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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庶子逆襲[重生]在線閱讀 - 第87節(jié)

第87節(jié)

    半晌,容佑棠聽見“嘩啦”一陣水聲,緊接著殺手下巴被合上,瞬間痛叫半聲,隨即又被威脅著憋回去。

    如此反復(fù)再三,殺手終于崩潰招供:

    “更夫真不是我殺的!”

    趙澤雍端坐,把時不時忍不住想回頭的容佑棠按住,威嚴緩緩道:“郝三刀,你若痛快招供,也許能死個全須全尾?!?/br>
    郝三刀心知難逃一死,因為他一直保持清醒、且沒被蒙眼睛,說明對方強大到不屑掩飾。

    “慶王饒命,那老頭真不是我殺的,是鎮(zhèn)、鄭保殺的,我只負責棄尸枯井,人皮面具也是他給的。”

    趙澤雍威嚴喝問:“鄭?,F(xiàn)在何處?你一同謀殺多少條人命?”

    “這、這……”郝三刀驚惶恐懼,猶豫不決。殺手也就一條命,當然怕死。

    “作惡多端,死有余辜?!壁w澤雍怒道。

    “啊—”

    容佑棠正著急豎起耳朵聽答案,突然又聽見殺手慘叫半聲,緊接著是一陣劇烈喘息與掙動!

    “殿下——”容佑棠心都揪緊了,看不見,卻能幻想更多,他下意識朝慶王伸了伸手,后者順勢握住、輕撫其包扎的傷口。

    簡直該死!

    趙澤雍怒意更盛,一字一句問:“鄭保在何處?你招不招?”

    “嗚嗚……嗚!”郝三刀拼命求饒。

    “讓他說。”趙澤雍吩咐。

    “是!”

    “慶王饒命,饒命!我收錢負責辦事,對恩怨內(nèi)情一概不知!這幾年只見過鄭保兩次,我仇家甚多,行蹤不定,但他更加神出鬼沒,碰面都是他找我,這次事先只在西郊亂葬崗破廟見過兩面而已?!?/br>
    趙澤雍熟知江湖規(guī)矩,又問:“他出價多少?剩余部分如何給清?”

    郝三刀哭喪著臉:“白大票兩張,剩下一張他說事成后確認無誤再給,時間地點由他定。鄭保富得很,給錢特爽快,否則我不會聽命于他?!?/br>
    哦,原來我的命值兩千兩白銀。容佑棠混跡生意場多年,這個聽得懂,他點點頭:兩千兩銀子,足夠許多戶人家開銷一輩子,不算少了!

    “鄭保的真實姓名是什么?”容佑棠忍不住打聽。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他擅易容、武藝高強、出手闊綽,看著是中年白面斯文人……其實他應(yīng)該戴了人皮面具,我沒見過他的真實面目。”郝三刀急切道。

    趙澤雍問:“鄭保共雇傭兩次?暫算你沒撒謊。這次是刺殺本王的人,第一次他叫你做什么?”

    郝三刀受不住酷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和盤托出:“上次是、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剛過完年,正月里冷得很,他讓我守在東城官道柏木關(guān)昌湖前,鑿沉一輛蓋頂漆成紫黃黑三色、車夫一個缺兩顆上門牙、另一個左手六指的馬車,偽造驚馬墜冰湖的跡象,不準動用刀劍毒藥、也不準露面?!?/br>
    三四年前正月?柏木關(guān)昌湖?

    容佑棠如墜冰窟,瞬間丟了三魂七魄,雙目圓睜,渾身僵直,繼而劇烈發(fā)抖,極力往椅背后靠,肌rou緊繃、手臂傷口迸裂,血迅速流出來,染紅白布。

    “你怎么了?”趙澤雍察覺身邊異常動靜,忙把人扶住。

    容佑棠牙齒打顫,咯咯作響,拼命吸氣卻仍缺氧,兩眼發(fā)直,顫抖喊:“血!血!”

    當年馬車翻倒時,母子命懸一線,容懷瑾本能地將兒子抱緊、以身體擋住劇烈碰撞,她頭磕廂壁昏迷,鮮血流了孩子滿臉,墜湖后被兒子拼命拖拽逃命時,才被冰水激醒。

    “殿下,容公子是沒聞過這味兒,他不習慣?!庇H衛(wèi)想當然地以為容佑棠被冷鐵腥氣和排泄物混成的異味熏懵了。

    趙澤雍贊同頷首,低聲說:“別嚇自己,沒有血。”他摸了摸對方臉頰,而后輕摁人中。

    容佑棠一把揪住慶王袍袖,表情極度痛苦,卻很快生生忍住,耳中聽得又是一陣“嘩啦”水聲。

    “真沒有血,不信你看?!壁w澤雍溫言安慰,任由對方抓著自己袍袖,將對墻的座椅轉(zhuǎn)向、面對刑架——

    ?。空鏇]有血!

    郝三刀從頭到腳被水澆透,有氣無力耷拉腦袋,只穿著襯褲,露出的皮rou完好,連紅痕也不見一道。

    容佑棠一時間愣住了。

    “這是惡貫滿盈的殺手,不知背負幾條人命,千刀萬剮也不足惜?!壁w澤雍嚴肅指出。

    容佑棠木木點頭,神情恍惚,輕聲問殺手:“那馬車里的人是誰?死了嗎?”

    郝三刀被抓后才知道獵物是慶王寵愛的人,叫苦不迭,他沮喪搖頭:“不知道。我只管收錢辦事,其它一概不理會,更不會費心調(diào)查獵物,免得自己暴露,不過當時聽見車里有女人尖叫。馬車沉湖后,我想過去確認一下的,可官道上有人來了,只好撤,事后鄭保給足了銀子,所以應(yīng)當是、是得手了?!?/br>
    容佑棠又點頭,漸漸恢復(fù)冷靜。

    “你沒說實話!”

    容佑棠猛地起身,伸手怒指,大喝:“事到如今你還包庇鎮(zhèn)千保?”

    郝三刀倏然一驚,想掩飾神態(tài),卻已來不及了。

    眾人看得分明,趙澤雍登時大怒:“你竟敢蒙騙本王?”他又將容佑棠強硬按坐、將椅子轉(zhuǎn)過去對墻,隨即喝令:“撬開他的嘴!”

    足足審訊兩個時辰,才終于逼問出了真實口供。

    眾人精神一震,其中容佑棠最為關(guān)心,他后程強烈要求直面刑訊,慶王拗不過,只得同意。

    “卯時中,弘法寺丁午號禪房?!?/br>
    趙澤雍有條不紊地布置下抓捕行動,不忘囑咐:

    “鎮(zhèn)千保陰險狡猾,詭計多端,特地挑在佛寺碰面,小心些,盡量別驚擾香客,尤其要注意別讓對方挾持無辜百姓作為人質(zhì)?!?/br>
    “是!”

    一眾得力精銳親衛(wèi)領(lǐng)命而去,捉拿鎮(zhèn)千保。

    書房只剩趙澤雍與容佑棠二人。容父只見了慶王幾眼,隨后便被管家請去喝茶、歇息。

    “殿下,我又給您添麻煩了。”容佑棠輕聲道,他失血不少,臉色蒼白。

    “胡說,對方分明是在給本王不痛快!”趙澤雍拍板道。他翻查對方傷口,后怕?lián)鷳n,剛說了句:“彭毅幾個究竟怎么回事?”

    容佑棠忙懇切解釋:“您別怪罪彭哥他們,好嗎?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郝三刀易容成更夫,惟妙惟肖,我家在街市,人來人往,他們很不容易的!”

    “幸虧你能避開殺手兩招,否則現(xiàn)在該怎么辦?”趙澤雍嘆息,小心把人擁進懷里。

    “殿下,能抓住鎮(zhèn)千保嗎?”容佑棠憂心忡忡,他急于搜尋當年兇案的證據(jù)。

    趙澤雍安慰:“對方已漸漸暴露了,除非他被滅口,否則上天入地也揪得出來!”

    ——

    與此同時

    亥時中,夜已深。

    周仁霖這幾月除初一十五在妻子房中外,其余大半在美妾蘇盈盈處,偶爾也歇在書房。

    今夜楊若芳又是獨守空房。

    成親二十多年,夫妻只甜蜜數(shù)載,隨后是無休無止的爭執(zhí)。尤其這三四年:即使同床共枕,也是各蓋一被、背對而眠,彼此都滿腹怨言。

    早早安歇,在失眠煎熬中好不容易迷糊欲睡時,突然被心腹叫醒,她正欲發(fā)怒,聽得幾句后,卻冷汗驟出,悚然一驚!

    緊急商談片刻,楊若芳披頭散發(fā),攏著外袍奔出臥房,問:“他呢?”

    心腹了然對答:“在蘇姨娘那兒?!?/br>
    “賤婢!”楊若芳痛罵。她一路橫行直奔,行至蘇盈盈房前,喝令隨從:“撞開!”

    門開啟后,楊若芳焦急帶人沖進去,場面活像捉j(luò)ian:

    被褥凌亂,一輕一重喘息交織,房中二人明顯正在交歡,周仁霖狼狽扯過被子遮掩。

    “?。 碧K盈盈驚呼,忙收回纏在男人腰間的腿,一片白嫩迅速消失,她飛快躲進被褥中。

    “楊若芳!”周仁霖怒吼,露著上身,抬手安撫性地輕拍身后藏人的被筒,呵斥妻子:“大半夜的,你瘋了嗎?”

    楊若芳本有十萬火急的要事來找丈夫商量,此時卻被眼前一幕刺激得真要瘋了!她鼻翼急促扇動,兩手死命揪緊外袍,眼珠充血,一聲不吭,沖過去就拉扯yin婦遮羞的被子,蘇盈盈凄慘哭叫:“爺!爺!”

    男人畢竟相對力氣大,周仁霖一把揮開妻子,牢牢護住美妾,咬牙切齒道:“楊若芳,滾出去!”

    “你敢叫我滾?你竟敢這樣對我?周仁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對得起我楊家?”楊若芳狀似瘋癲,尖聲質(zhì)問,被幾個心腹合力穩(wěn)住,夫妻二人撕打好半晌,才勉強被隨從勸進書房密談。

    片刻后

    “什么?!”衣衫不整的周仁霖臉色突變,驚疑不定,劈頭蓋臉地斥責:“無知蠢婦!我早早便告誡過你:那不是你我的人,也不是楊家的人,他是……你比我更清楚,卻一而再再而三以公謀私,為非作歹,狂妄肆意——”

    “你罵夠了沒有?”楊若芳毫不示弱,焦躁命令:“告訴你是叫你想辦法,先解決那人要緊,若叫他供出主謀來,咱倆就一起死?!?/br>
    “要死你死,與我何干?”周仁霖冷酷蔑視,嗤道:“你楊家大計,卻被你拿來報私仇、為難個小太監(jiān),此番若被慶王揪出包鋒,你可要一人做事一人當,別連累我!”

    他甚至沒有提到三個孩子,只擔心自己被牽連。

    “你、你——”楊若芳傷心欲絕,踉蹌后退幾步,直到后腰靠書桌,渾身無力,睜大眼睛,想從丈夫身上尋找當年俊美絕倫風度翩翩探花郎的影子。

    然而,眼前的周郎早已不是當年的周郎。

    楊若芳連連搖頭,冷笑不止,慢慢扶著書桌,傲然站直,從牙縫里擠出字,同樣嗤道:“周仁霖,你當初貪慕我楊家權(quán)勢富貴,拋棄定下親約的恩師女兒,父親看不上你,本意招婿的,我卻執(zhí)意下嫁,為你生兒育女cao持家務(wù)——”

    “難道是我逼你的?難道不是你死活要嫁的?”周仁霖不耐煩地打斷。

    楊若芳淚眼迷蒙,點點頭,質(zhì)問:“你后悔了是嗎?不過弄死一對鄉(xiāng)下母子而已,你就要記恨我一輩子?”

    “夠了!”周仁霖爆喝,抬手踹翻一個陳設(shè)高幾,顫抖道:“你還有臉提瑾娘和棠兒?當年為了你,我負了她;為了你,我又狠心趕她回娘家。你卻那般歹毒狠辣,派人追殺,致使其母子尸骨無尋長眠荒郊湖底!這幾年,我無顏面對來自家鄉(xiāng)的貢生、地方官,連祖墳也不敢回去祭拜,派人代祭都不敢!恩師一家怨毒了我、恨不得吃了我,你還想怎樣?”

    “哼。”楊若芳頻頻冷笑,譏諷反問:“誰逼你娶我了?難道不是你死皮賴臉三天兩頭跑我楊家大獻殷勤?你就一吃軟飯的窩囊廢,還想三妻四妾不成?美死了你!”

    二人足足爭吵對罵半個時辰。

    可畢竟是夫妻,周仁霖心知自己脫不了干系,不得不連夜套車,火速趕去平南侯府報信求助。

    夫妻相看兩相厭,背對而坐,但馬車行至半路時,突然劇烈顛簸“嘭”的一聲,車夫拽緊韁繩,拉車的兩匹馬前蹄高高揚起,響亮嘶鳴跺蹄,險些傾翻。

    第72章

    “哎呀!啊——”楊若芳猝不及防,先被甩向車廂壁、而后跌到丈夫身上,下意識牢牢抱住其胳膊,驚慌失色。

    周仁霖腦袋也磕了一下,他迅速張開兩手撐住兩壁,穩(wěn)住身形,生氣質(zhì)問:“你怎么趕車的?!”

    楊若芳也后怕不已地罵:“混帳東西,想摔死人吶?”

    跟車隨從們忙穩(wěn)住馬車,亂哄哄爭先恐后地說:

    “大人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