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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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綢忙道:“是我的不是,jiejie勿怪。” 香柳知道綠綢被分到主院去了,聽說很得器重,香柳很是羨慕。 香柳哪里真會怪綠綢,笑著道:“你怎么上這來了?!?/br> 綠綢道:“我來給夫人傳話,jiejie怎么一個人在這兒發(fā)呆?!?/br> 香柳哪敢說起什么太子逼宮的事,此時聽著綠綢提起夫人,反倒計上心來,不然先去夫人那里打個招呼?也不知道夫人會不會見自己? 香柳想要給綠綢說上兩句,讓綠綢轉(zhuǎn)達算了,可是萬一綠綢在夫人面前不得臉,自己人情豈不是沒有送出去。 香柳彎轉(zhuǎn)了幾個,笑著道:“我沒事兒閑逛呢,走,我跟你去主院轉(zhuǎn)轉(zhuǎn)去?!?/br> 綠綢笑著應(yīng)了,熱情的攜了香柳的手往主院走去。 此時的扶風(fēng)自然仍在酣睡,昨兒個熬了一夜不說,早上又與嚴(yán)箴胡鬧了一通,如今哪里就起得來了。 香柳聽說扶風(fēng)還在睡覺,有些失望。這個事兒,她還不敢輕易和人說。 可香柳知道秋桐,秋桐是夫人眼前第一得意的人。如若是能單獨和秋桐待上一會兒,微微透上幾句,自己的好處就受用不少。 之前那次給秋桐賣過人情,自己的娘老子便挪了個好缺。 只是如今綠綢陪著自己,紅綺也陪坐著說笑,反倒是秋桐,坐在內(nèi)室門口守著,眼睛耳朵都不在屋里,都在聽著內(nèi)室的動靜。 香柳不由得暗暗闔首,怪不得受夫人器重,這份兒精力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紅綺看著香柳眼神梭了好幾次門邊的秋桐,伸手拉起綠綢,道:“你與我去屋里選個花樣,我想做個新鞋子,腳上這雙都快露腳趾頭了,香柳jiejie先在這兒和秋桐jiejie說會子話,我們得罪了?!?/br> 綠綢看了一眼紅綺,早上穿的時候看著還是一雙穿過幾次的新鞋,怎么就露腳趾了? 綠綢心里雖納悶,卻也笑著和香柳告了罪,和紅綺出門才道:“你搞什么鬼?” 紅綺道:“我瞧著她似乎有什么事要找秋桐jiejie,我們待著她不好說?!?/br> 綠綢道:“她既然沒有開口,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何必要為難秋桐jiejie?!?/br> 紅綺道:“咱別管是不是好事,就算我們不避開,她也會另尋機會去說,還不如就此看是什么事?!?/br> 綠綢和紅綺既然出了門,干脆就真去屋里一起挑個花樣給秋桐過眼了好給扶風(fēng)做鞋。 等到回屋的時候,果然看到了香柳如釋重負(fù)一般,正要笑著和秋桐告辭了。 香柳見到綠綢二人,笑著說了會子話,便道怕是太夫人尋她,忙不迭回去了。 香柳在外逗留了許久才回去,便有些忐忑,果不然一進屋,李氏桌上的一把團扇就砸了過來。 “你這個賤婢,連你都胳膊肘往外拐,叫你去尋你們老夫人,你往主院去干什么?” 香柳心里一驚,猛一抬頭,就看到了香雪嘲弄的諷笑。 香柳知道定是被香雪察覺了,當(dāng)下只跪了下去,道:“奴婢到榮青院時,聽老夫人剛剛出了門,奴婢想著老祖宗著急尋老夫人,奴婢忙著追過去,追到主院時才被夫人屋里的秋桐攔下了,說是老夫人已經(jīng)出府了,讓奴婢不要追了。奴婢只好回來稟老祖宗?!?/br> 李氏斜眼看了一眼香雪,又問香柳,“出府了?可知道去哪里了?” 香柳目不斜視,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恭謹(jǐn),道:“聽秋桐說是周府來人請老夫人去瞧瞧大姑娘,說是大姑娘身子不舒坦?!?/br> 嚴(yán)謙松了一口氣,道:“母親,兒子瞧著姜氏不像知道的樣子,不然今兒個也不敢出門。算她識相。” 李氏仍有些不信,只是經(jīng)這一撲空,怒火被這么一拖,也就散了些許,嚴(yán)謙又是在李氏跟前長大,幾句話哄的李氏臉色沒那么黑了,才讓香霞擺飯來用。 姜氏著實是被周夫人拍婆子來請的,一進周府,周夫人便迎了上來,姜氏面色有些著慌,壓抑著驚急問到:“好好兒的是怎么了,往日里身子好得很,如今是哪里不舒服?” 周夫人拍著姜氏的手,道:“你別慌,明月沒事?!?/br> 姜氏雙腳一軟,差點站不住。 周夫人滿臉歉意,道:“是我的不是,只是實在是尋不著借口,再說也是明月有些不舒服,今兒早上就尋大夫看了,是喜脈?!?/br> 姜氏本是提著心來,如今知道嚴(yán)明月無礙就放了心,又得此喜訊,大喜過忘,道:“可是真的,可有哪里不舒服?” 周氏道:“沒哪兒不舒服,就是早上吐了一回,我遣人去請你,是老爺子的意思,今兒早上宮禁免了早朝,昨兒晚上的事,老爺子想請你過來問問?!?/br> 姜氏聽說嚴(yán)明月沒事,放了心,轉(zhuǎn)到了周夫人說的事兒上。 周夫人拉著姜氏進了門,退了下人,道:“老爺子昨兒晚上就得了消息,想問問侯爺可有什么想法?明日早朝對太子的處置可要說什么?!?/br> 姜氏知道周夫人的意思,周太傅和侯府幾代的交情,又連著親眷,同氣連枝,自然是要一同進退的。 太子失勢,皇帝的態(tài)度自然是嚴(yán)箴第一時間知曉,嚴(yán)箴不用按上朝時間進宮,周太傅卻是要去的,早些知曉皇帝的想法是好的,若是往日,周太傅自然是有自己的渠道去了解??扇缃裼錾线@樣的大事,禁了宮,便擋住了耳目,不得已才想了這個法子。 姜氏道:“我出門時還沒有見過箴兒,如今事情還未傳出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br> 周夫人有些失望,她知曉姜氏說的實話,只是有些失望罷了,笑著領(lǐng)姜氏去嚴(yán)明月屋里看她。 一路上周夫人關(guān)切的問姜氏,“溫靜可有動靜了?說起來也有半年了,你看過幾天要不要帶她去相國寺上個香,明月上個月和芳蕤去上了一次,誰知今兒早上就診了出來?!?/br> 姜氏將信將疑,道:“真有這事?” 周夫人信佛,一臉嗔怪:“jiejie總是不信鬼神,當(dāng)初我與你說溫靜的事你還不信,你瞧瞧多好的孩子,差點兒錯過了。” 姜氏確實很滿意扶風(fēng),便笑道:“那等事兒定下來了我?guī)マD(zhuǎn)一轉(zhuǎn)。” 周夫人沒能從姜氏這兒得到周太傅交代的消息,陪著和姜氏嚴(yán)明月坐了會子便送了姜氏出門。 姜氏坐著馬車,此時已經(jīng)是下晌,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時只能偶爾聽到疾馳的馬蹄聲。 姜氏心里暗嘆,民眾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可是卻知道有大事發(fā)生,輕易不敢出門,這倒也是一個避災(zāi)禍的辦法。只是對于自己這樣一個人家,卻不是關(guān)門閉戶便能避開的。 姜氏剛剛進侯府,一個丫頭便迎了上來,姜氏認(rèn)得那是扶風(fēng)院里的二等丫頭綠綢。 綠綢行了禮,道:“老夫人,夫人說她有點不舒服,想請您去瞧一瞧?!?/br> 姜氏一愣,怎么今兒都是不舒服的,這顧溫靜又在搞什么鬼? 姜氏雖然納悶,卻因一向信重扶風(fēng),點了頭就先去了主院。 扶風(fēng)剛剛醒,秋桐便低聲和扶風(fēng)說起了香柳帶來的消息,扶風(fēng)頭疼,李氏越發(fā)沒有章程,這樣的事算是朝事,后宅不得干政,拿此事尋什么晦氣。 至于自己不去請安,不就耽誤了兩天,前兒個是在姜氏屋里時候,是她自己叫人來說她自己說不舒服,說不讓人去打攪的。 扶風(fēng)想了想,遣了綠綢去二門守著,姜氏一回府就先請到自己這兒來。 綠綢道:“二門人多眼雜,萬一太夫人知曉,又以為您報了信?” 扶風(fēng)道:“那就說我不舒服?” 綠綢抬頭,道:“夫人?” 這古代,病死率極高,輕易不會說自己病了。 扶風(fēng)哪里會計較這些,揮揮手讓綠綢去了。 ☆、第159章 敲打 姜氏昨兒也未曾歇好,早上早膳也沒有好好用,心情起伏就有些大,本就是疲累到了極點,只因是扶風(fēng)請,才撐著不適到了主院。 扶風(fēng)早上和嚴(yán)箴一番糾纏,下晌歇了過來,因著年輕,保養(yǎng)又好,看著自是桃色滿面,姜氏進屋就看到這一張美顏。 姜氏不由得羨慕,就算自己年輕時,也是遠(yuǎn)不及顧溫靜的,這孩子是真正長得好。 扶風(fēng)抬頭看了姜氏一眼,雖說頭發(fā)紋絲不亂,衣裳上也揪不出什么錯,只是卻穿了湘妃色的馬面裙配了一只點翠的金簪。想是出門急,沒有注意,什么事這么急,扶風(fēng)不好打探。 又見姜氏眼底下有青黑,一邊給姜氏行了禮,又遣了秋桐去給姜氏端一碗燕窩粥來。 秋桐出門順便拽了立在門邊的綠綢一道出了去。 扶風(fēng)這才開口,“母親,您出門之后出了點事,媳婦怕母親不清楚,先請了母親來,母親不要見怪?!?/br> 姜氏有些心煩,一樣事接著一樣事,沒個消停,先不說太子逼宮之事還沒有結(jié)論,只怕今日明日湘王府要來給湘王妃報喪。若是府里真再出什么事,難免磨不過來。 姜氏著實有些累了,扶風(fēng)攙著姜氏坐在貴妃椅上,又取了個大迎枕給姜氏半靠了,才立起來給姜氏揉肩膀。 姜氏很是愜意,顧溫靜這眼力見兒,真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做出來的。是個真心孝順的。 姜氏道:“快別按了,費力氣,等會子回去讓冬青捶上兩捶就是了?!?/br> 扶風(fēng)笑道:“母親cao持偌大的侯府,辛苦了。兒媳這會子歇好了并不累,兒媳尋母親來是為著一事。昨兒個的事情,說起來滿府也就是我們二人知曉,并著前院季勻等人......” 姜氏一驚,道:“怎的?出什么紕漏了?箴兒這邊還沒有消息?” 扶風(fēng)道:“母親別急,侯爺早上回來一趟,得知府內(nèi)無事才又趕著出去了,兒媳尋人去給母親傳話才知道母親出去了?!?/br> 扶風(fēng)頓了一頓,果然姜氏就開了口,“你姨母借著明月的由頭請我過去,想要打探一下消息?!?/br> 扶風(fēng)心里很自豪,姜氏看著竟是很信重自己,扶風(fēng)并不期望姜氏會把她今日行程告訴自己,沒想動姜氏竟給扶風(fēng)說了起來。 扶風(fēng)心里有些熱,眼眶也有些潤,道:“小姑可好?” 姜氏微微笑起來,“到底是孩子,什么都不上心,這都快兩月的身孕了,竟是一點沒察覺,回頭給她送個穩(wěn)妥的嬤嬤過去。” 古時女子出嫁,聽聞有身孕,娘家是最最欣慰了,這說明自家孩子爭氣。 扶風(fēng)跟著應(yīng)和了,才接著說事,“昨兒個我們本意是不給老祖宗知曉,一是怕她心焦,二是這事兒還沒有個定論,也不好說。誰料今兒個父親給老祖宗說漏了嘴,老祖宗怨怪母親昨兒個故意欺瞞于她,您出門之后老祖宗遣了香柳來尋您過去。我那會兒正在補覺,秋桐便打發(fā)了香柳回去,只說未曾追上您?!?/br> 姜氏越聽臉越黑,自己這個婆婆,一向在自己身上尋不是,真有個什么錯處,便在棲福堂院子里拿著個戒尺罰站。 姜氏主掌著侯府中簣,往日里遷就著李氏,虧在老侯爺嚴(yán)鐸在,總是給攔住了,不然姜氏如何在府里立起來威儀。 如今事多,姜氏哪里有時間去和李氏掰扯這些個雞毛蒜皮的事。 扶風(fēng)見姜氏臉色不好,也知曉李氏的胡攪蠻纏,又道:“想必您回來老祖宗也知道了,今早香柳的意思是說老祖宗很是發(fā)火,兒媳的意思是待會子母親干脆直接說不知曉太子逼宮一事,老祖宗想必也尋不著母親的不是了?!?/br> 姜氏有些訕訕,成個什么體統(tǒng),自己兒媳婦兒教著自己如何應(yīng)對婆婆。 扶風(fēng)仿若未見,道:“兒媳方才請母親來時托的是身子不舒坦,到底也不能不去請安,母親暫且用了這碗粥,我們一道去老祖宗院里?!?/br> 恰逢秋桐送上了燕窩,姜氏心里很是舒坦,接過燕窩用了,便與扶風(fēng)一道往棲福堂走去。 扶風(fēng)穿了家常半舊衣裳,額上圍了一條額帕,只是滿面桃粉,哪里像是不舒服的人。 扶風(fēng)攙著姜氏,率著一眾丫頭婆子,前去給李氏請安。 李氏憋了一天的火,在聽說姜氏回府時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 姜氏回府不先來棲福堂請安,竟然被那顧氏請去了。李氏不知道顧氏搞的什么名堂,好好兒說什么身子不舒坦,是想要為這幾日不來請安尋借口不是? 李氏一張臉氣得有些扭曲,嚴(yán)謙哄了李氏一千多兩銀子,說是要給嚴(yán)綜尋好缺活動用,李氏有些心疼銀子,可是更心疼兒子。 嚴(yán)謙拿走了銀子,李氏的怒火便都轉(zhuǎn)移到了姜氏身上。 姜氏和扶風(fēng)在院門口等著丫頭通報,李氏存心晾她婆媳二人,半晌不讓丫頭出去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