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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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了么?” 綠楊被這一笑晃了神,不由閉了閉眼,再看,便覺得小姐有哪里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來,仿佛……更出塵更飄渺了一些。 她有些遲鈍,頓了會才道:“看見了……什么?” 蘇妍自嘲,看來果真只有自己能看見,只是不知那丁漠郎君是否也能看見了——想來,兩人是一類人。 “沒什么,走吧,去看看母親。”說著,便大踏步往外走去。 只要……等真正剝離開,就知道,究竟是什么了。 蘇妍看了看頭頂依然炫目的陽光,心想。 綠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過小姐向來聰慧伶俐,不必她多cao心,便靜靜地跟著往一旁的三開間里間走去。 陸太醫(yī)果然還在,看樣子已經(jīng)是看好了,正在外間提筆寫方子。 “陸伯伯,我母親可還好?”蘇妍不見外,直接叫了伯伯。 這陸太醫(yī)雖然見面寥寥,可當(dāng)初寧秋生產(chǎn)之時是回回都在外等候以防萬一的,就算是蘇妍剛剛出生之時,陸太醫(yī)也是見過了她健康才走的。 陸太醫(yī)要比蘇父顯老得多,胡子一把,可見了蘇妍仍不免有目眩神迷之感,不由閉上眼,暗呼“阿彌陀佛”,才敢睜開:“唔,不太好。” 語氣有些沉重。 “令堂郁氣在心,五臟皆損,才有口溢血之狀。此后不可輕易動怒傷心,再來一次,怕是神仙難救?!?/br> 蘇妍一時愣在那。 神仙難救?怎么會難救?母親平日里身子都很好,怎么突然就頹敗成這樣了? 蘇沐走了出來,拍拍她的肩膀,像是一下子成長了許多,對著陸太醫(yī)道:“可有辦法緩解?” 陸太醫(yī)搖頭:“此病在心不在身,陸某已是無能為力?,F(xiàn)在開的一副安神藥,你且讓蘇夫人連吃三日,穩(wěn)一穩(wěn)夫人神思,不過切記,千萬不要再刺激她了?!?/br> 說著,便嘆了口氣,拱拱手:“告辭?!?/br> 蘇沐忙喚人領(lǐng)著陸太醫(yī)出去,更讓人從庫房里取了支百年人參出來,禮不輕不重,恰恰好。蘇妍一邊欣慰于二哥終于沉穩(wěn)了,一邊卻又神傷,這成長的代價未免太大。 她繞過兩件插字彩屏,才到得蘇母床前。 寧秋正閉著眼睡著了,可即便是睡,也睡得極不安穩(wěn),額頭滲汗,眉心因憂慮形成一道深深的褶子,此時才真正顯出她的年紀來。這短短的一日,看起來竟蒼老了不少。 蘇妍心中酸楚,母親向來無憂無慮,雖則軟弱了些,可到底也是極疼愛她,現(xiàn)如今這般模樣……想著,便又怨起蘇父的無情來。 李嬤嬤此時正在床旁陪著,見是她便要起身行禮,被蘇妍揮手制止了。 她從袖中抽出素色巾帕,細細擦過寧秋額間的汗,心漸漸靜了下來。 “小小姐,讓奴婢來吧。”李嬤嬤接過她手中的帕子,催她回去歇息,蘇妍沒肯,愣是坐到晚間,等寧秋醒來陪著用了頓飯,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要先沐浴么?” 因回府回得匆忙,翠柳沒跟來,綠楊便接手了她的工作。 “不用,一會老爺還要尋我說些事。” 蘇妍擺手拒絕,順手從窗前的矮塌上抽出一本書來打發(fā)時間,果然不到一炷香時間,小竹便來了。 他在門外磕了個頭,畢恭畢敬道:“小姐,老爺有請?!?/br> 蘇妍將書放回去,站起身來,任綠楊張羅著披了白底紅梅斗篷,將夜晚的寒意擋在外,才走出了房門。 在門前定了定,才轉(zhuǎn)而沉聲道:“走吧?!?/br> 小竹一聲不吭地在前面帶路,只覺身后的小姐越發(fā)沒人煙氣了,美是美,可看著便讓人發(fā)憷,以至于一向在主子面前吃得開的他都不敢造次。 蘇哲遠果然在外書房等她,見她來了,吩咐其余人道:“你們都退出廊下?!?/br> 下人們紛紛應(yīng)聲。 蘇妍輕輕扣上房門,直到附近再無人可聽到兩人對話,才好整以暇地走到書桌前的紅木椅上坐下:“蘇大人找我何事?” 翹起的嘴角,不無譏誚。 蘇哲遠嘆了聲:“你在怪我。” “豈敢?!?/br> “旁人斥我忘恩負義也就罷了,可你也不能理解為父么,末兒?”蘇哲遠神情疲倦,撐著額頭,推過來一本冊子。 “末兒委實不明白,寧國公府危若累卵,本就岌岌可危,可父親為何要做那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棵草?外祖母不無辜?二表姐大表哥他們呢?” 蘇妍心里其實明白,以他舅舅所為,若是不收斂,遲早會有頹敗的一天,可若不是蘇父的舉證,寧國公府雖會削奪爵位,但除了魁首,其余人還能好好的。 蘇哲遠點了點那冊子:“末兒,你先看一看這個,再來與為父分說?!?/br> 蘇妍默了默,翻開冊子一看,第一頁,是一堆流水,錢糧進出賬目,第二頁,依然如此。她不解地看了一眼蘇哲遠,卻從他這個父親眼里看到更凝重的東西,心上一驚,越翻越快,到后來,整個面上已是毫無人色。 “這個賬目……”她抖著唇:“是寧國公府的流水?” 蘇哲遠搖頭:“不,不是。確切地說,是寧國公府各個莊子上默默進出的錢糧賬目,末兒,你也看出來了,是不是?” 蘇妍不敢置信地搖頭:“你是說,舅舅他……” 這賬目上,列得清清楚楚,寧國公府再是奢靡,也不可能用去如此多的錢糧,可這多余的錢糧去了哪里? “是,你那大舅舅,狂妄自負,貪得無厭也就罷了,可他竟然敢做這竊國的買賣!這每年的流水,足以養(yǎng)活一支驍勇的軍隊,我查了許久,才發(fā)覺,這錢糧竟然還是往嘉峪關(guān)外而去的?!?/br> “可舅舅這樣做,是為了什么?這般隱秘的賬目,又如何到了父親你的手里?” 蘇妍不自覺地又用回了原來的稱呼。 “其實,為父在三年前就覺出不對了。但是沒想到的是,在為父查探之時,還有一股隱在暗處的勢力也在查探寧國公府,為父琢磨許久多方印證,才發(fā)現(xiàn),那一股暗勢力竟然是皇家的暗衛(wèi)?!?/br> “末兒,是當(dāng)今起了疑心要查!” “為父膽戰(zhàn)心驚,可你舅舅渾然不覺,還自以為□□無縫,幸虧為父是寧國公府的女婿,你舅舅不曾對我太過提防,才讓得了手?!?/br> 蘇妍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問道:“是去年外祖做壽之時,舅舅書房走水那時取得的么?” “我末兒果然聰慧無雙!” 蘇哲遠贊道,一邊遺憾地想,若這大女兒是兒子便好了,那樣他蘇家就算后繼有人了。 “其實,那個書生也是為父安排的。你舅舅所行,實在罄竹難書……” 蘇哲遠恨聲道:“可這與關(guān)外蠻子運送糧食,壯了外族兵馬之事一旦確鑿下來,便是叛國大罪,不再是他寧國公府一家之事了。到時候,朝野動蕩,我整個蘇府,甚至其余姻親,也將受株連之罪,十不存一啊?!?/br> “為了我蘇家的百年計,為父不得不出此下策!圣上起了疑心,寧國公府,摘不清了!” 蘇哲遠抹了一把臉,蘇妍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和眼底滿布的紅血絲。 “父親……” “可父親,舅舅為何會行此事?論理,他身為寧國公世子,不該如此鋌而走險才是?!?/br> “其中緣由,為父也未完全弄清,但還是能猜到一二的。主要還是為錢,老寧國公兩袖清風(fēng),空有一個爵位,光憑朝廷那些俸祿如何能供得起偌大的一個國公府開銷?你舅舅好面子好排場,自然是缺錢缺得很。一開始只是想弄些錢財花花,沒想到越陷越深,被人抓了把柄,不得不做?!?/br> 蘇哲遠嘴上說著不確定,臉上神情卻很篤定。 蘇妍默,到了此時,她已無法再將滿腔憤怒丟向疲憊的父親,雖則他對母親隱瞞了外室,于男女之事上頗為糊涂,識人不明,可到底在政事上還算明白,否則也當(dāng)不了一部尚書。 “父親,世上之事,男人作祟,可為何還要那些弱女子一同承受?她們何其無辜?”蘇妍想到月前二表姐明媚的笑顏,以她貴女的驕傲,如何能熬得過一生的罪奴生涯? “既然同享了富貴,那卑賤為何不可一起?” 蘇哲遠神情意外的平靜:“若哪一日為父落了泥土,末兒你又如何能置之度外?世之情理,也有相對的公平?!?/br> 不過,他還是不忍了些。 蘇哲遠來到背面墻邊的博古架上,將角落一個極其不起眼的白玉樽左右各轉(zhuǎn)了三次,一旁的墻上便“喀撻”一聲出現(xiàn)了一個暗格。 他將暗格里的一卷冊子取了出來,遞到蘇妍手上:“末兒,你看看吧?!?/br> 蘇妍一怔,接了過來,翻開一看,臉上不由露出驚訝之色來:“父親,你這是……” “為父畢竟是受了國公府這么多年恩惠,總還有些事可以做。早前便拜托了一些摯交將她們領(lǐng)回去好好安置,雖說是罪奴之身,可日子總要好過些?!敝皇牵降滋K府要避嫌,不可親自去領(lǐng)。 原來那本小小的冊子里,詳細地記載了寧國公府的女眷都分別由誰領(lǐng)回去的章程,以后若是有機會,蘇妍也可悄悄去看看她們生活得如何。 這樣一來,也不會各自失散,飄零到何處都不可知了。 蘇妍不由眼眶微濕,半晌才激動道:“謝謝父親!” 此時,她竟然是一點都不怨了。 蘇哲遠已經(jīng)做了他能做的了。至于那對母女在正廳所言,她在探病時從李嬤嬤口中得知之時,便知不可能。可惜母親不辨真?zhèn)伪闳啃帕?,父親若真是那般不分輕重之人,怕他們這次回來,便不會那么舒服。 只可惜,她之前的那一番安排,全部都沒用上。那對母女的料挖出來,便直接把自己作死了。 “還有一事……”蘇父猶豫道。 “何事?” “沈相今日找我前去商討一事,是為了……末兒你的婚事?!碧K哲遠難以啟齒:“現(xiàn)今蘇府雖然沒有被牽連,可到底與寧國公府扯上了那一層關(guān)系,尤其是末兒你身上還留著寧國公府的血,所以……婚事要比往常難辦,只可能往低了嫁。” “本來此事要與你母親商議,可你母親的性子你也知曉,不若你自己做主了吧?!?/br> 蘇妍聽著有些不對,沈相若是為沈譽做媒,可若是沈譽,以他家地位,自己怎么也不算低嫁吧? 莫非,是想納她做妾? ——好大的膽子! 蘇妍不知道這猜想接近了事實。而蘇父難以啟齒之處也是在此,要讓一個父親對著女兒說讓她去做妾,對他這等讀圣賢書長大的書生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 “父親,莫不是也想我去做妾?”蘇妍已經(jīng)有了十分的確定。 蘇哲遠老臉一紅:“還需女兒自己做主?!?/br> 雖然他有些心動于沈相的那些額外許諾,但對這個從小養(yǎng)在身邊的女兒還是極為疼愛的。 第212章 210.209.1.1 蘇妍不是不失望的。 蘇父態(tài)度曖昧,顯然還在盼望著能靠她與沈相有更進一步的關(guān)系,好以后扶持蘇府一把。不是說他對她沒感情,只是這父愛敵不過前程。 “你告訴他,他妄想。” 蘇妍抬頭看了蘇父一眼:“父親,女兒絕不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