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想與你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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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轎晃晃悠悠的動了起來,沈秋檀的心反而出奇的平靜。 迎親的隊伍繞著京城轉(zhuǎn)了一圈才向著齊王府進發(fā),被堵在門外的沈弘并兩個兒子看著齊齊整整、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快塞不下的嫁妝,險些沒氣死,簡直是又氣又疼。 陳家到底給那個小潑婦準(zhǔn)備了多少嫁妝?這一抬又一抬,一旦又一旦,象征著田產(chǎn)鋪子的擔(dān)子不說,光是打頭的那些古董字畫、盆景金玉就晃瞎了人眼。 這些原本都應(yīng)該是自家的??! 沈弘一頓捶胸頓足,沈晏海看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快看,最前頭最中間那個!” “那就是齊王么?可真俊吶?!?/br> “是啊,瞧著挺有氣勢的,也不像是個病秧子啊!” “這長得也太俊了些,難怪當(dāng)初霍家的小娘子搶著要嫁,齊王妃可真有福氣?!?/br> “我聽說齊王妃也是個美人兒,就是身子骨弱了些,名聲上也……這兩口子……” “你管那么多?也不看看人家有多少嫁妝,要是有個婆娘帶這么多嫁妝嫁我,什么名聲什么身子骨,就算讓我給她**,我都干!” 人群里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看熱鬧的實在太多,李琋無暇分辨人群為何發(fā)笑,他現(xiàn)在每走一步都恨不得直接回到王府。 他很急切,甚至有些忐忑。 他心愛的姑娘終于嫁給自己了,余下的每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賜。 十里紅妝、熱鬧喧天,人群隨著隊伍涌向齊王新府方向,又兩刻鐘,終于到了齊王府。 沈秋檀下了轎子,被人提示著完成了許多禮儀,好容易熬到兩人交拜,被送入新房,她才能悄悄的舒一口氣。 頭冠實在重,她的額頭怕是都壓出褶子了。 然而新房還有新房的禮儀,馮嬤嬤笑著道:“新郎新娘,兩情最長;眉來眼去,有個名堂,王爺要看新娘子,還得先做詩出來?!?/br> 周圍起哄起來,其中有幾個雖然臉上在笑,但眼神中并無多少溫度。 李琋眉頭一皺,琥珀色的眸子帶出些煩悶,明明是他和秋檀的新房,怎么來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人。 沈秋檀微不可查的動了動肩膀,旁人都沒察覺,但李琋看到了,他知道這是沈秋檀極其不舒服的表現(xiàn)。 想了想,李琋肅然道:“都出去。” 馮嬤嬤臉上的笑意凝固:“王爺,這于理不合呀!詩可以不作,但還有交杯酒,還有許多禮沒過呢!” 曹公公笑道:“走吧老jiejie,哪兒來那么多禮,咱們都多少年沒見了,要不干脆湊一桌喝點兒?” “那怎么成?我可是奉了太后娘娘的……” “什么成不成的,走吧!”說完,也不管馮嬤嬤如何不情愿,曹公公拉了人就走。 其余在場的還有諸如楚王妃駱氏、魯王妃王蘊飛、定國公世子夫人高姀,以及其他京中豪門貴眷,駱氏略一猶豫就想說什么,被隆慶長公主搶先道:“小六這樣,是怕我們看了你的新娘子,還是不喜你的新娘子?” 她笑盈盈的看著李琋,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樣。 李琋的臉色瞬間冷下來,而后變成了漠然:“姑母怎么和我們這些小輩摻和到了一起,前廳已開席,還請姑母去該去的地方?!濒[洞房都是平輩的,可沒聽說長輩也有來的。 隆慶長公主心道,普天之下還有什么我去不得的地方么?什么叫去該去的地方? 李琋這小子真是變了,難怪母后叫自己親自來一趟。 她臉上笑意不變,心里卻偏要鬧上一鬧:“新婚三日無大小,不打不鬧不熱鬧,小六難不成還要趕姑姑走不成?” 李琋平靜道:“姑母,您可不小了?!?/br> 隆慶長公主有些繃不?。骸澳恪?/br> “姑母,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席上可好?”王蘊飛連忙打著圓場,她是王家女,與隆慶長公主血緣關(guān)系匪淺,何況如今還是魯王妃,隆慶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一反常態(tài)安分守己的袁楹心亦步亦趨的跟在王蘊飛身后,直到此時,才深深的看了一眼沈秋檀的位置,鼻子也跟著一動。 ………… 眾人退散,李琋上前:“不累么?” 說著奪了沈秋檀的團扇,又取了她的金冠,沈秋檀動動僵硬的手臂和肩膀:“好累?!?/br> 李琋便又給沈秋檀揉揉肩膀,握住她軟綿綿的小胖手,心里不但不覺得哪里不妥,反而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秋檀,我不會作詩,之前的幾首詩都是臨時捉刀?!?/br> 沈秋檀點點頭,眸子里映著李琋的模樣:“嗯,我知道,可你會做的東西別人不會做。” 李琋取來兩杯酒,是一對龍鳳杯,寓意龍鳳呈祥,甜酒入喉帶著些桂花的香氣。 外面人聲鼎沸,但屋子里只有他們兩個。 小兒手臂的紅燭將新房照的暖融融亮堂堂,也融化了李琋眸中的冷意:“我不會作詩,也不輕許誓言,如果我能,我想與你一起白頭?!币驗樵嗟脑?,他的心里存了解毒的希望。 沈秋檀迎著他的目光:“我也想?!?/br> 她摸摸額頭,上面果然被壓出一道不淺的痕跡,想必此刻自己的尊榮不那么樂觀,李琋看順著她的手看向她的額頭:“一會兒叫人給你送些藥膏來?!?/br> 盛裝的沈秋檀失笑,像是開在明亮燭火里的花朵,滿室都是馥郁芬芳,一動一靜自有美態(tài)。 “哪里就值得用藥膏了,新婚之夜被傳出用藥膏,還不知道明天又會……”話還沒說完,就被李琋堵住了嘴。 雙唇相貼,比想象的還要熱烈,比想象的還要的珍惜。 這一刻,李琋才覺得真實起來。 秋檀終于成了他的妻子,切切實實的。 為了此刻的相守,曾經(jīng)受過的苦楚,飽嘗的寂寞都不值一提。 他一直覺得他重活一世,為的只是匡扶李氏基業(yè),拯救黎民于水火之前,但現(xiàn)在,他覺得,他的人生能夠重來,或許就是為了與沈秋檀相遇,為了往后的相守。 “殿下,該去前頭敬酒了。”秦風(fēng)隔著門催了一聲。 沈秋檀將李琋推開,一雙眼睛波光粼粼,好似盛滿了星河,她臉頰還帶著未退去的紅暈,聲音嬌軟:“快去吧!我……我等你回來?!?/br> 李琋點點頭,更添不舍:“我很快就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