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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女修真記在線閱讀 - 第321節(jié)

第321節(jié)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美的,臉上猶帶天真而滿足的笑,嘴角微微翹出一個(gè)獨(dú)有的弧度,仿佛在對(duì)她說:

    “看,最終,我與你一樣了?!?/br>
    這畫面太真實(shí),沖擊得傅靈佩鼻子發(fā)酸,她使勁用力摳著掌心,試圖按捺住自己的失態(tài)。她此時(shí)已無從判斷,究竟是她穿越了時(shí)間的罅隙,目睹了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真實(shí),還是只是因太過害怕,而出現(xiàn)的臆想。

    “……靜疏,靜疏……”

    “……傅師妹,傅師妹……”

    傅靈佩只覺肩頭一重,恍惚間回過頭去,卻見秦綿擔(dān)憂地看向她,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師妹,你怎么了?”

    “無事?!?/br>
    傅靈佩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場中男子,長舒了一口氣。右手緊緊握住掌心的一截冰涼劍柄,心漸漸安定下來,告訴自己,沒事,還來得及。

    “諸君是否在奇怪,當(dāng)初為何劍尊要取四方四極之位的萬萬凡人血rou?”

    丁一嘖了一聲,像不是說自身休戚相關(guān)的事情一樣,滿不在乎地說道,“以四方陣基之力牽引,方可將逆雷升羅傘引出丹田,擴(kuò)至全身,屆時(shí)再引動(dòng)雷劫,便萬無一失?!?/br>
    “真的假的?!”

    玄宇面色凝重,此法為亂世邪法,早先被他們玄家祖先得過一冊(cè)子又毀了,若非單雷靈根滿資質(zhì)之人實(shí)在少見,極其雞肋,不然早就流傳出去了。

    “自然是真?!标懟h姝往前踏了一步,背挺得直直的:“敝姓陸,歸一陸家的那個(gè)陸。此法陸家家主保管的一份玉簡里寫得很清楚,而我陸籬姝,便是陸家家主之女。”

    歸一派那靜靜站著的陸玄澈驀然睜大了眼,他瞪著她:

    “陸籬姝,你瘋了!”

    “我沒瘋。”

    陸籬姝緩緩搖頭,“瘋的是你們才是。”

    為了飛升,已然不人不鬼。

    ——她不明白,天道為何會(huì)有空子給人鉆?

    作者有話要說:  實(shí)在太困啦  就先兩千字罷,明天會(huì)努力粗長一點(diǎn),嗯,真的可以存了,因?yàn)闀?huì)有幾個(gè)盒飯一起發(fā)。。為了交代清楚丁丁童鞋早就設(shè)好的局,廢了好多好多口舌~

    第337章 330.329

    “你叫陸籬姝?”

    陸天行突然開口。

    陸籬姝一愣, “正是。”

    “陸吾青是你爹?”陸天行并不要她回答,挑了挑眉, 只手朝她招了招,“你且過來?!?/br>
    陸籬姝恭謹(jǐn)應(yīng)“是”,莫語闌眼皮跳了跳,當(dāng)即伸手,卻只拽住一截水滑的衣袖,他搖了搖頭, 欲阻止她:

    “莫去。”

    陸籬姝頭也沒回,伸手扯出被他僅僅攥著的衣角, 動(dòng)作輕柔卻堅(jiān)定。

    “我姓陸。”她道。

    莫語闌喉間一滯,要阻止的話便再說不出口。

    ……是,她姓陸。

    陸籬姝腳步頓了頓,繼而直接往陸天行而去, 清玄順勢讓開一條道來讓她過。

    陸籬姝輕聲道了謝, 走至距陸天行約莫一臂時(shí)停了下來,俯身便拜, 額頭觸到冰涼的地面, 行了個(gè)大禮:

    “拜見老祖宗。”

    陸天行靜靜地看著她,一雙眼微微瞇起,半晌未答,場面一時(shí)僵持住了??傻竭@時(shí),陸籬姝反倒不慌了,心內(nèi)一片平靜, 她想,總要對(duì)得起自己來這一遭的。

    丁一驀地開口,打斷這一片死寂:

    “陸劍尊,莫不是要靠為難小輩,來立立你的威風(fēng)?”

    “本尊現(xiàn)今處理家務(wù)事,凌淵真君還是莫插手的好。至于本尊的的威風(fēng),一會(huì)你便能親自領(lǐng)略到?!标懱煨忻嫔玷F,劍尖微微立起。

    陸玄澈暗道一個(gè)不好,迅速一躍,直接跳到了高臺(tái)之上,沖到陸天行身前,長揖一禮:

    “請(qǐng)老祖宗息怒,七妹年紀(jì)尚小,不懂事?!?/br>
    陸籬姝在陸家行七,陸玄澈歷來便是這般稱呼她的。

    陸天行翹了翹嘴角,“年紀(jì)尚???”

    視線落到陸籬姝的發(fā)頂,又道:“陸籬姝,你自己說?!?/br>
    陸籬姝瞬即抬頭,“姝兒不小,也并非不懂事,只不過老祖宗錯(cuò)了,姝兒是來糾錯(cuò)的?!?/br>
    “錯(cuò)?你且說說,是哪里錯(cuò)?”陸天行意味不明地笑笑,長劍抵到陸籬姝細(xì)瘦的脖子,劍氣吞吐不定,讓人觸目驚心。

    “老祖宗為取逆陽輪,將玄東修真界置于獸潮之中,導(dǎo)致無數(shù)低階修士命喪獸口,此其一。為制逆雷升羅傘,罔顧師徒人倫,植嗜血藤欲取凌淵真君雷靈根,此其二。為升仙,肆意殘殺萬萬凡人性命,為己奠基,此其三。如此逆?zhèn)惐车?,如何能說不錯(cuò)?”

    任何人,單犯了其中一條,亦是人人得而誅之的。路上遇見,被人隨手?jǐn)刂?,也只?huì)人人拍手稱贊的。

    可惜——

    陸天行實(shí)力之強(qiáng),玄東界當(dāng)屬第一人。其余化神修士聯(lián)合起來,確能將他打殺,可人心不齊,再以門派計(jì),為免低階修士遭殃,門派與散修盟怎么看都不會(huì)出這個(gè)手,道義義理誰都明白,可這要付出的代價(jià),誰都要掂量掂量。

    且看清玄,不也只在口頭上占些便宜,喝罵兩聲?

    任何一個(gè)能身居高位多年而不倒的修士,遑論不知活了多少年,心里那桿子秤就格外的冷酷和清晰了。

    可陸籬姝不明白。

    她不明白為何天道會(huì)有這么個(gè)空子留下來,明擺著等人鉆。老祖宗此回若成功了,往后這修真界的雷靈根便該遭殃了——場上眾目睽睽之下,某些人眼里的蠢蠢欲動(dòng),簡直一目了然。

    陸天行覺得自己氣量很大,能站著將對(duì)方的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而沒有出手抹了眼前脆人弱的脖子——看在她姓陸的份上。

    “錯(cuò)?”他指著她啞然失笑,“在場誰都可以說本尊錯(cuò),唯獨(dú)你跟玄澈不可以。知道為什么么?”

    “知道?!?/br>
    陸籬姝明亮的眼頓時(shí)黯淡下來,她如何能不知道?

    她陸籬姝身上流的,是陸家之血;自幼承的,是陸家庭訓(xùn)。她生是陸家人,死,也該是陸家魂。

    “可錯(cuò)就是錯(cuò),對(duì)就是對(duì)。”

    “你為自己的情郎,背叛本尊,是為不忠;你為那些狗屁倒灶的道義,背叛父母,是為不肖。你這等不忠不肖之人,又有何資格姓陸?”

    “今日我陸天行,便代陸家上上下下,將你除族!”

    陸籬姝騰地站起,脖子高高昂著,“陸家上下稱您一聲老祖宗,并不代表,您便真的是我陸家的祖宗了!除族這事,您說了不算!我陸籬姝若做錯(cuò),自有家族法規(guī)制裁,可我并非劍尊麾下傀儡,怎說得上一個(gè)叛字?”

    “至于父母親族,那就更說不上了。姝兒不曾對(duì)不起陸家一分一毫!救莫師兄,是為情,揭事實(shí)真相,是為義。確然,若無老祖宗的威赫,陸家或到不了如今的聲威,可劍尊可曾想過,若您真的成功飛升了,我陸家上下留在玄東的,可還討得了一個(gè)好?”

    “就不曾想過,為何我能順利配合劉真君將莫師兄從劍尊您的禁地囚牢里帶出來?”

    陸天行哼了聲,悻悻道:“自然是劉黑石那小子手段了得,舌燦蓮花?!?/br>
    “是,劉真君確實(shí)口舌了得,可卻撼動(dòng)不了一顆磐石一般的心??v劍尊修為滔天,可手段酷烈,又有多少人真心實(shí)意追隨?不過略略幾番言語,幾下恫嚇,那人便能輕易背棄劍尊命令?!?/br>
    “真心?實(shí)意?”陸天行掀了掀唇,眼里露出狂意,“修仙之人要真心作甚?修為,方是一切。”只要他修為在,什么樣的手下找不到?

    到如今,他也不屑掩飾自己,殺意昭然。

    “真真好一番大戲!”清玄笑嘻嘻地鼓起掌來,“老畜生,瞧瞧,你家小輩都不聽你的話了,做人做到這份上,也是厲害。”

    “……不聽話?那便斬了?!?/br>
    陸天行話音剛落,劍柄直直往前一遞,劍芒暴漲,吞吐間就要將陸籬姝脆弱的脖子斬?cái)?,卻被旁側(cè)里一道古銅色長劍撞得蕩了開來,無形的劍氣掃過,一截發(fā)絲和著“噗噗”暴動(dòng)的空氣落了下來。

    陸玄澈咽下喉頭竄起的血腥味,迅速將陸籬姝拉至身后,挺身擋在前面,眼含懇切,“老祖宗,求您饒了七妹。”

    “莫非,你以為本尊不敢殺你?!”

    陸天行咬牙道,他平生最恨人威脅。

    “哎喲喲,這么大火氣做什么,”清玄插到了兩方之中,慢悠悠地捋了捋胡子,“天也不早了,這女娃娃不巧,正好是我天元派的弟子,清玄這就腆著張老臉將我派的小弟子拎回去了?!?/br>
    “走,女娃娃?!?/br>
    “等等,我還有一個(gè)問題要問?!?/br>
    “問,你問。”清玄半步不讓,不耐地?fù)]手道。身體幾像是貼在陸天行身上一般,兩人眼瞪著眼,僵立在原地。

    陸籬姝轉(zhuǎn)向陸玄澈,眼露迷茫,她被他一系列的舉動(dòng)都搞混了。

    “五哥,謝謝你剛才救了七妹一命。只不過七妹心頭總有一個(gè)疑問,不知五哥可否為七妹解惑?”

    陸玄澈苦笑,臉現(xiàn)恍然之色,“我知道你要問的是什么。我的答案是,是?!?/br>
    “是我將莫師兄與凌淵真君的關(guān)系告知?jiǎng)ψ鸬模阆氲靡稽c(diǎn)沒錯(cuò)?!?/br>
    “……為,為什么?”陸籬姝想不明白,陸玄澈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哪有為什么?”丁一懶洋洋地支著紫電,一襲藍(lán)衫飄啊飄的,唇間那抹笑就顯得格外可惡。

    “不過是每日每夜里求而不得,抓心撓肺的嫉妒,你的五哥哥他嫉妒,嫉妒本君擁有了他的夢寐以求,他想得到,又不敢面對(duì)真實(shí)的自己?!?/br>
    陸玄澈猛地轉(zhuǎn)頭,卻見傅靈佩眼神凌厲,仿佛他就是角落里的一只蟑螂,一只臭蟲。剛剛強(qiáng)自咽下去的一口血猛地又竄了上來,口腔里滿滿的血腥味。

    “五哥,凌淵真君說的,可是真的?”

    陸玄澈欲搖頭否認(rèn),心底的無力卻讓他張口不得。

    從前他無時(shí)不刻不在告訴自己,做的所有一切是都是為了傅靈佩,讓她遠(yuǎn)離丁一,遠(yuǎn)離一切是非。因此,他推波助瀾,他有意無意引起劍尊對(duì)丁一的警惕,甚至透露出莫語闌與丁一的關(guān)系,只為老祖宗早日將丁一拿下致死。

    他甚至連自己的心,也一并欺騙了,并為自己的苦心孤詣、無私奉獻(xiàn)而感動(dòng)。

    “陸玄澈,你真讓本君惡心?!?/br>
    丁一的蔑視,像是壓倒了陸玄澈體內(nèi)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這么多年來緊繃著欺騙著偽裝著的自我,終于碎裂了開來。

    陸玄澈揩了揩嘴角,陰鷙地笑了,神情截然不同,眼里是孤注一擲的瘋狂:

    “可惜,我還不夠狠。若非我的幫助,你以為莫師兄一個(gè)被囚之人如何有余力遞出紙條?屆時(shí)背負(fù)著傅家滿門性命,你與,”他頓了頓,“……你與靜疏,還有可能?告訴你,這所有發(fā)生的一切,皆因你而起!莫師兄的傷,還有那死去的萬萬凡人,一切都源自于你!”

    “身負(fù)寶藏,總有餓狼?!倍∫宦柫寺柤?,“你強(qiáng)自將所有罪名加諸本君,莫非以為本君是那些個(gè)道貌岸然的蠢人,要為你家老祖宗的貪婪虛妄頂罪?且做夢去罷?!?/br>
    傅靈佩也踏上了白玉高臺(tái),“不過,為了傅家上下,本君還真是要謝謝你那還剩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良知?!?/br>
    此至,臺(tái)上已站了許多無關(guān)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