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在他人洞府擺出這般陣勢,實在挑釁之至! 不過她又忍了忍,唇抿得極緊,幾乎呈一條線:“你意欲為何?” “不為何。” 丁一神色冰冷,身上的深青長袍換成了一襲雪白,一雙鳳眸似有情若無情,略過桌上玉白的指尖,跳到姝色的容顏,閑閑地轉(zhuǎn)了一圈。 “這番作態(tài)來我洞府,打量我好氣性么?”傅靈佩氣得胸脯起伏,手指死命地攥了攥,才忍住那股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氣。 “傅真人氣量不小?!倍∫焕湫Φ?,“道友也更不少?!?/br> “比不得丁道友四處窺探?!?/br> 此言一出,傅靈佩有些后悔,看了看丁一刷白的臉,卻仍倔得撇過頭去。 “窺探?” 丁一冷冷道,巨大的威壓從前方壓了過來,傅靈佩一時居然似感受到了元嬰的威勢,動彈不得。 他靠近桌前的女修,兩指捏住那細冷冷的下巴,滑得幾乎脫不開手。 “你認為是窺探?”他涼涼道,一雙鳳眸危險地瞇了起來。 傅靈佩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一股氣性,撇頭躲開,繼續(xù)道:“若非火漓劍毀,想必我至死都不會知道丁道友居然有這么一手。蹀躞陣用得這般熟練,也不知究竟在幾個姑娘身上試驗過了?!?/br> 丁一氣急,眼前的姑娘既不肯受他的真心,還要把他的真心往地上碾兩腳。 見她雙唇一張,還要說出氣死人的話,嘴便忍不住湊了過去,含住了柔軟馥郁的唇珠。 既軟又香,他輕輕舔了舔,便含住狠狠地吸了住,不帶絲毫的憐惜,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揉碎了塞入身體,揣著帶走。 傅靈佩今世哪里受過這個,直恨得一張嘴,便想咬下去。檀口一張,一抹靈活的舌尖便趁勢探了進去。 丁一掐住眼前之人的下巴,迫其張開不許合上,唇舌便似捕食的惡獸,粗魯?shù)靥竭M探出。一手覆上柔弱無骨的腰間,緊緊地抱住,緊得幾乎要嵌入自己的骨rou里,不肯讓其離開一分一毫。 傅靈佩強勢的反抗慢慢地融入眼前之人的執(zhí)著里,軟化了下來。 罷了! 她閉上眼,執(zhí)拗的推卸松了下來,手輕輕搭在眼前人的頸上,細細地摩挲。柔軟的黑發(fā)搔著她細白的脖子,她忍不住嚶嚀了一聲,輕輕抖了抖。 丁一感受到眼前之人的軟化,攻勢漸漸溫和了下來,舌尖輕輕一觸,又分了開來。 過一會,便又啄了上去。 輕緩的吻,似春風柔柔滑過眼前之人精致的眉眼,挺翹的鼻尖,又落到了紅紅的唇間。男子大約總有無師自通的本事,越來越純熟,舌尖流連不去。 良久。 丁一才肯放開,微微喘息著,一層緋色漫上了眉間,上挑的丹鳳眼似是氤氳得能掐出水來,秋水泠泠地往她看來,帶著一抹媚色。 只看得傅靈佩心神一蕩,幾乎把不住。 她半晌才回過神來,忙不迭推開眼前寬闊的臂膀。 腰間卻被緊緊握了住,一勒,狠狠地貼住一塊炙鐵磨了磨。一跳一跳的,幾乎像她要跳出胸口的心。 一陣低啞的幾乎要挑起人深處最深層欲望的低音在耳邊輕輕響起:“別動。不然我可不保證——” 語間透出一股威脅,震動的胸口,起伏間磨著她的柔軟。 傅靈佩頓時愣了住,松垮的衣襟似是兜不住,yingying的像是亟待撫摸。 罷了。這般也不知是誰吃虧。 她不敢動了,只靜靜地被抱在懷間。 過了好半晌。 頸間細微的喘息才漸漸靜了下來。 丁一深深地看著傅靈佩,微啞的聲音從喉間鼓出,“沒有旁人,只有你?!?/br> 傅靈佩半晌才明白,這話是回她之前所提。 “可是,為何——”傅靈佩有些不解。 “為何是你?”丁一冷不丁笑了笑,微歪的眉眼帶著一絲得償所愿的得意,懷內(nèi)坐著裊娜風韻的身體,握著眼前柔弱無骨的手:“只是明白了一些事罷了?!?/br> “以后,待我們真正能在一起之時,我便告知你一切。”丁一唇間泛起一絲暖意:“所有的,一切?!?/br> “那時,你便會明白,為何是你?!?/br> “蹀躞陣所刻之時,我還未曾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倍∫凰剖腔貞浀绞裁?,好笑地搖了搖頭:“不過,拜直覺所賜,便是心意未明,仍不愿失了你的行蹤?!?/br> 傅靈佩忍不住發(fā)怒,任何一個修士都不愿被人掌控行蹤。嘴才張,便被貼住了。 丁一輕輕含了含,看眼前的唇重新透滿了紅潤的七色,才滿意地道:“別急著否定我。起碼,這一舉,也避免了許多不幸?!?/br> “可是——”傅靈佩嘴張了一張,又合上了。 確實之后她也為其所救了一次,何況之后這蹀躞陣又被毀了,她冷哼了一聲,頭一撇,便打算放下此事不理了。 丁一看了看,便明白她不再起意追究了。 吊起的心不由放松了下來。 手覆在眼前之人的腰間,略撫了撫,另一手撐著腦袋,猶帶天真,歪著問她:“我這樣,好看么?” 傅靈佩還有些下不來臺,瞥了瞥,也不能唯心說不好看,便癟著嘴不肯張。 “比之沈清疇,何如?” ——難怪要穿一身白色。 “怎么樣?”丁一不肯罷休。 “各有千秋?!?/br> “……” 丁一不由瞪了這不解風情的女修一眼。 傅靈佩有些好笑,怎的不論多成熟的男修一到這般情況便孩子氣了。 她這才正色推開身后的大掌,站了起來。 面對面看著眼前之人,神情輕緩,眼間卻透出一絲危險:“今日為何這般氣沖沖而來?” “還一來,便設了這九環(huán)宮鎖陣?” ——要問罪了。 丁一也順勢站起身,一身謫仙般的白袍硬是被穿出一股子風流氣來。袖袍擺著,踱步過來,丹鳳眼蒙上了一層霧,儂煞煞地看過來。 “怎地?” 傅靈佩一瞪。 “只是氣不過罷了?!倍∫灰贿?,搖搖頭,趁勢從背后抱住了傅靈佩的腰,頭輕輕地蹭了蹭,似是撒嬌又似是不安:“為何你會與他一同冒險,為何……” 他頓了頓,語聲中帶出一股別扭來:“為何,你會知道他有羊毫?” ——為何,舉手投足間的熟悉和掩不住的默契? 丁一抿了抿唇,一瞬間也不說話了。 傅靈佩張了張口,啞口難言。 難道要告訴他,她曾經(jīng)與沈清疇是一世的夫妻,所以熟悉默契? 難道要告訴他,她是重生的? 嘴一瞬間澀住了,張了半天說不出話。 丁一等了半晌,也未等到回答。頭慢慢得直起來,掰過眼前瘦削的肩膀,定定地看著她。 見她表情,冷不丁地放下手來,自嘲地一笑。 “我亦不是死纏爛打之人,你放心。”擺擺手,便欲走。 傅靈佩伸出一指,扯住了雪白的衣角,悶悶的聲音傳來:“我與他并無瓜葛,以后也不會。” 對,今世既無瓜葛,許有仇怨。 她此時不愿放開眼前之人,心內(nèi)有一絲柔軟。那么便當做前世已逝,瞞下來,也無旁人知曉。 雖然心內(nèi)惴惴,但仍然堅定地看去,似出云破月,心內(nèi)亮堂。 丁一這才轉(zhuǎn)身,眉眼舒展,輝光下,目光柔軟得要命。。 ——傻姑娘,便是你與他有什么,只要不成事實,他搶也要搶過來! 傅靈佩暗自嘆息了一番,這百年之約,這般行事,莫不是破了? “百年之約——”她輕聲提到。 丁一愣了愣,語聲幽幽:“你親也親了,抱也抱了,若非還想抵賴?”頗有些無賴。 話鋒一轉(zhuǎn),又道:“滄瀾界,我們便放下這約定,何如?” 神色蓋上了一層郁色。 且讓他放縱一回罷。 傅靈佩點點頭:“在這滄瀾界,便放縱一回吧?!?/br> 想到玄東界那些仍未完成的危機,心內(nèi)也不由沉了沉。 不過,還需瞞著沈清疇一番。想到還未查明的過去,她不由做了這個決定:“不過你須應我,不得在沈清疇面前泄露一絲半毫!” 丁一的心涼透了。 “為何?” “我與沈清疇有一些宿怨未解,若等哪一日,解開了,我們便正式在一塊?!彼纳裆C穆,冷得像塊冰,鑿也鑿不開。 丁一冷冷哼了一聲,又是他? 不過這目光卻不似有任何曖昧,唯有冷漠的防備。他放下心來,卻不打算就這么干脆地應下。狠狠心甩了甩袖,開門便離了開去。 “這陣盤你好好用著。” 丁一高高的聲音響徹在廳內(nèi),似是提醒又似是警告。 沈清疇神色莫辨地看了室門一眼,又收了回來。身上已是又換了一襲袍子,手心擦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