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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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佑棠忿忿不平,鄙夷道:“霓裳閣缺了大德了!殿下,您是不知道,他們像強盜一般,亂仿別家鋪子得意衣款,還私挖繡工、爭搶各家固有老顧客,惡行累累!我很看不過眼,所以就坑了一把?!鳖D了頓,容佑棠小聲疑惑道:“誰知道他們一下子就關(guān)門大吉了?” 牙尖嘴利! 趙澤雍輕笑出聲,佯怒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是國子監(jiān)學生,將來要入仕的,生意場上的事該放下了,自古魚和熊掌不可兼得?!?/br> “是?!比萦犹囊怖斫膺@道理,很是惋惜:“鋪子現(xiàn)在是我爹他們在打理,他跟您的意思一樣,叫我別管?!?/br> “很該如此。”趙澤雍正色道:“多虧本王派出去調(diào)查的人截住柯巖,否則捅到周家,你準備怎么‘坑倒’朝廷三品大員?” 殿下又派人查我? 容佑棠頓時心驚,不由自主靠近,表達謝意的同時問:“是我莽撞了,多謝殿下援手。不過,您的人在調(diào)查什么?鄭保嗎?” “唔。”趙澤雍伸手把人拉到身前,囑咐道:“京都魚龍混雜,天南海北齊聚一城,那人化名為‘鄭保’,本王找出許多個鄭保,卻都不是陷害你的人。近期出入要多注意,小心駛得萬年船。” 唉,如果查出來,我反而解脫了,省得日夜提心吊膽。如今騎虎難下,想坦白都不知從何說起。 容佑棠憂心忡忡,無意識揪玩慶王的袍袖,捏著搓來搓去:嗯。上好的絲滑蠶料,挑繡祥云瑞獸紋,觸手垂順。 地暖溫度控制適宜,暖而不熱,外袍脫了待屋里很舒服。 “我跟周家勢不兩立!”容佑棠冷不丁脫口而出。 “你已經(jīng)把霓裳閣擠垮了?!壁w澤雍好笑地提醒。 “總之,我跟周家勢不兩立!”容佑棠異常認真。 “好?!壁w澤雍寬縱頷首,只當對方年少氣盛,像張牙舞爪的虎崽子。他伸手輕撫容佑棠胃部,緩緩摩挲:“還疼嗎?” 容佑棠說:“沒什么感覺了,但大夫還吩咐多喝幾劑藥。” “好好地養(yǎng),別掉以輕心?!壁w澤雍順勢問:“周明宏呢?你準備把他怎么樣?” “明天您就知道了!”容佑棠得意抬高下巴。 次日傍晚,已經(jīng)能騎馬的容佑棠興沖沖奔到北營,腳步輕快,神采飛揚,一看就心情極好,沿路熟人莫不打趣笑問“撿了金銀財寶了”。 拆舊屋、搬運木料石料,吆喝捶打聲絡(luò)繹不絕,整個北營塵土飛揚。 容佑棠一路走一路與人招呼寒暄,行至主帳,通報后,進去劈頭就喊:“殿下!” 伏案奮筆疾書的趙澤雍抬頭,頗感意外,笑問:“這么高興?有何喜事?” “有的?!比萦犹拇掖蚁词植粮?,熟悉自然,倒茶灌下兩杯,迫不及待上前告知:“今天國子監(jiān)出大事了!” “怎么?頑劣學生拆房子?還是夫子又別出心裁罰了誰?”趙澤雍悠然猜測。 “都不是?!比萦犹呐d高采烈道:“是周明宏作弊、構(gòu)陷同窗,導致蔭生貢生兩派勢力劍拔弩張,結(jié)果他被清退了!” 趙澤雍批好一份文書,抽出晾在旁邊,擱筆,了然問:“你干的?” 容佑棠頗為自豪地點頭,唏噓道:“真好,今后在國子監(jiān)都不會看見周明宏了。” “不錯,還以為你束手無策,本王正想著代勞。”趙澤雍放松閑適,坐得太久,起身走動舒展筋骨。 “我自己能解決!”容佑棠趕緊提醒:“您答應不插手的?!?/br> “前提是你別又被抓住馬腳?!壁w澤雍愉悅地笑,他忙了大半天,雙眼微酸澀,緩緩揉捏眉心。 “抓住也不怕,見招拆招,是他們先得罪我的!”容佑棠絲毫不懼,從涼水里擰塊帕子遞過去,問:“中午又沒歇?很忙嗎?” 趙澤雍搖頭:“案犯充民夫,不好管治,但父皇有旨,只能想辦法。今后以中軸縱道為界、把百姓與案犯分成兩部分,既能減少矛盾,又能彼此督促?!?/br> 容佑棠贊同點頭,勸道:“去后面躺會兒吧?晚上回城還有得熬。” 趙澤雍面露倦色,囑咐道:“桌上的布防計劃去交給子琰,他急等用,人在北瞭望塔?!?/br> “是?!比萦犹牧⒓淳拖雸?zhí)行命令,可剛起文書轉(zhuǎn)身,卻又看見營帳角落碳籠上放著個食盒—— “是長公主送的?還是郭姑娘送的?” 郭蕙心,郭達胞妹。 趙澤雍頓時有些頭疼:“表妹送來的,說是心疼小二在北營吃得不好。” 嘁,分明是心疼表哥吃得不好吧? 姑娘家的心思表露得那般明顯,卻總以為別人看不出來,隔三岔五送這送那,溫柔小意。 唉~ 容佑棠莫名十分不是滋味,卻盡量克制情緒,一本正經(jīng)道:“最難消受美人恩,殿下您——” 趙澤雍挑眉不語,迅猛抬手—— “您歇會兒我要去辦事了!”容佑棠急忙跳開,明智地打住,轉(zhuǎn)頭一溜煙跑出去了。 “哼。” 兔崽子。 趙澤雍笑著搖搖頭,看也沒看那食盒,徑自去后帳小憩。他從來只把表妹當meimei,若動心,早就有動作了。 ——我一說郭姑娘,他就那么著急! 還揚手,想打人怎的?! 容佑棠一頭奔出主帳,在塵土彌漫翻飛中朝北片走,心氣不太順,重重踏步。忽迎面看見卓愷帶數(shù)名衛(wèi)兵走來,他忙調(diào)整心情,笑著招呼:“愷哥,忙著呢?” 因為七皇子被禁足三月,卓愷難得過上了清靜日子。他神采奕奕,也笑著回:“眼下還行,等案犯民夫進來后,估計就有得忙了?!?/br> “其實這政策挺好的,”容佑棠由衷贊同:“不用待在監(jiān)牢熬日子,出來有吃有喝,干活雖沒有工錢,但能抵刑期啊,比什么都值!” 卓愷附和道:“那是自然。不過,只有輕案犯才有資格,小偷小摸、小糾紛撕打,朝廷關(guān)著他們還得管米糧,不如叫幫忙干活。但重刑犯就不行了,哪怕大赦天下也會略過罪大惡極之徒?!?/br> “是啊,放出來還不把咱老百姓嚇死!” 卓愷忍俊不禁,笑起來一口整齊白牙,和善真誠,關(guān)切問:“你這是往哪兒去?到處亂糟糟的,沙石飛濺,小心些。” “多謝提醒。我要去北瞭望塔,找郭將軍。”容佑棠答。 卓愷點點頭,低頭略思考,輕聲問:“容哥兒,有件事我想問問你?!?/br> 幾個隨從小兵立刻識趣地退避一邊,若無其事作眺望狀。 “什么事?愷哥,你先說。” “殿下早前不是說月初募兵嗎?為何到現(xiàn)在還沒貼出告示?”卓愷無奈表明:“你知道的,阿際他們幾個混小子日夜吵著要從軍,拗是拗不過來了?!?/br> 容佑棠點頭,笑道:“磊子也天天打聽。此事不算機密,所以我問過殿下了。殿下說:本是定的月初,但陛下橫空降下‘輕案犯充民夫’一旨,少不得先忙妥,估計要中下旬才能騰出手忙募兵?!?/br> “果然如此?!弊繍鹩行┎缓靡馑迹骸拔乙膊碌搅耍皇窍雴杺€準信?!?/br> “其實我、我的消息也不怎么靈通。愷哥,你們才是殿下的心腹干將呢。”容佑棠忙懇切道。 我不大算是心腹干將,你卻是殿下的心儀之人。 卓愷握著刀柄,為人厚道,且口拙,什么也沒說,只是笑。 二人聊了幾句,道別各忙各的。 容佑棠被卓愷笑得走起來飛快,吃了滿嘴灰塵,黯然傷神,自我勸慰:別胡思亂想!慶王殿下出身第一等顯赫,日后定會與世家貴女結(jié)為百年之好。 我算什么呢? —— 深夜·周府 “娘,是、是容佑棠,一定是他害、害我,他算、什么東……嘔……”周明宏吐了一地,憤恨惱怒,反復告狀:“他、他不過是、賣屁眼的兔、兔兒,我、我恨他……”胡言亂語一陣后,周明宏徹底醉昏。 “宏兒、宏兒你沒事吧?”楊若芳脂米分未施,萬分心疼,斥罵貼身小廝:“好沒眼色的東西!叫跟著好生伺候,竟接二連三地出事,你們還想不想活了?” “夫人饒命,小的們從不敢離開公子半步,除了不能進國子監(jiān)——” “站住!”下朝應酬完回家的周仁霖剛好走到二門,一看見喝得爛醉如泥的小兒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怒問:“宏兒是不是被國子監(jiān)清退了?作弊?還構(gòu)陷同窗?” “他們胡說八道,我兒分明是被jian人所害。”楊若芳絲毫不以為然,譏諷道:“哈,全京城都傳遍了,就你這個做父親的才知道!” “我如何得知?剛補了吏部的缺,能懶怠嗎?天天忙得腳打后腦勺!宏兒實在不讓人省心,三天兩頭就惹是生非!”周仁霖氣沖沖,雖年逾五十,卻只略微發(fā)福,仍算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然而,即使再英俊完美的長相,看足二十多年,最終也只是臭男人的臭皮囊。 “宏兒怎么了?你整天看他不順眼,橫挑鼻子豎挑眼睛!”楊若芳柳眉倒豎,喝令下人:“愣著干什么呀?沒看見醉得難受么?還不趕緊把人扶回房!” 周府的下人很為難,而且一為難就是二十多年。他們夾在家主和主母中間,茫然無措,不知到底該聽誰的。 “慈母多敗兒!”周仁霖忍無可忍,斥責冥頑不靈的妻子:“宏兒養(yǎng)成這般驕奢浮躁的性子,你——” “我怎么了我?你天天在外邊喝酒玩樂,我辛苦持家,不說功勞,連苦勞也沒有了!你既能干,你怎么不管兒子?”楊若芳父親是猛將平南侯,她盛氣凌人慣了,雖心知不應折辱丈夫臉面,動氣時卻控制不住。 “我怎么沒管?”周仁霖也開始高聲,壓抑激憤道:“每每我稍嚴厲要求,你就把兒子往娘家送——” “沒有我娘家?有你今日?” 此言一出,一片死寂。 楊若芳剛說完就后悔了,悻悻然,很不自在,摸摸發(fā)髻,偷看丈夫臉色。 周仁霖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沉默不語,失望透頂,疲憊至極,不再看妻子,抬腳往偏院走。 “爺,您回來了?累不累?” 西川花魁蘇盈盈、如今的蘇姨娘,忙從偏院的月洞門口迎了出來,渾身散發(fā)崇敬依賴光芒,柔媚彎腰垂首,風情萬種地請安。 “別出來等,你不適應北地氣候,沒得凍壞了?!敝苋柿匦奶蹏诟?。 “妾無礙,只想著爺在外頭辛苦,怎坐得???” 二人依偎著,款款走遠。 高傲自尊迫使她冷眼旁觀,楊若芳幾乎沒把嘴唇咬破。 她斗不過風月場出身的蘇盈盈。 “說!那姓容的是誰?”楊若芳臉龐扭曲,歇斯底里遷怒道:“竟敢害宏兒,我要叫他不得好死!” 第68章 黃昏·容氏布莊 “姐,還沒挑好嗎?”洪磊慢吞吞揚聲問,非常不耐煩,卻又得忍耐著,趴在桌上,百無聊賴拿指頭戳弄一個白瓷小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