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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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惫_敬畏又興奮,滿懷期待。 此時此刻·喜州城內 濃郁脂粉味兒撲面襲來,香得人胸悶,激得容佑棠鼻子發(fā)癢,他下意識往后退兩步,皺眉拒絕:“不了?!?/br> “公子別客氣,來嘛。” “大冷的天兒,進去喝一杯,暖暖身子。” “來呀。” “相識即是有緣,有緣才能千里相會,怪道公子如此眼熟?!?/br> 眨眼間,兩名妓子已熟稔拋出一連串邀請,軟語柔聲,腰肢搖擺蓮步輕移,笑靨如花,妖嬈綽約。風月場所中迎來送去已久,均練就火眼金睛,她們一眼便看上容佑棠:富貴年輕,斯文俊美,實乃上上等的恩客,即使拉不進門、搭訕攀幾句話也樂呵。 “不必?!?/br> “真的不必,姑娘請自重?!比萦犹倪B連閃躲,十分尷尬,他對嬌俏紅粉一貫興趣缺缺。 護衛(wèi)們想笑沒敢笑,忙以身體隔開過份熱情的妓子。衛(wèi)杰忍笑,嚴肅道:“我們少爺有事在身,你們趕緊讓讓?!?/br> 小廝們卻個個如臨大敵——出門前,容開濟好酒好菜招呼他們,事無巨細交代了小半天,其中,容父反復囑托他們盯牢兒子、切莫任其墮入酒色賭一途!因此,張冬責無旁貸,挺身而出,老母雞似的把容佑棠擋住,義正詞嚴道: “別拉拉扯扯啊,我家少爺絕不會進去!” 容佑棠拍拍小廝肩膀:“喊什么?走了?!闭Z畢,他頭疼地皺眉,饑腸轆轆,實在沒精力繼續(xù)巡查街市,匆匆找了個地方吃晚飯。 眼睜睜目送一群剽悍壯漢簇擁翩翩公子離去,兩名妓子不約而同頓足,扼腕嬌嗔: “哎,好可惜了的!” “那公子生得真俊呀,前呼后擁的,肯定出自富貴人家。” 她們頭上、青樓二樓的欄桿處,另有三五個美艷嬌媚的同伴,嗤笑道: “呵呵呵,那樣的公子,豈能被meimei們拉進樓?” “人家里管得嚴,沒看他的護衛(wèi)防賊似的么?” “倘若年輕公子獨身一人,心軟臉軟,估計多拽幾下會順從,可惜呀,他帶著那么些下人。” …… “呸!馬后炮!” “我們拽不動、你們就拽得動了?你們既有能耐,剛才怎么都不吱聲呢?”樓下兩名妓子惱羞回嘴,單手叉腰,脖頸略歪,罵人也脆生生嬌滴滴的。 亥時,容佑棠一行吃飽喝足,緩了緩,養(yǎng)了些精氣神,騎馬趕到衙門。 不消說,年初一晚上,新任知府近乎從天而降,完全把值守衙門的眾人嚇呆了! “容大、大人?”崔文石愕然,茫然無措,他是負責看守衙門的頭兒,官屬從九品吏目。 容佑棠頷首,吩咐道:“把吏部引信拿出來,煩請崔大人登錄入檔?!?/br> 吏部引信一直由衛(wèi)杰貼身保管,他聽令取出,遞給吏目。 崔文石接過,睜大眼睛,逐字逐句反復端詳:吏部大紅印章、隨后是巡撫大印…… 半晌,崔文石“撲通”下跪,恭敬稱:“卑職崔文石,叩見知府大人!”隨即一群值守官差和聞訊趕來的司獄長等人慌忙行拜見大禮,均竊喜: 好極! 新知府初上任,我是頭一批露臉的! “諸位請起。”容佑棠彎腰攙扶崔文石,并抬手虛扶了扶其余下屬。 “謝大人?!?/br> 崔文石殷勤躬身:“大人,您請,衙門后院一早打掃得干干凈凈,恭候您入住?!?/br> “開年新春值守,不能與家人團聚,辛苦你們了?!比萦犹奈⑿澋?。 “哪里哪里,此乃卑職分內職責,理應如此?!贝尬氖t遜道,心里幾乎樂開了花,緊隨新上峰之后。 “無需緊張,本官只是隨意走走。”容佑棠溫和說,他率眾先巡視處理公務的前堂: 喜州貧窮,但衙門卻造得很氣派,高大寬敞,雕梁畫棟,桌椅幾案一律八成新。 憶起城外饑寒交迫的災民,容佑棠面沉如水,問:“偌大衙門,還有些什么人?請崔大人說來聽聽。” “是!”崔文石打起精神,稟道:“在此之前、奉巡撫戚大人之命,日常公務主要由知州萬斌萬大人、同知張保張大人、通判丘霄淮等三五位商辦。” 容佑棠駐足扭頭,目不轉睛問:“他們都不在?休沐回家了嗎?” “哦不!”崔文石忙搖頭,解釋道:“三位大人今兒一早出門,上巡撫衙門向戚大人稟報災情去了。” “三人一同前往?那么,災情救濟是交由你負責了?”容佑棠正色問。 “呃……” 崔文石垂首,眼珠子轉了又轉,一臉為難,含糊道:“具體細則上頭早有安排,卑職只需奉命行事?!?/br> 容佑棠神色冷峻,沉默瞬息,吩咐道:“糧庫檔冊和災情卷宗拿來瞧瞧。”語畢,他邁步朝后院走。 “是,是!”崔文石連聲答應,抬袖擦額汗,心頭大石落地。 一刻多鐘后 “吱嘎”一聲,容佑棠推開臥房門,疲憊至極,掃視潔凈但空蕩蕩的屋子。 小廝們手腳麻利,有條不紊地放置行囊、鋪設床褥等,早有人燒了熱水和熏籠送來。 整個后院燈火通明,往來衙役步履匆匆,喜州迎來又一任新知府。 挑燈翻看卷宗,忙碌半夜,只胡亂歇了一覺。 翌日清晨,容佑棠只帶了衛(wèi)杰等幾個歇足一夜的,其余護衛(wèi)各自補覺。 粥棚設立于城門外廢墟旁空地的土臺上,食物是城里備好了騾車運出來的,大木桶盛著,三桶一行排開。容佑棠身穿知府官袍,英姿筆挺,端坐高臺,靜靜看著拖家?guī)Э诘臑拿窠舆B從廢墟涌出,頃刻,臺下站了黑壓壓一大片人。 “諸位!肅靜!”衛(wèi)杰聲如洪鐘,威風凜凜道: “這位是新任知府容大人,今日剛上任,特來查看災情。” 昨夜見過容佑棠的災民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瞬間爆發(fā)熱切議論! 容佑棠起身,長身鶴立,文雅端方,語調卻鏗鏘有力,態(tài)度堅決,開門見山道:“雪災突發(fā),你們受苦了,本官初到任,暫不清楚許多,但天寒地凍的,諸位不宜繼續(xù)逗留此處——”話音未落,底下災民們已炸開鍋,轟然躁動,群情激憤,紛紛大嚷: “難道又要趕我們走?” “老家房子塌了,回去一準餓死!” “大人開恩,求您再允許我們避一陣子吧?!?/br> “至少等天暖些啊,太冷了,我們根本走不回去?!?/br> …… 容佑棠深吸了口氣,抬手往下壓,衙役們賣力奔走大喊: “肅靜!” “不準吵!” “大人還沒說完呢,吵什么?” 半晌,驚恐激動的災民才勉強安靜。 容佑棠定定神,高聲下令:“稍后,每人一勺粥、一個饅頭,吃完立即收拾東西,各里正負責清點本村人口,聽從統(tǒng)領安排,分別到慈元寺、丹虛觀和善濟庵暫避風雪,期限由本官定,具體規(guī)矩到了地方再教導。倘若有誰膽敢拒聽指揮或挑唆滋事,休怪本官嚴懲!” 除了粥,還有饅頭? 去寺廟道觀庵堂暫??? 臺下鴉雀無聲,災民屏住呼吸,面面相覷。 容佑棠辦事雷厲風行,干脆利落一揮手:“放!” “是?!?/br> 官差們聽令,揭開桶蓋,米粥和雜糧饅頭的清香順風飄散,引得臺下眾人瞬間爭先恐后地推擠。 容佑棠不贊同地皺眉,扭頭看了一眼,衛(wèi)杰會意,干脆利落“唰啦”拔刀,大吼: “人人有份,必須挨個兒領取,嚴禁擁擠爭搶,領了的統(tǒng)統(tǒng)站到麻繩西側,不準擅動!” 新知府的決策及其剽悍威猛的手下迅速震住了局面:災民領食物時秩序井然,領完了在衙役監(jiān)督下挪到麻繩西側,往常偷偷重復領取的人無計可施,只能眼巴巴望粥桶嘆氣。 與此同時 距離廢墟約八里的遠處,兩頂藍呢官轎、一頂綠呢官轎正匆匆入城。 “快!” “快點兒!” “廢物,你們倒是快?。“?,本官趕著拜見新任知府呢。”知州萬斌厲聲催促,被顛得筋酸骨疼。他心急火燎,頻頻掀開轎簾張望,瞇著眼睛,眺望發(fā)現(xiàn)前方廢墟人頭攢動,登時大怒,隔著轎子罵道:“張保!你怎么回事?本官不是吩咐把災民打發(fā)回易縣嗎?怎么他們還賴在城外?” 同知張保急忙掀開轎簾,愁眉苦臉地解釋:“大人息怒,下官前日派人驅趕了的,可您也知道,刁、災民非常難纏,蠻不講理,棍棒刀劍都攆不走,實在頭疼。” 萬斌黑著臉,狼狽扶正官帽,冷冷呵斥:“倘若新任知府瞧見,他定會過問,到時你自個兒擔著干系,可別連累本官?!?/br> 哼,你想得美! 張保滿腹怨言,賠笑道:“您放心,卑職待會兒就把他們趕走?!?/br> 萬斌煩躁焦急,一心只想粉飾太平,咬牙,惡狠狠道: “無法無天了!假如個別災民不肯走,那就讓他躺著離開!” 第179章 立威 “是!”雖然滿腹牢sao, 但張保表面言聽計從。官大一級壓死人, 他是同知,頭頂壓著知州, 背景不及人深厚,腰桿子挺不直。 而綠呢官轎里坐的是通判丘霄淮,他一向謹言慎行, 乃當?shù)睾栏恢?,丘父真金白銀為兒子捐了個通判,以便和官府打交道。 “快!快點兒!”知州萬斌心急火燎, 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回衙門。他們誤以為:新任知府初來乍到,舟車勞頓,按常理肯定得歇幾天, 養(yǎng)精蓄銳。 轎夫們累得臉發(fā)白,滿頭大汗, 齜牙咧嘴,隔一會兒就換班人抬,否則根本撐不住。 一刻鐘后