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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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穆五到來,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人似乎比沈凌上次所見瘦了許多,臉上也滿是疲憊,這種疲憊似乎不是趕路所致,而是由心而生,沈凌明顯覺得,穆五整個人都變得陰沉了許多。 “你怎么了?怎么想起來看我了?”沈凌裝作毫無所覺,讓仆人帶跟著穆五來的其他人下去休息,才拉著他到客廳里笑著招待。 “再過些日子便是科舉,大人讓我過來問問你是否現(xiàn)在就要去懷州?讓我來接你?!蹦挛宓馈?/br> 沈凌沉吟了一下,難道穆府臺不記仇了嗎?尚賢的事情可還在眼前呢!之前穆宏遠所說,讓他近些年都不要去懷州,足見穆府臺有多生氣,可是這才一年不到,穆府臺的心情變化的如此之快嗎? “可是尚賢……”沈凌想到此,也就直接問了出來。 “大人說,與你無關(guān),他不該遷怒?!蹦挛宓?,見沈凌依舊猶疑不決,又補了一句,“大人是十分理智的人,不會被情緒左右。” 這話聽著不像是好話?。∩蛄枘胫?,他現(xiàn)在生意越做越大,即使是京城也有人跟他派去的管事交好,再加上一身醫(yī)術(shù),確實是值得穆府臺拉攏,可是,穆府臺厭惡他估計也是真的,這樣理智勝于情感的人,總的來說不就是心思深沉么? 穆五的話說的漂亮,仿佛在夸贊穆府臺理智聰慧,實則卻是在說他冷酷無心,只圖利益。之前穆五提起穆府臺還是帶著些尊重敬意,是真心拿穆府臺當(dāng)主子看待的,怎么突然產(chǎn)生了這么大的態(tài)度變化。 沈凌略略沉默了一會兒,端起茶緩慢的抿了一口,才開口道:“出什么事情了嗎?” 穆五聞言,略略驚訝,又突然輕笑一聲,似乎認為沈凌看出他情緒不對,猜到了穆府有事情發(fā)生,其實,這事情在旁人眼里,只怕并不是什么大事吧!穆五在懷州憋太久了,他無人可以說這樣事情,見著沈凌,突然忍不住想要一吐為快。 “三公子定親了,要嫁給朝中戶部尚書的二兒子?!蹦挛宓牡?,“大人親自定的親,家里人都不知道?!比羰羌抑衅渌四茏钄r這件事,那么,他還有運作的余地,之前他都在這么做的,給老太太,給太太,灌耳邊風(fēng)他都可以做到,但是,大人為利益驅(qū)動,不經(jīng)過任何人的允許直接定親,他知道的時候都已經(jīng)木已成舟,來不及了。 沈凌點點頭,不過卻突然想起懷州的一位公子,說起來桃花詩會的場地當(dāng)時還是他借的呢?好像,那人也頗為喜歡穆鴻錦??!“那,陳公子怎么說?我記得他好像很愛慕三公子,張口閉口的都是要娶他為妻。”沈凌問道。 穆五面無表情,“上個月成親了?!?/br> 沈凌驚訝了,“可是陳公子不是喜歡三公子嗎?” “他喜歡,有用嗎?”穆五面帶諷刺,勾了勾唇角,挑眉輕笑。 沈凌竟啞口無言,確實是沒用,這種文不成武不就的家族嫡系子弟,對整個家族而言,最大的作用是聯(lián)姻生孩子,他喜歡誰,真的無關(guān)緊要,也不會有人在乎。 穆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身上自然而然的帶著些冷氣,沈凌忍不住問道,“那么,你怎么了呢?”穆三公子定親,為何穆五變化如此之大,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等等!沈凌突然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穆五,穆五抬頭看著沈凌,似乎也不想再隱藏,眸光深處,似乎隱藏著能毀滅一切的瘋狂。 沈凌突然站起身來,低聲驚呼道:“你喜歡他!”又突然頓了頓,“不對!你還要為了他背叛穆府,你所有的一切都為了他!” 一條線通了,那么一切的疑惑也都能串聯(lián)起來,沈凌走到穆五身邊,當(dāng)初腦子里存的那些疑惑似乎一瞬間都得到了解答,甚至有了更多的猜測。 “尚賢沒有偷到穆府的機密對不對?他第一次就被你發(fā)現(xiàn)了,你不會任由他再偷拿機密,除非是你放任的,也就是說,衛(wèi)敬拿到的證據(jù),是你拱手送上去的,你要毀了穆家!”沈凌壓低聲音,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穆五。 穆五神色絲毫未變,“不該么?穆府該到盡頭了。” “你曾經(jīng)說過,你也是穆家人,而且,若是穆府真的毀在你手上,你讓穆鴻錦情何以堪?”你即使是用盡了手段得到了他,也不會幸福的!沈凌想說,卻說不出口。 穆五許久沒有說話,神情里似乎有一些茫然,許久,才道:“沈凌,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般輕易的就能握住自己喜歡的人,若你是我,韓實是鴻錦,你會如何?” 我會如何?沈凌心亂了一拍,這個假設(shè)其實有些可怕,若他是穆五,與其某日眼睜睜的看著小石頭穿上紅衣,被人背出家門,上了他人的花轎,而自己卻還要笑臉相迎,甚至替他款待賓客,從此在絕望嫉恨中度過一生,他寧可一搏,哪怕是怨是狠,至少他曾經(jīng)有過。 他甚至可能比穆五更決絕,他得不到的,寧可毀了,而穆五不會毀了穆鴻錦,他卻可能會毀了小石頭,他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有小石頭傻乎乎拿他當(dāng)好人。 沈凌微微垂下頭,“你要做什么,我不管,穆家的人,你不能害死。” 穆五沒有說話。 “若你所作所為會害死穆家的人,我定會阻止。”沈凌補了一句,穆府有穆宏遠,也有穆鴻錦,他跟小石頭的好友,他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穆五傷害他朋友的家人?無論他多明白穆五的心情,他也絕對不會允許的。 第九十九章 穆五沒有再回答,而是轉(zhuǎn)而對著沈凌道:“聽說,你弄出了一些琺瑯彩?我想替穆府購買?!?/br> 沈凌聞言,冷哼了一聲,“穆家倒是有錢,琺瑯彩的價格已經(jīng)在降了,不再跟之前一樣,個個都是天價,跟什么稀世珍寶一樣,再過些日子吧,雖然還是會貴一些,可是總好過現(xiàn)在?!?/br> “要的就是貴的時候,若是價格下來,大人也不會想買了?!?/br> “錢燒的?”沈凌覺得好笑,穆大人逃脫大難,又給穆鴻錦訂了門顯貴的親事,覺得自身無憂了?開始作了么? “送人,若是便宜的,反倒不能拿來送人了,你可知姚氏拿琺瑯彩做成了多少交易?”穆五道。 沈凌一頓,他想起買斷了琺瑯彩好幾個月的姚氏了,而且姚氏也是真的用天價買下的,且不讓他們再出售他人。 “沈凌啊!京中現(xiàn)在太子地位穩(wěn)固,皇帝病重,太子一脈下面的人,也到了該斗的地步了,誰的功勞大,誰的面子大,誰的從龍之功也就最重,誰得的好處也就最多,你明白嗎?”穆五道。 沈凌皺起眉頭,“這還沒登上皇位呢?就不怕翻船嗎?” “怕什么?當(dāng)今皇帝只有四子,嫡長子是太子,二子是雙兒,已經(jīng)嫁給了魏武侯,去了邊疆,三子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四子還在尚學(xué)堂里呢?!?/br> 蕭三邁步走進客廳,正聽到屋內(nèi)的對話,原本他礙于身份并不打算進來,只是想偷偷的繞開,但是聽到穆五的話,卻忍不住邁步進來,反正沈凌交往的都是商賈,他也不怕什么。 “誰說三皇子生死不知的?不是說只是病了在別院休養(yǎng)么?”蕭三笑著走進來,這個說法是外面的人傳的,也是朝廷給出的解釋。 穆五站起來對著來人行了一禮,卻在看到蕭三長相的時候頓了頓,蕭三一愣,心里有些后悔走進來,若是萬一此人認出他來,該怎么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沈凌已經(jīng)站了起來,跟兩人介紹,“穆兄,這是我遠房親戚蕭三,要考試了,所以來我這里,想要一同研習(xí),也能一同進步。蕭兄,這是穆五,是懷州人士?!?/br> 穆五收回目光,對著蕭三拱拱手,“公子行三?” 蕭三微頓了頓,道:“家中貧寒,爹娘沒起什么好名字,就以排行來當(dāng)名字?!?/br> “真巧,我身份卑微,家中為了壓一壓勢,體現(xiàn)自家安分守己,甘于卑微,也只用排行為大名?!蹦挛骞肮笆?。 蕭三莫名覺得心里不爽。 沈凌呵呵干笑兩聲,道:“蕭兄,坐?!?/br> “不了?!边M來已經(jīng)很后悔了,蕭三準(zhǔn)備離開,“我先回去溫書了,你們談事情吧!對了,朝廷說三皇子是在別院休養(yǎng),別一天到晚的搞得他跟死了一樣?!?/br> “是,他確實是安然無恙的?!蹦挛迥牡?。 雖然穆五說的沒有絲毫問題,但是蕭三就是覺得穆五好像說的別有深意,但是他也沒辦法驗證什么,只得轉(zhuǎn)身離開,但走路的動作,看起來卻更加跛了,穆五見著蕭三的腳步,眉頭皺起,等蕭三離開,才問沈凌道:“這人的腳怎么跛了?” 沈凌搖搖頭,“崴腳了?!眳s也不想多提。 穆五想了想,抬腳靠近沈凌,等到了沈凌身邊,才低聲道:“我不瞞你,我告訴你件事情,朝中三皇子奉命賑災(zāi)的路上失蹤,被太子一脈追殺,消失無蹤了,太子那邊的消息,人已經(jīng)被殺了,但朝中衛(wèi)將軍一脈,卻還在派人暗地里搜尋三皇子。” 沈凌轉(zhuǎn)頭驚訝,“你知道太子一脈的動向也就罷了,怎么知道衛(wèi)敬在做什么?” 穆五卻沒有回答這個,而是突然一笑,“沈凌啊沈凌,你可知你的這位遠房親戚長得像誰?” 沈凌不傻,穆五都說的這么明白了他怎么還能不懂,而且穆五突然跟他說這些機密的事情,若非與他有關(guān),穆五又豈會開口?再說,他心底早就懷疑蕭三出身名門了,而這個名門,檔次絕對比穆府要高得多。 “懂了么?” “懂了?!鄙蛄栉⑽Ⅻc頭。 “沈凌,你也是好笑,費盡心機想躲開這些權(quán)謀斗爭,穆府的船你不上,衛(wèi)將軍的船你也不上,穆府出事你不管不問甚至遠遠的躲到成縣來,到頭來還是沒能躲開,終究要陷在這泥潭里,脫身不得?!蹦挛遄旖菐еσ猓坪跤行┬覟?zāi)樂禍。 沈凌眉頭皺起,無暇反駁穆五的話,轉(zhuǎn)而道:“我想把這個燙手山芋丟出去,該怎么做?”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這尊大神輕不得重不得,軟不得硬不得,你怎么請來怎么請走啊?”穆五笑道。 沈凌點點頭,頗有些自暴自棄,“那還是把他打個半殘退還給邢老吧!” 穆五點點頭,忍了忍笑意,“有道理,你努力,明年我給你上香?!?/br> 沈凌當(dāng)然不能把人打個半殘再退給邢大夫,只得裝作毫不知情,穆五這邊已經(jīng)給京中去了書信,告訴衛(wèi)敬三皇子的下落,在蕭三毫不知情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穆五點破了身份,還通知了京中。 穆五的飛鴿是從沈府飛出去的,沈凌自然也就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等他得到消息跑來阻攔,穆五正坐在院子里喝茶,沈凌進來逐走下人關(guān)了大門便瞪著眼詢問,“你想害死我?。∧悴粫ㄖ烁道习?!他要是知道我收留了這尊神,他不得弄死我?!” 沈凌對太子一脈的人品都沒有多大的信任,傅老可是能親自指揮破了滁州城的人,稍微得罪,他略有不爽要了你的命又能怎么樣? 穆五抬起頭,疑惑道:“你就沒好好想想我為什么認識他嗎?” 沈凌頓了頓,當(dāng)然是看過畫像,否則還能是什么理由,穆五只是懷州府臺的下人,怎么可能親眼見過皇室中人? “好吧!”穆五放下茶杯,“衛(wèi)將軍查到這位是在懷州周圍不見的,換句話說,也就是在懷州周圍被砍死的,他派了不少人馬在找他,現(xiàn)在懷州城遍地都是探子,特別是穆府,正好我在懷州還有些勢力,認識些三教九流,衛(wèi)將軍就給了我一幅畫像,讓我也幫著找找?!?/br> 沈凌看著穆五,“你投靠了衛(wèi)敬?” “沒辦法,被捏住把柄了,就像你說的,當(dāng)初的證據(jù)是我遞出去的,如今穆府安然無恙,我還在穆府當(dāng)差,不想死,就只能聽他的?!蹦挛宓馈?/br> 沈凌懂了,穆五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是探子了,而且,是深得穆府臺信任的探子,誰能想到在穆府傳承好幾代的家生子奴仆竟然也會叛變?沈凌覺得穆府是真的要完了,即使是太子日后登基,穆府也得被穆五搞殘。 沈凌揉揉眉心,信已經(jīng)送出去了,阻攔也阻攔不住,若是衛(wèi)敬的人馬日后到了成縣,找他要人他交不出來是不行的,所以人必須還得他看著,但是,他救了這人的命,又照顧他到送回衛(wèi)敬的手里,這樣,是不是顯得他看著跟三皇子一脈似的? “你把人帶走。” “不!我自顧不暇,還得你繼續(xù)照顧,在旁人眼里,你向來不樂意摻和這些事情,少有人會懷疑你窩藏了他,而且我為什么要跟你說的這么明白?因為?。∵@次的事,你想脫身都難了,既然已經(jīng)入局,只能好好的走完這一局了,別掙扎了沈兄?!?/br> 沈凌一口氣憋在喉嚨里,吐不出咽不下,是他樂意掙扎的嗎? “你信不信我把人交給穆府臺?”沈凌不爽的道,他還就不當(dāng)這個三皇子一脈了不成嗎? “可以?!蹦挛妩c點頭,笑道:“大公子追殺他,大人殺了他,終歸是在穆家人手里玩完的,命數(shù)如此,更改不得?!?/br> “是……”沈凌瞪大眼睛,猛地緊緊的捂住嘴巴,過了許久,才壓低聲音道:“穆府臺瘋了嗎?”站錯了隊還有的救,追殺皇室可是得誅九族的,至于為了從龍之功做到這種地步?下這么大賭注?! 穆五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又能怎么辦呢?參與滁州一事本就再也摘不干凈了,再加上穆府出事,太子傅老力保,你以為這些人出手相助不需要你付出忠心的嗎?這種事情多能體現(xiàn)忠心?。〈蠊蝇F(xiàn)在可是太子的心腹,甚至被太子有意培養(yǎng)起來跟傅老作對?!?/br> 沈凌眉頭皺起,覺得頭疼,這些人真是亂七八糟的一大團,“那穆宏遠呢?他在京城中受到影響了嗎?” “二公子在上學(xué)呢,連封公文都寫不好,大公子不會指望他什么的?!?/br> 言下之意也就是穆宏遠可能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沈凌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沒本事也是一種福氣。 穆五看了沈凌一眼,微笑著低聲道:“怎么樣?還覺得哪日穆府出事,是我害死的嗎?” 沈凌沒有說話,沉默著。 “這是作死,誰也救不得?!蹦挛逍α似饋恚鄣讌s一片冰涼,不帶一絲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大家的評論里大家的疑惑了,想解釋一大堆,寫了刪,刪了寫,最終不知從何說起,總覺得怎么說都有問題,最終決定都不解釋了,就搬首詩吧! 百僚未起朕先起, 百僚已睡朕未睡, 不如江南富足翁, 日高丈五猶擁被。 江南富足翁這種狀態(tài),就是我對主角的期許,也會是文章的結(jié)局,但不是過程,嗯,就是這樣…… 第一百章 “我回來啦!”不過幾日 ,穆宏遠突然闖進沈府的大門,任由下人阻攔也不行,直沖沈凌臥室,“我以前來過的,你別一直攔著我啊!不認識我了嗎?”穆宏遠皺著眉頭,看著一直跟著他試圖阻攔的下人。 下人躬身道:“那哪能不知道??!要不然也不能開門不是?只是公子,您稍等,讓我先去通報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