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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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叔?!?/br> 傅漕站定,這些年不見,他似乎老得快了些,額頭橫紋都出了來,他舉袖將一物往陣罩上一貼,人便迅速出了陣,朝傅靈佩恭謹(jǐn)?shù)厥┝藗€禮,眼神審慎:“恭喜真君歸來?!?/br> 傅靈佩笑開:“漕叔還是這般謹(jǐn)慎?!睂⑸矸菖浦苯舆f到了傅漕手上,他取出一物仔細地驗了驗,發(fā)現(xiàn)無誤,人才躬身退到一旁,嘴里笑著道:“如今情勢緊張,真君可莫怪?!?/br> 他帶頭往陣罩里去,眼角卻忍不住瞥了眼與傅靈佩并肩站在一處的斗篷修士,身量高挑筆直,莫非這位便是…… 傅漕心中猜測,嘴上卻半點不落地帶著兩人入了陣,傅靈佩之前已用神識掃過一遍,一切撩人于心,只道:“漕叔,我等自行前去尋我父親母親便可。一刻鐘后,讓族長來見我。” 傅漕應(yīng)是,躬身直立,只看著這對斗篷人聯(lián)袂而去,口里便嘆了出來,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如今只愿傅家安好,真君也安好。 傅家如今的宅邸不大,四進院子,仆人全在倒座,每進院子幾乎都擠滿了人,傅靈佩的父母如今便住在第三進左起第二間,旁邊分別還住著旁的青字輩族人。 唯一一座正房自然是給族長住的,至于內(nèi)書房開辟出來專門給了族內(nèi)的小子們做學(xué)堂,此地靈力要比元樞城高出許多,這倒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傅靈佩與丁一在門前站定,門內(nèi)本在閉眼修煉的傅青淵與廖蘭似有所感,同時睜開了眼。大約子女與父母之間總有些神奇的感應(yīng): “佩兒?” 傅靈佩順勢推門進了來:“是兒,父親,母親。” 房屋比之從前逼仄許多,進門直接便是臥房,莫論什么書房器爐之類的等等了,傅青淵與廖蘭一人一頭盤膝坐在塌上,傅靈佩眼眶立時紅了,拂袖便拜: “父親,母親,兒讓你們受委屈了?!?/br> 廖蘭的目光卻直接落到了女兒身后跟著的男子身上:“這位是……” 丁一一哂,掀開斗篷,一張俊白的面便露了出來,如月夜華光,陋室自明,他眼尾微彎,眸子里便似有了碎星: “凌淵拜見伯父,伯母?!?/br> 廖蘭連“哎”了兩聲,心道還未曾見過這般氣度出眾的俊俏后生,一時竟拔不出眼來。 傅青淵心中不快,視線轉(zhuǎn)向傅靈佩,她也順勢摘了斗篷,乍一看比從前還要扎眼許多,眉目自清,風(fēng)華自許,兩人并肩而立,縱觀天地竟找不出比這更般配的人兒來。 天之鐘靈,不過如此。 “你就是凌淵?”傅青淵的語氣不大好。 丁一頭皮發(fā)麻,連忙垂首恭恭敬敬地應(yīng)答:“是,晚輩便是?!?/br> 傅青淵冷哼了一聲,收回了視線,直接落腳下了地:“佩兒,你此番出門,便是與他在一處?” 傅靈佩臉一紅:“是,是與凌淵在一處。此次連累傅家上下,實乃兒的不是。” “佩兒,你與誰在一塊,父親并不在意,何況此次也是因禍得福,有此一遭,我傅家趁此與那吳楚兩家掰扯清楚,不需再立危墻之下,也是幸事?!?/br> 傅靈佩搖頭,“此地終是坊市,人煙往來繁雜,雖有天元派元嬰修士常駐于此,但也非長久之計。何況家族要長遠發(fā)展,必尋僻靜之所,另起根基。讓諸位叔伯兄弟姐妹蝸居在此,兒實在不安的很?!?/br> “你們兩個,”廖蘭嗔了一句,“一回來講這些,真真掃興。把客人撂在一旁,又是何道理?” 一邊引著丁一在棱格窗前的方形檀木桌前坐下,給他斟了杯茶,丁一連忙起身接過,答了句謝。 傅青淵沒好氣地刮了那白面后生一眼,“怎的?他拐跑我女兒,莫非還要我給他斟茶倒水?” 丁一立時起身:“晚輩不敢。此番漏夜前來,本是不該,只此事全因凌淵而起,凌淵深感惶恐不安,特來請罪?!?/br> 說著,長揖不起。 傅青淵不自在地側(cè)了側(cè)身子,雖仗著女兒的父親之勢,但一個元嬰中期修士在他面前行大禮,他還是有些受不起,見女兒在一旁,著緊地看他,不由揮了揮袖:“罷罷罷,起來吧,都坐,都坐。” 于是四人紛紛落座。 傅靈佩側(cè)首坐在丁一旁邊,左近是母親,側(cè)眼見丁一難得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端坐著,心中好笑,不過到底還掛念著此前之事,萬里傳訊符里說的不清楚,不由問道:“父親此番,究竟是發(fā)生了何事?” 廖蘭嘆了口氣:“佩兒,母親也不知,你這一出又一出的,所為何來?初時不是都在傳,你與凌淵真君斷絕了干系么?” 傅靈佩搖頭苦笑,“兒本想著,若是做一場戲給旁人看,許是不會連累旁人,沒想到,傅家還是遭了罪?!?/br> 丁一難得恭恭謹(jǐn)謹(jǐn)?shù)芈犞佳凼諗苛斯詮埡皖B性,顯出難得的文靜和沉穩(wěn)來,讓廖蘭是越看越滿意,她也不追究兩人過往了,只拍拍傅靈佩手背,嘆氣道: “佩兒,你的性子我還是明白一些的,不到十拿九穩(wěn),你不會將他引到我與你父親面前來。只如今這樁事,我們其實……也還懵里懵懂?!?/br> 傅靈佩詫異地看向她:“母親也不明白?” “其實……” 傅青淵正要開口,目光突地投向門口,彈指便將門打開,傅青艋闊步走了進來,作了個揖:“真君歸來,可喜可賀?!?/br> “族長折煞小五了,還是照舊時稱呼吧?!?/br> 傅青艋呵呵一笑,“此事,還是我來說吧?!币暰€在丁一面上頓了頓,不動聲色道:“這位莫不就是傳說中那位……凌淵真君?”倒是生得一副好皮相,配小五不虧心。 “小子正是?!倍∫黄鹕砘亓藗€禮。 “都坐都坐?!备登圄灰膊皇强蜌庵耍粚㈤T關(guān)了住,順手施了個隔音罩道:“此事,其實該從蘇正說起?!?/br> “蘇正?” 傅靈佩奇道:“與他有何干系?” “我初時也奇怪,此人與我傅家無牽無掛的,為何突然讓人遞了張紙條過來,后來……到了天元坊,我才得知,這人,是你的門客?!备登圄豢聪蚋奠`佩,目露贊賞。 “他讓人傳了什么消息過來?” “大約是他聯(lián)你不上,便直接將消息遞給了我,”傅青淵從袖中掏啊掏,掏出一張小紙條攤開,遞到了兩人面前,“陸尋凌淵,恐與傅家為難?!?/br> 傅靈佩順手接了過來,紙條還沒捂熱乎,卻被丁一抽了走,他定定地看了即便,突然道:“這紙條上,是莫師兄的筆跡?!?/br> “應(yīng)該是莫師兄得了消息,知曉了蘇正與你的關(guān)系,讓他想法子遞給了傅家。” “既然是莫師兄,為何要這般曲折?直接讓快馬驛站遞了消息過來不可么?”傅靈佩不解道。 丁一面色凝重起來,“為今之計,只有兩個可能,一個便是,快馬驛站與我的關(guān)系,暴露了?!?/br> “第二個可能,莫師兄與我的關(guān)系,也暴露了。” …………往常兩人裝著不合已久,論理是沒人會懷疑上他的。 丁一的心,像是浸在了雪水里,寒涼徹骨,冷津津一片。 暗處,仿佛有什么脫離了他的控制,讓他的不安,越來越大。 第314章 312.311. 可唯有第二種猜測, 才是可能性最大的。 快馬驛站之事, 發(fā)展至今,他從頭至尾就沒插手,暴露的可能性極低。反倒是莫語闌那里……破綻要多一些。 如若是他暴露了,被人監(jiān)視,甚至是監(jiān)控起來, 他不能發(fā)傳訊符, 便是這紙條,怕亦是經(jīng)歷了重重關(guān)卡,才送了出來。也只有這等凡人手段,修真者才會容易疏漏掉。 丁一心底的那個猜測,越來越豐滿, 甚至連之前收到的那張萬里傳訊符, 也有了完美的解釋。 傅靈佩卻疑惑道:“可蘇正與我的關(guān)系, 并不是秘密。只要在天元坊市稍加打聽,都能知曉。”若通過蘇正傳遞,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么。 丁一支著額,下頷幾乎緊繃成了一條直線: “有句話,叫燈下黑。” 正因蘇正與傅家有聯(lián)系,在旁人看來,有交流才是正常,這亦是對方疏漏的一環(huán)。何況,對方興許只是逗急了眼,也未必會查一個坊市小小的掌柜。 “凌淵真君說的沒錯,小五在外的這幾年,每月都會有一批靈丹物資以你的名義送來我傅家,月月不綴。我到了天元坊才知,這一切都是蘇正在為你cao持?!?/br> 傅靈佩微微笑道:“看來他還算盡心?!?/br> 本來她在天元派之時,蘇正每月也會來與她交束一回,沒想到后來他竟想到要將其交予傅家。 “確實盡心。我等收了這紙條,不過因當(dāng)時不是送那月例的時間,并未將紙條與你聯(lián)系在一塊,又不知蘇正這人為誰,只當(dāng)是誰的惡作劇,畢竟……那時凌淵與你斷情之事,大家都聽說了的?!?/br> 傅青艋舒了口氣,將事情交代了一遍。 因著修士的審慎,他還是派人去天元派找了楚峰主一趟,將紙條上所述之事敘說了一番,也著令傅家眾人不得出門,護族大陣全開。 “收到紙條不過一日,那陸劍尊所派之人便趁夜氣勢洶洶來詢,問我等是否知曉凌淵真君之事,所幸楚峰主及時趕來,將我等遷徙至此。” 傅青艋說的輕描淡寫,傅靈佩和丁一卻聽出了其中的驚心動魄。 “陸……他行事竟如此毫無顧忌?” 傅靈佩疑道,傅青淵捋了捋胡子,搖頭苦笑:“我等也覺得頗為奇怪,后來想道,我傅家也不過二流家族,若趁夜滅了再尋個流寇所為這樣的借口,神不知鬼不覺,便最后查到是陸劍尊出手,天元派估摸著也只能不了了之。畢竟整個玄東,能與他對戰(zhàn)一二的,實在不多?!?/br> 丁一只覺得面上火辣辣得疼,眼里黑沉沉一片,似有暗嘲涌動——幸好此回傅家沒出事,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以后怕是無顏再見傅靈佩了。 他以為那人沒那么瘋,沒料竟是真那么瘋。生活有時常常比我們認(rèn)為的更不羈,更戲劇化。 陸天行按捺不住了。 不過理智尚在,否則在楚蘭闊將傅家人遷入天元坊,擺明車馬要保傅家之時,沒有窮追猛打,除了他對自己與傅靈佩關(guān)系的疑慮之外,便是還不想與天元派撕破臉。 ……丁一心中計較萬千,被與莫語闌的種種猜測挑起的神經(jīng),漸漸安定了下來。 傅靈佩瞥了他一眼:“此事仍有許多疑慮未解,不過傅家如今已是安全了。我既已回了來,凌淵也不日將露面,那時陸天行便不會再有余力關(guān)注我傅家,只族長今日需收束我傅家子弟,讓其不要踏出傅府。” 廖蘭聽出了她語氣里的一絲決絕,不由握了握她手:“佩兒,你想做些什么?” “母親放心,兒想了個辦法,一勞永逸?!?/br> 傅靈佩想到接下來的元嬰大比,若是丁一與她一同勝了,去了那云昬界,陸天行要找丁一,只能跟去云昬界,那時玄東諸人便都安全了。 此法在滄瀾之時,她便與丁一商量過,讓其隱藏身份,以散修盟的名義參加比試——不過她沒想到,很快,這計策便行不通了。 在傅靈佩丁一安坐之時,傅家上空突然一陣?yán)滓菜频谋╉?,此前設(shè)下的陣法不過來人一擊,便已紛紛揚揚被碎。 天元坊市駐守元嬰遙有感,立時飛身而出,落在了傅家半空:“來者何人?” 傅靈佩神識外放,唬了一跳,抬手將丁一按了下去,靈犀蟲使著:“凌淵,你在此護著我父親母親,莫出面?!毙渥右粨],一道巨大的防護羅盤滴溜溜被打入了地面,十顆極品靈石倏地嵌入陣盤,人拔地而起: “不知來者何人?” 她斗篷掀開,露出一張筆墨難描的芙蓉面,怒氣沖沖地沖了來,對著不請自來的客人斥道。 對面一聲冷峭的男音,“看來是靜疏真君回來了,非乾某無禮,只本派劣徒凌淵失蹤多日,還望靜疏真君念在老劍尊思徒心切,莫霸著人徒兒不放?!?/br> 夜色中,兩道身影對著傅靈佩與天元坊守坊人相對而立,姿態(tài)還算恭謹(jǐn),修為均在元嬰,其中一人手中的流星錘剛剛收回。 傅靈佩冷哼了一聲,左手一道傳訊符打了出去,身后凰翼一展,人迅疾出現(xiàn)在了那流星錘旁,從一劍出,合著凜冽的劍氣,直接斬在了流星錘上。 那人手一頓,飛速后退,無奈流星錘終究還是被斬了個正著,上品靈寶的鋒銳豈是一件尋常法寶能抵,瞬間便被斬成了兩段,哐啷一聲重重砸在了街面上。 天元坊市里零星來去的修士,神識遠遠見到此處騰立的人影,心知必是元嬰修士起了沖突,不由紛紛躲遠了。 傅靈佩一擊得手,示了威人便迅速飛退,穩(wěn)穩(wěn)地立在半空:“兩位既敢來我傅家挑釁,吃我一劍也是應(yīng)當(dāng)。無故損我傅家法陣,入天元坊無端挑釁,莫不是欺我傅家無人,天元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