靠著嬌嬌對環(huán)境的天生直覺,輕而易舉地便繞了出來。下方一片碧藍(lán)瑩瑩地發(fā)著光,直刺得人想流淚。 傅靈佩扯過嬌嬌,微微一笑,也不打招呼便跳了出去,嘴巴伮了伮。 ——藏好了么? ——藏好了。 一人一狼相伴已久,便是去了血契,光靠眼神也能交流大半。 傅靈佩和狐肆在那打機鋒,沈清疇也一躍跳了下來,此時的雪袍已經(jīng)灰灰一片,便是臉上也沾染了一些臟東西,那股子清風(fēng)明月的派頭一下子跌了不少。 “傅真人好一番過河拆橋!”沈清疇一邊理衣冠,眼睛卻如電般射過來。 傅靈佩神色不變,淡定道:“沈真人從何說起?!?/br> 心內(nèi)卻明白。此前甬道玄妙,沈清疇大約對幻心石也有些想法,卻被嬌嬌和自己利用先天優(yōu)勢甩了開去,提前得了手。這機緣天定,沈清疇大約也只能酸上兩句罷了。便是自己不認(rèn),他也別無無法,除非硬來??上?,他還要求著自己煉丹。 再且,他并不知這幻心石有拳頭大一塊,不然的話不論如何也得分上一分了。 嬌嬌真是好樣的!想到之前嬌嬌大口一張,頓也未頓就將幻心石吞了進去,耽擱都未曾耽擱一分半秒。果真是長能耐了!這幻心石對天狐修煉有大用,既被她所得,萬萬沒有吐出來的道理。 沈清疇挑眉,似笑非笑,卻也不說話了。 傅靈佩便也坦然地繼續(xù)往前走,沈清疇也慢悠悠地走到一旁,兩人再次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