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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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哲遠(yuǎn)訕訕地捋了捋胡子:“好,好,為父去推拒了他?!彪m然沈小子也是看著長大,看品貌也算配得上女兒,奈何兩人無緣,也是沒法。 蘇妍這才好過些,看看天色不早,便拱手退了出來。 房外已是月上柳梢,樹影婆娑。 春天的夜還有些寒涼,蘇妍不自覺地?cái)n了攏披風(fēng),才信步往外走。穿過月亮門,經(jīng)抄手游廊左轉(zhuǎn),繞過有幾分野趣的園子,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要先沐浴一番么?” “不必,你先退出去,我有些乏了,散一散再洗?!碧K妍擺手拒絕。 綠楊知幾,領(lǐng)著一眾丫鬟退了出去。 蘇妍這才吁了口氣,抬頭對著左邊的房梁道:“丁公子好大的雅興,又來做那梁上君子?” 丁漠笑嘻嘻地跳了下來,手上還拎著一件毛皮褥子,撣了撣便丟在了一邊:“小娘子怎知道是我?” 許多日子不見,那張臉?biāo)坪醺G了。 蘇妍看了眼那毛皮褥子,心想這人倒準(zhǔn)備齊全,梁上打過蠟,用這毛皮褥子捆起來便呆得住人了。 一邊道:“像郎君這般熱衷探女子香閨,想來也沒有第二人選了?!?/br> 丁漠訕訕地一笑,摸了摸鼻子坐實(shí)了這罪名,直接坐到了床邊的塌上,順手給自己斟了杯茶,才道:“小娘子冤枉,在下平生,也就探過蘇娘子一人的香閨,這是第二次?!?/br> 蘇妍目不轉(zhuǎn)睛地看他,心中驚疑。 自白天見到蘇蓮身上的暗影以后,她竟然也在丁漠身上見到了,附在他背后的那一層薄薄的影子,只是那影子并非灰色,反倒是薄透般的盈潤,長相與丁漠類似,只氣息歡快,與丁漠結(jié)合得很靜謐,此時(shí)正微抬頭看她。 明明是可怖的場景,偏偏她心里一點(diǎn)都不覺得害怕,反倒有些親切。 丁漠被她看得一愣,不自覺地摸了摸面皮:“小娘子怎么了?” ……莫非在梁上沾到了灰?他隨手一揩臉,見她還在看,但眼神仿佛是落在他身后不知名之處,不由唬了一跳。 蘇妍收回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指間:“你還未說,你來此作甚?” 心里卻不斷搗鼓著,看來這丁漠——應(yīng)該也是與她一類人了。 可惜醫(yī)者不自醫(yī),她在銅鏡里再三觀察,也沒法看到自己背后是否有類似的靈在。不過丁漠那透晶般的“背靈”——她一時(shí)找不到更確切的說法——與蘇蓮的截然不同。 可思來想去,刨除男女的區(qū)別外,蘇蓮與丁漠的背靈如此不同,只有一個(gè)原因。蘇蓮之前大受打擊,執(zhí)念被湮滅,導(dǎo)致背靈也沾染了絕望的灰色,并漸漸與主人剝離。可剝離后……究竟會(huì)發(fā)生什么? 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還是干脆跌入無邊海,再無希望? …… 丁漠看蘇妍模樣,便知她心不在焉,暗想著莫非是今日本公子太俊所以小娘子神思不屬?不由便有些洋洋得意起來。 翹起的嘴角歡快,丹鳳眼都瞇成了一條線,快活點(diǎn)亮了他的臉,更讓他神采飛揚(yáng)。 兩個(gè)同樣的神仙人物,思維明明不在一個(gè)頻道上,卻分外和諧,一時(shí)整個(gè)房間除了呼吸聲,便再無其他。 丁漠安靜地看了會(huì)他心愛的姑娘,突覺左臂一熱,重新掏出比目珠,置在了桌上。盈盈白光頓時(shí)充斥在整個(gè)室內(nèi),從薄薄的窗紙透了出去。 蘇妍這才回過神來,瞪他:“你將這拿出來干嘛?” 丁漠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兩道眉峰瞬間跟刀鋒一般聳了起來:“比目珠我一直都貼身放著,剛才突然覺得燙得厲害,便取了出來?!?/br> 果然,那本來還有些柔和的光,越來越烈,越來越烈,幾乎要沖破屋頂。 蘇妍一驚,立刻取過床上的繡花被一抖,直接將比目珠罩了進(jìn)去,那光透過被子才看起來暗了些,不會(huì)驚動(dòng)旁人。 “為何會(huì)如此?” “我亦不知。”丁漠神情凝重:“比目珠我若在府中佩戴,因?yàn)榫嚯x你較遠(yuǎn),便不會(huì)發(fā)光,但上次來,雖發(fā)亮但也不曾發(fā)過燙?!?/br> “我有個(gè)主意?!碧K妍突然道:“待到子夜,你我再尋個(gè)僻靜之所研究一番,此物……總覺得,是變數(shù)?!?/br> “或許,能幫我們解開這其中之謎?!?/br> 丁漠雙手環(huán)胸:“謎?”他瞇了瞇眼:“你是說,你背后的那物?” “你也能看見?”蘇妍詫異道。 丁漠頷首,見眼前女子一雙黑眸興奮得發(fā)亮,現(xiàn)出一股別樣的活潑,心底便像是被一根羽毛輕輕掃過,既癢又麻,手不自覺地便在蘇妍腦袋上揉了揉:“自然。” “你見過多少人,背后是有……” “還有沈相家的小公子,沈譽(yù)。”丁漠似是很不愿意提起這人,一臉別扭。 “哦,是他?!碧K妍若有所思。 丁漠想到探聽來的消息,兩人青梅竹馬,便心里很不得勁??恐耙婚L腿直楞在地上懶洋洋道:“我此前便有一個(gè)猜想,今日見你,這猜想才更濃。這個(gè)世界,自有其規(guī)律在運(yùn)轉(zhuǎn),但我們,仿佛便是其中的變數(shù)。不論是你我,還是沈譽(yù),都在慢慢靠攏,生命中有了交集的地方。” “不,還有一個(gè)?!碧K妍緩緩道:“我父親在外還有一個(gè)女兒,我也是今日才注意到她的背靈。” “背靈?”丁漠笑道:“倒也貼切?!?/br> 看起來,這些人物都聚攏在了一塊,只是不知其中究竟是何緣由了…… “你以前見她或我之時(shí),是不曾發(fā)現(xiàn)過這背靈的?” “是,以前不曾?!闭f著,蘇妍便將最近之事細(xì)細(xì)分說了一遍,包括他背靈與蘇蓮的不同。“那你呢?你是什么時(shí)候能看到的?” 丁漠將眼神落到比目珠上:“我不知。只是見到你們,我便看到了。” “這其中……必然有一個(gè)契機(jī)。”蘇妍敲了敲桌子道:“只是,我還想不明白。” “先不說這些?!倍∧畬⑹稚钊肽抢C花被中,比目珠現(xiàn)在燙得猶如油鍋里煮過的一般,熾熱地像要爆開:“我覺得,時(shí)間緊迫,怕是等不到子時(shí)了。它快要撐不住了。” 蘇妍神色一凜,徑直取過斗篷披上,將比目珠掩在斗篷里,用右手死死捂著不放,一邊道:“走?!?/br> 卻被丁漠一把拽住了,他不贊成地看著她:“給我?!?/br> 現(xiàn)在的比目珠便是澆頭的熱油,姑娘家家柔軟的皮膚怎么受得住。 蘇妍上下看了他一眼,也不與他爭辯,撕下被子的一角包好,默默地遞了過去。不過即便是隔著那厚厚的棉絮,仍然能覺出那熾熱的高溫,怕是火山爆發(fā)也就如此了。 丁漠張了張嘴,到底沒說話,事先掀開窗戶,如一只最輕巧的獵豹,就這么跳了出去,往蘇府外疾馳。蘇妍緊隨其后。 上京城作為天子腳下,寸土寸金,要找僻靜的地方不容易。 不過蘇妍畢竟在此居住了這么多年,作為一個(gè)地頭蛇還是知道一些的,七彎八拐,便到了一處荒敗的宅院前,見丁漠饒有興致地盯著看,便解釋道:“此處是孫宅,十年前孫府滿門被滅,成了一座遠(yuǎn)近聞名的兇宅,附近少有人煙,就算是打更的,也情愿多繞些路?!?/br> “極好。”丁漠提氣,直接躍過剛剛的墻落,落在了院內(nèi)。 院內(nèi)荒草叢生,看起來陰森森的。 蘇妍向來膽子大,不介意這些,丁漠看她模樣,不由遺憾地嘆了口氣,兩人一氣地往里走,不約而同地選了最里的那座宅子。 “十荒九蠻,果然大兇?!?/br> 丁漠突然冒出來一句,一邊說一邊蹲下來,將一直窩在手中的絮被碎片一抖,比目珠滴溜溜地落了下來。 “你懂這些?”蘇妍不無好奇。 丁漠晃了晃腦袋:“不懂?!币贿叴耆嘀?,齜牙咧嘴,動(dòng)作夸張得生怕蘇妍看不出來一樣。 “你手還好么?” “你看?!倍∧剡f過去,一雙上挑的眼此時(shí)眼角微微下垂,看著有些無辜可憐,若是頭頂再加個(gè)耳朵,蘇妍毫不懷疑他會(huì)喵喵叫著撒嬌了. 她輕笑著低頭,卻愣住了。 多虧丁漠皮實(shí),這么一路過來,手掌里已經(jīng)冒了一些水泡出來,掌心微微泛了一層微黃,像是被煎過一般。蘇妍想到之前他的堅(jiān)持,不由心中微動(dòng)。 “讓你逞能。”她嬌叱道。 這難得的嬌憨,卻讓丁漠眼睛都看直了,更將他一路帶來的比目珠都給忘得一干二凈,直到蘇妍點(diǎn)點(diǎn)他,才回過神來。 他暗暗嘆了口氣,這才艱難地凝起神來,盯著那越來越劇烈的白光,不由道:“也不知,它會(huì)給我們怎樣一個(gè)驚喜?” 第213章 210.209.1.1 荒廢了十年的老宅子,蛛絲遍地,稍微走幾步便是滿地灰塵,嗆得人恨不得立刻掩鼻而去。 丁漠勉強(qiáng)清理出一個(gè)干凈的地方,回頭一看,蘇小娘子竟然已經(jīng)隨意地選了地方席地而坐了,那模樣與上京城里其余的嬌嬌們截然不同,自在地很。 嘴角便不免有些笑意,特意選了個(gè)正對著蘇娘子的位置撣了撣便坐了下來,一雙長腿支棱著,愣是將這陋室坐成了金玉高堂。 比目珠便放在二人中間。 此時(shí)那珠子的白光幾乎要沖破屋頂,若非遠(yuǎn)近無人,怕是會(huì)引起轟動(dòng)。 蘇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生怕錯(cuò)過任何一秒。 盯的時(shí)間久了,眼睛便有些澀,她忍不住眨了眨眼,就在這眨眼的當(dāng)口,一道無形無色的水波紋從比目珠上漾開,將兩人籠罩了在內(nèi)。 蘇妍眼神奇異地看著周圍,水波紋密密地氤氳在兩人周身,讓人感覺渾身一振。明明是無形無色之物,以凡人眼力,是不可能看見的,但冥冥之中似乎有另一雙眼,在告訴她,周圍存在的這樣一種物事,果真是妙不可言。 蘇妍和丁漠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互視的一眼,充滿著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的意味。 他們又不約而同地向反方向相背而去,在走了三步抵達(dá)那罩子的邊緣以后,便再出不得一步。 蘇妍贊嘆道:“世事果真神奇?!?/br> 她能感覺到,從水波紋中傳來的親近和善意,所以即便被困在這一隅之地,她也絲毫不感到慌張。 丁漠蹙了蹙眉,似乎若有所思,腳下半點(diǎn)不帶停頓地再次走到了比目珠前,蹲下身子細(xì)細(xì)地看。 此時(shí)比目珠周身的白光已經(jīng)漸漸弱了下來,珠子內(nèi)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呼喚著他,熟悉而眷戀,讓他忍不住伸手觸了上去。 蘇妍卻毫無感覺,只手觸在那罩子上,陷入軟軟的一團(tuán),眼前有影像急速地閃過,但因?yàn)樗俣忍^,她根本看不清。 她將手輕輕地按在胸口,不由地有些悵然若失。 ……究竟是什么呢? 她能感覺到自己遺忘了很重要的東西。 一陣悶哼聲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蘇妍轉(zhuǎn)身一看,只見丁漠雙手用力地抱頭悶哼著,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向挺拔的身子蜷縮起來,一條長腿因痛苦而用力地抻著。 蘇妍唬了一跳,蹬蹬蹬跑了過去,一把扶起他的上半身,任丁漠倚在身前,急急道:“丁公子,你怎么了?” 丁漠仰起的額頭露了出來,只見一個(gè)三角狀的金色暗紋在其額心若隱若現(xiàn),蘇妍只掃了一眼便覺得頭暈?zāi)垦?。那暗紋此時(shí)還在一個(gè)勁地往他腦袋里鉆,造成的巨大痛苦讓丁漠整張臉皺成一團(tuán),不消說什么絕世的風(fēng)采,便是普通路人這時(shí)看起來都要比他神氣。 可便是這樣的丁漠,也讓蘇妍不忍心,她將他緊緊摟住,不斷安撫著:“沒事了,沒事了。” 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一旁的比目珠上,白光減弱,在慢慢地往里收縮。 丁漠牙關(guān)咬得死緊,□□聲斷斷續(xù)續(xù)地露了出來,身上的溫暖讓他額前的冰冷與腦袋里鉆縫般的痛苦都減弱了許多,他情不自禁地抓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