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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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靈佩面無表情,淡淡道:“你還可以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本君現(xiàn)下就取了你的命去。” “小的選第一條!”金斗跪倒。 傅靈佩這才滿意了,未免這廝臨時反水,她接著道:“這樣,你且放開丹田,讓本君打下一道暗記,放心,此回過后本君必會及時撤了去,否則本君必受心魔誓之苦?!?/br> 言已至此,金斗修士只得蔫巴巴地垂頭應(yīng)是,不過到底得了條性命去,即便失去了下一輪的比賽資格。 傅靈佩臨時得了個免費小弟,心中暢快,倒也就不去計較小弟的面色差了。 秦綿在外哈哈大笑,“傅師妹這個促狹鬼!”她已然預(yù)見了傅靈佩的勝出了。 比賽到得這時,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狀態(tài)。 幾個公認(rèn)的強者,無人去挑戰(zhàn),而一些瞧上去弱些的奪臺修士,都成了旁人的攻擊對象。索性散修各自為戰(zhàn),二十個蓮臺三十四個修士爭,門派修士弱些的見自己奪臺無力,干脆去幫助本派修士,這樣一來,反是三大派修士統(tǒng)共得了十四個蓮臺,剩余六個才被散修得了去。 傅靈佩認(rèn)識的幾位,如嫵清、武曲、楚蘭闊、丁一、平陽、乾亦、坤杉、媚魘、如璧、沈清疇等人皆得了一席之地,但可惜的是,天元派本身并不以斗法見長,反是歸一派一派便得了七座蓮臺,天元四座,馭獸宗僅三座。 以致當(dāng)傅靈佩足踏蓮臺翩然而出之時,恰恰聽到陸天行得意的大笑:“清玄老兒,如何?” “我家兒郎,可都不錯吧?” 清玄架起了二郎腿,朝天空啐了一聲:“呀呀個呸,光會打架頂個鳥用!一天到晚,窮得摳搜!” 楚蘭闊臉立時黑如鍋底。 作者有話要說: 云滌:小有小的樂趣,可以玩養(yǎng)成□□系列。 清玄:我呸!為老不尊! 第328章 質(zhì)疑 傅靈佩竟無語凝噎。 不論有多沉郁的心思,但凡碰上這位老不羞的祖宗, 她便再深沉也深沉不起來了。 她順手解了那金斗修士丹田內(nèi)的暗記,示意他離開,目光不自覺往一群藍衫里掃,發(fā)覺丁一也正正地朝她看來,藍衫染血,但看著精神頭還算不錯, 心下頓時大定,不由露出個甜得幾乎可以撈出蜜來的微笑。 丁一也笑彎了雙眸, 因瘦兩頰微微凹下去,露出個渦團來,看著又可憐又可愛。他淘氣地朝她眨眨眼,而后擺擺手, 也隨之走到了歸一派的一眾人等中去。 云滌托腮, 笑瞇瞇地看著眼前一幕,一雙黑瞳幽幽的, 露出些興味。 傅靈佩與天元派的幾人一同走到了清玄老道面前, 作了個揖:“拜見道君?!?/br> 清玄現(xiàn)時并不待見他們,嫌他們沒爭過歸一派,不耐地擺擺手,呼哧呼哧跟個老小孩似的:“走走走,別在這礙著小老兒的眼。” 那邊廂,馭獸宗氣氛凝重,她一邊朝楚蘭闊拱手作揖,一邊問已走到身邊的秦綿,“秦師姐,那邊怎么了?” 秦綿嘆了口氣。 “我們派還好,個個滑溜惜命,天元派又戰(zhàn)力強悍,沒損人,倒是馭獸宗那邊……死了一個。散修盟的話,”她攤了攤手,“呶,散修個個獨來獨往,雖死了好幾個,倒是沒什么人傷心?!?/br> ——沒什么人傷心? 傅靈佩抬頭,正對上沈清疇沉沉的目光,不自覺移開眼,想著若是沈清疇在這里命隕了,她可會傷心? ……大約,還是會傷心的罷。 往事已矣,誰欠誰的,已然不重要了。 風(fēng)過了無痕,說的只有塵煙,而世事絕不會如此輕易就過去。前世她以為愛極他,今世她先是恨他,如今又不恨了??扇羲懒耍傔€能余出一絲傷心。 無關(guān)乎愛。 畢竟——沈清疇曾見證過自己的那一段歲月,而那段歲月即便是丁一,也不曾參入進去。 所以,若是他不幸死了,她自會去上一炷香,念一段往生咒,全了兩人曾經(jīng)的情誼,傅靈佩心想。 “……師妹,師妹?” 傅靈佩一哂,搖頭道:“無事。” 遠(yuǎn)處的沈清疇,默默收回了視線,盧傲天翹了翹眉毛,瞪他:“師尊現(xiàn)在全力支持你去追那女修!師尊可打聽過了,那女修又會煉丹,長得又好,還特別能打,你娶回來咱不吃虧!” 沈清疇懵了懵,“她有歡喜之人的。” “呸!只要沒辦雙修大典,那算個球!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憑你這小模樣,任是怎樣的天仙,還娶不回來?!” “怕是不成。” 風(fēng)七笑瞇瞇地道,走到沈清疇身邊坐下,左手一撩,欲勾住他下巴,卻被沈清疇利索地躲了開來,眉間有著隱隱的厭煩。她也不氣,只垂了垂嘴角,譏誚道: “盧道尊怕是沒打聽清楚,這位,可入了那位,”她朝云滌方向點了點頭,“那位的眼了?!?/br> 盧傲天僵了僵,“此話當(dāng)真?” “自然是真。我風(fēng)七雖然不正派了些,但誑語卻是從來不打的?!憋L(fēng)七撫了撫指尖的丹寇,斜飛的眼角似有若無地勾著沈清疇,“沈真君,傾城絕色固然難得,可前程顯然更要緊啊?!?/br> 沈清疇蹙了蹙眉,“清疇此生無意□□,真君請回?!?/br> “呆瓜!”盧傲天彈了彈他額頭,“罷了,不管你了?!?/br> 風(fēng)七禁不住呆了呆,她沒想到,這般送上門竟還有人能拒絕得了她。畢竟她遇見的男人里,有一個算一個的,都是不占便宜白不占的王八,就是她那個爹,也是如此。 這一屆玄東,難得出兩個極品,不料竟都被一人給奪了心魂,一個是定了情,一個是干脆要做那不沾葷腥的禿驢? 她心里不由罵了句娘,深恨傅靈佩占著茅坑不拉屎,本想整她一整,可一想到云滌的手段,不免又xiele氣。 ——其實她不知道,沈清疇這人潔癖到了一定境界,便是沒有傅靈佩,也不會去碰這么個千人睡萬人枕的玩意兒。 盧傲天自然也知道徒弟這么個不大拿得出手的毛病,笑哈哈道:“風(fēng)小友莫客氣了,今日的賽程是否都結(jié)束了?” 風(fēng)七搖頭,“云滌道君不說結(jié)束,誰都不能走?!?/br> 話音剛落,云滌便已起身,略走了步,經(jīng)過傅靈佩時頓了頓,雪白的綢緞如絲般滑過她手掌,傅靈佩莫名抬頭,卻只見到行云流水般離開的身影。 秦綿啪地拍了下椅子扶手,滿臉紅暈,“這位云滌道君當(dāng)真是絕品!”口水都要掉下來一般。 傅靈佩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那你是要放棄你的玉白哥哥了?” 秦綿倏地一驚,對著傅靈佩露出個諂媚的笑來,“傅師妹傅師妹,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別告訴玉白。否則……” “否則什么?” 秦綿頓時臉紅耳赤,張了張口,半天沒說不出話來。傅靈佩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時也吶吶的。 正尷尬間,一陣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云滌拈指往下一落,二十座白玉蓮臺在半空中漸漸相互靠近,花瓣舒展,一而二,二而四,一座座連結(jié)在一起,莖柱也縮短展平,層層相連,成了一塊寬闊的平地,與旁邊的看臺連在了一處。 云滌輕輕地踏上中間空地,清朗的聲音如和風(fēng)徐徐吹到每一個人耳邊: “諸位今日想必是累了,第一輪比賽的二十個名額已出,想必各位心中有數(shù),本尊便不多作贅言。明日還是同一時間,同一地點,聚在此處?!?/br> “只是本尊這里,還有一言警告諸位?!?/br> “私仇不論,但無論如何,不準(zhǔn)在本尊的地盤上械斗,否則,本尊不吝提前送爾一程。”云滌說這話時,面上依然溫柔不盡,似與情人絮語。 不過,傅靈佩卻是很能明白,云滌此言的必要性。 第一場比賽下來,名落孫山之人積壓下來的怒氣和不甘,若不被震一震,還真不知會斗成什么樣。 門派還好,有些約束;但散修聯(lián)盟,雖占著個聯(lián)盟的名頭,散修卻多是不服管教的刺頭,要真來尋仇,還真是防不勝防。 ——畢竟,琉璃臺若是因此打壞了,才真會讓云滌rou疼。 “道尊所言極是!我等必不相違!” 隨著這一聲話落,聚在一塊的人群都起身,三三兩兩地離開了。 傅靈佩本還要隨秦綿和陸籬姝離開,丁一卻撥開人群,旁若無人地走了過來,無視身后陸天行的目光站定:“靜疏?!?/br> 傅靈佩詫異地瞪大眼,“怎么?”她以為丁一有什么事要與她說。 丁一定定看了她一眼,伸手撩起她腮邊發(fā)絲掛在耳后,狹長的鳳眼微微瞇起,傅靈佩一時看不清其神色,只聽他輕聲道:“無事?!?/br> 不過是想看一看,再看一看。 傅靈佩粲然而笑,也不懼大庭廣眾了,轉(zhuǎn)了個圈,“你瞧,我無事,今日不曾受傷,莫擔(dān)憂了。反倒是你……” “我也不曾?!?/br> 傅靈佩擺擺手,背身往回退,一邊退還一邊朝他笑,燦若琉璃,刺得他忍不住閉了閉眼。 “早先回去歇息,養(yǎng)足精神,明日還有一戰(zhàn),今日,我便不耽誤你了?!?/br> “好。” 丁一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風(fēng)微微涼,才轉(zhuǎn)身往回走。陸天行竟等到他現(xiàn)在,見他來,眼里露出些復(fù)雜的意味來,“便這么歡喜她?” “是,師尊。歡喜得想用命去丈量,都嫌不夠?!?/br> 陸天行沉吟許久,“若是……” 罷了。 丁一嘴角露出了個譏諷的笑,嘖,貓哭耗子。 ……他并不懼于在陸天行面前露出些許挑釁,相反,陸天行反對他有著格外奇怪的容忍,這些許小事,他并不想與他計較。 這大約是,最后的慈悲。 ~ 傅靈佩心中微微有些異樣,但到底另一事記掛在心上,她急于求個清楚明白,很快便趕上了秦綿和陸籬姝,楚蘭闊不耐煩慢慢走,先一步回了房。 “喲,回來了,這么快?”秦綿笑嘻嘻道。 “沒想到凌淵真君英雄氣短,不過這么一會便舍不得了,還要膩歪一番?!标懟h姝皺了皺鼻子,被秦綿捏了一把,“聽聽,你聽聽,這話怎么就冒著一股酸氣呢?!?/br> 陸籬姝訕訕地看了看傅靈佩,一把打掉了秦綿的手,“秦師姐你瞎說些什么呢。” 傅靈佩笑笑,見住所近在眼前,便一把卷著陸籬姝直接進了二樓,“秦師姐,我找陸師姐有些許事要談,你且一個人呆會罷。” 秦綿嘟囔了兩聲,乖乖地進了自己的房間安頓下來。 二樓內(nèi)。 傅靈佩將陸籬姝放下地后,面色便冷了下來,負(fù)手望向窗外。 陸籬姝小心翼翼地抬頭瞥了她一眼,欲哭無淚道,“傅師妹,我剛才那話真沒什么意思,如今……如今我對凌淵真君并無他意,你,你莫誤會?!?/br> “誤會?”傅靈佩啞然失笑,她對這一點并無擔(dān)憂,有沒有感情她自是看得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