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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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佑棠“我們、我們”半天,就是說不出所以然來,索性閉嘴。 安靜相擁。 趙澤雍本意只是想抱一抱而已,但片刻后,他終究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容佑棠額頭,然后順著眉心往下,鼻尖輕觸,最后雙唇相碰,輕輕摩挲—— 悸動非常,異樣情愫瘋狂流轉。 容佑棠猛一個激靈,睜大眼睛。每次這種時候,他總是努力看,試圖尋找什么,但靠得太近,只能望進對方幽深眸海,復雜莫辨,讓人沉迷。 摩挲幾下,情不自禁開始舔弄啃咬,氣息一窒,眼神突變,他用力把人揉進懷里,撬開其唇齒,以絕對碾壓的力度攻進去,大力翻攪吸允,逼得對方無法呼吸。 “唔……嗚……等、等等——”容佑棠總是跟不上對方節(jié)奏,氣急又惱火,索性回咬一口! 趙澤雍笑得眼睛瞇起,懲罰性地更用力握住對方后頸,強悍霸道。 曖昧水聲輕微響起,空氣溫度逐漸變得火熱。 趙澤雍手掌越發(fā)用力,他總控制不住力道,把人揉搓得生疼,羅漢榻就在幾步之外,只要把人—— 然而此時,書房門被叩響,外面?zhèn)鱽碛H衛(wèi)的通報聲: “殿下,郭將軍和郭公子求見。” 胸膛劇烈起伏,趙澤雍眸光幽深而危險,隱忍壓制,他松手,把對方擁起來,沉默幫忙把揉亂的衣領整理好、方巾給戴上,啞聲解釋:“他們來商議北郊營地的?!倍蠓愿赖溃骸罢埶麄冞M來。” “我、我需要回避嗎?”容佑棠手指頭顫抖,調整呼吸,極力作若無其事狀。隱秘刺激之外,忽然陷入說不清的茫然無措中,他覺得不應該放縱、不應該沉迷——這算什么呢?他是高高在上的親王……兩個男人,究竟算什么呢? 可惜趙澤雍天生不擅溫言軟語,尤其不懂情愛。他滿足而踏實地把人按坐在椅子上,彎腰問:“你不想聽?聽聽吧,晚了就在這兒歇,明早一起出門。” “想聽,我想多學學?!比萦犹奶谷槐硎?,想了想,又找個理由說:“不過我得回去,書箱在家里?!?/br> 趙澤雍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同意:“好。”頓了頓,一本正經道:“慶王府離國子監(jiān)近,其實你歇在這兒更方便。” 容佑棠婉拒:“可是我爹記掛得緊,一日未歸,他就得擔心一夜?!彼^去把書房門剛打開,就見郭家兄弟倆走上臺階。 “哈哈哈~”郭達耳尖,取笑道:“容哥兒你這么大的人了,還整日找爹,丟不丟臉???” “孝順父母,不丟人。”容佑棠笑答,已恢復鎮(zhèn)靜。他巧妙側身,隱在背光處。 “喲?”郭達隨手屈指一彈容佑棠的書生方巾,關心問起:“國子監(jiān)好玩嗎?夫子有沒有打你板子?” 容佑棠哭笑不得:“今日只是入學造冊、認認地方,夫子還沒露面呢?!?/br> 郭達戲謔地鼓勵:“定北侯府只出了我哥一個文曲星,其余堂表兄弟全是武夫,棍棒也趕不進學堂,國子監(jiān)名額年年送人,如今你去讀書,可千萬給定北侯府爭口氣,別讓外人總嘲笑我郭家缺少書卷氣?!?/br> 趙澤雍挑眉:“棍棒也趕不進學堂的,其中就有——” “哎哎哎!”郭達慌忙打斷,悻悻然告饒:“表哥,人各有志,好漢不提當年勇,往事就讓它過去吧,行嗎?” 容佑棠腦海中浮現郭家長輩高舉棍棒趕孩子進學的畫面,不禁笑起來——今天的洪磊也是不肯,但他確實熱血沖動了,洪家長輩是對的,多讀兩年書,總不會有錯。 四人落座,茶香飄散,開始議事。 郭家嫡長孫永遠不茍言笑,半句閑談也無,一身浩然正氣。他雖發(fā)現了容佑棠紅腫的唇,心猛然下沉,但只作不知。率先開口提及正事:“殿下,今日早朝時,工部、戶部的人一齊發(fā)難,條列多項興建北郊大營過于cao切的罪狀,我雖在戶部,可惜壓不住場面。您看如何?” “你剛上任不久,侍郎之上有尚書,還有一群滑溜老人,急不得?!壁w澤雍理解地寬慰。 郭達咬牙切齒,頭疼道:“陛下有旨,限期三月要看見營地輪廓、年底就要巡查新兵cao練成果——但現在北郊還是一片泥地!老百姓的房屋田舍都沒交割清楚,建大營之前,居然要先征地!” 混帳玩意兒,簡直不是人干的活! 容佑棠十分同情:“陛下就沒派人協(xié)助嗎?連征地都要自己上?論理這不該咱們管吧?” 趙澤雍每次聽到容佑棠自然親密地說“我們、咱們”,心情就會變好。 “快別提了!你當指揮使威風凜凜呢,其實就是個忙不停的!”郭達一肚子氣,拍大腿,哀嘆道:“這兩天表哥和我就像民夫,在北郊奔走勞碌。陛下命我協(xié)助表哥、叫各部配合,可沒具體吩咐,底下的人就能推則推、能拖則拖!那群龜孫子,都憋著壞水想看笑話呢!” 容佑棠沉思片刻,字斟句酌道:“憑空想建個兵營出來:首先要有土地,其次要有銀錢,最后要有人手?!?/br> “沒有,都沒到位?!惫_愁苦搖頭,癱坐在椅子上,兩眼無神,有氣無力地說:“地是劃了,但還沒清空;戶部尚書是平南侯的人,那老狐貍卡得死,活像國庫是他家的!人手?想征用民夫得有錢糧,太平年代的,誰肯白干吶?!?/br> 郭遠端坐,神情肅穆,慢條斯理訓導:“小二,坐好了,你這樣成何體統(tǒng)?” 郭小二意思意思挪動一下屁股,仍癱坐著,小聲嘟囔:“我寧愿去打仗、去剿匪,也不愿當民夫修兵營?!?/br>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趙澤雍感慨道:“如今本王算是切實體會到了?!?/br> “那戶部尚書不可能無緣無故為難吧?行事總有理由?!比萦犹闹毖圆恢M:“他或者他背后的平南侯有什么目的?這兵營還沒建好,就想塞人了?” 趙澤雍并不回避:“平時不見他們積極,有好處的事卻爭先恐后,花樣百出?!?/br> “哼,”郭達不屑地嗤笑:“這幾天我和表哥總能偶遇勛貴,慶王府和定北侯府的門房天天收到一堆拜帖、請?zhí)?。?/br> 趙澤雍囑咐:“不必理睬,叫管家全打發(fā)了,免得沾惹是非?!?/br> “殿下放心,”郭遠恭謹道:“老祖宗這段日子齋戒禮佛,閉門謝客?!?/br> 容佑棠問:“戶部是平南侯授意,那工部呢?兵部呢?其實等新大營建立后,本就需要選官,朝廷上下,來來回回是那些人,避不開的。舉賢任能,‘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都是為陛下、為成國做事的,分那么清楚做什么?誰也沒本事把北郊大營收歸囊中!” “噯,你想干嘛?”郭達促狹問:“容小賴皮臉?” “陛下從未授予殿下組建北營諸將官的權力,某些人純屬多心?!比萦犹恼龤鈩C然地表達不滿,緊接著話音一轉:“不過,也許他們只是希望殿下美言幾句吧?!?/br> 趙澤雍笑而不語。 “隨便美言不行的。”郭達提醒道:“正是因為表哥從不信口開河,所以才深得陛下信任,怎能自毀名聲呢?” “陛下英明神武,定會理解殿下苦衷的?!比萦犹暮寐暫脷獾溃骸岸?,殿下身為指揮使,總不能只有郭將軍一個幫手,應該可以挑幾個副手吧?否則豈不累壞了?!?/br> “表哥有權力挑選副手,只是人選太多了,派系紛爭復雜,尚未敲定?!惫_解釋。 容佑棠提議道:“光看是看不出來的,做事得憑本事。殿下,不如把差不多的副手人選全帶去北郊,考核他們一番,各安排些任務,以三月為期,論功評判,篩選標準由您制定。到時總能挑出個別滿意的吧?” 郭達心領神會,樂了,噗哧笑道:“耍人玩呢!那樣做背后得被人罵死,候選副手全是各大派系的心腹親信。” 容佑棠理直氣壯道:“怎么能叫耍人玩呢?公開宣布的考核,通不過就只能出局,怪誰?,反正指揮使本就是個得罪人的差事,索性放手干!依我的淺見,錢糧和人手都可以作為考核任務,掰碎派發(fā)。殿下只負責征地,畢竟天子腳下,萬一不慎有失妥當,鬧得怨聲載道就不好了?!?/br> “老實說,我們活像惡霸土財,這幾日勘察規(guī)劃的營地時,當地人眼睛都帶著恨?!惫_落寞又難受:“我們在西北可受老百姓尊敬信任了,他們連自家小娃娃也敢交給我拋著玩兒?!?/br> 奶奶的!老子本是備受愛戴的英雄好漢,現在竟然被老百姓當成洪水猛獸了! 趙澤雍無奈道:“朝廷搬遷的旨意下得太急,缺乏緩沖時間,百姓不理解很正常?!?/br> “安置土地和銀糧未到位,紅口白牙叫人限期搬離,我實在說不出口?!惫_扶額,長嘆息。 郭遠沉吟半晌,建議道:“殿下,小容說得有道理。我理解您寧缺毋濫的原則,但眼下時間緊迫、人手嚴重不足,您折中忍忍吧,把各派系舉薦的副手都叫來,過過篩,行就用,不行就撤換,不礙事的。順便還可以把咱們手上的幾個人推上去,反正各憑本事,料他們也說不出任人唯親的閑話來?!?/br> “只要是人才,本王不在乎被議論任人唯親。”趙澤雍不悅道:“京城官場風氣太差,沒幾個能做實事的?!?/br> 一番討論后,定下初步計劃。 郭達不懷好意道:“明兒就叫上各部舉薦的副手,一起去北郊吃灰當民夫,想白在北郊大營占一席之地,沒門!” 容佑棠總結道:“如此一來,銀糧和民夫就有人接手了。其實征地最麻煩,處理不好后患無窮,不知朝廷給出什么搬遷條件?” “遷至西郊,田地照原數補足,按人口分房屋,發(fā)安家銀,免三年稅?!壁w澤雍告知。 容佑棠一聽就明白了,小心翼翼問:“西郊?那里有墳場和亂葬崗啊?!?/br> 我天!不管搬遷條件如何優(yōu)渥,誰家愿意搬去亂葬崗?! “是西南郊靠近官道那一片?!惫_嘴角抽搐,面無表情道:“所以,在北郊征地之前,首先要把西郊墳墓集中遷往腹地深處。這兩件事要在一個月之內解決,接下來還得平整土地、找工部測量籌劃,三月內要弄出兵營大概輪廓,迎接陛下視察?!?/br> 簡直、簡直不是人干的事兒!容佑棠倒抽一口涼氣: 原來不單要得罪人、還要得罪鬼?讓骸骨也搬遷?幸好我娘和我爹的家人葬在西郊腹地,沒有靠近官道。 容佑棠唏噓搖頭,憐憫地看著慶王和郭達。 “事在人為?!壁w澤雍也有些焦頭爛額了,他擅長治軍打仗,當了指揮使卻被迫轉為全才,同時仍兼任西北統(tǒng)帥,其左右副將謹慎,經常有公文快馬送京急等批示。趙澤雍捏捏眉心,緩緩道:“西郊……確實欠佳,但京郊沒有其它空地,再遷就得去外縣、變更戶籍,百姓絕不會同意。無名尸骸好處理,統(tǒng)一搬遷,請法師焚香祭奠即可。有主的較麻煩,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朝廷適當貼補,頭五十名同意者,加倍補償,次五十名,多補一半,以此類推,派能者去游說。另外,為安撫民心,擬在西郊建中等佛寺、寶塔各一,此事父皇已批準,交由禮部負責,限期兩年完成?!?/br> 容佑棠聞言松口氣:“還好,還好!動員搬遷時也能多一個說法。” “吃力不討好,挨罵又受氣。說的就是這種差事。”郭達撇嘴。 趙澤雍提筆,寫寫劃劃,增刪羅列,嚴謹認真,隨口道:“權當歷練吧。” “大概需要多少銀兩?”容佑棠問。 “僅征地遷墳兩項,預算就超一百五十萬,這還是北郊相對地廣人稀的結果?!壁w澤雍答。 “我這幾天睜眼閉眼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惫_自嘲道。 “這一百五十萬我已爭批下來,不日即可調撥出庫?!惫h喝口茶,頭疼指出:“但后續(xù)才是重點:征民夫、磚石土木、建造器具等等,沒有千余萬,是建不起來的。事實上,國庫目前最多只能勻給北營五百萬兩?!?/br> 容佑棠驚訝問:“差那么多?要怎么湊?” “東挪西湊,或者等國庫充盈。”郭遠道。 “有限期的,耗不起?!惫_皺眉。 趙澤雍沉聲道:“不能拖,得想辦法?!彼粴鈱憹M整頁計劃,端詳片刻,遞給容佑棠:“你們看看?!比萦犹慕舆^,忙先送去給郭遠過目。 “為期一月的春訓即將到來,沅水大營今年是什么計劃?”趙澤雍忽然問。 郭達心不在焉答:“無非山林攻防戰(zhàn)和將士大比罷了,年年如此。” 趙澤雍不贊同地搖頭:“收效甚微,也該改改了?!?/br> 容佑棠心念微動,試探性問:“總不能叫他們充民夫修大營吧?” “有何不可?”趙澤雍莞爾,氣定神閑道:“此事交由韓如昆辦理。若做不來,想必韓太傅黨也不會再開口舉薦其擔任北營副使?!?/br> 韓如昆正是韓太傅的獨子。 哇,夠強橫,這樣明目張膽地為難人——不愧是慶王! 郭達擊掌贊同:“好主意!虱子多了不癢,咱誰也不怕得罪!” 容佑棠瞠目結舌,對慶王佩服得五體投地,心想:皇子中敢這樣開罪權臣勛貴的,再沒有第二個。陛下真是明君,假如換成別人當指揮使,北郊大營三年五載也見不著輪廓。 趙澤雍溫和對視少年的仰慕眼神,心里在笑,卻板著臉說:“也給你派個差事,省得你散學回家閑玩。容佑棠聽令—— 第52章 容佑棠忙正色聽: “十日之內,原北郊百姓將臨時搬遷至附近幾大寺廟禪房暫居,以便拆房,各家土木磚瓦若能用、主人愿意用,則直接運往西郊著手搭建,省事省時?;蛘咚麄兡弥N補銀子蓋全新的也行,只是一應材料需自備?!壁w澤雍說明。 容佑棠傳閱慶王手書的初步計劃,對照著認真聽,誠摯問:“殿下,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嗎?”幫忙拆房子?運磚石木料? “有。無論沅水大營能否協(xié)助拆建,都勢必征大量民夫。衣食住行,衣行他們自備,拆房前期就地住百姓家屋子,后期已開始蓋營房,天也變暖,到時不拘哪里都住得?!壁w澤雍頓了頓,吩咐道:“那么只剩下‘食’。民以食為天,你負責根據現有的勘劃圖,在合適的位置,搭建若干臨時伙房,并招募適量人手,負責管水管飯。要求盡量儉省,但又必須保證基本供應,你知道的,咱們目前很缺銀子。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