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節(jié)
澈公子在一旁站著,心內(nèi)卻是無法平靜下來。 說起來,還是他太大意了。 這次的事情,都是他思慮不夠周到,才會如此。 他應(yīng)該早一步命人嚴查端王府的。 “端王還沒有回到江州,在路上。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位老者,是之前不曾在京中露面的?!?/br> 澈公子的眸光一緊,“老者?” “應(yīng)該是他的軍師。之前一直藏的很深呀。” 安瀟瀟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他們走的是官道,而且一路上喬裝成了商人。你現(xiàn)在可以派人去截殺。我能看到,他們今晚會宿在一家名叫福來的客棧內(nèi)?!?/br> “好。” 這個時候了,還能有心思住客棧? 安瀟瀟和澈公子的心里都有幾分的不太確定。 這個端王,到底是太蠢了,還是太自信了? 不過那位老者,安瀟瀟始終沒有機會看到他的正臉。 只是注意到,那人的身上似乎是帶有一些占卜之用的東西,看起來,應(yīng)該也是一位精于占卜之人。 就是不知道,他與那位蘇氏,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了。 澈公子立刻去著手安排,隨后便進宮去稟明皇上了。 半個時辰之后,皇上便下了詔書。 詔書中言明,端王謀逆,且罪證確鑿,目前已逃離京城,現(xiàn)在全國通緝。 詔令一出,四方嘩然。 誰也沒有想到,之前在皇上的壽宴上還一直表現(xiàn)得唯唯喏喏的端王,竟然會有了謀逆之心! 不過再想想攝政王妃的事情,貌似又沒那么簡單了。 當然,詔令雖然下了,可是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真的就張貼到全國各地了。 特別是江州一帶,怎么也要三幾天之后,才能將詔令張貼出去。 此時的端王,更是沒有想到,自己才離京一日,竟然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事實上,他是昨天晚上才從端王府的密道中逃離出來的。 因為六先生占卜出來的結(jié)果,不太妙。 而端王走的時候,也沒忘了將蘇氏的一雙兒女帶走。 至于那位明陽郡主,直接就丟在了端王府里,由著她自生自滅了。 消息傳到了李超的耳中,除了搖頭苦笑之外,還能如何? 他雖是端王世子,卻并不得父親的歡心。 而meimei明陽之前能被父王看重,無非就是覺得她有一門還算是比較靠譜的婚事。 有撫安伯在,將來總會能助他一臂之力。 如今,大勢已去,他竟然是將他們兄妹都舍下,徑自逃了。 當然,逃的時候,沒忘記帶走那對兄妹。 所以,若是皇上雷霆之怒下的后果,就是合該了他和meimei受苦嗎? 自己如今有攝政王的人護著,一時半會兒,自然是不會有事,可是meimei呢? 李超不放心,可是如今也不能輕易地離開半步。 沒有得到王爺?shù)姆愿溃匀皇遣桓矣邪氩降呐e動的。 明陽郡主聽聞這個噩耗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下來。 她一直敬愛的父王,竟然謀逆不說,一逃了之,不忘帶了那對兄妹,卻獨獨將自己留下。 明陽郡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恐慌! 如今偌大的一個端王府,只有她這么一個主子在。 事實上,在這種事實,只怕她也算不得主子了。 “郡主,您先別擔心,皇上只是下令拘捕王爺,并未提及要如何處置您和王妃的。” 明陽郡主除了哭,就還是哭。 澈公子派暗衛(wèi)將端王府的密道找了出來,卻并未驚動府上的其它人。 果然,那密道就是修在了端王府的書房的。 澈公子命人將書房里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之后,看了一眼那個空蕩蕩的屋子,詭異一笑。 逃了? 他總會有法子將人再給帶回來的。 就在明陽郡主沉浸在了巨大的痛苦之中時,端王妃卻被皇上下旨放了回來。 端王妃被放回來,自然是讓明陽郡主感覺到了一絲依靠和溫暖。 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直到此時,端王妃才明白過來,王爺心中,到底是最看重哪一個的。 兒子失蹤了這么久,他卻不肯派人尋找,逃走的時候,竟然也不將女兒帶上。 若非當初她跟攝政王達成了交易,只怕現(xiàn)在,她們母女倆,已是一起下了地獄! 端王,你當真是好狠的心! 女人一旦心狠起來,那是絲毫不比男人差的。 更要命的是,這位端王妃跟在了端王身邊二十余年,豈會一點兒風聲也不知道? 就在端王妃回府后不過一個時辰,端王府便有二十余名仆從被大理寺的人帶走審訊了。 撫安伯那邊的情況也不見得就比端王府好多少。 他們的罪名不同,可是按理說,哪個也不輕。 撫安伯因此一事,徹底被氣病了。 皇上雖然下令將圍困撫安伯府的御林軍都撤了,可是對于撫安伯府的懲治,顯然是并不曾就此結(jié)束的。 靜嬪被貶為美人,幽禁宮中,親生兒子生下來了,也的確是個皇子。 可那又如何? 如今母子不得相見,靜嬪對于當初的舉動,自然是后悔不迭。 傷心之余,除了懊悔之外,便是憎惡和怨恨! 她怨恨皇上對她的冷漠無情,怨恨賢妃竟然撫養(yǎng)了她冒死生下來的孩子,更怨恨那個多事的安瀟瀟,竟然能查出來她是被用了催產(chǎn)藥! 如果安瀟瀟不曾查出來她服下催產(chǎn)藥,那么,便不會有后來的一系列事情的發(fā)生。 她的母親不會被帶走,她也不會被皇上貶了位分,更不會讓他們母子分離! 所以,這一切地,是安瀟瀟,是她! 都是她,毀了自己的一切! 此時的靜嬪,早已頭腦混亂不清。 只記得了安瀟瀟的多事,卻不記得,若是沒有安瀟瀟,可能,他們母子早已同赴黃泉了。 這便是人性! 到了絕境,要么真的懺悔,要么就是步入極端! 靜嬪,顯然就是屬于后者。 她只知道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別人,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的源頭,說到底,還是在她自己身上。 入夜,福來客棧的燈火,只除了門口上懸的,其余的都熄了。 一大隊的黑衣人,已經(jīng)悄悄地靠近了福來客棧。 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福來客棧,便已經(jīng)燃起了熊熊大火。 次日,澈公子剛剛下了早朝,就看到小童守在了馬車邊。 “你怎么來了?” “這是咱們的人送回來的消息?!?/br> 澈公子打開一看,頓時便皺了眉。 沉默了一會兒,“走吧,先回王府?!?/br> “是,王爺?!?/br> 安瀟瀟看到澈公子一臉怒火地走了進來,便知道是什么事了。 “人死了?” 澈公子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又搖搖頭,“目前還不確定,只是找到了不少尸體??墒嵌急粺闪私固?,哪里還能分辨得出來是不是端王?” “你是擔心,有人先你們一步將端王殺了?還是擔心,端王其實是早料到了會有此一劫,先一步詐死,妄圖逃過此劫?” “都有。” 澈公子倒是沒有隱瞞,“我只是沒想到,端王的背后,竟然還另有高人?!?/br> “清流,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jīng)做地很好了?!?/br> 澈公子扭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我沒事。起初的確是有些煩燥,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 “清流,有些事,急不得的?!?/br> 澈公子此時已經(jīng)完全冷靜了下來,也明白,如今還是江州的兵權(quán)最為重要。 只要將那些精兵都盡數(shù)收剿了,那么,事情自然也就算是解決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