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身為覃盎然的親表姐,也是唯一的表姐,蘇雅對覃盎然不可謂不上心。 在眼下這樣的時刻,蘇雅徑自就端了桌上的果盤,雙手并用,畢恭畢敬的送到了許喬喬的面前。 瞥了一眼蘇雅,許喬喬點點頭,來者不拒,應(yīng)了蘇雅的態(tài)。 大家都在賣力表現(xiàn),當(dāng)事人覃盎然的表情則是有些怪異。 他什么時候真的成許喬喬的兒子了?晨子和胖子在討好個什么勁?還有蘇雅,隨便認(rèn)親的速度要不要這么快? 就在覃盎然打算開口說話之際,于秋意按住了他的手。 “點菜了。”定定的看著覃盎然,于秋意認(rèn)真的說道,“我想吃拔絲香蕉和孜然土豆片?!?/br> 覃盎然輕哼了一聲,卻是沒再多言。隨手拿起一旁的菜單,點起菜來。 毫無疑問,拔絲香蕉和孜然土豆片是肯定要排在第一位和第二位的。 覃豪緊趕慢趕抵達(dá)的時候,包間里已經(jīng)開始上菜了。 對比覃盎然幾人兀自吃的開心的畫面,一旁站著的張莉和覃洲洲別提有多可憐了。 覃美美則是始終堅守在蘇浙身邊,即便蘇浙沒有邀請她入座,她也厚著臉皮坐在了蘇浙身邊。無心間,竟然跟覃盎然站在了一邊。 張莉心里別提多慪氣了。她也不是沒有出聲喚過覃美美,然而覃美美根本不搭理她,乃至她只能氣在心頭,卻無計可施。 覃洲洲也在瞪眼睛。瞪完了覃盎然,就去瞪蘇浙。左右來回瞪,反正就是不消停。 “到底怎么回事?!币贿M(jìn)包間,覃豪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方才見到蘇素梅的哥哥嫂嫂,覃豪就皺眉了。 盡管很多年不見,覃豪仍舊第一時間認(rèn)出了他們。 不可否認(rèn),覃豪是不愿意見到蘇家人的。只因蘇家人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曾經(jīng)的失敗和恥辱。 這么多年下來,覃豪是故意不讓覃盎然跟蘇家人來往的。他想要徹底斷了覃盎然和蘇家人的所有關(guān)系,同時也斷了跟蘇素梅的所有牽扯。 而蘇家人一直以來也確實很識趣,沒有貿(mào)貿(mào)然接近覃盎然,更加沒有厚著臉皮找上門來。 覃豪本來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蘇家人,也不用再面對蘇家人。卻不曾想,會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下,再度跟蘇家人碰面。 一見到他,蘇mama就徑自開了口。事情很簡單,覃洲洲和覃美美兩兄妹拿著小餅干來他們家討好蘇浙不成,轉(zhuǎn)而遷怒覃盎然,最后還找來了張莉這個幫手。 如果是以前,覃豪不一定會相信蘇mama的話,也不一定會覺得張莉的行為有任何的不當(dāng)之處。 不過現(xiàn)下,覃豪抿抿嘴,怒眼瞪向了張莉:“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我……”沒想到覃豪一張嘴就是質(zhì)問她,張莉不由委屈了,“洲洲給我打電話,說哥哥動手打他,我這才……” “他們兄弟倆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大人,為什么非要摻和其中?再說了,盎然是哥哥,弟弟不對,教訓(xùn)教訓(xùn)弟弟,有什么不可以的?”人就是這樣。曾經(jīng)不會覺得有錯的舉動,此刻換了心態(tài),立刻就變成了其他想法。如覃豪,對現(xiàn)如今的張莉就是這種感覺。 覃豪當(dāng)初很窮的時候,是真心很愛蘇素梅的。能夠?qū)⑻K素梅娶回家,一度是他最驕傲和自豪的事情。 然而最終,他沒能留住蘇素梅,也沒能保護(hù)好他的家庭。 在內(nèi)心最深處,覃豪對家庭和婚姻的忠貞,遠(yuǎn)比外人想象的要執(zhí)著。 就是因為之前失敗過一次,覃豪對后娶的張莉才會那般唯命是從,全心信任。 只可惜,張莉辜負(fù)了覃豪的信任。 在察覺到張莉?qū)︸蝗坏牟缓弥螅劳蝗痪筒粷M了。 明明他之前也那般厭惡過覃盎然,不想見到覃盎然,也不愿跟覃盎然住在一個屋檐下??烧娴戎礼蝗皇芰宋?,覃豪心里就是一個勁的窩火,只恨不得跟張莉好好理論一番。 不過,看在覃洲洲和覃美美的情面上,覃豪忍住了。 至少在兩個孩子長大成人之前,覃豪是有心維系住現(xiàn)有的家庭的。 但是前提是,張莉不要太過分。 “我……”覃豪的怒火,實在來的太過莫名其妙。張莉張張嘴,指向了許喬喬,“可是她說,她是覃盎然的mama?!?/br> 張莉明顯是在轉(zhuǎn)移話題,而她也確實成功了。 覃豪一個皺眉,看了過去。 蘇素梅?當(dāng)然不是!就算再多年不見,覃豪也不可能不認(rèn)識蘇素梅。而今坐在這里的許喬喬,怎么可能會是蘇素梅? 至于覃盎然mama這一說法,覃豪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覃盎然在外面認(rèn)的干/媽。 雖然不打算過問許喬喬和覃盎然到底是怎么認(rèn)識,又是怎樣的關(guān)系,覃豪還是順勢走向了覃盎然:“怎么跑到這里來吃飯了?” “同學(xué)請吃飯。”抬起頭,覃盎然沒有無視覃豪,如實回道。 “這樣?!瘪傈c點頭,直接從荷包里拿出一個錢夾,“前兩天去出差的時候買的,拿著玩。” “嗯?!苯舆^錢夾,覃盎然也沒有打開,塞給了于秋意,“裝你包里?!?/br> “好。”想也知道覃豪不可能只是送覃盎然一個錢夾這么簡單,于秋意只是輕輕捏了捏錢夾,就確定了里面肯定有錢和卡。 連于秋意都能猜到的事情,張莉怎么可能心中沒數(shù)? 不高興的看著于秋意將錢夾裝進(jìn)包里,張莉忍不住走向了覃豪。 扯了扯覃豪的胳膊,張莉假裝嗔怪的說道:“老公,你只給盎然買了錢夾?都沒給洲洲和美美買?洲洲的書包都舊了,需要換了。美美也是,都好久沒有買新衣服了?!?/br> “他們沒有,你不會幫他們買?我是沒有給你錢,還是整天都把你關(guān)在家里不準(zhǔn)出門?身為mama,你最起碼的職責(zé)都做不好?”覃豪不留情面的訓(xùn)斥,不在張莉的意料之中,更加惹得張莉黑臉又惱怒。 覃豪以前不會這樣對她的,更加不會如此無視覃洲洲和覃美美。比起覃盎然,覃豪向來更加喜歡她的兒子和女兒。只要她搬出覃洲洲和覃美美,覃豪就肯定會妥協(xié)。 但是今天,覃豪竟然無動于衷了。 不,不光是今天,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好一段時間了。覃豪對覃盎然,明顯就變了。 “爸爸,不是mama的錯。是我和美美自己沒讓mama買。爸爸每天賺錢那么辛苦,我和美美不應(yīng)該亂花這么多錢的?!标P(guān)鍵時刻,覃洲洲還是很給力的。不需要張莉使眼色,他就開口了。 很是貼心的話語,真要攤上這么個兒子,怕是沒有爸媽會舍得訓(xùn)斥和責(zé)罵。覃豪亦是如此。對上覃洲洲,他沒來由就會心軟。 輕嘆一口氣,覃豪摸了摸覃洲洲的腦袋:“爸爸知道了。你先帶著meimei回家,這里有爸爸在,不需要你們擔(dān)心。” “那mama呢?”沒有從覃豪嘴里聽到張莉的動向,覃洲洲忍不住就問道。 覃豪看了一眼張莉,卻是沒有接話。只是稍微用力,推了推覃洲洲:“你和meimei先回家。” “我不回。”覃洲洲還沒應(yīng)話,覃美美卻是昂起頭,不高興的表明了立場。 她還沒跟蘇浙學(xué)長說好話呢!這么多人打擾,她都沒能跟蘇浙學(xué)長認(rèn)真表明心意。直到現(xiàn)下,她的餅干也還沒送出去。 “覃美美!”張莉是真的煩躁了。覃豪也就算了,居然連覃美美都跟她對著干? 這全天下又不是只有蘇浙一個好的,她們家覃美美還能找不到更好的? 覃美美可不管張莉怎么想。她自幼就被張莉?qū)欀鴳T著,太多的事情都是我行我素,她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無需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和意見。這個“其他人”當(dāng)中,自然也包括了張莉。 更何況,私心里覃美美也不認(rèn)為張莉會將她怎么樣。于是乎,任憑張莉的臉色何其難看,覃美美都有恃無恐,執(zhí)意要留在這里。 覃洲洲本來也不想要走的??墒邱烂缹嵲谔珰馊肆?。咬咬牙,覃洲洲板著臉走過去,拽住了覃美美的胳膊。 隨后,也不管覃美美愿不愿意,覃洲洲都強行要將她拉走。 “我不走,我不走!”覃美美張牙舞爪的尖聲喊叫,甚至伸出手想要去拉住蘇浙,以避免被覃洲洲拉走。 蘇浙可不會任由覃美美將他拉住。他本來就對覃美美不怎么感冒,即便在同一個學(xué)校,又見過很多次面,蘇浙對覃美美的印象,也仍然很差。 不是只有覃洲洲才討厭蘇浙的。蘇浙對覃洲洲的厭惡,早已經(jīng)潛移默化。無需覃洲洲任何言語和舉動,變定型了。 覃美美伸出來的手就這樣落了空。無論怎么掙扎,都沒能躲過覃洲洲的力氣。 看著覃洲洲將覃美美帶走,張莉面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化為了虛假的溫和。 “好了,現(xiàn)在孩子們也都走了,你到底想鬧什么,攤開了說吧!”覃豪委實算不上什么有素質(zhì)的文化人。想什么就說什么,慣常都是他的風(fēng)格。 張莉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莫名就覺得臉上各種發(fā)熱。 這么多人看著,覃豪居然絲毫不避諱,也不管丟不丟臉,跟她質(zhì)問上了? 就算是家丑,也不能外揚不是嗎? 尷尬的笑了笑,張莉的視線故作自然的落在了覃盎然的身上:“我沒有想要鬧什么,真的。我只是意外得知盎然也在這里,所以才……” “張莉。”鄭重其事的看著張莉,覃豪的語氣實在稱之不上友善,“別廢話了。你到底什么心思,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到。今個我就當(dāng)著覃盎然的面把話跟你說清楚了。沒錯,我確實立了遺囑。遺囑上是怎么分配的,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不需要你來過問和質(zhì)疑?!?/br> “老公,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睆埨蛞粋€勁的搖著頭,想要跟覃豪解釋她沒有惡意,更加不曾別有居心。 然而,覃豪一揮手,打斷了張莉的解釋:“行了,有些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就沒長眼睛。我的兒子、我的錢,我愛給誰就給誰,輪不到別人插嘴?!?/br> 覃豪的話太過難聽,張莉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惹得覃豪連半點顏面都不給她留。眨眨眼,委屈的看向覃豪,眼淚吧嗒吧嗒就落了下來。 覃豪的臉色剎那間更加難看了。是惱怒,更是覺得丟臉。他沒那么多耐心陪張莉唱戲,尤其還是在覃盎然面前。這般境況,委實讓他咬牙切齒。 相形之下,覃盎然一行人的臉色就好看多了。 他們都是來吃飯的??刹还荞篮蛷埨蛳胍[什么,跟他們都沒有關(guān)系。 至于覃豪嘴里的遺囑和財產(chǎn),覃盎然抿抿嘴,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覃豪的錢是覃豪的,而不是他的。覃豪要給誰,如同覃豪自己所言,大可隨便安排和分配,跟他無關(guān)。 反之,比起覃豪的錢要分給誰,覃盎然更在意的是于秋意吃沒吃到想吃的菜色,又是否吃飽了、吃好了。 如此狀態(tài)下,明明覃豪和張莉都在,包間里其他眾人卻好像將覃豪和張莉視為了透明人。不管覃豪和張莉說什么,都跟他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和牽扯。 因著張莉的哭泣,覃豪直接給覃盎然丟下一句“以后再聯(lián)系”,就揚長而去了。 沒有了覃豪在場,張莉的眼淚就不值錢了。憤憤然的瞪了一眼覃盎然,小跑著追了出去。 她不能就這樣讓覃豪走了!她還得好好跟覃豪聊聊。有關(guān)覃豪自己說出口的“遺囑”,張莉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終于等到覃豪和張莉離開,包間里的氣氛瞬間就轉(zhuǎn)暖了。 “來來來,慶祝慶祝!咱們老大和秋意meimei,必須慶祝?!卞X峰是第一個舉杯的,朝著覃盎然和于秋意笑的曖/昧。 “確實值得慶祝?!壁w晨也跟著點頭,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有了趙晨和錢峰的帶頭,胡玲莎立刻積極響應(yīng),蘇雅也是毋庸置疑的給力支持。連帶氣氛就更加熱烈,也更加融洽和愉悅了。 “秋意丫頭,給你的。”跟錢峰四人的起哄不同,賀一剛出手,那就是大手筆,亦是對于秋意最大程度的認(rèn)可。 于秋意本來不想要接過的。然而,瞥了一眼覃盎然,她還是笑著道了謝,雙手接過賀一剛遞過來的大紅包。 “小朋友,也有你的?!痹缇皖A(yù)料到賀一剛會有表示的許喬喬,自然不會遲疑,同樣也為覃盎然準(zhǔn)備了一份。 不是只有覃盎然有人撐腰,他們家秋意照樣也是有長輩在背后站著的。 覃盎然點點頭,簡短道了謝,亦是沒有拒絕的接過了許喬喬遞過來的大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